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人(暖男警察×尖酸刻薄檢察官)

作者:Calix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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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14-1


      清晨六點二十八分。
      即便已經入秋,過分明媚的晨曦仍舊同樣惱人,執拗地穿過深色窗簾布,灑落一地碎光。
      屋內靜悄悄的彷彿將一切美好靜止在當下,唯有床頭邊電子鐘面的數字變化飛快,眼見即將跳換至三十分,床上的鼓起驀然一震,伸出被窩的手臂精準地在鈴響的前一秒將之遏止。

      數分鐘過去,待到一切重歸寧靜,僅著底褲的男人這才慢悠悠地起身,逕自走向澡間。

      再頑強的睡意也不敵略涼的水柱,盡數順著排水孔向下水道匯聚,不足十分鐘,洗漱後的清醒男人披著浴袍,頂著一頭半乾的濕髮,雙手抱胸站在偌大衣櫃前陷入沉思。
      手腕懸在空中,猶豫再三,終是擇定鮮少使用的朱紅色領帶。

      掛上眼鏡,布蘭登立起襯衫領口,微仰頸項,手指靈巧地打了一個普瑞特結,翻下衣領確定領結端正,最後花上較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梳理髮型。
      捨棄慣用的冷硬木質香,穿上氣味偏甜的古龍水,穿戴妥當的布蘭登抬眸,撞進一汪深邃藍潭時不由得一愣,定睛一瞧,鏡中倒映出的人影再熟悉不過,面色卻是出乎意料的容光煥發。
      沒有忘記約定的時間將至,因為著裝而耽擱的布蘭登不再多想,連忙撫平衣襬與褲腳的皺褶便拎著大衣和公事包匆匆出門。

      邁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輕快步伐,布蘭登與管理員打過招呼,果不其然,甫步出大門便瞧見熟悉的轎車。
      打從不久前的綁架意外後,丹佐便以不順路為由,將約定的地點自地下室改成大樓門口。

      「嗨,抱歉遲了幾分鐘。」
      「早安。」
      在副駕駛座坐定,布蘭登目光對上發話的警探時不禁一怔,男人下頷青髭未刮,眸底滿布血絲,渾身透出一股粗獷頹廢的氣息。
      「今天走狂野風格嗎?」
      視線落在男人眼下甚為明顯的烏青,再憶及昨夜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和一早的反常,布蘭登忍不住低笑出聲。

      兩個超過三十歲的男人,能夠從容面對窮凶極惡的罪犯,卻因為一個親吻心慌意亂。
      侷促散去,尋回坦然的檢察官有了調侃的心情「看你這模樣,我很難不懷疑你昨晚都做了些什麼。」
      「比起我,伊茲先生今天心情倒是不錯?」
      隱晦的小心思讓人一語道破,布蘭登下意識伸手撫上朱紅色的領帶,故作鎮定,「只是想轉換心情。」
      好脾氣的警探笑著搖了搖頭,沒再多說,而是動作自然地朝布蘭登傾身欺近。

      一如既往,不過是替自己繫上安全帶罷了。
      理智清楚地知曉對方用意純良,然而許是心態轉變,布蘭登反倒過份意識男人的存在。
      屬於他人的體溫和呼息逼近,讓身後座椅阻去退路的布蘭登只能不自在地挺直腰椎,繃緊神經,下意識垂眸望向熱源。

      對上一雙透出疑惑的夜色眸瞳,布蘭登彷彿瞧見腦袋拱進主人懷中撒嬌的大型犬,透出幾分乖順,幾分討好,看得布蘭登心頭一動,逗弄一番的興味隨之翻騰而出。
      一計方生,布蘭登不及多想便做出行動。

      薄荷味的牙膏。
      兩唇相貼,這是布蘭登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
      原先的戲弄在舌尖交纏的瞬間變了味,若有似無的曖昧一如濃度極高卻清爽順口的果酒,醺得布蘭登茫然沉溺,直到被鬍渣扎在臉面的陌生觸感驚醒。
      猛睜開眼,意識到車內確實不是適合溫存的場合,布蘭登倉促放開男人的領口,「走吧,先去買點吃的。」
      抿了抿發燙的唇,布蘭登欲蓋彌彰地避開丹佐的視線,試圖揉散湧上耳廓的豔紅和更多不合時宜的思緒。

      上西城到警察大樓的路程不遠也不近,加之上班時間無可避免的壅塞交通,足夠布蘭登梳理思緒後,慢條斯理地享用豐盛早餐。
      相對布蘭登的講究,身為駕駛人的警探一如以往只用幾口便將三明治囫圇嚥下。

      將男人以單手熟練收拾包裝袋的動作看在眼底,布蘭登終是開口:「嘿、我有一個提議,總是你開車太沒意思了,從明天開始我們輪流駕駛,當天開誰的車就由誰駕駛。」

      「我的進食速度不會因為我是否坐在駕駛座而有所不同。」聽出弦外之意的男人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在瞧見布蘭登蹙眉時,話鋒一轉,「不過有幸乘坐伊茲先生駕駛的車,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低哼一聲,目的達成的布蘭登寬容地忽略男人的消遣語氣。

      *

      兩人並肩走進辦公室,克萊兒正打著呵欠邊從印表機取出文件。

      「早,你們來得正好。」
      未待布蘭登和丹佐坐定,克萊兒分別給兩人遞了一份資料,「這是薩爾瓦多幫的據點清單和平面圖,為了減少逐一徹查的時間,建議先從標有紅星號的幾個據點開始。」

      聞言,瞧出克萊兒面色不佳的丹佐也不急著埋頭看資料,關切道:「謝了。我們看資料,有問題會提問,妳忙了一晚上,先吃早餐喘口氣。」一旁的褐髮檢察官沒答腔,只是默不作聲地將裝有食物的紙袋朝年輕女孩的方向推近幾分。
      靜默半晌,沒有拒絕兩人的好意,克萊兒慢條斯理地就著杯緣啜了一口熱可可,這才接著說下去:「另外記得避開黃星標記,那是道格和約恩昨天的進度。」
      「數量還真不少。」翻閱手中的資料,布蘭登不禁擰起眉。

      「是的,據點密集但數量眾多,在沒有調度最少人力支援的情況下走訪,我估計最快也需要一週時間。」
      無法辨別的臥底悄聲無息地潛伏在身邊,既是警方的污點,也是鯁在大夥心中的一根刺。
      為了有效控制傷害範圍,大夥有志一同地選擇將辦公室以外的案件參與者降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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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繼上一章的跨越性進展,這一章走的是精心打扮的路線ww
    拖了這麼久他們倆人總算有點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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