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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十二）
街道对面是一家酱油店，名为近江屋。
明治初期、庆应三年、京都、四条河原町、酱油店、近江屋、坂本龙马被刺事件。
任务的历史事件不算难猜，关键的时间、地点都非常明确，且事件本身也非常有名。
酱油店的位置其实离布坊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街道和一处平房，只是道场在南，酱油店在北，布坊夹在两处之间的幽静小巷里，一开始走错了方向，所以没能注意到。
“坂本龙马是陆奥守的主人吧？”鹤丸国永道，“我们过来前他是不是还想跟我们抢这个任务来着？早知道就让给他了。”
一期一振笑道：“那是明石，这次大部分打刀都不出任务。”
鹤丸国永疑惑：“明石为什么跟我们抢这个任务？”
“好像是因为除了我们手上这个二级任务，就只剩一个一级任务，需要跟三日月和小狐丸一起去。”一期一振想了想，说道，“后来明石和萤丸还是去了那个一级任务。”
鹤丸国永“哈哈”两声：“难怪，难怪，挺好，挺好。”
一期一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鹤丸国永突然问道：“后来他们怎么就放弃了？”
“因为我不换。”一期一振平静道。
一期一振向来团结友善好说话，交换任务也是常有之事，很少见他拒绝，鹤丸国永深感惊奇：“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啊。”
“我拒绝好了就不用你知道了。”一期一振含着笑意，“好了，我们去近江屋里面转转。”
“话还没说完呢。”鹤丸国永扳着一期一振的肩膀，想把他拉回到巷子里，偏偏一期一振也不肯松劲，边笑边往外拱。两人比起了劲，鹤丸国永突然松开一只手，往一期一振的侧腰上捏了一把。
“啊！”一期一振缩了一下，卸了劲，鹤丸国永成功把人拉回到了巷子里。
一期一振瞪眼道：“你居然大街上动手？”
“够刺激吧。”鹤丸国永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挑眉道，“说说吧，有什么目的？”
一期一振望天：“就是想两个人任务。”
“不可能。”鹤丸国永轻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你肯定不会拒绝别人跟你换任务。”
“真没什么。”一期一振满脸无奈，见鹤丸国永还是眼神幽幽地盯着他，知道这一茬是过不去了，只得泄气地摊了一下手，“好了好了，确实有事……回头再告诉你，行么？”
鹤丸国永眯着眼，思量片刻后点了点头：“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一期一振忍住笑意，推着鹤丸国永往外走，刚一出巷子，他又突然伸手把人拽了回来。
鹤丸国永回头：“怎么了？”
一期一振指了指酱油店的方向，低声道：“芍药。”
鹤丸国永看了过去，果然看到芍药提着一个小篮子，从酱油店里走了出来。
“可能就是去买酱油的吧，还提着个菜篮子。”鹤丸国永道。
“嗯。”一期一振没再说什么，两人站在巷子口，等芍药走远之后才走到街上。
酱油店所在的街道，不如道场正门外街道来的热闹，那道场边上有粮油店、食品店、成衣店、也有打铁铺，生活所需的东西都能买得到。加上街道另一头就是条河川，岸边聚满了小贩，时而会兜售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以说是四条河源町上最为繁华的街道了。
方才过来的时候，一期一振就注意到，道场往西十米的地方就是家粮油店，里面的酱油种类，绝对比这家小街道上的酱油店来得丰富，芍药为何要多走两条街，赶到这近江屋里来买酱油？
也有可能是近江屋的酱油比较出名。
其实这个可能性在一期一振看来微乎其微，近江屋在历史上是土佐藩人出入聚集的地方，坂本龙马就住在这二楼，做做小本生意还好，做出名气来反倒是会有些避讳。
想到这里，一期一振顿住了脚步：“等一下。”
两人站在酱油店门口，鹤丸国永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们这身着装像浪人，不像是会买酱油的平民百姓，这样进去可能会打草惊蛇。”一期一振道，“坂本龙马被刺杀是在晚上，这几日我们每晚来此处蹲点便好。”
“也是。”鹤丸国永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无法共度一夜春宵，更需把握青天白日良辰美景。”
两人说走就走，正准备继续绕圈逛街，一转身就看到芍药提着菜篮子又走了回来。她低头快步走着，行色匆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外的两人。在她走近之后，一期一振叫了一声：“芍药。”
芍药被吓了一跳，惊恐地抬头望向一期一振，在她看清是谁之后，似乎是松了口气，勉强地笑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出来走走，打听打听线索。”一期一振温和道，“你出来买东西么，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芍药摆了摆手，看上去已经镇定了下来，面色自然地回答道，“爹抓了只鸡来炖，让我出来弄块姜回去。”
“早说我们就给你带一块回去了。”一期一振道，“我们刚出来的时候看到道场门口就有个菜贩。”
鹤丸国永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你身上又没钱，去抢啊？”
“这家店的老板是爹的熟人，问他们讨一块就是，不用买。”芍药腼腆一笑，“爹还等着姜呢，你们慢慢逛，我先进去了。”
一期一振没再说什么，对芍药微微颔首，拉着鹤丸国永继续闲逛。
走过了有一条街，鹤丸国永突然道：“这小妮子有点问题啊。”
一期一振失笑：“发现了呀？”
“看着鬼鬼祟祟的。”鹤丸国永摸了摸下巴，压低声音道，“不会是坂本龙马的人吧？”
“坂本龙马是维新志士，又不是偷鸡摸狗之辈，他的人为何要鬼鬼祟祟。”一期一振摇头道，“不过我也觉得，芍药他们家道场应该都是坂本龙马的维护者。”
“是就是吧。”鹤丸国永耸了耸肩，瞥见了路边的一家拉面店，灶台就安在门口，不断地冒着热气。天色渐暗，气温也降了下来，鹤丸国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着一碗新出锅的热腾腾拉面瞅了好几眼，他咽了口唾沫，喃喃道，“没钱的感觉真凄惨。”
鹤丸国永这一哆嗦，一期一振也顿时感觉有些冷。两人虽然按照历史时间换了着装，但由于出任务前无法判断所处季节，就比较折中地穿了春秋季的衣服。刀剑体质耐寒，一般冬季气候穿身秋衣也能撑过去，奈何傍晚气温骤降，走在街上寒风嗖嗖地刮，冷得刺骨。
一期一振：“找个地方喝杯热茶坐坐吧。”
鹤丸国永：“没钱。”
一期一振：“……”
说的是，没钱的感觉真凄惨。
鹤丸国永提议道：“不如回婆婆家去吧。”
“想什么呢。”一期一振笑着说道，“那里是再不能去了。”
“是啊。”鹤丸国永点了点头，“那回道场吗？”
“我们出来逛了还没一会儿。”一期一振摇头道，“至少先把地方摸熟了。”
“好。”鹤丸国永握住了一期一振的手，缩进了他的袖子里，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与寒风对抗了十分钟后，双双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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