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巫奇谈

作者:梧凤之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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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口沉银水鬼事件(二)


      王黛蒂:“这些都是王公贵族才有的服饰,但来源庞杂,反而像劫掠所得,我觉得应该和张献忠有关。”
      宫子隐:“就是崇祯年间,在成都建立大西政权的那个农民领袖吗?”
      王黛蒂点点头:“嗯,相传1646年,清军入川,张献忠想将历年在川所抢的金银财宝从水路转移,但由于银两太多,木船装不下,于是他让工匠做了许多木头的夹槽,把银锭放在里面,让其漂流而下,打算在江流狭窄的地段再打捞上来。但后来他们遭到地主武装杨展的阻击,张献忠认为是家眷太多,不能急行,便下令将妇女全部杀掉,就连他的数百妃嫔也在劫难逃,死者数十万。不过,他的运宝船队还是败了,千船金银沉入江底,他只带了少数亲军突围成功。想来这些水鬼就是当年那些无辜枉死的妇女吧。”
      鱼凫妙迁:“这么说来,这些水鬼还挺可怜的,如果没有找到替身,还不能转世投胎。”
      巫小玲:“这样可不行,那些被当做替身的渔民也是无辜的。”
      王黛蒂却道:“是不是无辜的,现在还不能断定。”
      巫小玲:“你不会告诉我,这些渔民是刽子手的转世吧?”
      王黛蒂:“你还记不记得,刚才有个大妈说,这两年来,村子里,每隔两个月都有男人自杀。”
      巫小玲:“嗯,这有什么关系吗?”
      王黛蒂:“水鬼要找替身,必须是这个人自动到它们的水域去。现在的工种多样,又不是非得靠捕鱼为生,所以改革之后,这里的男人基本都外出打工了。可就在这两年内,这个村子的男人们又回来重操旧业,跑去岷江捕鱼。我问过江警官,他们捕鱼的地方正是张献忠沉银的区域,而且无一例外是在夜晚,因为白天容易让人察觉。恐怕捕鱼是假,寻宝是真。而就在两年前的一月份,正是江口沉银遗址正式进行水下考古挖掘的日子,同时在那个时候,政府公布了沉银遗址的准确地点。”
      巫小玲一点就通:“哦,所以反而是这两年来频繁出现水鬼索命的事件。之前虽有,但很少,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沉银遗址的准确地点。”
      王黛蒂:“嗯。而且,刚才我问那些大妈那首民谣时,那些大妈的反应可真是奇怪得很,说明她们应该知道这些男人下江捕鱼的真正目的。”
      沈云昭:“看来,这民间保护文物的意识还没真正贯彻下去。”
      巫小玲:“谁还能和钱过不去。黛蒂,那我们要去质朴村调查吗?”
      王黛蒂:“不用,恐怕那些大妈已经回村报信了。”
      宫子隐、鱼凫妙迁讶异:“啊?”
      王黛蒂:“别看那些大妈其貌不扬,个个精明着呢,毕竟人家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
      这时,飞回来一只圆滚滚的花彩雀莺,花彩雀莺又变回了竹船信。
      沈云昭:“原来你早有准备。”
      王黛蒂笑笑。
      原来,在那些大妈离开的时候,王黛蒂派出了竹船信,竹船信化作花彩雀莺跟着她们。
      王黛蒂接过竹船信带回来的丝帕,在获得竹船信内的信息后,对众人道:“我们的推测没错,那些大妈一回村,就让村人把东西藏起来了。不过我们运气还是不错,明天她们就要交货,这块丝帕上写有交易地点。”
      可当王黛蒂摊开丝帕,瞥到丝帕角落那个双蛇缠杖的图案时,眼神一变,一股愤怒袭上心头,连拿丝帕的手都有些颤抖。
      察觉到王黛蒂的异常,巫小玲和沈云昭忙问:“你怎么了,黛蒂?”
      王黛蒂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和那个跨国的盗墓组织有关。”
      巫小玲和沈云昭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
      王黛蒂点头:“你看这个双蛇缠杖的图案。”
      鱼凫妙迁一看:“这不是国际通用的医学标志吗?”
      沈云昭摇头:“其实正统的医学标志应该是单蛇缠杖,因为单蛇杖是古希腊神话中医疗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手杖。蛇既是毒,也是药,代表着生与死,世界卫生组织会徽便是单蛇缠杖。不过有些地方也会将双蛇缠杖作为医学标志,但双蛇缠杖本是古希腊神话中商业之神赫尔墨斯的标志。”
      王黛蒂补充道:“赫尔墨斯不仅是商业之神,他还是旅者、畜牧、偷盗者的保护神。在这世界上,有一个国际性的盗墓与贩卖各国文物的地下组织,就是以这个双蛇缠杖为标志的,他们最大的头目,其代号就叫‘赫尔墨斯’。”
      宫子隐:“那岂不是很容易和双蛇缠杖的医学标志混在一起?”
      沈云昭:“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混淆视听,所以国际刑警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真正的据点。不过,这和双蛇缠杖的医学标志还是有细微差别的,你们看......”
      沈云昭打开手机图片,宫子隐和鱼凫妙迁围上来:“作为医学标志的双蛇缠杖是完全依照赫尔墨斯的蛇杖来画,但是这个组织的两条蛇是反过来缠绕的,无论是神是人,都有正邪两面,反过来缠绕代表的正好是赫尔墨斯的邪面。”
      鱼凫妙迁:“既然这是一个国际性的地下组织,那华夏国也有人参与?”
      王黛蒂:“嗯,元首和青龙执政对此都非常重视,但我们现在查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在华夏国,这个盗墓组织的头目叫‘曹魏王’,据说是以曹操为名。因为传说中的曹操,是历史上第一个公然设置盗墓官职的人。不过,曹操作为乱世枭雄,眼光深远,不可能公然设置这样一个违反伦理道德传统的官职,如果是董卓可信度还高一点,或者暗中进行,堂而皇之不太可能,多半是文人曲笔。”
      沈云昭:“嗯,我也赞成这个观点,毕竟正史都未记载过,这件事还是出自建安七子之一陈琳的《为袁绍檄豫州》,不过后来陈琳归附了曹操,曹操对此事的态度倒是不置可否。”
      王黛蒂:“算了,这也不是我们研究的重点。按照这个组织的规定,这个‘曹魏王’之下是‘太尉’,‘太尉’之下是‘郎中令’,‘郎中令’之下有三个盗墓官——第一个是发丘中郎将,发,就是发掘,丘,就是坟墓的意思,职务便是发掘坟墓以补充军饷;第二个是‘摸金校尉’,你们都熟悉;第三个是‘淘沙官’,与其说是淘沙,不如说是淘金,此名源自北宋末年金国扶植的傀儡皇帝刘豫,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有明确文字记载的‘官方盗墓机构’。”
      沈云昭:“其中‘郎中令’真正的名字叫温韬,和五代时期臭名昭著的盗墓贼温韬重名,不过已经被上一任的朱雀执政给端了。可就在端了温韬之后不久,朱雀执政就病逝了,而且朱雀执政之位一直空缺到现在,也不知道元首究竟有何打算,竟将南方这一大区域交由青龙执政和白虎执政共同代管。”
      王黛蒂:“元首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好了,我们快看看这个交易地点在哪吧。”
      众人一看,都有些傻眼。
      鱼凫妙迁:“这是什么字啊?甲骨文吗?”
      王黛蒂:“江永女书。”
      鱼凫妙迁:“江永女书是什么?”
      沈云昭:“江永女书是世界上唯一的女性文字,源自荆州湖南省永州市江永县,主要使用者是汉族妇女,一般是母亲传给女儿。这是一套奇特的汉字,但也是脱胎于汉字,算是汉字的变异体吧。可以这样说,和霓虹语的片假名有异曲同工之妙。然后大部分为七言诗体唱本,其载体分纸、书、扇、巾四大类,内容大多写的是当地妇女的生活,什么婚姻家庭、儿女私情、歌谣谜语等等。”
      王黛蒂:“女书的基本单字共有1000个左右,风格秀丽,斜体修长,一个字基本上对应一个音节。”
      沈云昭:“据说女书只有女人才看得懂,几位女同志,你们看看呗?”
      鱼凫妙迁:“我是女人,但我看不懂。”
      王黛蒂:“我也看不懂,小玲。”
      巫小玲:“黛蒂你都看不懂,我更看不懂。”
      沈云昭调侃道:“居然还有我们王大小姐看不懂的东西。”
      王黛蒂笑笑:“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以为我什么都会啊。”
      这时,宫子隐弱弱道:“我可能看得懂。”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宫子隐,鱼凫妙迁:“子隐,你可别告诉我,你我相交多年,其实你是小姐妹。”
      宫子隐:“你们在想啥呢!我是男人!但我看得懂女书。”
      王黛蒂将丝帕递给他:“行啊,子隐,人不可貌相,你若真解开了,回头有奖励。”
      宫子隐笑笑,他仔细观察了这几个字,念道:“十月三日十二点,咦,这后面不认识,等一下,我查一下。”
      然后他摸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上面居然是女书与现代汉字的对照表。
      宫子隐一个个对照:“十月三日十二点,牛鼓坡,这名字好怪啊。”
      王黛蒂:“子隐,你怎么会有女书与现代汉字的对照表?”
      宫子隐:“哦,这不是昨年梁州开办了一个四大名绣交流会吗?我就认识了一个来自湖南的湘妹子,她的湘绣可厉害了,然后我就看到她作品上的字很奇怪,她告诉我说这是女书,一般人看不懂,她说和我投缘,才告诉我的。”
      巫小玲:“哟,会不会是这湘妹子看上你了?”
      宫子隐:“哪能呢,我跟她说,从今天起,我们是好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其他人:“......”
      鱼凫妙迁连忙双手合十:“为那位湘妹子默哀三分钟。”
      宫子隐:“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沈云昭:“没事,子隐,有缘还会再见,若是没缘,那也是很美好的一段回忆。我们来说说这牛鼓坡吧,我觉得应该和那首民谣有关,石牛对石鼓,你们觉得呢?”
      王黛蒂:“这个,我们还是问下江警官吧。”
      江警官是一个精明干练的青年人,全名江一苇,模样周正,一身正气,这会正好轮到他休假两天。
      他正陪着父母吃午饭,父母都很愁他的婚事。
      江父:“一苇啊,你今年都三十三了吧,还不打算成婚吗?”
      江一苇:“爸,我这不工作忙吗?”
      江父:“再忙也要成家啊,亲戚们都在关心你,望着你的喜酒呢。”
      江一苇:“这种关心,不要也罢。”
      江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
      江一苇:“爸,说实话,他们这是真关心,还是只想看我们家的笑话。你忘记了,曾经我们遇到困难时,他们谁也不说话,现在一说到结婚,催得比谁都积极。”
      江父不说话了。
      江母:“哎,之前不是有个叫渡渡的女孩喜欢你吗?”
      江一苇:“妈,你忘了这件事吧。”
      江父:“渡渡是谁?”
      江母:“十一年前,一苇在汶川地震中救出来的女孩。”
      江父:“那敢情好,这是缘分啊。”
      江一苇:“爸、妈,您们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我这职业风险太大,我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江母:“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难道你有喜欢的姑娘?”
      这时,江一苇的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您老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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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汉·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宋史·刘豫传》:“(绍兴二年)四月时河、淮、陕西、山东皆驻北军,麟籍乡兵十余万为皇子府十三军。分置河南、汴京淘沙官,两京冢墓发掘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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