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委员会任命通知

　　“清理”小队的队长，在历史上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加州清光却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佐藤。”加州清光低声道，“以前是新选组一番队的队员。”

　　安倍晴明先前因为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被明令禁止来京都的事，大致了解过他们所生活年代的历史，很快反应过来：“这次清理病村的事件，跟你过去的主人有关？”

　　“不，我跟着冲田大人的时候，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件。”加州清光摇头道，“不过，我们只在附近村子里走了走，无法确定具体所处的时间，所以也并不一定。”说到这里，加州清光抿了抿嘴，抬头看了安倍晴明一眼，又道，“他们身上也没有穿新选组的羽织，可能已经不是队员了。”

　　加州清光的这一个“不”字脱口而出，安倍晴明能感觉出来，他在潜意识里，认为冲田总司与清理病村一事无关。但有时间溯行军参与的事件，必然是历史中比较重要的，又或者是影响了某位历史人物的。

　　安倍晴明想了想，问道：“你的主人有其他佩刀吗？”

　　“不会的。”加州清光看着安倍晴明，笃定地摇了摇头，“冲田大人最活跃的时期，一直把我带在身边。”

　　安倍晴明觉得，冲田总司擅剑又擅刀，身边一定不缺佩剑和佩刀，事发之时刚好没带加州清光在身上，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此时加州清光的脸上分明地写着“我就是冲田总司身边最受宠的刀不容反驳”，安倍晴明也不至于这么没眼色，在这个时候计较这种问题。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新选组在历史的篇章中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冲田总司所带领的一番队在史册中也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佐藤的出现，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时间溯行军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病村里，不论冲田总司是否有参与其中，至少知道了此事和新选组有着一定的关系。

　　整件事情，看似已经拨开了迷雾，实际根本没有理清前因后果。

　　病村已经被彻底清理，想要调查清楚任务所关联的事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安倍晴明开始回忆细节，从初来乍到，遇上小鸡蛋，进入病村，这期间所获的信息并不多，但交谈中的字里行间，还是透出了一些线索。

　　想到中途，安倍晴明忽然一顿。

　　为什么要理清事件的前因后果？

　　刀剑们的任务是消灭时间溯行军，避免历史遭到破坏，而并非是调查历史的真相。

　　历史究竟如何，是谁清理了病村，是谁害死了小鸡蛋和他的妈妈，是新选组，是冲田总司，还是另有其人，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时间溯行军是否被消灭，历史是否受到了影响，任务是否完成。

　　安倍晴明低头看了加州清光一眼。

　　加州清光站在安倍晴明的身前，微微低着头，左手还拉着安倍晴明的衣摆。两人的距离很近，安倍晴明的一只手也还搭在加州清光的肩膀上，可以感觉到他在时不时原地踩步子，显得有些不安。

　　如果无法将清理病村一事彻底弄清，带着疑问回到了本丸，此事在历史上又无迹可寻，只能将猜测和怀疑深埋心底，想必加州清光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无法释怀。

　　就在这时，村口的方向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杀鸡小队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其中一人跑到街口看了一眼，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嘀嘀咕咕说了两句话，全队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把还没拔完毛的老母鸡往火堆里一扔，拿起了手边的武器，小跑回了村子里。

　　“好像出了什么事。”加州清光探出头，朝着村里的方向张望，“我去看一眼。”

　　“小心点。”安倍晴明松开了按着加州清光的手，他飞快地蹿到了围墙边，猫着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随后，加州清光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眼睛骤然瞪大，按着墙壁的食指缓缓收紧，一眨眼的工夫，他就翻进了围墙，跑进了村子里。

　　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一愣之后，快步走进村子，收在袖子中的手对折了两个符咒，放出式神，同时往两个方向飞了出去。他顺着加州清光翻墙的方向，也纵身跳了进去，在一处废墟后面隐匿了身形，随后往外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作为活跃于千年前平安时代的老古董，安倍晴明并不认识冲田总司。新选组作为武装集团，也没有留存太多队员的照片和画像，尤其是冲田总司，除了书面记载，皆无迹可寻。

　　即便如此，安倍晴明也可以认定，此时此刻站在村道上的领头人，就是冲田总司。

　　事情的发展愈发扑朔迷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加州清光没丢。

　　加州清光并不难找。

　　他被反绑住了双手，扣押在冲田总司的身侧。

　　安倍晴明现在特想在这孩子头上锤一拳。

　　不过，冲田总司的出现也印证了先前的猜测，清理病村一事，的确与新选组和冲田总司有关。

　　姑且相信加州清光所说，冲田总司的活跃时期都带着他在身边，那么既然他对此事毫无印象，也就是意味着，目前的时间线，并不是冲田总司的活跃时期。

　　安倍晴明隐匿在暗处，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冲田总司。

　　冲田总司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他的身材偏瘦，脸色也略带苍白，有种病态的虚弱感。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羽织，在精气十足的男人堆里，分明是最为纤瘦的一个，身上所带的气场，却镇压住了所有人。

　　此时间线上的冲田总司，应该不是在活跃时期前，而是处于活跃时期后。

　　正想着，村道上传来了一阵叫骂声，安倍晴明回神一看，方才带队冲进病村的清理队长佐藤，被人压着肩膀按倒在了地上。

　　“佐藤。”冲田总司微微蹙眉，“你还有什么话说？”

　　佐藤不甘地跪在地上，扭着脖子抬头看向冲田总司，眼神狠戾而嘲讽，他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我没有错。”

　　“没有错？”冲田总司冷笑一声，“屠杀手无寸铁的病人，没有错？”

　　“病人？”佐藤忽地收了嘴角，高声道，“拿起刀的病人，还算得上病人吗？！”

　　冲田总司猛地伸手抓住了佐藤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你今日所杀之人，对你刀剑相向了吗？”说完又扫视了一圈跟随佐藤前来清理病村的同伴，朗声道，“他们对你们刀剑相向了吗？！”

　　佐藤所带领的清理队伍有数十人，而冲田总司却只带了区区五人，在人数压制的情况下，清理队伍中的队员，却无人敢对冲田总司出手。

　　冲田总司将佐藤扔回到了地上，面无表情地拔出了腰侧的佩刀：“拔刀吧。”

　　“队长。”身侧一名一番队的亲信皱眉护在了冲田总司的身前。

　　“拿起刀的病人算不上是病人。”冲田总司淡淡地笑了笑，提刀俯视着佐藤，“你离了新选组的法度，也忘了武士道了吗？”

　　佐藤看着冲田总司，缓缓拔出了佩刀，他盯着刀锋看了半晌，举刀对上了冲田总司。

　　“村中病人无理取闹，惹是生非，将善举当做理所应当的恩赐，心存恶意，死不足惜，我绝不后悔……”说到一半，佐藤突然将刀锋调转了方向，反手握刀，猛地扎进了自己的腹中。他的话音微微一顿，嘴里冒出了血泡，吃力地继续开口，“此举有违武士道，辜负新选组……”

　　冲田总司似乎也有些愣住，他手上原本就握着刀，见佐藤想要切腹自尽，先一步出手，一刀刺穿了他的左胸。

　　佐藤的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往前倒了下去。就当冲田总司想要抽刀而出的时候，佐藤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抬起头，双手抓住了冲田总司的刀柄，拉着他一起猛地往前一冲。

　　刀身狠狠地没入了佐藤的身体，他毫无知觉，沾血的双手顺势抓住了冲田总司的羽织，奋力往前扑去。

　　冲田总司措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半步，险些被撞倒到地上。

　　佐藤瞪着一双浑浊的双眼，布满血污的脸上带着决绝，他的左胸和腹部都被刀所穿刺，这么一扑一撞，两把刀柄都正好抵在了冲田总司的身前。

　　虽然只是刀柄，并无刀锋，但冲田总司本身有病在身，身体的力量不足。受此一击，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想要后退避开，谁知佐藤死死拉住了他的羽织，作势要继续前扑，嘴中含糊不清地喷着鲜血念叨：“冲田大人，若不是因为你……”

　　这一招若是成了，多半要伤及内脏，护在冲田总司身旁的亲信心惊胆战，伸手想去阻拦，而一直在绝佳位置观看了全程的加州清光震惊之下抢先一撞，将佐藤连人带刀撞到了一边。

　　冲田总司得空站稳了身形，抽刀而出，余光微微瞥了加州清光一眼。

　　另外几名队员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上来拖开佐藤。此时的佐藤已经咽了气，双眼浑圆地瞪着冲田总司的方向。

　　“队长。”那名亲信小心翼翼地看了冲田总司一眼，“没事吧？”

　　“没事。”冲田总司甩了甩流淌在刀身上的鲜血，收刀回鞘，又看了一眼身上沾满血手印的羽织，微微皱眉。

　　那亲信又问道：“剩下的人如何处置？”

　　冲田总司视线冰冷地扫过一众清理队员，失笑：“他们可不是你我能处置得了的。”

　　清理队员们都显得有些吃惊，面面相聚，却无人再问。

　　“佐藤无钱无势，你觉得他是从何得来这武器和马匹的？”冲田总司拍了拍那名亲信的肩膀，说道，“他们的马匹不错，取来用了。”

　　那亲信一愣：“就这么把人放了？”

　　冲田总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言。

　　“是。”亲信颔首领命，随后看向了加州清光的方向，问道，“这小子如何处置？”

　　冲田总司转向加州清光的方向，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加州清光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正低头反思着刚刚那一下神来之撞，把好不容易降低的存在感重新点燃，将他推往了聚光灯的中央。

　　冲田总司见加州清光不说话，于是上前一步，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随后视线往下游走，将他身上的衣物配饰都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腰侧的位置。

　　加州清光脸色一变，他的双手被反绑，无法伸手去挡，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掉头就想跑路，可惜迟了一步。

　　冲田总司出手按住了加州清光的肩膀，将他拖回到身边，取下了他腰侧的佩刀，微微一愣，低声唤道：“清光？”

　　此时此刻，加州清光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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