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城

作者: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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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语


      白天殇例行一壶酒,闲的没事帮木兰摘摘菜,乱说瞎侃,偶得了一本酿酒方,晚上早早进屋研究。
      舜辰早晨打坐晨练,吃过午饭帮阿烈砍柴干活,吃过晚饭戌时歇息,每天如此,时间把握的无可挑剔。
      我白天看着他们来来回回,都在琢磨着“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到哪一步了?”“怎么没见行动啊?”晚上看着一个个都回房休息,又惦记着“他们没再暗地里碰个面?”几天下来,好不辛苦。我一拍大腿,太有能耐了吧,怎么没一点破绽呢,嘴巴真够掩饰的,就是放溟海的水冲一波也绝对不漏一滴。
      “要不我陪你上街转转?”
      “啊?”我看着阿烈一脸询问,又垂眼看了一下,皱着眉毛笑得有些尴尬,一副“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的样子。我低头,才发现刚才不知道拍了几下腿,手不由自主的已经揉了半晌,立刻停住,“也好。”话音刚落,殇就提溜着酒壶表示没有酒喝了需要上街打,舜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表示家里的事帮不上忙,就不给木兰添乱了。
      “......”浩浩荡荡一行人就上了街。
      我和阿烈一直走在后面,往日很开朗的他,今天话却少了很多,倒换成殇整路嚷嚷没酒喝,准备打酒的时候又说就酒太贵,吵得我脑仁疼。
      在殇和舜辰打酒的时候,阿烈对我说:“不知为何?舜辰的衣服很眼熟,我感觉以前好像见过谁也穿过这样的衣服,但我想不起来。”
      这句话像一道光穿过我的大脑,我一下子明白了殇和舜辰心中所想。舜辰的服饰是有些不同,是到沐溪镇才换的,看着是那种十分贴身方便的衣服,乍一看没什么,细细一看会发现两边的颜色不一,右侧是赭石色,左是稍浅一些棕色,像用两块布拼接的,领口用很细密的针线缝好,绣法似乎也很讲究。
      “雪瞳,我在木犀镇长大,但这里并没有我的亲人,我是老族长从镇口捡回来的孩子,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只是有时候觉得应该有很多人和我在一起,却因为什么分开了。”我立刻知道,他应该是失踪的亦云门少主。
      “阿烈,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不知道,但愿对你解除心中的疑惑有所帮助,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殇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但我知道这绝不是他喝醉后胡言乱语,明示暗示都有,可我确实记不起来了...喂,你拉我去哪?”
      我转了大半个木犀镇也没见到什么老族长的家,其实也不能怪我,这地方才来了几天而已,我郁闷的大口喘气,而阿烈好像比我还郁闷,也难怪,白白跟我跑了这么多路,而且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我着急找老族长,没认真听他说。
      “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没人比我更了解老族长吗?”
      “对啊!”我如梦初醒,真是骑驴找驴白忙活一场。
      阿烈撇撇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殇和舜辰不告诉你这件事了。”
      头顶的乌鸦扯着嗓子没命的叫,我知道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吗?!”
      头顶鬼叫瞬间没了,黑乎乎的笨鸟灰溜溜的跑掉了。

      在阿烈的带领下,我见到了老族长,虽然年纪很大了,但身体还很硬朗,他和蔼可亲的面容,让我想到了山谷里的老爷爷,不知道他还好吗?我和蝶羽走了以后就没人陪他了。
      我没有问有关阿烈的任何问题,只是和他聊聊天,说不出的亲切。
      看着老族长的白发,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正一点一滴争先恐后的从我指尖滑过,没留下任何痕迹,也让人感觉不到。在这样似水流年的日子里,我一点一点长大了,身边的一切都不留痕迹的变化,跟上次从幻幽谷出来相比,我早就换了个样子,身边的人也换了样子,说不定突然有一天才发现早就满头霜雪。
      双鬓渐白无人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你为什么不问你想知道的问题?”从老族长家出来已近黄昏,阿烈站住脚问我。
      “阿烈,一旦你被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就要和我们离开,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很难也很危险,而且不能回头。”说到这,我突然理解舜辰不告诉我这件事的用意,也许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所以希望我在此之前可以无怨无悔一点,可以自由快乐一点。
      “我知道。”阿烈点点头,伸出右手,有个空心的水晶球窝在掌心,我想起来有本书上说亦云门虽然操纵时间,但是实际更厉害的是时空结界,“可我总得去,去了才知道自己是谁,木兰也这样说。”我看着路边的木犀花,像极了王城冬天里下的雪花。
      “那你要是死了呢?”一瞬间蝶羽苍白的脸划过我的脑海,这两年什么有些记忆一天比一天模糊,但是蝶羽的脸却一天比一天清晰,还有冬天里刺骨的冷。
      “你再好好想想吧。”
      阿烈收拢五指,握掌成拳,歪头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狂荡不羁,“可会安葬?”
      我一愣,老实回答他,“大概不行,也许还会铺尸百日。若是可能,也是有冢无碑。”
      “可有祭奠?”
      “若是有人活着,清明十五,会有一祭。”
      “生时有依,死去可祭,有何可惧?”阿烈瘫了瘫手,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我怔怔的看着他,平日里开朗温和的人竟然有这样的风骨与决心,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木兰呢?”
      阿烈放下手沉静下来,眼神认真无比,“所以我得活着,尽力活着。”

      今晚的星星特别亮,我一个人支着脑袋想以前的事情,曾经在幻幽谷的那些快乐片段,如今成了我自我安慰的良药,孤独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都会拿出来咬上几口,细细品味甜头。
      殇说孤独的时候就会想起生命中的往事,孤独的人会记住生命中的每一个人,这两点我现在都符合了。很多人在我生命中与我擦肩而过,他们都是过客,不是归人,我却一一记住了,包括我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我知道他们和蝶羽在天上,也许安乐无忧,也许满面愁伤,即使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回来了,他们成为我生命中的流星,华丽、美丽的仅有瞬间而已。
      我曾经抱怨过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里,也许我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小的时候,我总是问蝶羽或,自己是不是没人要的坏孩子,我知道自己是错的,于是我期待自己的父母可以活过来,我期望在学法术时让我学到一种起死回生术,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些不现实的想法,总能左右我的思想,让我对一切抱有脆弱的幻想,其实我很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的我为自己编织的梦境而已,经不起任何考,许就像星星,看得见,摸不找。
      睡意渐渐席卷了我,沉入梦境中的我感觉有人叫我,声音很小却很急促,我想回答却不知如何张口,像是有个很深的漩涡把我向下拉,直到我再也听不到声音。
      我又生病了,在刚离开溟海就倒下了,殇说,我不该在那么冷的天气下穿的那么少,而且还坐在门口那么长时间。我知趣的点点头,默默地喝下苦药,听到殇在我的头顶上沉沉的叹了口气。
      其实小时候就是这样,天一凉就会生病,我记得当年在王城的时侯就是如此,整天在屋子里把自己裹得很严实,隔个三五天蝶羽才会让我出门看看,我是在别人的细心照顾下长大的,总是让我不甘心这样下去。
      阿烈来看我,他说:“老族长来过了。”
      我吃了一惊,“他那么年迈,还因为我专门跑一趟,太过意不去了。”
      阿烈先是看着我眨了两下眼睛好像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我也对他找了两下眼睛,表示对他的反应不解。然后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最后她才慢慢地告诉我,“老族长来是说出我的身世。”
      “哦。”我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把这件事忘了,“那么他说什么?”
      “他说我的确不是这里的孩子,当年他捡到我时,我不满7岁。”
      阿烈把一件破旧的皮袄递给我,我看到衣领上的花纹,和舜辰那件衣服上的不同,我想应该是亦云门独有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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