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凤姐到林府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贾琏如今也不在衙门当差，只等着吏部的委任的文书直接下来，便准备走马上任，见她要上门请教，便一道送凤姐过来。

　　“倒是难得见你们登门。”贾敏见他们夫妻携手而来，不由笑道，她原是坐在花厅里头看账，年节下各处的庄子都要将收益交上来，之前林海上京前将南北货运的大部分铺子都交出去了，但在姑苏和扬州的庄子仍旧留着，南边养蚕纺丝的有许多，林家两个南边的庄子都是如此，经手的庄头都是老手，得到蚕丝纺成素绢，织成的妆花缎一匹好过一匹。

　　后来又跟着北面学了纺织羊毛的手艺，有聪颖的绣娘将羊毛与蚕丝纺织在一起，做成冬天的斗篷和衣裳，又暖又轻，这是今年得到的新料子，她正准备给两个孩子各做一身试试，若是好，明年还可以多做一些，放在自家铺子里卖，或者作为过年时候的节礼也是十分新颖得体的。

　　“今日难得到姑妈这头来打搅一二。”二人在她跟前坐下，丫鬟们端上茶来，凤姐笑着开口。

　　“我倒是盼着你们常来。”贾敏一听便笑了，“如今你妹妹与弟弟都在读书，白日里就我一个人，有时候反倒觉得清静得很，巴不得你们日日都来呢。”

　　“若日日都来，姑妈只怕又要嫌我们叨扰了。”凤姐笑道。

　　“冬日里天寒，吃些甜，正好觉得身子暖和。”贾敏见他二人坐下，又命丫鬟们上了果子点心炒货，朝着二人推了推笑道。

　　“这茶吃的倒觉得好，满口香甜。”凤姐笑道。

　　“是你妹妹捣鼓的，收了秋日里的桂花，用蜜腌渍了，封在瓮里，等入了冬便取出来，与南面来的红茶一道煮。”贾敏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你若是喜欢，便取一小瓮去，按照自己的喜好斟酌用量加着红茶煮着喝。”

　　“那我便不客气了。”凤姐听了便笑，她与黛玉素来亲近，彼此之间也很是亲密，她素来知晓黛玉有巧思，如今不过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罢了。

　　“我听你们姑父说，外放的地方选在了粤州潮汕？”贾敏见贾琏笑不说话，笑吟吟吃着摆在跟前的香酥炸小鱼，这模样与林珲挑小鱼干儿吃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由笑了。

　　“是的，那里靠近茜香国，海产极其丰富。”贾琏笑道，“我近几日都赶着吃鱼，提前适应才好呢。”

　　几人说笑了几句，凤姐这才提起来意。

　　“你们要外放，到底要请把细的师爷才是。”贾敏细细指点，“虽说男人们忙着外头的事情，可许多事情要跟妻子说一声，你这外放一去千里，家里头都是你媳妇儿一把手托着，许多事情，你们夫妻一体，若是彼此不通音信,不说彼此描补，便是互相拆台子都是要命的事儿。”

　　“家里的长辈常年在京中，这里头的门道若不是姑妈提点到底是不清楚。”凤姐笑道。

　　“外放不比在京里，你不去外头瞧一瞧，见识这天地之高原，世界之广袤，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长安城中，许多事许多人便免不了一叶障目，那才是最要命的。”贾敏见小夫妻两个都细细听，不由温声道，“往日你们在京里，见着的都是繁华景象，到了地方上，才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琏儿囿于科举，到头也就是一方知府，在都中瞧着不显眼，可在地方上做父母官，那是一方之长，半点儿不可轻忽，那些有违大周律法之事断不可为。”

　　“是！”贾琏、凤姐听她谆谆教导，不由站起身来垂手称是。

　　“这师爷清客之类的，琏儿可有安排？”贾敏先敲打几句，她随着林海宦海沉浮多年，周身气势岂是寻常人可比，便是凤姐一向自傲也不由教她气势所慑，存了这会子才细细问起小夫妻的安排来。

　　“缠着老爷去寻了敬大老爷，寻了一名幕僚，原也是家里旧时。”贾琏轻声道。

　　“好的东翁总是要与幕僚磨合的，先有一个能使唤的，往后不论是自己培养还是再寻摸总好过一时什么都没有，到了任上又手忙脚乱的好。”贾敏点点头，“你们今日就留在这里用完膳，等你们姑父回来再与你细说一二。倒是凤丫头这边，带哪些人，心中可有成算？”

　　“我如今心头裹乱，丫头就带着平儿，其他使唤的，另还有一房陪房，至于旁的便准备在当地买。”凤姐笑着将打算细细一说，“家什之类的我便不准备带了，只带些临时用得着的细软，其余大件的也到潮汕再置办。”

　　“不错，合该如此。”贾敏点了点头，“你们是到潮汕赴任，还有言语不通的情况，采买下人最好是买会说官话的本地人，但也要防着不够尽心思的，再者潮汕是中等县，琏儿在哪儿任官，应是有五十亩良田的，这田地可雇佣当地人，庄头也可从都中带过去，也可从当地雇佣，这些凤丫头你都是做惯了的，只是外地官田，多少牵连到本地的庄户，处理的时候需要多多注意。”

　　贾敏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又留二人用晚膳。

　　小夫妻一道在林府用了晚膳，林海下衙来在书房里又与贾琏说了几句，这才命人送他们回去。

　　如此整顿一番，到了腊月里贾琏便带着凤姐一道赴任去了。

　　等到了要过年，福海冻得结实了，殷佐原本要给黛玉下帖子邀请她入宫来观冰的，但冬日里天寒，长岐又病了一场。

　　小孩儿接连着好几日反复低烧、咳嗽，清凉殿里整日整日都烧着地龙，纵是整个人都不舒服，但小孩儿还是睁着一双焉搭搭的大眼睛望着几个哥哥。

　　“长岐什么时候能好？”冬日里众人都穿得厚实，殿内暖和，几个皇子便没有带帽子，殷祥乖巧的将汤圆吃了，扭头看殷佐。

　　“会好的，等你再写六十篇大字，她就好了。”殷佐给弟弟分了一半鸡蛋，皇贵妃到了冬日里都习惯命宫人给几个皇子煮糖水鸡蛋，几个孩子都喜欢吃，殷祥尤其喜欢。

　　年节下，文华殿的先生多少也考虑孩子们想要过节的心思，每日的课业便少了许多，尤其殷祥他们才入学不久，如今每日的课业便是三篇大字，殷祥听殷佐这样一说，小孩儿不由扳着指头认真的算着。

　　他如今还未学算术，见自己十个手指都不够用，不由仰头看了看殷佐，后者笑着伸手揉了揉小孩儿毛绒绒的脑袋，将自己十个手指借给他继续数。

　　殷祥是个有耐心的小孩儿，他也不缠着殷佐要结果，耐心的数，一遍不妥当再来第二遍。

　　“原来还要二十天呀。”小孩儿仰头瞧着兄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在小孩儿眼中，二十天已经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了。

　　到了除夕守岁的时候，长岐终于不再发烧，贾敏见庄子里新上的料子穿着很暖和，便给宫里送了些过来，算起来刚好给几个孩子一人一身。

　　殷臻、殷佐、殷祥都是要参加前朝大宴的，自然有对应的皮弁服，虽然大殿里烧着地龙，但因宫殿宽广，还是比较寒冷，往年都是要穿披风的，今年皇贵妃灵机一动便给几个孩子都用贾敏送的新料子做了贴身的褂子，穿在外袍里头，不仅暖和，且行动更为轻便。

　　至于后宫这头，自太子妃入宫以来，这些大的典礼皇贵妃都交给了太子妃来主理，只是到底太子妃年岁轻，许多事情少不得需要她掌眼，只是比之过往到底松散了些。

　　行过典仪，御膳房端上夜宴，众命妇领宴之后，众人又一起到了皇太后居住的永安宫里守岁。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褪去了朝服，换上了家常的衣裳。

　　“祉哥儿家的要生了吧？”皇太后端坐上首，一面瞧着教坊排演的歌舞，一面乐呵呵的瞧着挨着荣妃一道坐的魏王妃。

　　“请太医瞧过，还有一个月呢。”荣妃喜气洋洋得说道，如今她也想明白了，儿子在诸多皇子里头是最平庸的一个，如今皇上敬着她，她在宫里的日子做的也舒坦，就等着含饴弄孙的一日，至于这头一个是儿子还是女儿她倒全然不在意，总之是自己的孙儿。

　　“好好好，这是添丁进口的好事儿呢。”老太太喜不自胜，这又侧头瞧了瞧坐在自己下首的太子妃，叮嘱道，“虽说儿女都是缘分，但是你们小夫妻还是应抓紧才是。”

　　“是。”石姝玥低眉颔首得答道。

　　只觉得心头的委屈一层又一层的漫起来，去岁贺图病逝之后，太子便替他守了四十九日的孝，他一贯是不亲近女色的，她又做不出主动求欢的事情来，二人亲密有限，哪里能有孩子，但他在书房里的时候都忙着朝政，一来二去她更无法开口，只能管好毓庆宫上下。

　　“老太太何必着急？您的孙子孙女儿还指望着您多疼爱几分，您却一早便盯着重孙去了。”淑妃笑着替她打圆场，一面将膝下的双胞胎朝皇太后推了推。

　　“老太太，好几日没瞧着您了，您可想我了么？”十公主原本伸手抓着花糕吃着，闻言不由抬头笑盈盈得瞧着皇太后。

　　“哟，是我们小十，老太太可想你呢。”皇太后的注意力登时教这一对双生子吸引过去，不由笑道，既然提起自己的孙女儿，她不由抬头挨个瞧了瞧，“倒是璐姐儿，如今你是女将军，保家卫国固然好，可是自个儿的亲事还是要放在心上，若是瞧见喜欢的人，来给我说，我替你做主。”

　　“老太太放心，孙女儿若是有心悦之人，定然请您做主。”三公主近年来越发不愿穿女装，一身大红色织金的圆领袍，长发束成马尾，显得格外英气勃勃。

　　“好，好，好！我殷家女儿正该如此！”老太太抚掌大笑。

　　眼瞧着过了子时，皇贵妃领着众妃嫔向她告辞，老人挥了挥手，宫宴这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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