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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已捉虫】
帝王身着五爪金龙刺绣黑袍,头顶十二白玉冕旒缓缓走来,身后跟着极尽打扮的皇后,皇后穿的与帝王相似的黑袍,绣的是七彩凤凰,发髻盘的干净利索,插上满是显贵的头饰。
帝王坐于最高位龙椅,俯视众人,皇后在龙椅左下方端坐。看一片跪拜的百官,用威严的声音说:“平身。”下面的宦官接着高喊:“平身——”百官们这才依次起身。
慧灵帝扫视一圈后,问道:“顺王呢?”
杨皇后紧跟着回复:“陛下,顺王他身子一直抱恙。”
慧灵帝皱眉问:“还没好?御医是干什么吃的?!”
殿下百官鸦雀无声,无人敢吱声。
杨皇后连忙劝:“陛下息怒,顺王那是旧疾,时间自然是长了些的。”慧灵帝才稍稍熄了火,又问:“太子近日在作甚?”
刘端听见慧灵帝喊他,连忙出列,“儿臣近日跟着丞相学习。”
慧灵帝点点头,“丞相博学多识,继续跟着学。”
刘端:“儿臣明了。”
慧灵帝一一问过德王与恭王近况,他是瞧见了楼若棠的,但是却没有询问什么,楼若棠只好低着头任由他打量,之后慧灵帝才示意宦官。
宦官一声令下,接着就是歌舞升平,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这场宫宴是例行公式,约莫三月一次。目的自然是为了表现帝王亲和的一面,但其实更重要的是百官互换消息和夫人们挑人谋取婚事。每一次宫宴,总是能凑成一两对新人,若有幸着,还能得到帝王的赐婚,这福气是求不来的。
每一次宫宴是差不多的,慧灵帝觉得无趣,没待多久就离开了,皇后紧跟随其后。杨皇后是路过德王一桌的,她在桌前站定,看了眼德王,又看了看楼若棠,出声命令道:“抬头。”
楼若棠低着头,能看到皇后的凤袍刺绣是极尽的华丽,面料是最上等的。许久没有反应的丹田却此时一热,接着热度越来越高,有些灼伤她。
这反应……到是与碰见胭脂盒的那次有些像了。
难道……?
楼若棠抬起头,身体的反应却是越来越大,让她有些无法忍受,长睫颤颤。
杨皇后微微俯下身,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保养得当的细长指甲刺破她细嫩的肌肤,微疼。“你这双眸子到是生的有趣。”说罢就松了手,喊上太子一齐离去。
楼若棠此时却是血液沸腾,细胞都在叫嚣着。
她想,那日德王问的,有了答案。
皇后离开没多久,又有一宦官到德王身边来,瞧着到是像刚才站在帝王身旁的那位公公。这位公公在德王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德王就停下了酒杯,转头对楼若棠说:“你在此稍等。”于是起身跟着公公离开了。
几番大人物都离了席,场面变得更加快活,众人便有些无所顾忌了。
宋源之前与楼若棠聊的尚未尽兴,与父亲打了声招呼,就往楼若棠这边过来。在她身旁坐定,又继续聊着上次的话题。
*
“靖儿。”
德王低着头,上前一步,“父皇,儿臣在。”
慧灵帝坐在高位上,“坐吧。”
公公搬来椅子,掩了殿门,悄悄退下,在门口候着。
刘靖回:“是。”然后坐在了慧灵帝的对面。
慧灵帝:“几日前,你托人与朕说有事禀报,是何事?”
刘靖:“是儿臣发现太子他……”说罢,从袖中抽出一沓纸,递给慧灵帝。
慧灵帝指尖轻敲扶手,接过纸,拿起了瞧。
约莫一炷香时间,慧灵帝才仔细的看完。他长叹一声气:“端儿手下的人还是不顶用。”
刘靖心中一沉,满是愤怒。他总是这样轻飘飘一句话下了定论,犯下如此大错,责备的却是太子的下人,而从不会去指责太子!
慧灵帝放下纸张,直视着他:“靖儿,你这般做的很好。”
刘靖压抑着心中不满,脸上神色未变:“谢父皇夸奖。”
慧灵帝又道:“你是他兄长,他难免会有些冲动做的不对,你要让着他些,以后,还得你和丞相辅佐他。”
刘靖低头,掩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用力紧握,手背青筋暴起,“是。”
“好了,此事朕知道了,你不日就启程去西南把这件事摆平。”慧灵帝沉声说,“今日你身旁的女子是谁?”
刘靖:“回父皇,是儿臣的谋士,这法子便是她想出来的。”
慧灵帝有些惊讶:“到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刘靖点头,“是的。”
“好了,退下吧。”慧灵帝摆摆手道。
“遵旨。”
*
东凰宫内。
杨皇后与刘端聊的正欢,一派母慈子孝的模样。
忽而一嬷嬷匆匆进来,杨皇后挥退下人后,才示意嬷嬷说话。
那嬷嬷说:“陛下喊德王去书房了。”
杨皇后有些慌,“是不是你那事被德王发现了?”
刘端安抚杨皇后道:“母后,别吓自己,外公和舅舅办事你还不放心?”
杨皇后紧紧握住刘端的双手,似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对,对,对!”
刘端问嬷嬷:“你可听到些什么?”
嬷嬷低着头说:“回太子,门口有人守着,奴婢只是远远瞧见了。”
刘端点头:“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嬷嬷得令退下。
杨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要不要通知你外公和舅舅?”
刘端摇头,“无事,静等几日,儿臣再瞧瞧德王有什么动作,母后,你这几日缠着父皇,探探口风。”
杨皇后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夜深了,本宫派人送你回府吧!”
刘端:“嗯,那儿臣先退下,母后别多想,早些休息。”
杨皇后:“嗯嗯。”
*
刘靖回到宴厅,喊上楼若棠就匆匆离开了。
百官们也瞧着不对劲,德王脸上是微微带着怒气的。百官们收敛了不少,也纷纷循着理由告辞,回家作着打算。
刚刚还热闹的场面一时竟淡了不少,宋家也寻了个得当的借口离开了,到是只剩得还沉醉在美人怀里的恭王和一些不识时务的和已显醉态的小官们。
这回楼若棠却不是和德王同乘一辆马车了,刘靖一人坐一辆在前头,她坐另一辆跟在后头。
匆匆回了府,此间德王无多言,只是管家领着她回房歇下,倒是让楼若棠有些话想与德王说都没有机会。
刘靖回了书房,终于到了一人独处可以不顾旁人的时候,他不再压抑气愤的心情,统统把那些发泄出来!
随着“哗啦”一声,书桌上物什尽摔于地,就连那支德王此前最爱的玉笔也未曾逃离,碎得再无完样!
又是一身重响!摆架上的前朝瓷瓶摇晃着,最终又是坠了地!碎片散了一地!
之后“哐当”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名贵宝藏们统统摔了一地,成了废物!
刘靖瞧着屋内一片狼藉,气也消散了不少。
这时,却有人扣响了门扉。
刘靖顺了顺气,“进来。”
进来的是管家,他道:“殿下,宋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刘靖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管家:“是。”
“宋源,今日楼若棠有何异常吗?”
“殿下,没有。今日一切都很正常,我没有瞧见她有私下接触哪一方,也没有瞧见一方一直关注她。”宋源回道。
刘靖摇头:“算了,有没有鬼,日后她总会露出马脚的。”刘靖停了停,“父皇的意思是让本王即日启程去西南,摆平这件事。”
宋源听罢,也有些愤愤不平:“陛下他未免太……!”
刘靖突然直直看着他,宋源也意识到了不妥,闭了嘴,“我先回去,和父亲、爷爷商量一下。”
刘靖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
回房了的楼若棠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等不及,她等不及,她想要马上得到它!
思此,楼若棠起身披了外衫,出了房门往德王书房走去。
在书房门口站定,瞧见里面还亮着灯,她出声问道:“殿下,可有空?”
“进来吧。”
“殿下。”
刘靖回头,瞧着她刚解下发髻,及肩青丝就这么披散着,裹了件平常的外衫站在他面前,背后淡淡的月光围绕在她身边添了光环,无论怎样,她总是如此美丽,只是这美,太具侵略性。
“有事?”
楼若棠顿了顿说:“前些日子,殿下给的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
刘靖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放在扶手上,指尖还在不断轻敲着,“哦?”
楼若棠:“我答应了,但是……此外……”
刘靖指尖一顿。
“我还想要一件东西,除了胭脂盒之外。”
刘靖到是被她的言语惊了,没想到她依旧想要平等的合作,互不相欠般,“说说看。”他很期待又能从她口里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楼若棠开口,一口一字额外清晰:“我想要——皇后头上的那支金凤钗。”
刘靖坐直了身子,“金……凤钗?”
“是的。”
刘靖忽而大笑,“可以,本王答应了。”
楼若棠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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