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里洗白自己

　　坐在屋头阴凉地和村民闲聊的林娟，看到季楠回来，赶紧起身上前，接过林娟手里的自行车。

　　“刚才芳华过来借自行车，说明天要去县城邮局一趟，给她哥邮寄信件，问你要不要也写一封，明天她一起带着。”

　　“不写。妈，我累了，你把这自行车送到时旌家吧。我爸呢？”

　　“你爸自己去田里捉野兔去了。”

　　季楠不解：“进城卖野兔这事不是已经不干了吗，爸怎么还去捉。”

　　林娟笑：“你爸闲不住，说运气好，万一再捉到只，杀了咱自家吃。”

　　“行，我进屋趟一会。”

　　躺在床上的季楠并没睡着，她反复思考着接下来2个月要挣三百块钱的事，想一圈，也暂时没想出好的办法。

　　太阳下山，林娟做好晚饭，季现东也从地里回来，果不其然，一只兔子也没捉到。

　　饭桌上，季楠把租门头房的事情告诉俩人。

　　季现东端着碗：“楠楠，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县城吧，在老家窝着，一年也不可能赚到300块钱。”

　　季楠内疚没说话。

　　这卖野兔刚分出的18块钱还没捂热，估计又得让俩两口掏出来。

　　季现东：“钱挣了就是花的，爸爸妈妈挣得钱都是你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以后挣更多钱，你再给爸爸妈妈。”

　　林娟这才反应过来季楠为啥不说话，用食指戳季楠额头。

　　“你只要不出去祸害别人，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是一家人，你在矜持什么。”

　　季楠被开解道：“就是有点难张嘴。”

　　季现东：“这事就这么定了，割完麦子后，我和楠楠先去县城，她妈在家把麦子晾晒干，装进袋子存储，她妈多受累。”

　　“只是晾晒麦子，有什么累的。”

　　季楠道：“咱们每年是不是还要上交粮食呀，今年交完粮食后麦子、稻米都别卖了，既然要开餐馆，这方面需求比较大。”

　　季现东微笑：“楠楠说的对。我下午在别村地里晃悠时，山前村那边乌泱泱下来好些人，说是来修路的，要把山前村，山后村连接起来。”

　　季楠眼睛突然放光：“爸，你看到他们怎么解决吃住问题没有？”

　　季现东思考片刻，回想：“住不清楚，中午倒是见他们三四个人随便找个地方聚在一起，吃的干粮。”

　　季楠嘴角挂着笑容，漂亮的梨涡衬托的她更好看。

　　“山前村离我们这也不算远，我们步行走一小时也差不多。咱们明早开始做些吃食，争取午饭前到达爸说的修路地方，试试能不能把吃食卖出去。”

　　林娟担忧：“他们出来修路，怎么可能不管饭。”

　　季现东快速扒碗里饭：“我去山前村问问。”

　　季楠看季现东几乎把饭都是囫囵咽下：“爸，你慢点。不急这一时。”

　　季现东可不听，他的内心同样澎湃，挣钱的事可不能慢。

　　季现东走后，季楠和林娟吃完饭后也没闲着，把家门口种的茄子、豆角能摘的都摘下来。

　　林娟担心还不够，又挎着篮子去村里自家菜园。

　　季楠则在家一根根仔细处理豆角的经络。

　　季楠抬头，见季现东背着半袋子东西回来，赶紧上前问：“爸，你这背的啥？”

　　季现东笑嘿嘿：“我在其他村挨家挨户收购点白面，明早掺到我们家地瓜面里，我打听好，这路是上面修的，山前村只管提供住处，伙食自带。原先也有人做饭，但由于天气炎热，收购菜放不住，做饭师傅水平一般，工人不愿意吃。”

　　“行，那明天咱就大胆地做。”

　　季现东和季楠正说着，林娟也回来：“我从地里刨点土豆，土豆有点小，没舍得多刨。”

　　季现东：“土豆就别再刨，本来就还不到收获季节。”

　　第二天一早，三人忙的热火朝天。

　　季现东和面，林娟洗菜，切菜，等待面团发酵时间，季现东又忙着炒菜。

　　季楠把家里两个用来盛水的铁皮桶，里里外外刷干净，又把大铁盆也刷干净，还把家里用细竹条编制的长方形篮子，也清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季现东把上次处理好没舍得吃的肉，全部拿出来切碎，用来炒茄子和土豆，又把家里自制的麻汁拿出来，做个凉拌麻汁豆角。

　　菜做好，倒进两个大铁桶，麻汁豆角，倒进大铁盆。

　　这时面团也差不多发酵好，三人合力，忙着蒸馒头。

　　有村民路过，看到院子里林娟忙碌身影，闻到飘香的饭菜，忍不住开口：“季楠她妈，这是卖野兔挣到钱改善伙食？”

　　林娟笑而不语。

　　三人一顿忙活，所有食物准备完毕，全都被捆绑到手推车上。

　　季现东推车，季楠和林娟拿着割麦子工具，三人一起出发。

　　路上遇到割麦子从地里回来的村民，看到三人。

　　“现东，你这割麦子怎么还推两个桶……好香呀，去地里卖饭？你想钱想疯了吧，虽然有些人为早点把麦子割完，不回家吃午饭，但都自带干粮和水，你这还整菜……就一顿午饭的事，谁愿意掏钱，你整点冰棍卖还差不多。”

　　季现东憨憨笑着：“看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算了。”

　　他可没傻乎乎的直接说，这些东西是去山前村卖，赚钱的机会就这么点，他要大嘴巴嚷嚷出去，明天又没他什么事。

　　林娟闻言：“也对，我们整点冰棍卖？”

　　季楠开口：“妈，冰棍厂县城才有，若是拿货少，来回一趟太耗费时间，拿货多还可以，但咱们又没有冰箱，没办法长时间存储，这活不划算。”

　　季现东用力上坡，季楠赶紧上前帮推车，等成功上去这个坡，季现东开口。

　　“楠楠说得对，所以并不是能挣钱的活，我们都能干，咱得根据咱们实际情况有选择的干。”

　　季现东把东西推到修路点，恰好赶上饭点，季现东和林娟忙着把车子上的东西解下来。

　　季楠脆声喊：“开饭了，卖饭卖饭，杂粮馒头、烧茄子、烧土豆、麻汁豆角，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年轻人没有家要养，听到卖饭声，率先围上来。

　　“怎么卖？”

　　季楠脸上挂着浅笑，声音温和：“馒头一毛钱两个，茄子、土豆算荤菜，三毛一勺，麻汁豆角两毛一勺。”

　　有人指着炖土豆：“你这土豆肉太少。”

　　季楠也不生气：“我们这地方买肉难，肉精贵，所以肉就放得少，但有肉味。打两个菜，便宜五分钱，若只打一个菜，就只能原价。我们走一个多小时，从别村爬上来，怎么也得让我们赚点吧。”

　　说话人还在纠结，另外有人开口。

　　“人家漂亮姑娘，为挣点钱，脸都晒红，还不让人家赚点钱，觉得贵，只打素菜就好。”另一小伙子调侃道，“给我来四个馒头，一茄子，一个豆角。”

　　季现东笑呵呵替其打菜，给的也足，勺子绝对不抖。

　　季楠微笑：“六毛五。”

　　小伙子给季楠七毛钱，季楠找对方五分。

　　小伙子用肩膀扛一下嫌贵的小伙：“看到没，荤菜里面肉虽然不多，但这菜量给的足。不比吃干窝窝头，煎饼卷大葱强。”

　　刚才嫌贵小伙子笑嘿嘿开口：“给的是不少，我也来一份。”

　　渐渐的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季楠喊话：“各位大哥排队，排队。”视线转向季现东，“爸，你觉得这些菜够吗？若是不够，就别让后面人排队，免得浪费他们时间，到时候再产生怨气就不好了。”

　　季现东：“够，按照修路人头足量做的。肯定有人吃自己干粮，剩下的我们自己吃，吃完直接下地割麦子。”

　　林娟笑的一脸幸福：“楠楠，你爸干活，你放心，碗筷你爸都替我们带着呢。”

　　等队伍消失，没人再来打饭，季现东拿出碗筷，把剩下的饭菜分给成三份。

　　季楠、季现东、林娟聚在一起，不时听到隔壁传来爆笑声，季现东闻声望过去。

　　有大胆的小伙，对着季现东喊：“大叔，你闺女有对象没有？别看我们累，我们都是正式工，工资还是非常不错的。”

　　季现东大方开口：“谢谢你们喜欢我闺女，不过我闺女已经结婚，你们再找找吧。”

　　季现东脸上带着憨笑和自豪。

　　季楠望着炙热阳光下蒸腾的空气：“爸妈，等太阳稍微下去点，我们再去地里割麦子吧，这么热，若是真中暑，可不是小事。”

　　季现东把吃完的碗放到一边：“行，晚上多干点。”

　　林娟：“我和你爸去割麦子，楠楠去收菜吧，明天若是再干，咱家菜园已经没有菜可以摘。”

　　季楠点头：“行，我待会就近去山前村收点。爸妈真好，净把轻松的活让给我。“

　　季现东：“主要是你脑袋聪明，聪明人就得去干聪明事。”

　　下午三点左右，太阳炙热有所缓和，季现东、林娟带拿着镰刀下地，季楠推着手推车去收菜。

　　这路是真难走，好不容易推出一个坑，前面又是一堆石头，一个重心不稳，手推车失去平衡，直接把季楠也顺势带倒，桶、盆、碗筷洒一地，庆幸碗没有碎掉。

　　季楠双手撑地起身，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痛从手中传来，低头，血从掌心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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