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你们可有瞧中的人选？”老太太来了兴趣。

　　“妾倒是瞧中一个。”皇贵妃定了定神笑道，“先九门提督吴将军家的独女吴姑娘。”

　　“是哪一个？”老太太问身旁的宫人，一旁的宫人替她带上了玳瑁眼镜，又将名册递出来给她看。

　　“竟是丧父之女。”淑妃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有几分惊讶得感叹道。

　　“她本就是吴将军老来女，再则她爹爹是前年走的，也不值当什么。”皇贵妃盈盈一笑，“且女儿家的教养到底要看当家主母。”

　　“照我说，咱们秦王殿下这样好，还是要替臻哥儿选个四角俱全的才是。”淑妃浅浅一笑。

　　“咱们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一家了，若真要挑剔，岂不是要选个仙女儿来配？”皇贵妃登时笑道。

　　“这年纪会不会小了些？比臻哥儿还小三岁呢，进门之后有子嗣还不知要多少年。”德妃沉下脸来，十四皇子才入文华殿读书，她虽然偏爱幼子，到底也盼着殷臻殷佐两个孩子好，总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且前头几个皇子妃都是闺门毓秀，若是这吴家姑娘父亲还在，二品大员的掌珠自然也是配的，可家里头少了男人做门庭支应，往后只怕也给不了殷臻多大助力。

　　“只要姐姐不着急抱孙子，两人一处能说话便比什么都好。”贤妃盈盈一笑，“往后小十要是选王妃，只要能跟孩子说道一处去的，我便觉得好，至于家世什么的，反倒是次要，且这姑娘说起来还是宗室里头的人，她娘是县主，淮安长公主是她外祖母，转着弯儿是老太太的侄孙女儿，老太太该是见过的。”

　　“竟是她家？”皇太后一听便笑了。

　　“老太太给我们讲讲，我们还第一回听说呢。”淑妃笑着撒娇道。

　　“淮安姐姐是难得和气人，先帝许多姐妹都嫁给将军，这些你们都知道，偏淮安姐姐嫁了个读书人，当年的探花苏悦。夫妻两个都是文雅性子，只是先帝初年诸王生乱，当时淮安姐姐有孕在身，苏悦受太皇太后之命稳定京郊大营，淮安姐姐在乱军中生下一女，撒手人寰，苏悦那会子在翰林院，后头辞官一心教养女儿。”皇太后说起往事忍不住一阵叹息，“等女儿出嫁了生下长子也就撒手人寰，若是他家女儿，再没有什么不好了。”

　　“还是老太太慧眼识英才，且臻哥儿年纪也还小呢。”皇贵妃淡淡一笑，“他如今正是替他爹爹分忧的时候，我倒不着急他早早生孩子，恨不得他再清闲几年。”

　　“刘妹妹这话便说道点子上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缺什么，总之要孩子自己喜欢才好。”荣妃笑着接口，“如今我瞧着祉哥儿跟他王妃便很好，少年夫妻，和和睦睦，咱们做长辈的瞧着可不也觉得好么。”

　　“咱们说了这么一咕噜的话，到底还是要瞧瞧真人才好呢。”惠妃打圆场，“倒是郭妹妹瞧中谁呢？”

　　“哎，我这翻来覆去的，可不是就没瞧中适宜的，我寻思着若是不好，改三年后选秀再挑也不迟呢。”宜妃叹息一声，她倒不是说得假话，五皇子养在老太太宫里，那孩子天性纯善，比之小九，与自己并不算亲近，她前头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小少年静静的瞧了她一会儿，又沉静在雕塑之中。

　　前头阿列克谢来授课，除了教导罗刹文化，还顺带传过来绘画与雕塑，五皇子原本就喜爱雕刻，过年过节的，兄弟姐妹们总是受到他雕刻的许多小摆件，从最开始的木雕到后头玉石雕刻，如今又喜爱罗刹的雕塑。

　　寻常女子哪能跟他说道一起，且他性子又好，素来宽宏大量不肯计较，宜妃是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说起来，我这会子也想着请各位母妃掌眼，为咱们殿下后院里再进一人呢。”石姝玥原本坐在老太太旁边当隐形人，这会子一开口，众人皆吃了一惊。

　　“这一回留下参加阅选的秀女家世都不低，东宫里头倒是选侍、才人的位置都空着呢。”淑妃盈盈一笑，“难得咱们这位太子妃竟是一等一的贤惠人，只是太子殿下的后院进人，还要瞧老太太的意思，咱们都是做庶母的，可拿不准主意。”

　　“太子妃想要替太子添人，是为了什么？太子素来勤谨，并非爱女色之人。”皇贵妃略微皱了皱眉头，她是知晓皇上的心思的，与皇上而言，太子是他倾注了心血最多的儿子，如今前头秦王、魏王都无侍妾，臻哥儿、佐哥儿瞧着也不会，偏石姝玥竟是想着给太子添人。

　　若只是侍妾也就罢了，这会子大选，皇上已经提前与她通气，不准备后宫进人，若真是替太子东宫添人，传出去给太子落下个好女色的名头，委实不妥。

　　“娘娘这是信不过我？”石姝玥皱眉，“正是殿下勤谨，我做殿下的妻子才要替他打理好后院的一切，如今我们膝下无子，正需要人替殿下开枝散叶才是。”

　　“你们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惠妃诚心实意的劝道，这会子赵王妃怀孕入宫请安的时候她便与赵王妃细说，她年轻时候怀孕频繁，后头孩子夭折也多，自己也伤了身子，教赵王妃不必着急，左右他们还年轻，往后膝下定然是有子嗣的。

　　“殿下是我大周储君，焉能膝下无子？”石姝玥沉默了片刻正色道，经石太太这样一说，她到底是想通了。

　　众人都不说话了，皇贵妃见状便嘱咐太监传秀女上殿来。

　　这几个月在宫里住着，已经轮番落选了许多，最后留下来阅选的不足二十人，太监宣了觐见，便有宫人领着她们上来。

　　才换了新衣，又都是十多岁的少女，花朵一样亭亭玉立，众人细细一瞧，年长的妃嫔如惠妃、荣妃都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并不在意，反而觉得瞧着耀眼。

　　妃位上年纪最小的妃嫔便是淑妃，她入宫也有十年了，圣眷优渥，只是六宫的女子便如开不败的花，衰老之后又有新进的，瞧着这些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她心中也不由淡淡生出酸涩来。

　　与徽音同住的三人都到了最后阅选的一关。

　　宋娇是第一道进去的五人，众人进的殿内，由司礼太监一一唱名，简单说了出身与年纪。

　　“都是齐全姑娘。”老太太架着眼镜远远瞧着，见她们抬步过来，身量窈窕，又长得容貌端丽，心中便爱了几分，她听太监念完了名字，令宫人将名册翻到，细细一看，这才笑着问宜妃，“可有瞧上眼的，先寻一个问问，这一排姑娘年岁都在十五十六，与祺哥儿同年。”

　　“老太太可有瞧上的？”宜妃笑道，“只这一面眼巴巴的，妾也不知谁好谁不好呢。”

　　“都问问姑娘们，平素爱做些什么？可有识字读书的？”皇太后想了想转头对淑妃道，“前头几个王妃都是知书达理的，没道理选个不识字的进来，与祺哥儿都说不到一处去。”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不看书了，但她尤其喜欢听宫人们给她念话本子，或者看宫里教坊司排演小戏。

　　都是少年人，平素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得依着司礼太监唱名的顺序一一上前答了，不过是些针黹女工的事宜，还有说喜好做膳的，皇太后一听转头冲着贤妃笑道，“若是小十大点儿，这丫头便与你有缘，都爱庖厨里头，你们婆媳可不就能说道一处去呢。”

　　“都是些好孩子，可惜与咱们家没缘分，今年不是从南边新过来些猫眼石，这些撂了牌子的丫头，一人都赐一些，等她们出宫了嫁人，也当是一份添妆了。”见淑妃没有瞧上的，老太太挥手，令太监们撂了牌子。

　　“妹妹瞧着倒是半点儿不怕，我却怕极了，只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的到我。”见李秀跟着第二道进门，李淑珍忙转头拉着徽音说话，小少女的手上滑腻腻起了一层汗，握上去只觉得冰凉冰凉的。

　　“最后参加阅选的秀女人数并不多，姐姐权且沉下心等一等，指不定一会子便叫到你了。”徽音沉声安慰她。

　　“说起来也不知前头是什么情状，是有人雀屏中选，还是都教撩了牌子。”李淑珍微微皱了皱眉，她声音清脆，仿若珠玉相击，还是在不知愁的年纪，说的话里都带着一股子天真，“若是咱们一屋子的人都中选了该多好，往后岂不是能长长久久的在一块儿呢？”

　　“往后姐姐与姐夫才是长长久久呢。”徽音闻言不由笑道。

　　“妹妹便不担忧么？”李淑珍细细打量她，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懒散，慢吞吞从窗棂里探出来，斜斜洒在徽音身上，对方的五官在光幕中显出几分模糊，李淑珍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仿佛瞧见了佛堂中慈悲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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