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花子小姐

　　“花子，我们结婚吧。”
　　浅田花子几乎是震惊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塔矢亮，他的话引爆了她思绪中的所有镇定，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而她明显感觉到他那只握着她的手在微微发颤，显然因此话而紧张的不只她一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这话可能还太早了，让你觉得不负责任，但我绝对是认真的。”塔矢亮赧然地握住她的双肩，墨色眼眸满是真挚，“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无论做什么满脑子都是关于你的事，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继续这样无法相见了。再过几年，等我到了十八岁，我们就结婚吧。”
　　少年轻柔的嗓音，真诚的视线，想要掩饰自己紧张而轻抿的嘴唇，无一不让她为之悸动。
　　“阿亮……”
　　“啊，我不是在用婚姻来束缚你，我是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才做了这样的决定，”他意识到这点便慌忙解释道，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你不喜欢这样的话……是可以拒绝的。”
　　说完这话塔矢亮便蹙着眉移开视线，就连刚才按着她肩膀的手都已经放下，像是已经猜想到她会给予怎样的回答。接连而至的惊喜已经让花子不懂该说什么才好，心中的雀跃无人能及。她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将羞红的脸埋在他的颈部，呼吸着他衣料上清新的皂香。
　　“我竟然需要踮脚才能抱住你了，变化真大啊。”
　　塔矢亮身子微颤，来自恋人柔软的身躯久违地贴在身上，他缓缓搂住她的腰肢，随着胸腔满溢而出的思慕愈收愈紧。
　　“好高兴，我很想见你，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呢。明明是我自私地提出那种要求还觉得不舍，我真混蛋啊。”花子贪恋他的味道，手指穿过他柔顺的头发，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自嘲着。
　　塔矢亮无声地摇头，稍稍松开些便凑近她的唇慢条斯理地亲吻，一点点加重深入。花子微眯着眼回应、享受他带来的愉悦，抬手捧着他的脸，手指与他的发纠缠，冰凉的液体被指腹抹去，少年的泪却淌入她的心扉。
　　绵长而迫切的吻结束，塔矢亮再次搂紧花子，像是在撒娇般地轻蹭她的颈项。她轻笑着回抱他，安慰般地拍抚他的背，透过薄薄的衣料能摸到他还很单薄的背脊。
　　“Toya…hanako，似乎挺不错的。”她笑道。
　　闻言，塔矢亮抱得更紧了，花子甚至能听到肩膀处传来的细微抽泣，她摸摸他的头，安抚道：“真是的，阿亮可不是爱哭鼻子的设定吧。”
　　“不，我以为……”他也觉得这样或许有些失礼，松开她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调整着状态，“以为花子会拒绝的，会被彻底讨厌…但是并没有，反而答应了我无礼的提议，……我很高兴，很高兴。”
　　花子拿开他的手看看他的眼睛，可他还是闭上了眼，以为这样她就看不到自己笨拙的模样。
　　“知道会被拒绝还过来？”花子疼惜地擦拭他的泪，包容着傲慢的少年此刻的柔软。
　　他没有躲开她的手，而是稍稍偏头有点欲擒故纵的意思，“我想把自己的心情传递给你，所以任何结果我都会接受的。”
　　“是是，你的心情，我已经接收到了。”花子再次踮起脚亲吻他闭合的眼眸，弯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划过嘴唇痒痒的，她的心也是。

　　感觉到唇离开后塔矢亮才睁开眼眸，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恋人，他整个人像踩在云上般有点飘飘然。
　　“终于看向我了。”花子由衷笑道，“我的心情你接受到了吗？”
　　“是，已经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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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田惠子跟浅田纪一早早就出门办事了，他们虽然回国后还没有正经的工作，但办摄影展所得的钱足以他们一家子生活很久。可就是这样本该悠闲享受生活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临时工作找上门，对方是好友介绍来的又没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去接待。
　　这样的繁忙让两人怀念起外出旅游的无忧无虑，花子现在学习跟工作上的状况都很好，他们也不担心。只是花子感情方面的事让他们有些担心，即便尽量不去过问，可还是会觉得她再固持己见他俩终会走向末路。

　　回到家，惠子拖着长音问候了句，随后立即抬起头，一扫之前的疲惫，“哦哦，是咖喱的味道！”
　　纪一跟在后面摆好惠子乱脱的鞋子，然后就发现一双本不该在这出现的鞋。

　　惠子兴奋地来到客厅，看到厨房穿着围裙的塔矢亮就立马停住脚步，再瞅瞅在他旁边切包菜丝的花子。他们的担忧或许是多余的，花子再不会缓和关系，塔矢亮也不会放着让她跑了的。
　　“妈你回来得正好，午饭再等一会儿就好。”花子喜笑颜开地跟刚进家的惠子说道。
　　塔矢亮见惠子回来也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温雅地浅笑道：“惠子阿姨，好久不见。”
　　“哦哦，好久不见。”惠子回头跟已经猜到塔矢亮在家的纪一确定眼神。

　　塔矢亮盛了一小碟煮好的咖喱尝尝味道，转而又给身边的花子试味，她舔舔嘴唇觉得缺了点味道，想到什么般在厨房里找出常用的调味料递给他。
　　本还坏笑着想逗逗他俩的惠子，看到此番景象又不忍心打扰，跟自家亲爱的坐到沙发上就先歇歇。
　　“纪一，我想吃红豆饭了。”惠子推推身边的纪一说道。
　　花子听到立马接话：“不要挑食啊。”
　　明白惠子意思的塔矢亮只是腼腆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吃完午餐塔矢亮就决定先回家跟家里人说说早上的事，然后再继续搬过来住。这点惠子跟纪一并没有异议，反而觉得有塔矢亮在可能会更好。
　　塔矢亮刚走，花子就到他之前住的房间打扫卫生。虽然这间房她每周都有打扫，但这次清理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自新年后他就没有再来这个房间，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取走，像是在说自己一定会重新住进来一样。
　　花子擦拭好棋盘，特地将棋子拿去冲洗，再放到靠窗的书桌上晾晒。斜阳照耀着沾有水迹的黑白棋子，给边缘打上一抹橘光。她收拾好便伸伸懒腰，往后退了些就躺倒在床上。
　　床换了新的床单跟被套，一切都是新的，缺少他的气息。
　　花子盯着天花板遥想着两人的未来，他们能恢复到以前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突然的求婚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她真的很高兴。他们都还不够成熟，有时都会很幼稚，这个决定在外人看来像是过家家，但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这一刻他们已经足够相爱。
　　等待中困意来袭，她顺从地睡去，直至他回来才苏醒。

　　塔矢亮回到浅田家是已经很晚，跟在客厅看电视的浅田父母问好便上了楼，走过花子的房门停了下，还是决定先回自己房间放东西。
　　他才把房间的灯打开，便看到睡在床上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被亮光惹挡住眼睛。
　　“抱歉，打扰到你了。”说着他就把灯关了，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将台灯打开。他看到桌上平摊着的围棋子先是一愣，便笑问，“你把棋子拿去洗了吗？”
　　“唔……”花子软绵绵地应了声，揉着眼睛望向站在背光处的塔矢亮，“你回来了。”
　　他不禁轻笑出声，放下背包来到床边坐下，温柔地理着她睡乱的头发，应道：“嗯，我回来了。”
　　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过头发，轻柔的力度反而让刚醒的她又产生了睡意，她只好握住他的手起身。
　　“阿姨跟叔叔有说什么吗？”
　　塔矢亮回想了下不久前自己跟父母说已经和她求婚的事，笑答：“他们都吓了一跳呢。”
　　“哈哈，我想也是。”别说家长们，她作为当事人都被吓到了。
　　“他们都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我就当是默许了，”他一派轻松地解释着当时的情况，“来这前爸爸邀我下了局‘让先’，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棋路中已经不再迷茫了。”
　　花子替他高兴，伸手摸摸他的头顶夸奖道：“太好了呢。”

　　仅有台灯照亮的微暗房间中，塔矢亮眼中流光闪烁，他情不自禁抱紧了身前的人，这个他魂牵梦绕的人，每个没有她的夜晚都想这样紧拥的人。
　　“阿亮？”花子没有挣扎，而是跟他一样享受这样的接触。不再是从周刊杂志跟进藤光那了解他的近况，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像做梦一样。”
　　“才不是梦呢。”花子嬉笑了声便抬首亲了亲他的唇，“我想要你。”
　　塔矢亮的脸红了红，坦然承认自己对于她的占有欲，“我也是。”

　　两人好似那张黑白照片中相拥的男女，不同的是，他们的唇并非若即若离，而是耗尽生命般地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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