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众人闲话几句，贾母瞧着时辰差不离了，这边吩咐丫鬟们摆饭，今日众人聚在她这头一道吃锅子。

　　到了日暮时分，天降细雪，贾母留贾敏、黛玉在荣国府住，贾敏正推辞，外头婆子便来报，说是姑老爷过来接人了。

　　“这样冷的天，姑爷下衙之后直接过来，先喝一杯烫酒暖暖身子。”贾母原本就很满意这个女婿，这会子一听他下衙之后便直接过来，忙令小厨房做几样饭菜过来。

　　“教老太太记挂了。”林海躬身行礼，面上仍旧带着笑，贾敏却有几分诧异，白日里她带着女儿过来的时候是与丈夫商量好的，准备在荣国府小住几日再回去，这会子丈夫上门来接，只怕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这会再做菜不免把老爷饿坏了，倒不如下些馎饦，正好小厨房里也熬着鸭子汤。”贾敏轻声道。

　　“便听太太的。”林海点点头。

　　今日大朝会，钦天监监副李长青上奏，只说荧惑星轨有异，恐是灾祸之征召，林海闻言，不由悚然一惊，他在南边监管盐政之时，亦是与洋人有往来，他原本就不信天命，如今更是如此，且纵观史书，有多少人借天象有异，排除异己，他只恐如今朝中又起了波澜。

　　偏佐哥儿与四殿下圣眷优渥令人侧目，早年太子一枝独秀也就罢了，如今诸王里头赵王、秦王都令朝臣瞩目，晋王与秦王一母同胞、关系亲密，由不得他不心生波澜。

　　林海用了晚膳，贾母苦留不住，只得套车派赖大亲自送他们回府。

　　“这些日子宫里头可有什么风声？”车马粼粼，林海将手炉递给女儿，先将钦天监那头的风声说一遍，这才转头问黛玉。

　　“六哥哥前头传信来说长岐殿下要种痘，他是种过痘的，长岐殿□□弱，皇贵妃这几年身子骨也有几分虚，他不放心，要亲自去‘五福地’守着。”黛玉想了想道，“自打他进去，便再无消息传出来，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

　　“种痘说来凶险，可这些年也再未听人说过出岔子，且朱太医是当中翘楚，论理便是公主体弱，应该也是有惊无险。”贾敏闻言一怔，“且宫里头的事情，无论如何还有皇贵妃在，如今朝中也平缓得紧，未必就是真的出什么事儿？”

　　“我先头听六哥哥说钦天监这些年铆足了气力想要做些成绩出来，自从魏王殿下与洋人们往来观测天文历法，原本钦天监监正卫缘是秉性正直之人，醉心历法，一心想着要复刻浑天仪，他这样的性子到不愁生出乱子来，可他去岁因病致仕，这监正的职位便空了出来，魏王先头想要推举洋人南若谷，可皇上有顾虑，悬而未决，如今主事的便是监副李长青。”林海说道此处，伸手捋了捋胡子，“往日这人藏在卫缘下头并不引人注目，如今突然上奏，委实不知是福是祸。”

　　“那老爷的意思？”贾敏一怔。

　　“还要劳烦夫人，这几日领着玉儿寻机往宫中递一个牌子，请见皇贵妃才是。”林海想了想道。

　　“择日不如撞日，我明日便递牌子。”贾敏想了想忙点了点头。

　　“爹爹，此事可是冲着六哥哥去的？”黛玉在旁听了半晌，等马车停了，夫妻两个送她回住处，这才轻声问道。

　　“这事儿爹爹也不确定是否是冲着晋王殿下来的。”林海摇了摇头，“不过咱们如今身在局中，少不得多看一步、多想几分罢了，或许是钦天监误报也不一定，玉儿，夜深了，早些休息才是。”

　　第二日一早贾敏起身便开始写请见的折子。

　　宫外的命妇无诏不得入宫，便是请见，宫里层层的传召上去，若是当中的太监、女官拖上一拖，外头要是有要紧的事儿只怕也得往后推去。

　　贾敏还算是占了黛玉的便宜，她当年在宫中读书，与前头几位公主称得上手帕交，后来哪怕出宫了，年节下双方礼物不断，她又是板上钉钉的晋王妃，宫里的宫人只有巴结的份。

　　这会子见着贾敏请见的消息，不过半日功夫便报到了皇贵妃哪里。

　　她昨日开着窗户透气原是好事，可后来听了秦王与长岐的消息，心神惊动，忧虑之下夜里便发热起来，皇上陪着她休息，半夜里忙不迭的传唤太医，闹得六宫都惊动了，这会子服了药将将睡下，当归接了帖子，难免有几分犹豫。

　　她是知晓自家主子与林太太的交情的，林太太的性子若不是当真有紧要的事情断然不会在知晓自家主子养病的时候还入宫来的。

　　到了傍晚，皇贵妃才悠悠转醒。

　　“明儿一早，宫门一开，你便打发人请她入宫来，敏妹妹的性子我知道，若不是有要事，断不会这会子提出来。”她靠在引枕上喝了药，又捂着嘴咳嗽了一阵，顺手便将帕子丢在了旁边的火盆里。

　　“娘娘。”帕子教碳火一烧，很快吞没了，饶是如此，当归还是瞧见了当中沁出的点点血丝，这个一向稳重的大宫女在这一刻彻底变了脸色，“奴这便去寻太医。”

　　“当归。”皇贵妃拉住她，“这事儿，对谁都不许提。”

　　“可是？主子，便是为了几位殿下，您也该早些瞧太医才是。”当归素来听她吩咐，这会子也忍不住出声反驳。

　　“他们不过是再给我开些苦汁子吃罢了，要么便是叮嘱我静养，若是养得好哪里还到得了今日这样的地步。”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来，“如今臻哥儿那头尚且不知晓是什么个情状，长岐染了天花，佐哥儿照应着他，我不能倒下！且我的病若是教皇上知道了，他必然不会再告诉我旁的消息。”

　　“娘娘。”当归心头一酸，微微侧过脸去，不忍教皇贵妃瞧见她流泪的样子，半晌，才转过脸来笑道，“娘娘，我在小厨房里炖了粥，眼瞧着要腊八了，您素来爱吃甜的，这一碗莲子百合粥正好，可要尝尝？”

　　“好。”皇贵妃点点头笑了。

　　次日一早林海上衙去了，贾敏领着两个孩子正用早膳。

　　“娘亲、姐姐，你们在想什么？”林珲翻过年便要参加县试了，这一回家里头的事情便无人跟他说，林家人少，用膳时候贾敏往往会与两个孩子说几句话，今儿早上瞧见母亲与姐姐都沉默不语，林珲不由有几分好奇。

　　“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惦记着腊八那日施粥，咱们家的已经安排下去，我与你姐姐商量着是否跟你爹爹说一声，咱们腊八那一日往大佛寺接师傅们给信众们赐福的腊八粥。”贾敏笑着替他夹了一块玉米虾仁的蒸饺，这一个个饺子仅成人小指大小，瞧着委实可爱，林珲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几乎一口一个。

　　母子三个正说着话，林管家便来通传，只说前头来了位小公公，来接贾敏与黛玉便服入宫。

　　“我昨日还焦心了一日，不料今日来的这样早。”贾敏跪着听了口令，这才领着黛玉换了衣裳，跟着小太监上了马车。

　　“这天寒地冻的，劳烦小公公跑这一趟，辛夷，给小公公封十两银子，天冷，正好买些酒喝了暖暖身子。”黛玉下了马车转头对辛夷吩咐道。

　　“是。”辛夷笑盈盈扶着她下车。

　　“有劳辛夷姐姐。”宫里头消息灵通点儿的都知道，辛夷原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便是跟在黛玉身边使唤，身上还带着八品女官的头衔，一般宫人大多数不入流，见着她都不由客气几分。

　　落雪后的大明宫多了几分壮丽恢弘，大雪遮掩了金色的琉璃瓦，只剩下朱红的宫墙在漫天白雪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色泽明丽。

　　“你来啦？”皇贵妃一早起来，难得命宫人替她梳妆换洗衣裳，又命当归将她守着的茶叶取出来，昨日里宫人们采了梅花上的雪，静置了一晚上，这会子正好端出来煮茶。

　　贾敏与黛玉一前一后入了正殿，朝着皇贵妃行了礼。

　　“教娘娘久等了。”贾敏在她旁边坐下来，瞧着她比之上一回见面时候又显得病弱了几分，不由关切的问，“娘娘将养了好些日子，太医怎么说？”

　　“不过是些经年的方子，在里头调整了几味药罢了，倒不值当什么。”皇贵妃温柔的笑了，目光落在黛玉身上，透出几分亲昵与慈爱来，“有些日子没瞧着林丫头了，如今再见，倒是出落得越发超逸了，前些日子你跟佐哥儿一道制的书签我瞧见了，委实有几分巧思。”

　　“听娘亲讲娘娘年轻时候的事儿那才教有巧思呢，我这主意不过拾人牙慧罢了。”黛玉听得皇贵妃这样一说不由有几分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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