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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终于等到中午放学，文怡和姚雀一同站起来背上了书包。
坐在后排的卫一泽也收拾了东西，跟着她们离开教室。
这时候正是学生们走出校门口的高峰期，人真的太多了，姚雀要挽着文怡的手，才不至于和她走散。
虽然隔着很多的学生，卫一泽跟在她们身后，少年不可忽视的身影还是越入姚雀和文怡的视线里。学校大门口就这一个，也许他也是要离开学校，她们也不能贸然说些什么。
一路上还有人和卫一泽打招呼，他漫不经心地答应上几句，依然跟在她们两人身后，搞得别人以为他们是一起走的，难免就多望上姚雀和文怡几眼。
望得人多了，姚雀就觉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啊？”姚雀还是忍不住了，回头问。
已经走出校门了，学生也少了，卫一泽掀了掀眼皮，学着她带了长尾音的语调：“陪你们找狗啊~”
这欠扁的样子，姚雀真的好想给他一拳。
文怡轻轻扯着姚雀的手，示意她别搭理。
有些话啊，不用说出来，熟悉的少女们就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
这人啊，你就不能搭理他，你越搭理他，他就越来劲。
她们来到一家打印店，把姚雀家的狗照片打印了很多张，沿路找电线杆贴上去。
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通过在路边贴“寻狗启事”了，希望看见勤奋的好心人能联系姚雀。
姚雀有一个手机，但是不常用，就是收在书包里，在学校几乎没拿出来过。
等到卫一泽看见寻狗启事上的号码，也不敢确定，便指着纸张上的一串号码，问：“这个是你的手机号码？”
姚雀点点头。
卫一泽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把她的号码存进去了，备注姓名：小雀儿。
他们从学校的路走往姚雀家小区，一路上看见电线杆，公告墙，就把寻狗启事贴上。
累了，他们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休息。
手机铃声竟然响了，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姚雀接通了电话，心里带着隐约的高兴，希望真的是勤奋的消息。
可惜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带着一些调戏的意味，问她在哪个学校读书。
姚雀抿着嘴不回答，卫一泽扭头去看，挑了一下眉，问：“骚扰电话？”
姚雀点点头，不知所措。生平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脸皮薄不敢回骂，怕对方继续打来骚扰，不敢贸然挂断。
“给我。”卫一泽伸手去要她的手机。
她把手机快速递过去，像是要丢掉这个荡手山芋。
“你哪位？”卫一泽对着手机冷淡地问。
于是电话那头就没有继续骚扰了，电话被挂断。
过了几分钟，又有一个骚扰电话打进来。她的手机又像刚才一样，到了卫一泽的手里。
才刚刚贴了寻狗启事，怎么就来了2个骚扰电话，这样下去可没完没了了。姚雀有些后悔了，也许不该贴寻狗启事的。
“也太烦人了。”姚雀没忍住内心的烦意，脱口而出。
卫一泽捏着她的手机，想了一下，提议：“小雀儿，这两天把你的手机放在我这里吧。如果有狗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姚雀摇头：“那不行。我妈打电话给我没接到，可怎么办？”
“你放学都回家了，你妈能有什么事还要打电话？”
姚雀思考起来，她的确不想错过有用的电话，可是骚扰电话又让她烦躁。
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她终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并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卫一泽不要乱接她家人的电话。
在卫一泽再三保证后，姚雀才放下心。
下午上课，卫一泽没来六班，姚雀竟然有点惦记起来，当然是惦记她的手机。
不过她的手机里除了有一些和家人的通话聊天记录，也没别的，连照片也没有，因为是老式机，没有照相和别的社交功能。所以也不用担心她的秘密泄露给卫一泽，因为手机里毫无秘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手机到底是私密的东西，这样给了另外一个异性拿，被同学知道了，怕会传出什么闲话。还是要交代他不要说出去，姚雀这样想着。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都快下课了，卫一泽竟然大摇大摆地来六班了。
六班同学也已习惯他的突然出现，纷纷无视，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倒是姚雀，频频回头，直到卫一泽坐下。
她又回头看一眼，没说话。
卫一泽用手肘撑在桌面，手掌支着下巴，懒洋洋又好笑地回应：“没有有用的电话打来。”
“唉。”姚雀轻声叹息。
“实在不行，再买一只得了。”
她飞过去一个白眼，似乎在责怪这人真不懂情感，“再买一只也不是原来那只，有感情的。”
刚刚还一本正经，突然这人开始说起浑话：“养宠物还会走失，你养我得了，我就不会走失。”
这人又调戏她！
她涨红了脸，扭回头不理他了。
教室里安静得像有一块橡皮擦掉落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砰砰砰”响，难以忽略。
从来没有哪个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对她说这样的话，太炽烈，但是又似乎是一场游戏。
她坐得笔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卫一泽坐在后面，上半身微微前倾，喊：“小雀。”
她依然坐得笔直，不搭理。
“小雀，放学我去帮你找狗啊。”
唉，这人真是。她并不回头，轻轻点了一下头。
卫一泽没有食言，下课就走了，出去找狗。
放学后，姚雀直接回了小区，在小区里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她的狗，得到的回复都是令人失望的。
家里，孟娇丽也察觉到女儿的心不在焉，安慰道：“别担心，说不定过两天勤奋就自己回来了。”
姚雀忍住想哭的冲动：“妈妈，我真的好想勤奋。”
孟娇丽不耐起来：“好了，现在高考最重要，别的都放到一边去。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毕业以后再养一只就可以了。”
姚雀不敢回嘴，低头吃饭，心里打算着今晚再去找狗。
妈妈总是这样，喜欢为她做安排，虽然她不喜欢，可她不敢抗拒，她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
吃完饭，她出去找狗，妈妈倒没说什么，叮嘱她早点回来。
她在附近的小商店，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
“喂？”卫一泽冷淡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
“我是姚雀，你在找狗吗？”她说。
他笑了两声：“怎么，监督工作啊？”
她讪讪地答：“不、不是。想问你在哪里找狗呢？我也想去。”
“发现一个偷狗的团伙，正要去看看。”
“那你认得出我的狗吗？认错了怎么办？我过去认狗。”
卫一泽想了一下，才在电话回到：“也行，我给地址你过来。”
姚雀照着地址找过去，其实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居民区，比较老旧。
天色已晚，天空还挂了一轮月亮，一个长腿少年坐在高石阶上等待。
姚雀到了，听见嘈杂的狗叫声。
后面有一个小院子，是私人的民宅，好像关了不少狗。姚雀站在门口望，也许勤奋就在里面，可是怎么进去呢？
卫一泽指了指墙，说：“你不是和文怡爬过墙吗？”
姚雀心里打鼓，“我没爬过这么高的。”
“没事，不高的。”
其实墙也真不高，只是姚雀矮，对她来说就高了。
“里面没人，我进去看过了。你踩那石头爬进去。”
姚雀鼓起勇气，踩着石头，双手攀到墙头。卫一泽在旁边扶着。
总算踩过了墙，墙里面还有一块大石头，刚好适合姚雀踩上去，总算不太费劲地进去了。
卫一泽跟着她一起跳下石头。
院子里放了几个笼子，关着好多狗，叫个不停。
姚雀找了两个笼子，勤奋真的在里面，可是精神状态很不好。
“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姚雀回头问旁边的人。
卫一泽就蹲在她的旁边，少女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等下打开笼子，我们把你的狗带走。”
她点点头。
笼子一打开，里面的狗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瞬间就跑走了一只。他把手伸进笼子里，把勤奋拎出来。
她很快就伸手接过自己的狗，抱在怀里，失而复得地珍惜。
既然找到了，要快点离开才行。他们从原路翻墙出去。
刚走没多远，院子里传出男人的怒斥，好像是被发现了。
姚雀抱着狗拔腿就跑。
院子的大门很快打开，陌生男人看见了他们。
姚雀心里慌慌的，“怎么办？”
卫一泽轻轻握着她的手臂，柔声：“没事啊。你抱狗先走。”
姚雀就真的抱着狗跑了。
直到很远，姚雀才敢停下来，直喘气。她纠结着要不要报警，卫一泽就赶来了，气定神闲的。
“没事吧？”她打量着眼前的人。
“能有什么事？”他好笑地微微低了头，把她望着。
她松了一口气，发自真心地感谢起来：“找到狗了，谢谢你。”
“就只是这样谢？”他似乎不太满意。
她讷讷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头，不好意思起来：“那改天请你吃饭吧。”
他们两人安静地站在街边，耳边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声，还有夜宵摊上的交谈声。他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用了几秒钟仿佛下了决心，语气有些巧挑，漫不经心似地：“小雀，我想追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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