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江湖之不良人】终为良人

　　庄周一生梦一蝶，
　　吾用一生渡一劫。

　　——

　　眼前练习晋星刺的少年还历历在目，一下子出落成为一个男子。
　　沈别离不禁感慨时光。

　　“阿离姐!”
　　“你怎么又这么没大没小的呢？”
　　“都说了几遍了，我的辈分比你大许多，不可直呼其名。”

　　“阿离姐，最近……”
　　“……”想必张子凡佯装没听清，依旧叫这个名字。

　　沈别离心累地叹了口气。
　　“你去吧。”
　　她扬了扬手。
　　“我不会告诉代馆主。”

　　“此一去，更待何年？”
　　或许是放心不下这个孩子，她一路跟随在张子凡的后面。功力高子凡不少，隐藏气息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看见他不费力地顺利撂倒几个馆内成员，沈别离也赞叹他的长进。
　　目送至市面上，张子凡便走进人群了。人多的地方反而不会有威胁，况且她也不喜欢这么推推嚷嚷的人流，便在附近山林里随便晃晃，反正时间大早，也不急着回馆。

　　“你怎这么无理取闹？！”愤懑不平的男声。

　　这么中气十足，也是个和子凡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啊！

　　“对啊，我们好心救你，你却怪我们。”娇俏的女声响起。“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
　　“你什么你。”遥遥看见一身以红色为主劲装的男声，双手交叉，横于胸前。“想不到人长得挺漂亮的，却不知道知恩图报。”

　　吵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了。

　　“哼。”那气质清冷如兰花的女子自知理亏，便扬鞭绝尘而去。

　　“快交出火灵芝，饶你们不死，不然……”阴柔的俏丽声线，似乎有些熟悉感。

　　这两位少男少女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俩相视一眼，只见双方眼中都是快要漫延溢出的仇恨。

　　“玄冥教，黑白无常。”声音似乎有些因为愤怒而颤抖。

　　“这位小哥，我们好像没见过你吧？”常宣灵依旧还是那套白色紧身衣，双袖长至脚踝，脸上的花纹妖冶。
　　“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呢？”

　　“受死吧！”少年提起自己的武器，朝白无常冲刺过去，似乎有些狂气。

　　“师兄!”紫色衣服的少女惊呼一声，提剑开始与黑白无常带来的小喽啰对峙。

　　“宣灵，这男的就交给我了，你去对付那个女的。”常昊灵十分熟练地与常宣灵交接。

　　“哥，你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常宣灵边与少女打斗，边开玩笑，语气似乎有些醋意。

　　“少废话，看剑！”少女似乎被这些轻佻的话语激怒了，剑气变得凌乱。

　　白无常邪魅一笑，轻易躲开了这些剑气，闪身没入竹林。

　　又是这招。
　　沈别离依旧坐在树上，扶额。
　　这么多年了还只使用暗器吗？

　　跟记忆中差不多的五棱镖模样的暗器再次从树林中飞出，少年一掌击飞与他对峙的黑无常，拔剑替少女挡下了这三个淬着剧毒的暗器。

　　“长进不少。”沈别离笑道，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她就已经认出来了。

　　“好久不见，李星云。”

　　在这紧要关头，黑无常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他闪身一跃，来到了李星云旁边，蓄力一掌，集中李星云的胸膛。

　　“宣灵，我们走。”常昊灵心下一紧。

　　“可是哥哥……”看见常昊灵的眼神，白无常不得不运起功力，跟随黑无常离开。

　　常昊灵紧绷的心终于松开了，刚刚不敢喘大气，现在倒是长舒一口。
　　“为什么我们要走呢？哥哥。”常宣灵不解。“他们想必就是十年前在竹林里的那两个小孩子，一个是陆佑劫的孤女，另一个是……”

　　“宣灵。”常昊灵打断了白无常的话，“城北石桥的那位……”

　　“那气息，我不会记错。”常昊灵深吸一口气，“她就在他俩附近，或许是在保护他们。”或许是隐匿了许久，故意让自己发觉。

　　“咕咕——”

　　“师哥，你能忍住吗？”少女艰难地背着李星云前行。

　　“林轩，进城之后……”

　　“进城之后，找到一处客栈，把他安顿下来。”陌生的声音。

　　陆林轩猛地回头。

　　“你是谁？！”她握紧了自己的断剑。

　　沈别离瞟了她一眼，“替我找到一袋糯米，我来帮他去除尸毒。”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林轩，听她的，她没有恶意。”肩膀上的李星云脸色苍白甚至还有发黑的现象，中毒已深。

　　事不宜迟，陆林轩加快了脚步，先救师哥要紧！

　　“上品房，莫找了。”沈别离拿出一锭银子。

　　小二直接带他们去房间里。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李星云的脸色越发漆黑，她命小二在沐浴桶中打满热水，讲李星云整个放了进去。温水浸泡着李星云，额头上冒出了许多浑浊的汗液。

　　热水浴，安神。

　　沈别离运起功力。
　　“腌臜之物，尽褪去。”
　　“腌臜之物，尽退去。”
　　“腌臜之物，尽……”

　　“师哥，我回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不可分心，沈韵之！

　　“……尽散去！”最后的手法，结印。
　　李星云的脸色好转了回来，相比之下，她面色更加苍白。
　　“谢……谢谢你。”陆林轩别扭地道谢。

　　本可以不费这么大力气的，不过……

　　“把糯米加进浴水中。”

　　人没事就好了。
　　修道之人，不必这么计较。
　　你说是吧？

　　陆林轩听着照做，一系列的状况都解决之后，她才缓缓解释：“其实，我本可以很快赶到的，都是这家伙的锅！”
　　说着，从门口扯出一个人。
　　“嘿嘿，姑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吧？
　　张子凡满脸酒红，他闹闹后脑勺，憨笑，打了个酒嗝。
　　“这时候你才知道不好意思了？”陆林轩看这模样似乎气不过。

　　“姑姑，你……你怎么在这？”偷酒喝的张子凡被现场抓包，打算转移话题。
　　沈别离看了她一眼，走出了房门：“……喝酒伤身。”

　　——

　　“云之，这米酒好好喝啊——嗝。”她脸色通红，看向眼前人的眼神有些迷离。

　　“小小年纪就知道喝酒了？”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多少表情：“真不知道以后谁要娶你。”

　　“嘿嘿……我是不怕的，反正有你呀！”

　　“小姑娘说这些话害不害臊？”

　　“你凶我。”喝过酒的人果然脾气古怪了许多。
　　“不凶你，不凶你。喝酒伤身。”他无奈。

　　“嘿嘿……”

　　——

　　靠在窗边的女子拿起一只酒杯，抵在嘴边，噙起一抹微笑，似乎能被那酒酣后的笑容感染。

　　这酒，有点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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