[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佐哥儿且说。”殷礽笑了。

　　“前朝时候就有射柳的习俗，到了本朝，侍卫们在前头清明的时候也会射柳，咱们不如效仿，正巧旁边有棵大的银杏，咱们两队各出一人用朱笔涂上叶片，等下再出一人每人十箭，射中朱砂叶片的数目多少来算输赢。”殷佐想了想，“正巧先生们替我们批改写的大字，也是用朱笔勾勒的，还不用找旁的材料。”

　　“行，那我们这边就佐哥儿去。”殷褆笑了，他自忖自己功夫远胜过在场众人，并不将比试放在眼里。

　　“好，我们这边就祐哥儿。”三公主是爽快人。

　　“一个佐哥儿，一个祐哥儿，往日还不觉得，放在一起，才觉得爹爹起名甚是有意思。”殷祉一听便笑了，“也难怪祐哥儿时常缠着佐哥儿，想来也有这名字的缘故在里面，再往后，四弟也想要个这样的兄弟，便央求爹爹给取个名字叫殷甲。”

　　“这是为何？”六公主好奇的问。

　　“到时候一个殷臻一个殷甲，可不就是一真一假了么？”殷祉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一听登时都笑了，小一点儿公主原本还有些怵这个威严的哥哥，可教殷祉这么一打趣便觉得他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一时都笑了。

　　殷臻见众人哄笑无奈的叹息一声，招手命跟在身边的小太监童漱去取朱笔过来——他却不肯承认自己对这种兄弟姐妹间的亲近还是很受用的。

　　童漱很快取了纸笔过来，殷佐和殷祐各取了一支笔，就走到银杏下准备给叶子上色。

　　今年天气冷的晚一些，银杏还没有全变成金灿灿的黄色，夹杂着些许绿意，倒也十分好看。

　　殷祐的想法简单，就在伸手够得着的地方涂了二十来片。

　　殷佐则不同，他全挑位置比较刁钻的树叶来上色，有些高的够不着的还让童漱抱他起来。

　　“照我说，六弟也不必如此麻烦，不如教人给你搬个梯子来，又稳当又站的高。”六公主微微一笑，她今日也穿着男装，小胖手背在身手，语气格外老成。

　　“哪里用梯子，佐哥儿这个活猴，可不自个儿就爬上去了！”殷褆深知殷佐的性子，果然随着他话落，殷佐两手抱着树干，蹭蹭蹭就爬了上去，这株银杏是前朝时候就栽种的，纵然经历战火仍旧长青，殷佐年幼，虽然长得胖乎乎的，但身上委实没有几两肉，趴在树干上倒也稳稳当当的。

　　“六哥哥，有果子。”七公主指着隐藏在树间大大小小的白果，轻声说道。

　　“宝璋，你等着，哥哥给你摘。”殷佐得意的笑了笑，先接过童漱递过来的笔，将树叶勾上，这才顺手摘了几个白果从树上窜下来。

　　“若是没人，断不许这个样子。”殷臻见几人并无一点儿惊讶的样子，顿时知道殷佐这个样子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回，只得苦口婆心的再叮嘱一遍。

　　“这是银杏结的果子，你拿着便是，可不能吃了。”殷佐冲殷臻讨好的笑了笑，转头走到七公主跟前，将抓着果子的手伸到她跟前。

　　“谢谢六哥哥。”七公主有几分羞涩的道了一声谢，这才羞涩的伸手接过白果来。

　　“三妹妹，你们这边准备派谁？”殷褆漫不经心的抬手示意侍候的宫人替他拿来扳指，一面活动筋骨。

　　“大哥要上场，不若孤来与你一试。”殷礽见他开始活动筋骨便站到他身边来，小太监搬过来弓箭，二人并肩而立。

　　只听得三公主一身令下，二人同时挽弓张弦，便朝着银杏射过去。

　　这比试瞧着简单，可真的要开始了才觉得不容易，一人十箭，总共二十箭，正好对应殷佐与殷祐的标记。

　　殷祐的标记简单，殷佐的标记艰难，二人都准备先抢殷祐标记的树叶，可一则他们并不知道对手选中的跟自己选中的是否是同一片树叶，二则射箭快慢对最后结果也有影响，若是射的快，又射的准的，便能先射一箭，多夺得一块简单的标记。

　　两人都是弓马娴熟之辈，这时候比较起来即是考教手头的功夫也考教个人的谋划筹算。

　　从第一箭，众人站在一旁都屏住呼吸，就怕一不留神打扰了他们的发挥。

　　第一箭各中一片树叶，第二箭一个朝着左边一点儿一个朝着右边一点儿亦是双双中了，到了第三箭殷褆原本朝着左边，只听得身旁弓弦一响，殷礽竟是抢先半瞬出手，殷褆冷哼一声，张弓如满月，箭射如流星，竟是追上前者，两支箭碰撞在一起未到终点便折断了。

　　“大哥哥好厉害！”殷祺拍手叫好。

　　“大哥哥这一箭算是侥幸，他到底年长力气大，太子弟弟有些吃亏了。”三公主见了场中情景，见旁边一众弟弟妹妹们眼巴巴的看着，不由笑着解说，她在一众公主里头骑射最是厉害，眼力也尤为出众。

　　“三姐姐，你说，大哥和太子哥哥谁会赢？”殷佐站到她身边来，好奇的问。

　　“他们在伯仲之间，到底还要看临场的发挥。”三公主负手而立，英姿勃发倒有几分少年郎君的英气，“佐哥儿，咱们现在可是对立的楚汉双方，你跑我这儿来打听，就不怕我将你扣下了？”

　　“三姐姐竟然精通兵法？”殷佐摇了摇头，笑道，“往后可是要做女将军？”

　　“六弟这话说岔了，你见过几个女将军的？”五公主摇了摇头，她骑射寻常，就指望着赶快含混过去。

　　“我前几日跟着先生读《木兰诗》，说的可不就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事儿，她就是女将军。”殷佐认真的说道。

　　“那也是前朝，咱们女子到底应该贞静为上，相夫教子才是正理。”五公主浅浅一笑，“到底跟男儿不同，你们倒是学了一身本事，往后或征战沙场或济世安民，咱们学了一身本事能辅佐夫婿教导好孩儿，这是历来男女阴阳之分的道理。”

　　“三姐姐也是这样想么？”殷佐扭头看着一身男装的三公主，眉头微蹙。

　　“……无论我是否这样想，都不重要了。”三公主沉默片刻，到底笑了，“可瞧着，他们两射了多少箭呢？”

　　“三姐姐可是想当女将军？”殷佐执拗的问道。

　　“……佐哥儿，你还小，你不懂呢。”殷祉伸手拉了拉他，转头却瞧着殷臻站在一旁不说话，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臻哥，你说是不是？”

　　“三哥，于我而言，做弟弟的，只愿姐妹好好的选择自个儿的活法便是。咱们生在皇家，若是三姐姐有自己的想法也未尝不可说出来，咱们这么多兄弟，若是让姐妹委屈了，可就白费了这番在文华殿苦读的经历。”殷臻正色道。

　　他前世治下江南沿海一带操持家族鼎立门庭的女子不在少数，便是采茶纺纱的也多是女娘子，推广全国，相当于多出一倍劳动的人丁，他自然支持女子有所作为。

　　“三妹妹莫不是真的想做女将军？”殷褆射完最后一支箭，这才转过身来。

　　“大哥哥也有征战沙场开疆扩土的想法，我自问兵法骑射不比大哥哥逊色。”三公主教两个弟弟说的心情激荡。

　　“女子从军素来不比男子，且经过前朝礼教，到了我朝，爹爹虽然一心想要恢复汉唐时候的荣光，可到底不能一蹴而就，便是三姐姐有这样的想法，若是你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朝中的御史上书又要将养心殿淹没了。”殷礽到了后半段便放弃了与殷褆争夺殷祐标记的想法，他速度虽满上一些，可选着殷佐标记里稍微好射的先射，这会子比完了，回想一下，应当是不逊色于殷褆的。

　　“大哥，既然你也想要做将军，为什么求爹爹的时候不与三姐姐一道？”六公主想了想问道，“爹爹一向疼我们，若是咱们求一求，指不定就答应了。”

　　“你们都顺着三姐姐，就我一个人做坏人！”五公主听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三公主出主意，登时焦急的跺了跺脚，“可三姐姐要是从军了，她的亲事怎么办？女儿家花信有限，可经不起耽搁的。”

　　“……若是真的能做女将军，便是耽搁了亲事也无妨。”三公主咬了咬嘴唇坚定的说。

　　“好姐姐，你这样做了，娘亲可不得拔了我得皮。”殷祉哭丧着脸，荣妃几个孩子里头养住的就姐姐和自己，如今姐姐疯了一样要去做女将军，若是爹爹真的答应了，娘亲又知道自己在场，想起荣妃发怒时候的样子，殷祉便觉得手掌心隐隐作痛。

　　“这个好办，到时候孤去求老太太，让太皇太后替三姐姐给荣娘娘叮嘱几句，想必也就好了。”殷礽倒是不着急，“倒是今天的比试还比不比？”

　　“咱们仔细合计合计，怎么帮三姐姐说服爹爹才是，这比试索性就作罢吧。”殷臻到底开口，他方才见童漱给他使眼色，射中的做了标记的银杏叶子里，殷礽刚好与殷褆持平，只是殷礽射的有一片叶子碎了，终究逊色一些，“两位哥哥若是觉得不够尽兴，倒不如来年爹爹往上林苑狩猎的时候，比一比谁打的猎物多好了。”

　　“这倒是，比直接射叶子有意思多了。”殷褆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这会子都是一众少年人，又是难得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无论是殷褆还是殷礽都觉得有几分别扭，可瞧着三公主坚定的目光，又听了殷臻方才做兄弟的应当给姐妹撑腰的话，便觉得作为与三公主年纪最相仿的两个兄弟，他们怎么样也该在众兄弟里头拔得头筹才是，一时间倒是显得亲密了几分。

　　今年在大明宫避暑到底没有能够呆上许久，到了九月中旬一过，众人便回来了。

　　太皇太后在重阳登高的时候摔了一跤，老太太跌断了腿之后高烧不退，皇上急传太医会诊，等回了紫禁城，老太太不仅腿没好，往年的旧疾也跟着翻了，人一度陷入昏迷，慈宁宫里更是日日药味不断。

　　到底上了年纪，身子骨便不如年轻时候恢复得好，太医一次次施针将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皇贵妃忙安排众妃轮流侍疾，便是几个皇子公主每日下了课也跟着要到慈宁宫侍奉。

　　殷礽与老太太祖孙情深，这会子见老人病重，本想直接住在慈宁宫里，可他如今年岁大了到底不好留宿，且往来妃嫔多，总是要避嫌的。

　　皇贵妃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德妃、淑嫔有身子便不用来，妃位以下的就每日在慈宁宫门口磕头便回去替老太太抄佛经，白日里大皇子、太子要过来，便安排惠妃、荣妃两位年长的妃子与她一道看顾，夜里则由皇上、庄妃、宜妃轮流守着，众人皆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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