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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南之国
十九、极南之国
01
山川河流上传来你豪放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形容的好恰当啊！不愧是宗主！我永远给您打尻！”
江澄不动声色地扶了扶你的几乎要跌下去的尻，避免你直接从三毒上坠落：“喂，你不是恐高吗。”
仔细想了想，他方才就不应当这么好心，说话来分散你的注意力。恐高就恐高，被扒着瑟瑟发抖也不过就是抱着紧了点束手束脚，他到底为什么要作死和一个笑点奇怪的人对话。现在身边有一个扔不到的人形丢脸机，实在是很方。
但江澄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不就是聊及往事的时候，吐槽了几番她的身手吗？
——金鸡独立站的腿抖，野马分鬃打人手疼，搂膝拗步迷之格挡；揽雀尾扯衣服；搬拦捶打不中，双峰贯耳姿势诡异，如封似闭莫名其妙，左右穿梭如同做贼；单鞭膝盖蹲不住，扫堂腿下去起不来……
“鲤鱼打挺你只有起床能做得出来。”当江澄总结性地说道这里的时候，你就发生了开头那一段爆笑。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江澄叹了口气，耳边是山谷回响的轰鸣笑声，只觉魔音贯耳，特别骇人。
你整个人笑到抽搐，扒在江澄的手臂上抖得形如一台缝纫机：“江澄！你太牛逼了！你真的没有被夺舍吗？一觉起来幽默感爆棚是怎么回事？”
江澄挑眉：“我原先很不苟言笑吗，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
此人御剑速度并不缓慢，但依旧气定神闲，一手揽着你的腰，一手是折叠的地图，理直气壮：“好了，收一收吧，南国就要到了。”
你这时才惊觉，原来一个上午的时光几乎都要过去，日过正午，金色的光芒在错综复杂的河流上急速流动。不同于云梦地界的暑气蒸腾起来，几乎把在高空的你们也环抱。
远处梯田依山而建，一带一带如同玉环，衣着奇特的女子们抡着锄头正在理农事。
她们短衣筒裙，衣摆上流苏系着珠子。一锄扬起，撩动全身脆响。
山歌嘹亮婉转，此起彼伏，混杂着湿润的水汽热情不减。
“哇……挺好看的诶。”你赞叹了一句，江澄却并无反应。
你抬头一看，却见江澄微红了脸颊：“衣不蔽体，果真是未经教化之地。”
“……”你嘴角抽搐。
“不过……”江澄的目光微凝，“有点奇怪。”
“奇怪？”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只怕会不会金凌已经发生不测，“……哪里？什么地方奇怪？”
而江澄只是道：“……再看看吧。”
你点点头。
国境的城墙逐渐迫近，你和江澄直接在城下落剑。
守卫长是一名女官，手执长戟，身披轻甲，见你们主动落剑，并无攻击的意思，只驭马向前：“汝等何人？”
江澄信口开河：“我们来南国祭祖。”
守卫长夹马停步，转而问你：“看你们也是仙门之人，行御剑之法，如何这般不懂礼数。”
你摸不着头脑，江澄还不过礼貌吗？他要是不礼貌，分分钟锤爆你头啊大姐。
守卫长头盔上红缨一晃，你才看她甩头道：“此是南国北境，想来你们也知道，南国关隘并不严，只要不是成群军伍，一般放开通行。但你们进我国境，必须入乡随俗，不得污蔑我国宗/教。”
你点头称是，守卫长下一句话却让你差点石化。
她轻笑一句，嘲道：“这么俊的哥儿，难怪你宠些。”
“？？？？”你一脸懵圈。
——啥？
你浑身僵硬地跟着江澄进了国境。
步行在暑气横生的南国大地，四面居民房楼和街市混杂交错，并不像中原那样分开布局。看起来乱哄哄的，但不失那种生活的人气。
许多刚干完农活的姑娘们把头发一挽，带着那身上潮潮的汗气就来挑瓜买肉，甚至有些正在拣新鲜玩意，譬如中原进的画扇，正被一汗流浃背扛着锄头的大妹子拿着。
“这画儿好！看起来就贵气！多少钱，我给家里哥儿买一个！”
江澄难免唇边漏出一声冷哼。
你心知他这是瞧不起那家中让女子扛锄头受苦的“哥儿”了，却不想那妹子被这一声冷哼吸引了注意，看过来死死盯着江澄。
“哇！这可真是天上走下来的人儿！我竟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哥儿！”
江澄面带尴尬，妹子却已经凑了过来，并且仅此一句惹得大家纷纷侧目观看。
她倒吸了口气：“真真是美的和仙人一样，大妹子，你就这么放着哥儿在街上，也不怕人家眼红抢了去！”
“……？？？”你心中好笑：“大姐，你们怎么抢呀，这哥儿可是百把头牛都拉不动噢？”
江澄心知你在讽他犟，更加黑脸了。
“哈哈，原来如此，这么倔的哥儿呀。”大姐把那扇子抛给江澄，“看服装，你们当是中原人吧，中原的哥儿呢，我们不爱的，这扇子且留着送给你们玩。”
江澄伸手要还：“这扇子平平无奇，中原多的很，我家中有一库房。”
姐们也不恼，见送不出去接了就准备走了。
你却心生狐疑了：“哎，大姐，你说不喜欢中原男子，这是为何？”
此时笑了的，却不只是那大姐一人，摆摊的姑娘们、逛街的姑娘们都笑了。
笑声像反复摇晃的银铃，清脆绵长。
“我听说，你们中原是男子当家？”
“是。”
“听说有男人会休妻，更有的殴打妻子？”
“偶尔有，但并不多，大部分男子还是……”
“你看见我们那屋前一根杆子么？”
你环视一圈，确实发现只要是住人的那种房屋，门前确实都有根大杆子。有竹子的，有原木的，有铁铸的。
“我们干活养家娶男子，那杆子呀，是用来教训家里不听话的男人的！”
等等、江澄方才说的奇怪，难道是……
在南国，他们方才见到的，一般应该是由男性承担的体力活，全部都是女子承担。种田的、犁地的、甚至是戍边的军士……全部都是女性。江澄的奇怪大约来自于男子竟然毫不怜惜女性，而却不曾想，这里却是个男女颠倒的地方。
“啊……”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大堆东西，缓缓看向江澄。
他果真十分尴尬，面带不快地站着。
你挠挠头：“emmmm，澄哥儿？入乡随俗？我们要不要先去吃顿饭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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