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巫奇谈

　　男寝404女鬼事件过去一段时间后，正好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个长假，国庆节。
　　王黛蒂、巫小玲、沈云昭带着宫子隐、鱼凫妙迁赶去眉山市彭山区江口镇的岷江河道，这里正是江口沉银遗址。
　　陆仁甲因要处理一些后续事情，并未跟来。
　　一来到这里，就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虽说河风凉爽，但这里明显阴风阵阵，宫子隐和鱼凫妙迁修为尚浅，头皮都有些发麻。
　　沈云昭望向河心：“好多水鬼。”
　　巫小玲：“黛蒂，你看，还真的挺多。”
　　王黛蒂点头以示赞同。
　　宫子隐和鱼凫妙迁却是看不见：“什么水鬼？我们怎么看不到。”
　　沈云昭：“我们三都是开了阴阳眼的，当然可以直接看，你们修为尚浅，自然看不到。”
　　巫小玲：“要想看到水鬼，容易。”
　　说着，巫小玲摸出一个似乎是用来补水的小喷雾。
　　在宫子隐和鱼凫妙迁的眼前一阵喷，宫子隐和鱼凫妙迁一抹脸：“这是啥？”
　　巫小玲：“牛眼泪，能让你们直接看到阿飘。”
　　王黛蒂：“你们往河心看。”
　　宫子隐和鱼凫妙迁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只见河心中央冒出很多类人生物，它们只露出了小半个身子，看不出男女，各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瞪着绿幽幽的双眼望着他们。
　　鱼凫妙迁：“这…这就是水鬼？”
　　巫小玲：“对呀，今后你们就习惯了。”
　　这时，王黛蒂祭出冰玉花铃，冰玉花铃在河风的吹拂下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目目被召唤了出来。
　　目目眨巴眨巴眼睛，左摇摇，右晃晃，然后飞到河心中央的上空定神，那些水鬼们齐刷刷地抬头望向目目。
　　目目移动，它们的头也跟着转动，有种诡异的可爱。
　　一刻钟后，目目又飞了回来，朝着王黛蒂摇摇身子。
　　王黛蒂：“没有天智玉琰的踪迹吗？”
　　目目又摇摇身子：“目目！”
　　巫小玲：“黛蒂，目目说什么？”
　　王黛蒂叹了口气：“目目说，它没有在这里嗅到天智玉琰的气味，也许是我想错了吧。目目，辛苦了，回来吧。”
　　目目又回到了冰玉花铃里。
　　巫小玲安慰道：“别担心，也许是被考古人员送去博物馆了呢。”
　　沈云昭：“是啊，等会我们就去江口沉银博物馆看看。”
　　鱼凫妙迁：“可是刚才我在他们的官方网站上看到闭馆的信息。”
　　宫子隐：“国庆节闭馆？”
　　鱼凫妙迁：“是啊，据说要整修两个月，上个月一号就闭馆了。”
　　沈云昭：“那我联系一下他们的馆长。”
　　王黛蒂：“嗯。”
　　巫小玲：“想不到啊，沈云昭，你还认识江口沉银博物馆的馆长？”
　　沈云昭：“你忘记我沈家鉴定文物的技术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我家沈大美人还是‘梁州首席文物鉴定师’。更何况，沈大美人曾经还帮过他，找他问些事情也不过分吧。”
　　这时，河边走来几个身着孝衣的中老年妇女在烧香蜡纸钱，有的还一边哭一边烧。
　　巫小玲奇怪道：“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烧香蜡纸钱？这中元节都过了呀。”
　　沈云昭：“问问就知道了。子隐，妙迁，这次该你们上场了，至于能不能从这些阿姨口中套出有用信息，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宫子隐和鱼凫妙迁被点到名，惊了一下：“啊？哦。”
　　两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巫小玲：“你为什么让两个孩子去啊？”
　　沈云昭：“他们总有一天要独自面对这些事，先锻炼一下呗，从别人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也是基本功。更何况，他们一看就是阿姨们喜欢的那一款，细皮嫩肉的。”
　　巫小玲：“我看你也挺细皮嫩肉的。”
　　沈云昭又皮了：“我？三千多年的青城山老腊肉了。”
　　两个孩子还有些害羞，宫子隐：“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鱼凫妙迁：“我先试试吧。”
　　宫子隐：“好。”
　　于是，鱼凫妙迁上前，露出乖巧的笑容：“这位大妈……”
　　还没等鱼凫妙迁说完，大妈1便反驳道：“你这什么眼神呢，叫姐姐。”
　　鱼凫妙迁立刻道：“哦，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都在这里烧纸钱？”
　　大妈2却是十分警惕道：“你是谁？”
　　大妈3：“我们烧纸钱警察都没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面对大妈们的喋喋不休，鱼凫妙迁有些招架不住，尴尬到满脸通红：“呃……”
　　宫子隐连忙上去挡在鱼凫妙迁面前：“各…各位姐姐，这是我妹妹，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那些大妈们见到美少年出场，瞬间变了脸：“哟，这哪来的小弟弟，生得可真俊。”
　　沈云昭在一旁开心地看着热闹，王黛蒂和巫小玲都无奈地摇摇头。
　　王黛蒂只好上前，出示证件：“是这样的，姐姐们，我们是警方派来的案件顾问，因为质朴村频繁出现自杀案件，所以我们是来调查的。”
　　宫子隐：“对对对，我们是来调查的。”
　　大妈4连忙凑近王黛蒂：“哦，这样啊，警官，你问吧，我们会尽力配合你们的。”
　　其他大妈也附和。
　　王黛蒂：“那请姐姐们详述一下你们所知的情况。”
　　大妈1：“这两年来，我们村每隔两个月都要死一个男人，都说是这岷江里的水鬼索命。”
　　王黛蒂：“水鬼？”
　　大妈2：“是啊是啊，都有人看到了呢，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就是它们蛊惑男人们上吊自杀。”
　　王黛蒂：“那水鬼索命，是这两年才发生的事吗？”
　　大妈3：“不是，其实一直都有。”
　　巫小玲、沈云昭、宫子隐、鱼凫妙迁：“！”
　　大妈3；“从清朝就开始了，但只是偶尔，没有这两年这么频繁。”
　　王黛蒂：“只有男人自杀吗？”
　　大妈4：“以前太久远的不知道，好像基本都是男人。”
　　沈云昭：“那这些男人都是做什么的呢？”
　　大妈4：“我们质朴村祖辈上都是靠江吃饭，当然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
　　大妈5：“所以我们村从祖辈开始，每年都要请道士和尚来做法，但感觉没啥用，这两年反而更严重了。”
　　大妈6：“我早说了，这些道士和尚都是神棍。”
　　王黛蒂：“那姐姐们，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大妈们很热情：“你问你问。”
　　王黛蒂：“你们知道这里流传着一首民谣吗？”
　　大妈1：“什么民谣？”
　　王黛蒂：“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
　　成都府是龟化市的别称。
　　大妈们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还露出心虚的表情。
　　大妈1支支吾吾道：“听…听过。”
　　大妈2立刻扯了大妈1的袖子，笃定道：“我们没听过。”
　　大妈3：“什么没听过，这考古学家都开挖了。”
　　感觉真是越描越黑。
　　大妈4笑容可掬：“警官啊，这个民谣，我们真的不太清楚。”
　　王黛蒂回以微笑：“没关系，那我们能进村看看自杀现场吗？”
　　大妈们很为难，大妈5：“这现场基本都清理干净了，看不到了。”
　　王黛蒂：“哦，这样啊，谢谢你们的配合，再见。”
　　大妈们：“再见。”
　　王黛蒂回到队伍，这时的鱼凫妙迁还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宫子隐拍拍她的肩。
　　王黛蒂摸摸她的头，温柔道：“妙迁，不碍事的，人总会经历一些尴尬的事。”
　　鱼凫妙迁抬起头，重展笑颜：“嗯嗯。”
　　另一头，那些回村的大妈们赶紧交待村人：“快快快，大家伙麻利点，把东西都藏好，警察开始怀疑我们村了。”
　　村里一阵手忙脚乱。
　　这时，有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块精美的丝帕小跑过来。
　　这丝帕上印有一个奇怪的图案，是一个双蛇缠杖的图案，旁边还有几个字符，但并非汉字。
　　只听得那中年妇女的语气很焦急：“可明天就要交货，我们是不是要改地点？”
　　大妈：“不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话音刚落，就有一只圆滚滚的花彩莺雀急速飞来叼走了这块丝帕。
　　中年妇女慌了神：“这…这哪来的鸟？！这么邪乎！”
　　大妈：“镇定，兴许只是拿去做窝了，反正上面的字也只有我们看得懂，明天走老路，按原计划进行。”
　　回到这边，沈云昭：“黛蒂，你怎么看这件事？”
　　王黛蒂：“前些天，江警官给我传了一些现场的照片以及记录资料，看迹象的确是水鬼索命。而且在这些大妈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水腥味。”
　　这时，有几只貌似女人的水鬼爬上了岸，衣服虽有腐朽，但仍能看出这衣服是古代服饰。它们像蜥蜴一样朝着那些香蜡纸钱爬去，接着，每只水鬼的头来了个360的旋转，最后定格在王黛蒂的方向。
　　它们警惕地看了看王黛蒂他们，见他们并未行动，便伸出长长的舌头将那些香蜡纸钱全部吞进肚中，接着又优哉游哉地回到水中。
　　众人：“......”
　　有种它们在上岸打尖的感觉。
　　最后，那些水鬼又潜入水里。
　　沈云昭：“看来这质朴村的自杀事件的确和水鬼有关。”
　　巫小玲：“水鬼是因水意外死亡或者跳水自杀的人变成的，它们不能转世投胎，只能找替死鬼。”
　　沈云昭：“但这片水域的水鬼也太多了吧，还这么集中。”
　　巫小玲：“的确反常，有种集体跳河自杀的感觉，难道是什么xie教唆使？”
　　王黛蒂却笃定道：“不是集体跳河自杀，是集体落水身亡。”
　　其他人：“什么？”
　　宫子隐忽然提出：“哎，水鬼不是要找替身才能投胎转世吗？我们这这么多人，它们怎么不过来？”
　　沈云昭：“我们是修道人，它们不敢造次。”
　　鱼凫妙迁：“那我们为何不收了它们？”
　　沈云昭：“这些水鬼还没有害到人，按规矩，我们现在还不能出手，再说，我们还得查一些东西。”
　　王黛蒂：“云昭，你看到它们的衣服了吗？”
　　沈云昭：“嗯，是典型的明制汉服，交领右衽，上衣下裳，褙子、明竖领，还有宫廷命妇和官家女子才有的霞帔，虽然部分已经腐朽，但因鬼气的缘故，保存得反而很好。”
　　王黛蒂点点头：“我觉得应该和江口沉银有关。”
　　沈云昭：“你是说？”
　　这时，宫子隐喊道：“黛蒂姐，它们好像留了一些东西在岸上。”
　　众人上前，是一些掉落的布料。
　　王黛蒂：“云昭，这可是你的专场。”
　　沈云昭笑了笑，很专业地戴上白手套。
　　沈家是古董商人，对鉴定古物自然在行。
　　沈云昭：“这一块是龙凤穿花织金缎，这一片是金陵云锦，上面的花纹是典型的明制花纹——四合如意云纹；这一块云肩通袖膝襕用的都是垂珠璎珞纹与双凤，暗纹则是明代文献中提到的‘八宝璎珞’；这一块是蜀锦，难道是月华锦？子隐，你快来看！”
　　宫子隐生于蜀绣世家，自是知道月华锦的珍贵。
　　宫子隐连忙过来细察：“月华三闪，红、黄、绿三道彩色的光晕，确是月华锦没错。”
　　鱼凫妙迁：“我记得这月华锦不是晚清才有的吗？”
　　宫子隐摇头：“不是晚清才有，从汉唐开始就有这种锦，是蜀锦独有的，可惜五彩技法失传已久。”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