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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
“笙箫阁？”
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店面前，双笙有些木讷地盯着花梨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她觉得现在没有什么能比赤霄开着车带她来这儿更震撼的事儿了。
她回过头，望着赤霄一脸不解。
“所以，继三天考下驾照之后，下一步是学书法吗？”
“书法我需要学？你这笨蛋。”
“那你要我看的难道不是这块牌匾？”
“……我让你看的是这家古玩店。”
“古玩店？”
“我买的。”
“……”他是哪里想不开？
赤霄按下遥控打开门，领着双笙走了进去。
店里目前还只有一些精致雕花的木制展架，上面空空如也。
赤霄毕竟拥有上千个记忆，其中一个还是他万年的剑灵本体，对于古典的审美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至少从摆设上看来，双笙觉得没有让店主人白活了这么长时间。
他随意地脱下呢外套往柜台上一抛：“用之前姜凉逸的身份算是在人类世界立足了，所以怎么也需要有一个正当职业，不然一辈子做小白脸我也不愿意。”
这么有志气，真是闻者感怀，听者落泪啊。
不过双笙还是微笑着凑上前调侃：“我养你不费劲啊，反正你不吃不喝，连房子都不要。”
“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不是这么说的。”赤霄挑眉，抬头想了想：“什么来着？车子房子票子我都没有？”
“你的心眼到底有多小啊，能记这么牢。”双笙忍不住勾唇笑。
“特别小。”他微微侧眸，安静地望着她：“小到……只能容一个人。”
长睫随着桃花眼微扬，唇齿间的笑意撩得人心慌。
双笙蓦地怔住。
好半晌低下头，眨了眨刚才仰望得有些干涩眼睛。
——太可怕了啊，他这种情话十级的能力是突飞猛进的吗？
她一个恋爱学前班的嫩头青，遇到这种拿着专家证书的老油条真的不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么？
还在想要怎么摆脱这种自己应对不上来的氛围，赤霄倒是先长腿一迈，带着她继续往店铺后面走去。
后方的房间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仓库，可是赤霄不知在哪里摆弄了什么，骈指默念了两句，房间中央忽然安静无声地展开了一个镜子似的水银状平面。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赤霄向她伸手：“来。”
她随着赤霄走进了银色的半流体中。
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足足有百米见方的开放式区域，里面各色家具一应俱全，而房间的正中央是个长方形的会议桌。
“这是……”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可以视为微型的秘境。”赤霄放松地让自己落进沙发里：“古玩店是障眼法，这才是它存在的根本原因。”双臂搁在膝头，他微微倾身朝她说道：“以后终归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龙渊也知道？”
“那家伙对秘境的东西比我熟悉的多，和他一起完成的。”
“就这名字他也愿意帮忙啊……”她不禁脑补了一番龙渊看到店名时的一头黑线。
赤霄轻呵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你的名字和他拼在一起也不那么好听。”
这口吻就像是哪怕把她的名字和龙渊放在一起他都不乐意，双笙禁不住翘起嘴角，换了个话题：“……那以后这店是谁来管？”
“对古玩和法宝这类东西我和龙渊都擅长，但是对外的话，自然另有其人，毕竟我平时也不想守在这里。”赤霄显然看出了她的好奇心，却故作神秘地欺负她：“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双笙也不是轻易被好奇心吊着走的人，慢腾腾挪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赤霄……这周末我要请宁玦吃饭。”不就是添堵嘛，她也会啊。
听到这个名字赤霄敏感地竖起耳朵。
真的是不能让人省心。
“请大人批准。”
“……”
她的眼神太过光明正大，好像自己说出什么拒绝的话都会显得心胸狭隘。
但这是第一次她居然为这种事过问自己的意见。
事情的发展好像和自己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双笙总觉得好像听到心花怒放的声音，明明赤霄面上波澜不起。
他望着她，目色有点深，过一会儿才缓缓地牵起嘴角，薄唇带着点戏谑的意味，轻吐出两个字：“不批。”
——他就是心胸狭隘。
双笙丝毫不意外：“我带你去。”
“……你是对修罗场有什么偏好？”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嗯？为什么是修罗场？”
……
如果到时候去了忍不住亮身份而她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是得气死。
“算了，是为了香囊的事吧。”赤霄放弃治疗地叹口气，后仰倒在沙发软软的靠背上：“我要是去了，估计宁家那小子什么都不会说。”目光飘向她，眼底好像有丝几不可察的哀怨，“早去早……呃，你干嘛呢？”
那张好看的脸被往旁边一扯，双笙疑惑的眼睛对上他：“不可能，你真的是赤霄吗？”如此善解人意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窗外不知从何而来的自然光照亮沙发的一角，柔和的光仿佛滤镜晕染的背景。
他反扣住她的手，逆着光慢慢地趋近，轻声道：“要不要验证一下？”
“……这么不正经，应该是本人没错了。”
她确实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现在这个脑海里全是他勾人桃花眼的自己究竟对不对，但她发誓就算换一百个人，感受到他刚才注视的目光，心跳都会轻松上百。
赤霄真的……很擅长撩人。
擅长得让她有点不高兴。
如果当初他的宿主不是她，换任何一个女性，他是不是也会一样？
她和他不同，身边并不是没有优秀的人，可是到最后她依然只会对赤霄心悸。
然而他对她的喜欢，真的不是没有选择下，两人距离太过亲近的错觉吗？
唉，修炼，高考，还得加上谈恋爱，这可麻烦了。
双笙刻意转开了目光，视线里是他撑在身侧的左臂。
“……开学之后我应该会更忙，到时候就没办法分神。”
闻言，赤霄不明所以地轻挑眉梢。
“我的意思是……正好还有两周时间，抓紧把你的伤势复原吧。”
他的双眸微弯：“你最近说话越来越有技巧了。”
“闭嘴。”双笙别过头，没有被钳制的那只手举起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颈。
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大概。
接收到宿主的指令，赤霄慵懒地勾了勾唇畔，背光的脸庞渐渐隐匿在阴影中，笑得充满深意——
“遵命，我的主人。”
* * *
安静的室内，时光恬淡如水静静流过。
脑袋昏沉的她一时半会儿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过了不知多久才挣扎着喘过气，把他推开了些。
唇上泛着轻红色。
“……赤霄。”
“嗯？”
“吸魂不需要那样……”
他微垂着头没说话，目光轻轻沉沉地望着她，许久才坏心眼地笑起来：“哪样？”
双笙抿了抿湿润的唇瓣，全身都虚软无力，目光落在他逐渐显现的左手上。
忽然，紫府中有什么在颤动。
只是她一闭眼的时间，再睁眼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已经消失殆尽。
“怎么？”看出她的不对劲，赤霄问道。
“刚才……”双笙抬眼正要回答，余光却在他身后瞄到了奇怪的影子一闪而过——是她眼花了吗？眨了眨眼睛，那东西又不见了。
“刚才？”
“可能是太虚弱产生的幻觉吧……”
他轻笑了声，俯下身轻轻吻在她的唇角：“多谢款待。”
“妈妈。”
从赤霄背后传来的声音。
……
仿佛触电似的，俩人僵硬地同时往那个方向望去。
半空中，漂浮着黑光烁烁的一柄小剑，剑刃之中带着一条白色的线光，与最初粗糙的胚子不同的是，整柄剑显现出了精细的纹路，黑色的剑身上线条流畅，光芒烁烁，甚至能反射出一点镜面似的光泽。
“……剑胎？！”双笙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妈妈妈妈～”小剑特别亢奋地在双笙身周环绕着漂浮起来，声音略微有些空灵，也确实像个孩子。
赤霄怔怔盯着它，半晌说不出话。
“——等、等一下这是正常的？”双笙震惊地揪了揪赤霄衬衫的袖口，小剑还在她身边仿佛复读机般“妈妈妈妈”叫个不停，她慌张地摇头：“拜托别叫我妈妈，我才十八好吗！”这种喜当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赤霄好不容易恢复了思考的能力，瞥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蜷起手掩唇，把头撇开来不住地笑。
“喂喂喂，你别光顾着笑，快给我说清楚，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啊！”双笙快被这柄小剑闹得抓狂了。
他开口前仍然不可自制地笑了一阵，掩耳盗铃般遮掩着自己的笑意：“……我也没遇到过，但是剑胎本身也是有灵之物，可能你破境之后他吸收了足够多的剑意蜕变了吧。”毕竟一般人体内不会有那么多剑意共存，所以这算是他破天荒知道剑胎也能成精……
说完大概是接收到双笙怨念的眼神，他假惺惺地警告了下还在空中飘忽来去兴奋不已的小剑：“小家伙，别乱认亲戚，这是我女朋友。”
小剑颇有灵性，在空中转来转去了一阵，对着赤霄忽然就唤道：“爸爸～”
双笙：“……”
赤霄：“……”
“咳咳……”赤霄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你看它也挺可怜的，干脆认了吧。”
“——赤霄你卖队友！”双笙不可置信地看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
恰逢此时，进入这处的空间之门又被打开了。
龙渊前脚刚踏入房间，后脚看到他们就楞了一下。
“你们怎么会在这？”
他说话的那一刻整个房间前所未有地寂静，而后，剑胎欢天喜地地追了过去叫着——
“爸爸～”
……
……
赤霄瞬间冷下脸：“……算了还是打死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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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看起来有点短，主要是我现在尽量控制字数在每章3000-4000稳定存稿。
为了避免两章都在谈情说爱这章又删了几百字，努力让你们觉得赤霄很正经。（虽然还是很多，估计我的目标是失败了）
P.S. 放心不会真的叫爸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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