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风知我心

　　项北在Y镇待的时间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两天，钟彧也没觉得有什么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之前只能和项北语音开黑，现在能真人开黑罢了。

　　而且就算他现在家里有电脑了，要想和项北一起玩游戏还是得去网吧，他那台酷炫狂霸拽的外星人也只能放在家里落灰。

　　项北回去的时候只有钟彧去送了，阮若灵一如往常地去做家教，杜衡巴不得项北赶紧消失，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

　　但是让钟彧意外的是，余南星居然没出现。

　　昨天他就挺奇怪余南星居然会莫名其妙放了项北的鸽子，按理说她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才是，毕竟项北也就心血来潮来了这么一次，下次再过来可能得等到寒假。

　　“余南星怎么没来啊？”钟彧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项北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大概是有事吧，昨天不就没出来玩吗？”

　　钟彧心说能有什么事，难道在余南星心中学习的重要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项北？他不是很了解余南星，也不好擅自猜测，不过看项北那副并不是很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就没继续追问。

　　项北问了他一句：“你真不回S市了？”

　　钟彧其实本来是有点想去一趟S市看看外婆的，甚至也有考虑过等项北回去的时候跟他一起回去，但是那天和外婆视完频之后，他就把这个想法给搁置了。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一旦回去了就会被他爸给弄回家，然后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钟彧想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给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回答：“应该暂时不会回去了。”

　　项北看了他一眼：“要是哪天想回去了，就来找我。”

　　钟彧叹了口气：“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找了啊？”

　　项北笑了：“不还有你那个无所不能的青哥吗？”

　　“我可不想一直被他管着。”

　　两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儿，等车都快发动了，项北才简单地道了个别，转身上了车。

　　钟彧其实早就想吐槽项北居然愿意坐公交来，简直像个来体验民间疾苦的大少爷。

　　等车子发动，慢慢驶离了视线，他才有了一种原来好友短暂地来过之后又马上离开了的实感。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他心里荡漾开，和送别外婆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但是都有一种伸出手去却抓空了的不安。

　　莫名地，他又想快点回到阮若灵身边，这种依赖感就像病毒一样蔓延、侵蚀着他，而他却甘之如饴。

　　钟彧从车站乘公交回家，路过中学门口的时候，却模糊地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中学对面的文具店走出来。

　　还好中学旁边就有一个停靠的站台，钟彧赶紧下车，跑到了马路对面，生怕那人跑了。

　　结果走近了才发现有点不对，阮若灵居然还牵着一个屁点大的小女孩，花花绿绿的发圈扎了一头的小辫子，像个新疆小姑娘。

　　钟彧努力回想了一下，估计这小女孩就是阮若灵的家教对象没跑了。

　　阮若灵本来一直低着头和小女孩说话，要过马路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结果看见钟彧就站在几步之外，她也没太吃惊，看他有点愣神的样子就喊了他一声：“钟彧。”

　　钟彧回过神来走到她跟前，低头看了一眼正仰着头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的小女孩，刚想问阮若灵，就听她先问了一句：“项北回去了？”

　　钟彧随便应了一声，问道：“这你家教对象？”

　　阮若灵笑了笑：“嗯，她叫晓瞳。”她弯下腰摸了摸晓瞳的头，“晓瞳，他是钟彧哥哥。”

　　平时见了人都会甜甜地打招呼的晓瞳，这时却眨着大眼睛看了钟彧一会儿，然后藏在了阮若灵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咬着嘴唇没说话。

　　阮若灵有些奇怪：“怎么了？”

　　晓瞳抓紧了她的衣服，轻轻摇了摇头。

　　钟彧顿时脸色有点微妙，虽然他一直都应付不来这种小屁孩，要是碰到熊一点的他可能会直接上手揍，但是他现在好像也没摆出什么凶神恶煞的表情吧，至于怕成这样吗？

　　阮若灵看着钟彧有点纠结的表情，似乎有点想笑但是又忍了回去，钟彧蹲下身来和晓瞳平视，他用干巴巴的语气说道：“叫哥哥。”

　　晓瞳干脆整个人躲在了阮若灵身后，似乎是打定了注意不想叫他。

　　“啧，我有这么可怕吗。”钟彧有点郁闷，他就这么不受小孩子待见吗？

　　阮若灵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弯着腰伸出手像呼噜毛似的摸了摸钟彧有些蓬松的头发：“看来你不讨小朋友喜欢。”

　　钟彧抬头看着阮若灵笑成月牙湾的眼睛，心里软得就像一团棉花，他已经懒得去计较小朋友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小朋友不喜欢他又怎么样，反正他有阮若灵帮他顺毛。

　　钟彧有点不想起身，不过阮若灵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他这才摁着膝盖微微借力站直了身体，瞄了一眼还躲在阮若灵身后的晓瞳，才想起来要问的正事：“你这家教当得也太称职了吧，居然还陪她出来买文具？”

　　阮若灵笑了笑：“嗯，正好有几支水彩笔用完了，她非要买新的。”

　　晓瞳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若灵姐姐，我想回家。”

　　“那姐姐带你回家。”阮若灵又看了一眼钟彧，“今天晚上我得给晓瞳做饭，又得委屈你吃我妈做的饭了。”

　　“她爸妈呢？怎么什么事都让你一个家教做啊？”钟彧有点不解，阮若灵居然还得给小孩子做饭，这是得领多少份工资。

　　阮若灵看了一眼正盯着旁边一个小朋友手里的气球看的晓瞳，轻声说道：“她妈妈过世了，她爸爸平时上课很忙，放假了也得出去给人做家教，所以没什么时间管她。”

　　钟彧愣了一下，自觉失言，忍不住看了看晓瞳，好在她似乎没在听他们说话，因为急着想回家，又催了一下阮若灵。

　　阮若灵只好牵起她的手：“那我带她回家了，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吧。”

　　钟彧却拉住了她：“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说完就转身跑进了文具店。

　　阮若灵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安抚了一下晓瞳，打算等一等钟彧。

　　钟彧以前压根没有哄过小女孩，或者说除了阮若灵以外他也没哄过女孩了，所以当他站在货架前的时候，看着一般只有女生感兴趣的琳琅满目的文具，顿时有点抓瞎。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阮若灵的笔袋，她那个笔袋应该用了很多年了，他都怀疑是不是一路从小学用到了初中。

　　他看了一会儿货架上的笔袋笔盒，拿了一个粉色的印着迪士尼图案的铅笔盒，又拿了一个浅蓝色样式比较简单清爽的笔袋，马上去收银台付钱。

　　找钱包的时候他余光瞄到了收银台旁系着一束氢气球，又随手扯了一个，一起付了钱。

　　阮若灵看着钟彧拿着一个其丑无比的喜羊羊气球从文具店里走出来，顿时有点懵，大龄小朋友钟彧同学怎么突然之间就童心大发了？这场面还真是有点微妙的可爱。

　　钟彧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阮若灵，又很生硬地把气球放在晓瞳面前，起先她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似乎不太敢拿，看了阮若灵一眼，阮若灵轻轻说了句“拿吧”，她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买了什么呀？”阮若灵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塑料袋。

　　钟彧这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就，给你们买的，你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阮若灵有些惊讶，她先从袋子里拿出了粉色的笔盒，怎么看都不像是给她的，“给晓瞳的？”

　　晓瞳正拿着气球认真研究上面的图案，听到阮若灵这么说，有些好奇地抬起脸来，就看见阮若灵把笔盒递到了她跟前，她顿时眼前一亮，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但是又看了一眼阮若灵，没有马上接过来。

　　阮若灵看她想要又不敢拿的样子，就耐心地解释道：“晓瞳，这是钟彧哥哥给你买的，快谢谢哥哥。”

　　晓瞳这才接过了笔盒，眨了眨眼睛，轻声对着钟彧说了声：“谢谢哥哥。”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怕他了。

　　钟彧弯下腰来摸了摸她的头：“不客气。”又对阮若灵说道，“怎么不看看送你的那个？”

　　阮若灵这才想起来袋子里还有一个笔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怎么连我也有份？”

　　“顺手买的，不喜欢吗？”钟彧有些不自然地用余光瞥着她，想假装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阮若灵轻轻勾起嘴角，笑容明亮又轻快：“喜欢。”

　　钟彧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对自己的眼光不是很自信，又不太清楚阮若灵的喜好，万一阮若灵不喜欢，他就欲哭无泪了。

　　晓瞳显然很喜欢收到的这两份礼物，也不像刚才似的躲着钟彧了，这个看上去凶巴巴的大哥哥，似乎也没有这么可怕嘛，她拉住阮若灵的手：“姐姐，哥哥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阮若灵笑着问道：“晓瞳想让哥哥陪你画画吗？”

　　晓瞳带着一丝期待和雀跃地点了点头。

　　因为晓瞳家离中学不远，所以三人干脆步行回去，晓瞳一开始只是拉着阮若灵的手走在旁边，后来看了钟彧几眼，有些犹豫地走到了中间，扯住了钟彧的衣角。

　　钟彧笑了笑，任由晓瞳拉着自己，他低头看了一眼晓瞳满头的小辫子，问阮若灵：“这辫子你帮她扎的？”

　　阮若灵有些无奈：“是啊，她非要把所有的发圈都绑头上。”

　　“我还以为是你审美这么清奇呢。”钟彧看着那些五颜六色毫无章法地绑在晓瞳头上的发圈，越看越乐，最后干脆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也不知道是谁买了这么丑的气球。”阮若灵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啊？很丑吗？我随便拿了一个。”钟彧看了看那个喜羊羊气球，似乎真的……有点丑，“可是她不是挺喜欢的吗？”

　　真正审美清奇的晓瞳小朋友，一脸天真地眨着大眼睛转着小脑袋看了看他们俩，他们似乎被戳中了迷之笑点，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就像是抛却了一切烦恼，远离了一切尘嚣，回到了纯真的孩提时代，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一丝顾虑，只是想放声大笑而已。

　　刚回到家里，晓瞳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刚买的水彩笔，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塞进了钟彧送她的笔盒里。

　　晓瞳家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单元楼一楼，面积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还算温馨，墙上贴满了晓瞳画的涂鸦，还有几张小奖状。

　　整理得井井有条，打扫得也一尘不染，但是小小的客厅只放了几样家具就显得有些拥挤。

　　客厅茶几上已经堆满了晓瞳的各种文具和画纸，她坐在地毯上，一脸期待地看着阮若灵：“姐姐，画只小猫吧。”

　　阮若灵之前已经给她画了不少图，她每次都要阮若灵先给她画好一幅，然后再照着临摹，虽然大部分时候临摹出来的都是四不像。

　　阮若灵却把这个任务抛给了钟彧：“让哥哥给你画好不好？”

　　晓瞳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露出了漏风的门牙：“好！”

　　可怜的钟彧同学莫名其妙就被甩了锅，一脸懵逼地看着阮若灵：“我不会画画啊。”

　　“你随便画就行。”阮若灵坐在地毯上往旁边挪了挪，示意钟彧也过来坐。

　　钟彧一脸纠结地走过去，盘腿坐在了阮若灵旁边，看了一眼晓瞳期待的表情，英勇就义一般地随手抓起一支水彩笔就开始在纸上涂画起来。

　　“她要的是小猫，不是小猪。”阮若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钟彧看着自己只画了一个头的大作，瞪了她一眼：“这明明就是猫啊！阮若灵，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

　　晓瞳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哥哥，我不要小猪。”

　　钟彧顿时脸都黑了，一甩笔，干脆不画了：“啧，都说了我不会画画，你这是强人所难。”

　　阮若灵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决定还是不逗他了，想拿过画纸自己画，结果晓瞳不愿意了，闹起了别扭：“我要哥哥帮我画嘛。”

　　“可是哥哥只会画小猪。”阮若灵笑着安抚她。

　　小朋友的脾气就是一旦上来了，就要闹腾好一会儿才能好，不顺着她的心意来就是一顿哭闹。

　　要放在以前钟彧碰到这种不依不挠的熊孩子，早就凶巴巴地喊上去了，要是皮一点的小男孩，他能直接提溜着领子扔出去。

　　但是现在他简直就是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一脸求助地望向阮若灵。

　　阮若灵没有直接搭理他，而是低下头来安抚晓瞳：“哥哥不会画画，作为惩罚，我们帮哥哥扎小辫好不好？”

　　晓瞳一听这话，马上安静下来，抽搭了几下，抹了抹脸上挂着的泪珠，看着一脸震惊的钟彧哥哥，又笑得露出了缺了一个的门牙：“好！”

　　钟彧算是彻底领教了阮若灵捉弄人的本事，他刚才不就是说了一句她绑的辫子审美清奇吗？至于这么记仇地报复他吗？钟彧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惹谁都不要惹阮若灵。

　　家里所有的发圈全都绑在了晓瞳头上，她这会儿到是很慷慨大方地从自己头上拆了一个下来，扯了扯有点想逃跑的钟彧：“哥哥绑小辫子。”

　　钟彧看了一眼因为恶作剧得逞笑得很开心的阮若灵，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郁闷：“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阮若灵更乐了：“现在发现了，要我帮你吗？”

　　钟彧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儿：“要啊，我自己又不会绑。”

　　阮若灵没多想，稍微起了起身，他俩本来就挨得挺近，现在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阮若灵反而比他高出了一些，方便摆弄他的头发。

　　钟彧居然也就这么乖巧地坐在那，任由她在他的头发上鼓捣着，其实以前他挺不喜欢有人碰他的头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大洁癖张锐青的影响，他也有点小洁癖。

　　但是阮若灵碰他的话他就完全不会排斥，反而还很享受。

　　钟彧用余光瞥了一眼正趴在桌子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晓瞳，在心里默默叹气，怎么有一种她会被阮若灵带坏的感觉呢。

　　阮若灵直接一把撩起了他的刘海，用那个Hello Kitty的发圈给他扎了一个小揪揪，她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钟彧的脸，本来就有些青涩的少年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显得有一些稚气未脱。

　　以前总是一副“我很烦躁不要靠近我”，或者“你欠了我钱不还”的表情的钟彧，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像个小朋友，瞪着眼睛看着她的时候，让人很想在他额头贴一朵小红花以示奖励。

　　晓瞳显然很喜欢哥哥的新发型，“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钟彧只能一脸无奈地冲她笑了笑，哄小孩子真是门技术活，必要时刻还得牺牲一下自己。

　　阮若灵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轻轻勾起嘴角：“你刘海太长了，下次让我妈帮你剪剪吧。”

　　钟彧却没应声，就这么盯着她看，看得她都有点不自在起来：“怎么了？”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钟彧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可是他们本来就已经靠得很近了，阮若灵干脆跪坐下来，就瞬间又比钟彧矮了一点。

　　“你额头上有点脏。”钟彧指了指她的额头，她连忙伸手想去擦，钟彧却按住了她的手，“我帮你。”

　　钟彧轻轻地伸出手去，撩开了她的额发，就在阮若灵以为他要帮她擦掉脏东西的时候，他却猛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用劲不大，也不是很疼，却把阮若灵吓了一大跳，她慌忙捂住了额头，看着已经笑做一团的钟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佯怒地冲他喊道：“钟彧！你是小学生吗？怎么这么幼稚啊？”

　　钟彧笑得弯下腰来捂住了肚子，好半天没缓过来：“谁叫你老是欺负我的？”

　　晓瞳笑得比刚才还乐，像个电动小马达似的抖着肩膀。

　　阮若灵一脸无奈，扎着小揪揪的“小学生”钟彧和扎着一头小辫子的小学生晓瞳看着她一通傻乐，她却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自己宠坏的大朋友和小朋友，哭着也要继续宠下去。

　　三个人闹腾了一下午，还没到饭点就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做饭的重担当然是落在了大厨阮若灵身上。

　　阮若灵给顾宁秋打了个电话，说是她和钟彧都不回家吃饭了，晚饭不用准备他们的份，就进厨房忙活起来。

　　钟彧和晓瞳一人抱着一个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喜羊羊与灰太狼，本来对这种幼稚动画片不屑一顾的钟彧，居然还颇有兴致地和晓瞳讨论起了最喜欢里面哪只羊。

　　插播广告的空档，钟彧还偷偷瞄了几眼在厨房里忙碌的阮若灵，厨房门没关，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的背影。

　　心里莫名地平和，这种舒适的、宁静的、让人舍不得破坏一丝一毫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晕染开，直到传遍了四肢百骸，让人放松得感觉身体像是浮在水面上一样轻飘飘，却又很笃定很踏实。

　　因为有她在的地方，好像就是一个能够让他回去让他休憩的家，让他不自觉地贪恋起这样的时光，恨不得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阮若灵端出饭菜，招呼他俩过来吃饭的时候，他们居然看动画片看得都入了迷，一副不想离开电视机前的样子。

　　阮若灵正准备直接去关了电视机，把他俩提溜过来乖乖吃饭的时候，门锁却“卡塔”响了一声。

　　是晓瞳爸爸许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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