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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十三）
“什么情况啊。”鹤丸国永拉着一期一振躲进了避风的小巷子里，把人搂在怀里搓了搓，不满道，“刚出来的时候也没那么冷。”
一期一振道：“我们出门的时候还有太阳。”
鹤丸国永指了指天边绚丽的火烧云：“太阳不还在那儿吗？”
一期一振道：“那是夕阳。”
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夕阳不是太阳？”
一期一振想了想，笑了出来：“是吧。”
鹤丸国永笑着把人按到了怀里，两人绕着七弯八拐的小巷走了一会儿，又重新回到了布坊的后巷。
“请称呼这里为没钱之人的安身之所。”鹤丸国永煞有其事地推开了布坊破旧的大门，正步跨入院中，眼睛还瞅着远处的火烧云，琢磨着夕阳为什么比太阳冷这么多的问题。谁知一个不留神，鹤丸国永脚下踩到了一根竹竿，朝前一滚，整个人失了重心，惊呼一声，“啊！”
一期一振就跟在鹤丸国永的身后，他正低头想着事情，没注意前方的动静，听到鹤丸国永的叫声后才反应过来，一惊之下迅速抬头，一个人影就这么撞了上来。
一期一振：“……”
鹤丸国永的后背撞在了一期一振的胸口，整个人都陷进了他的怀里，一期一振下意识地伸手把人紧紧护住，虽然鹤丸国永被吓了一跳，但这种拱进一期一振怀里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暖香在怀。”鹤丸国永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道，“人间值得了。”
一期一振笑了一声：“现在是你在我怀。”
“我不是你的暖香吗？”鹤丸国永微微侧过头，不等他回答又眯着眼问道，“原来你也觉得你是我的暖香啊。”
一期一振哽了一下，无言以对地松开手：“你刚刚故意吓我？”
“没……”鹤丸国永刚起了话音就顿住了，大脑飞快在“故意吓人”和“不小心滑倒”中权衡了一番，果断改了口，阴阳怪气地调笑道，“没有哦，我吓你干嘛呀。”
一期一振：“……”
又犯什么毛病。
一期一振问道：“你是不是报复我之前吓你的那一下呢。”
鹤丸国永却是一愣：“你之前什么时候吓我了？”
一期一振：“……”
鹤丸国永转过身，眯起眼打量着一期一振，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过的事，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刚见到芍药时那声尖叫是吓我的。”
一期一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鹤丸国永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把他的话掐断在了喉咙里。随后，鹤丸国永伸出拇指，顺着一期一振脸上的轮廓画了一个弧，最后停留在他的颧骨上轻轻摩挲，柔声道：“挺像的，我都被骗过去了。”
分明是极为温柔的语调，一期一振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兴奋，这家伙脑子里想得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于是他快速抬了一下头，避开了鹤丸国永捏着他下巴的手，笑盈盈地说道：“耳濡目染。”
鹤丸国永先是一愣，随后笑意渐浓，单手揽住了一期一振的腰，作势就要把他扛上肩。
“哎！”一期一振伸手推开鹤丸国永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说真的，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多关心一下任务吧。”
“知道，关心着呢。”鹤丸国永抬头朝着街巷外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我们就呆在这附近，等坂本龙马被刺杀那天再出动也不迟。”
“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期一振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能记得被刺杀的具体日期就好了。”
“等入了夜再去巡逻就是，你现在想再多也想不起来，不如好好享受这傍晚休闲时光。”鹤丸国永笑了一下，趁着一期一振出神，猛地将他腾空搂到了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布坊的破屋子里面冲。
刚一推开门，两人就看到了趴在门框上偷看的芍药。
芍药：“……”
一期一振：“……”
鹤丸国永：“……”
不是，这小妮子不是去拿姜了吗？！
鹤丸国永的心情宛如坐过山车，起起伏伏，还是山路十八弯的那种。
一期一振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传送点原本应该是任务点附近最荒无人烟的存在，很多时候都是躲藏和商议的好去处，怎的这次居然有个小妮子在这里常驻。
最关键的是，刚刚的谈话内容，被芍药听到了。
坂本龙马是被刺客暗杀的，如果因为提前走漏风声，使得他提高警惕，躲过了刺杀，那将成为无法挽回的历史破坏。但芍药家的道场很有可能是坂本龙马的人，他们若是在此动了芍药，也有破坏历史的风险存在。
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你姜拿完了啊？”鹤丸国永有些牙疼地咬了一下后牙，把一期一振放回到了地上，亲和指数下降了八个点，黑着脸问芍药，“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我……”芍药自知理亏，且不说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刚刚故意不出声趴在门口看的行为就有点不太合适，她扁了一下嘴，破罐子破摔地嘟囔道，“你们不也跑这儿来了！”
“我……”鹤丸国永顿了一下，回想起之前白术说过这布坊是有主的，说落脚避风之类的理由都有些不太合适 ，于是雄赳赳道，“准你来不准我来了？”
听这俩吵架就跟听三岁小孩吵架一样，一期一振原本就脑壳痛，现在整个头都晕了起来，正欲伸手打断，只听芍药嚷嚷道：“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能来！”
这一声打断，使得一期一振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家不是在道场吗？”鹤丸国永也疑惑地停顿了一下，却也没想太多。他现在特想揍这小妮子一顿，可是揍人无法解决问题，更何况接下来几日他们还得借住在道场，于是瞬间按下了念头，亲和指数慢悠悠地回涨了三个点，不动声色地问道，“这布坊也是你家的？”
“是啊！”芍药不满地应了一声，倒是没在意鹤丸国永翻书式的翻脸，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感到非常困惑，时不时把视线往一期一振身上瞟。
一期一振刚被鹤丸国永又撞又扛地折腾了一阵，衣衫凌乱、发型披散、脸颊绯红，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感。
芍药从一开始就对一期一振有种莫名的关注感，现下更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红着脸低下了头，揪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鹤丸国永算得上是只千年老人精，一个大姑娘的心思用一根小拇指就能猜出来。他眯着眼对一期一振挑了下眉，对上了对方无奈的视线，两人无声地交流了一波，决定先通过问话的形式，了解一下芍药偷听到了多少。
可这又要从何问起？
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同时用“你先上”的眼神看向了对方。
“……”
三人站在房门口相顾无言，芍药看起来有些紧张，一直低头卷着衣角。一期一振沉默片刻，上前一步，俯身问道：“你没事吧？”
芍药似乎是惊了一下，垫着脚尖后退了一小步，慌张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一期一振，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有人要刺杀坂本大人？”
一期一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感到了一阵怪异，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刚好这时，鹤丸国永无奈地扶了一下额，手搭在了刀柄上，一脸“不如灭口”的表情，缓缓把刀给拔了出来。一期一振赶紧伸手压着他的手背，把刀给拍了回去，对他摇了一下头。
“芍药。”一期一振蹲下身，用轻缓的语气说道，“我们对坂本大人并无恶意，只是听到了有人要刺杀他的流言，并不能确定是否属实。”
芍药低着头，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她对一期一振有种莫名的好感，沉默半晌轻声开了口：“你们是新选组派来的吗？”
“不是。”一期一振摇了摇头，无意识地朝着鹤丸国永的方向瞥了一眼。
两人眼神交汇，都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这小妮子知道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我们怎么可能是新选组的人。”一旁的鹤丸国永哼笑道，“我们爹欣赏的是坂本大人，这次就是来京都投奔的，只是还没找到人。硬要说的话，倒不如说我们是坂本大人的人。”
“还没有打听到爹的下落，我们无法贸然去见坂本大人。”一期一振看着芍药，低声道，“现如今多方势力都对坂本大人虎视眈眈，我们也必须小心行事。”
芍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期一振，她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后一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帮你们一起打听你们爹的下落。”芍药低声道，“家里炖了鸡，回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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