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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之行（十一）
随后，那一群人生火的生火，杀鸡的杀鸡，在原地忙活了起来。
安倍晴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谁也逃不过历史的修正。
听到叹息声，加州清光以为安倍晴明是在无奈还得等一顿鸡的时间，于是又说道：“还是我先出去引开他们吧。”
安倍晴明观察了一下环境，村子里混杂着马蹄声、吵闹声与惊叫声，有队伍在四处巡逻，搜捕漏网之鱼，显然进村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办法就是绕着村子外围的山路走回村口，可这样一来，就必然会惊动杀鸡小队。
刀剑不可伤人，伤人所产生的反噬，比救人更为严重。
让加州清光孤身一人，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引开手持兵器的五个成年男人，安倍晴明说什么也不放心这孩子。
“先别轻举妄动。”安倍晴明单手压住了加州清光的肩膀，防止他往外冲，另一只手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张符咒，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拇指往上一勾，正好对折。随后，他捏着符咒轻轻一压，静等几秒之后，又松开了手，只是简单对折的符咒仿佛是拥有了一对翅膀，上下晃动，朝着村口的方向飞去。
加州清光瞪大了眼：“之前不是说只会折人和老鼠吗？”
安倍晴明有些无奈：“我什么都没有折。”
加州清光目送着符咒飞出了视线之外，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安倍晴明，眼睛睁得老大，眼中满是新奇：“可是会飞。”
安倍晴明一顿：“人形也能飞起来。”
加州清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安倍晴明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道：“好了，回本丸再做给你。”
加州清光一兴奋，刚刚因距离问题产生的尴尬荡然无存，他揪着安倍晴明的衣摆，踮起脚问道：“真的？”
安倍晴明点头：“真的。”
加州清光问道：“那老鼠能飞吗？”
安倍晴明：“……”
“这符咒是式神的载体，会不会飞看的是俯在载体上的魂魄，而非载体本身。载体可以多变，但一般情况下，都会给魂魄选择相近的载体。”安倍晴明看加州清光的表情，觉得他多半是没听懂，于是反问道，“若是要把你的魂魄放入载体，你会希望是什么样子的载体？”
加州清光一愣，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老鹰。”
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就算你的载体是老鹰，你也不会飞。”
加州清光面露失望，不解道：“为什么？”
好吧，这孩子完全没听懂。
安倍晴明以前在平安京的时候，教导过比加州清光更呆更皮的孩子，这点程度绰绰有余。他想了想，耐心地解释道：“不同形状的魂魄可以放入任何形状的载体，但作为老鼠的魂魄，它只会做老鼠会做的事，所以放入老鼠形状的载体，更方便活动。当然，你也可以把它放入人、老鹰或是小船模样的载体中，它照样可以行动，但不会因此而学会新的技能，反而会行动不便。”
加州清光这回懂了，举一反三道：“也就是说，如果把老鹰的魂魄放进人形的载体，那人也就会飞了？”
“是这个道理。”安倍晴明面露欣慰，说道，“不过人形不适合飞行，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发挥。”
加州清光恍然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刚刚飞走的魂魄是什么？”
安倍晴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鸡。”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惊愕：“鸡会飞吗？”
式神的力量继承于阴阳师，安倍晴明作为阴阳师中的佼佼者，想要在一定程度上加强式神的能力，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就比如老鼠会跑、会打洞，安倍晴明就能增强它的力量和速度，以此来达到更好的效果。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并不复杂，安倍晴明正想开口，刚好那对折的符咒飞了回来，他先伸手接过，说道：“小退没事，药研和安定也回来了。”
加州清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应了一声：“哦。”
既然药研藤四郎和大和守安定回来了，那便没了后顾之忧，两人继续站在树下等小队杀鸡。加州清光发起了呆，安倍晴明则朝着村子里看了一眼，总觉得喧闹声越来越激烈了。
本次任务中的事件，是清理病村，这一点并没有错。但若仅是如此，那么这件事对于历史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笔，时间溯行军并没有出手的道理。
而现在，时间溯行军的确是跟着清理病村的队伍一起来了，但他们的目的，未必就是阻挠清理。
安倍晴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扬了扬眉，突然问道：“清光，你和安定，是明令禁止不能来京都出任务的吧？”
加州清光正在想别的事情，闻言抽了抽嘴角，又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嗯。”
安倍晴明问道：“为什么？”
“就是……”加州清光斟酌道，“以前出过一点小意外。”
安倍晴明没有追问，转而问道：“那为什么这次又来了？”
加州清光想了想，如实说道：“这次是晴明大人提出一起来京都出任务，所以就顺势来了。”
“这件事，起初我的确不知情。”安倍晴明说道，“是后来狐之助告诉我的。”
加州清光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提高了音调：“狐之助告诉你了啊！”
安倍晴明赶紧捂住他的嘴：“嗯。”
加州清光不解：“那还来？”
“前任审神者在你和安定的介绍中，并未提及你们不可来京都。”安倍晴明道，“但在审神者的笔记中却有加粗说明，是我还没来得及看。”
加州清光歪过脑袋看了安倍晴明一眼，依旧不解。
“这两者的区别是，刀剑的介绍属于政府文件，所有人都可以查阅，包括时之政府。而笔记是写在前任审神者的笔记本上的，属于私人物品。”安倍晴明继续解释道，“这就意味着，并不是你们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才不让来京都。而是前任审神者出于个人意愿，不想让你们来京都。”
加州清光愣了愣，低声道：“京都是任务的频发地，若是无法出征京都任务，如何能做称职刀剑。”
“我不这么认为。”安倍晴明摇头道，“狐之助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也在等你们开口，但你们没有，这说明你们本身也是想来京都的。”
加州清光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和安定最活跃的时期，就是在京都。”
“嗯，我的故乡也在京都。”安倍晴明笑了笑，“京都很美，若是这辈子都只能在回忆里怀念，我也一定会觉得遗憾。”
加州清光有些恍惚，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前任审神者大人，只是怕我们会有危险。”
“很多刀剑都曾在京都活跃过。”安倍晴明轻拍了下胸口，说道，“并非是京都本身有危险，真正危险的是心。”
加州清光轻轻点头：“我知道。”
安倍晴明一笑，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留小退在村口，一个人跑这儿来的原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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