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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范桃戈早就见识过刘虹翻脸不认人的嘴脸,眼见着秒变乐正薇儿的“忠仆”也没过分感慨世态炎凉。
可身边刚刚还险些急得跟自己哭出来的刘可儿不干了,转身指着刘虹扬声说道——
“别乱泼脏水啊!连你们都说不清楚衣服是哪个环节出的差子,扭过头就把锅甩我们身上了?”
“亏你不久前还是跟着桃戈姐的,这才过了几天?反过来就栽赃诬陷样样不落地往我们身上丢,你这样的助理还真有人敢要!”
范桃戈见莫宏斌和曾亚轩都站在不远处,拉着刘可儿走了过去,没跟刘虹浪费唇舌。
寒冬腊月的早晨说话都冒着寒气,她就算全副武装也只觉得冻得直打哆嗦。
“什么情况啊?”范桃戈直接问向两人。
莫宏斌皱着眉简短解释:“乐正薇儿的戏服中间被剪了个洞,早上过来化妆的时候才发现。你的戏估计得往后延,服装正在想辙呢。”
范桃戈瞥了眼不远处正被人群包围住的女一号,出了这样的事乐正薇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时候正不知道拽着刘虹低声说着什么。
如果不是仗着两辈子对她的了解,范桃戈会下意识地认为是乐正薇儿自己搞出来这么一出闹腾,可她不但了解她,更深知她对拍戏的认真程度。这种不一定损人但一定不利己的事情实在不像是这妹子会干出来的。
乐正薇儿上辈子在几部戏里给她当配,当时娱乐新闻大篇幅报道她的演技多么精湛出众,各种花式碾压范桃戈。
这中间当然有沈晓菲背地里捣鬼的功劳,可观众和范桃戈也不是瞎子,乐正薇儿确确实实是有演技的,碾压范桃戈也许不至于,但遇到了出彩的女二号就能把角色演活的本事还是有的。
范桃戈之前对付起沈晓菲从不心慈手软,而对乐正薇儿却没那么认真猛踩,多少是有点惜才。
而一般有些演技傍身的演员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至少对演戏这件事从不应付,态度上也都相对认真和敬业,绝不会拿关系到一场戏拍摄的事情耍心机。
可如果不是乐正薇儿,又不是她,还能会是谁呢?
听莫宏斌的意思必然是有人故意剪烂的,搞这么一出来对谁有好处?又到底能害到谁?
“桃戈姐,这事儿太玄乎了。她的戏服被毁了,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我们搞的。”刘可儿忍不住替她抱屈,别看大家都没什么人当面说三到四,可顺着刘虹的话难免不往范桃戈身上猜。
范桃戈闻言瞥了眼自家小助理,随后视线微微略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莫宏斌和曾亚轩的身上。
“莫导,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不管莫宏斌怎么想,她该说的话不能不说。
莫宏斌斜眼瞟了她一眼,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开口。
一旁的曾亚轩主动道:“你没来之前,我们俩就说过不是你。”
范桃戈诧异地看向他,这意外的信任实在让她惊喜得很。
曾亚轩被她这么一看,不由得轻咳了几声扭过了脸不看她:“这事一出,所有人都会往你身上猜……你没那么傻。”
范桃戈好笑地摇摇头:“谢谢两位大佬……对我智商的肯定。”
带脑子看问题的不止这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乐正薇儿就带着刘虹走了过来,范桃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这是来干什么的,率先抬手打断了乐正薇儿企图开口的的动作。
“你先别急,咱们先把事儿给捋顺了再说别的。”
这要是让乐正薇儿先把这牌坊立起来了她还有给自己洗白的机会?!
转头看向一旁满脸郁色的刘虹,范桃戈笑得十分惬意——
“你刚刚指着我鼻子言之凿凿地说是我干的,证据呢?人证物证有没有?都没有的话……至少能说出我的‘作案动机’吧?”
刘虹刚刚情急之下一句“看我家薇儿不顺眼”脱口而出,可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范桃戈为什么会看乐正薇儿不顺眼?解释不清楚。
这真要解释清楚了就是反过来乐正薇儿看范桃戈不顺眼了。
很多事就怕丁是丁卯是卯地计算清楚,糊涂着让人看不清才能引人遐想和猜忌。
刘虹不说话,范桃戈也不恼,对这个前助理,她是半点可怜同情的心思都没有的。
“都说不出来呀?”微微扬了扬嘴角,她又继续道,“都说不出来就敢这么说?你以前跟着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皮~”
轻笑着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怨怼和嗔怪,就像是对刘虹刚刚的行为并不是十分在意,也不曾因为这个生气。
可听在乐正薇儿的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儿——
橘生于南则为橘,橘生于北则为枳。
不过是变着法地挤兑她这块“地”不好,带坏了范桃戈的前助理。
深吸了一口气,乐正薇儿白着脸硬生生地接下了这句奚落,刚扬起了嘴角的笑容就听到范桃戈缓缓又道——
“话都说出来了,道歉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对我造成的精神损失和名誉伤害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
乐正薇儿:……
神他妈精神损失?神他妈名誉伤害?
她瞧着这范桃戈精神好着呢!
至于名誉伤害?她就想呵呵——甭看这剧组里的人叽叽喳喳议论的起劲儿,可真就斩钉截铁信了刘虹那红口白牙指控的几乎没有。
现在她和范桃戈,被猜测为“幕后真凶”的比例是各占五成的好吧?
乐正薇儿觉得自己大概八字和这范桃戈犯冲,遇到她一准儿没好事,就好比今早,自己衣服被毁了还没来及仔细琢磨呢就见自己新上任的助理气冲冲的跑去找范桃戈兴师问罪。
当时目睹整个过程的乐正薇儿险些冒脏话,就想抓过刘虹问问梁静茹是不是她家亲戚,也想问问她脑子是不是早上出门忘在宾馆了——
范桃戈要是能干出这么智商欠费的事,那沈晓菲至于被逼得退居幕后不敢到剧组露面吗?!
乐正薇儿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范桃戈,不是凭着她对范桃戈的了解,而是之前吃过的堑长了智。
而眼下她为了给自家助理擦屁股,站在这里任由范桃戈大开嘲讽技能,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就好像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能活生生咽下去。
范桃戈这才转头看向了乐正薇儿,像是刚刚注意到她一般,热情地说道——
“哎呦,你看我,还老以为刘虹是我助理呢……对不住了啊,薇儿过来是有事找莫导说?”
莫宏斌:“……”
他一个全程看戏的都一眼看出来那乐正薇儿一开始就是奔着范桃戈来的,而且很明显就是来替她助理道歉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
水土不服,就服她这装傻充愣的骚操作。
乐正薇儿也是服气了,没当场丢给范桃戈一个白眼已经是她的极限,只能硬邦邦地开口——
“本来是想替小虹跟桃戈姐道个歉的,既然你说不用……”
“别呀!”范桃戈一秒伸出尔康手,“我之前给忘了,她现在是你的助理,你替她道歉,这面子我不能不给的。”
乐正薇儿:“……”
有那么一瞬间,萌生出了一种直接上手撕了她的冲动。
“别愣着啊,不是要道歉吗?赶紧道完歉我也不为难你了,至于精神损失和名誉损失的补偿费用我也不管你要了,毕竟咱们都是同剧组的演员,走走过场就行了。”
豪气干云地挥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就好像只要乐正薇儿跟她道个歉,她不再追究刘虹的责任,是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乐正薇儿被气得脸色发白,刘虹在一旁却是老实了,之前敢那么跳地冲到范桃戈的面前也是她想在乐正薇儿面前“立功心切”,可她忽略了两点——
范桃戈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戏耍的小白莲,而乐正薇儿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对不起!这次我助理冤枉你是她的不是,我替她给桃戈姐道歉。”乐正薇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范桃戈抿嘴微笑,眼神更是柔和地像是能挤出水来,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乐正薇儿的肩膀——
“等下好好演戏,千万别被影响了心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乐正薇儿深吸了一口气,回了她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带着刘虹步履匆匆地走人了。
莫宏斌在这过程中喝了两碗豆浆,吃了三根油条,见这两人走了才抹了抹嘴,看向范桃戈——
“你说你是不是闲的?”
范桃戈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走到旁边坐下后让刘可儿去给她拿早餐:“她助理指着我鼻子骂还不能我回嘴了?凭什么?”
“……”莫宏斌对着她就气不打一出来,主要是这货忒能作妖,是没主动惹过事,却也不是能息事宁人、忍辱负重的主儿。他就担心哪天一个不留神这范桃戈把他这剧组给掀了。
倒是一旁的曾亚轩比他老舅淡定得多了,全程只是边吃早餐边翻剧本。
“所以,这戏服到底是谁剪的?”
作为一名编剧,他更擅长透过现象寻找本质,比如这件事,不管范桃戈和乐正薇儿怎么闹腾都没涉及到问题的核心。
“你别看我呀,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她也是一脸懵逼的好吧?
莫宏斌不给面子地轻笑出声:“还神仙呢?你就是个妖,在这部戏里注定就是个配角的命。”
范桃戈眨眨眼:“莫导,拍戏如此艰苦,何必处处挤兑?你到底是对我有哪里不满意的?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我舅他那是喜欢你,他这人就这样儿,对自己看得上眼的演员才狠命挤兑。”
“……”范桃戈不想说话了,总不能接着说你对我哪里满意我也改,就求求你口下留情吧?
莫宏斌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眼瞅着就到年根儿了,今年怕是都要在这过春节,唉……”
说完后就一言不发地起身安排现场去了。
范桃戈满脸黑线:“他这是因为要在这里过年才有的火气?”
曾亚轩笑笑,回答得很是含蓄:“主要是想老婆孩子了。”
范桃戈:“……”
她也想老裴,忽然对莫宏斌的挤兑不那么在意了。
吃完早饭,范桃戈起身去化妆间准备上妆,今天和她搭戏的是个女演员,叫曾曼欣,饰演的角色在剧里是苏黎的好姐妹,同为狐妖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曾曼欣饰演的狐妖一心想要寻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意郎君,可惜每次都事与愿违。
范桃戈在戏里和她合作很多,两个人刚进组后就见过面,曾曼欣给人的感觉是不太爱说话的,平时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
今天范桃戈化妆的时候她却主动走了过来:“范老师,等下是拍我们两个人的戏吧?”
范桃戈微愣,这再明显不过的明知故问是几个意思?
“……我就是听说,刚刚乐正薇儿的助理和你吵起来了……”曾曼欣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抠在了一起。
“没有的事儿,纯属于她单方面寻衅滋事。”她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你来是想提前跟我对戏?”
总不能直说你过来是不是就问问八卦的吧?
范桃戈之前和曾曼欣也就是简单说过几句话,这妹子又是不爱说话的,她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太准她的脉络。
曾曼欣闻言微怔,愣了愣才匆忙点头:“对,想过来跟您先对几遍。”
其实范桃戈比她还要小上一岁,可娱乐圈就是这样,人红了地位就上来了,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地叫老师,说话还得用敬语。
范桃戈不太在意这些,而且听着也觉得别扭,就赶紧摇头道:“你别您您的了,也别叫老师,直接叫我桃戈就行。”
曾曼欣笑笑点头,没再推脱。
等范桃戈化好妆后两个人排了几遍等下要拍的戏,过程磕磕绊绊并不顺利,原因在于曾曼欣那几句为数不多的台词都说不利索。
如果放在平时,范桃戈早就发火了,可她眼瞅着曾曼欣神情恍惚,明显就是状态不对,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排戏上。无奈地放下剧本,她抬头认真地看向眼前的女艺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否则何必特意提早这么多跑来和她对戏,又是这么一场无足轻重的戏份?
曾曼欣不是纯新人,虽然目前只是个十八线三流女演员,可也是常年混迹各大热门影视作品中配角之一,范桃戈不觉得她会是连这么几句台词都念不下来的人。
却不料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询问硬生生地把对面的女人给说哭了,曾曼欣的眼泪说来就来,一边哭一边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
“我,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的。”
此时化妆室只有她们两个人,曾曼欣哭得也是十分小心翼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音量。
范桃戈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一声——她虽然不是神仙,可架不住这“凶手”自己往她这里跑啊!
“你跟乐正薇儿有仇?”
曾曼欣摇摇头,还是没能停止哭泣。
“那你是跟我有仇?”
再次得到摇头的回复,范桃戈无语了,拽过一包纸巾丢到曾曼欣的面前:“哭吧,一次性哭够了再说话。”
女人哭起来,哄不得,越哄就越来劲。范桃戈也是女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门道,她不想一秒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对着她又哄又劝循循善诱,更情愿她自己恢复理智,能做到自制。
大概也就过了两三分钟,曾曼欣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抽泣,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有点不太敢看范桃戈,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偷偷打量。
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小声讷讷开口:“我……哭够了。”
若不是眼下的情况不容她皮,范桃戈觉得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曾曼欣这模样实在太招人疼了。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曾曼欣顿了顿,最后缓缓点头:“我说,那件衣服是我剪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剪的了……看你这样子再猜不出不是傻的?
“我开始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乐正薇儿是女一号,毁她的衣服事情会闹得比较大……可没想到她们居然会把矛头直到你,你身上。”
曾曼欣慢慢说着,虽然已经不哭了,可还是生理反应地时不时抽泣两声。
范桃戈静静地听她继续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曾曼欣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最,最开始以为,大家会指责服装,毕,毕竟是他们看管不当。”
范桃戈:“……”
默了几秒后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询问:“你和服装老师有仇?”
“……”
曾曼欣这次没再摇头,头垂得更低了几分,根本不敢看范桃戈的眼神,沉默了半晌后才慢慢说道——
“不,不算有仇。”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范桃戈耐着性子听她解释,时不时地抛砖引玉几句,终于慢慢拼凑出了整件事的全貌,也终于明白了曾曼欣为什么会这么吞吞吐吐,又是为什么会不敢看她。
负责服装的老师叫张海,和曾曼欣几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曾曼欣刚进圈子,一心想红又没门路,机缘巧合认识了张海。
她本来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乡下姑娘,觉得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想在娱乐圈混出名堂出人头地,张海一眼看透了她想红的心思,谎称自己是某部戏的副导演,各种明示暗示只要曾曼欣肯陪他睡,一定有办法给她搞到那部戏的女二号,帮她火速蹿红。
曾曼欣说当时自己是真的穷疯了,也吃了太多闭门羹,而且早就听说娱乐圈里女艺人靠陪·睡拿角色的事都已经烂大街了,根本不值一提,区别只在于红的给人当二奶小三,不红的只能称作高级妓·女。
所以她当时没什么犹豫地就答应了张海的要求,结果用自己的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张海不仅是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他是连自己的身份都造假,最典型的骗炮。
曾曼欣自然没能拿到那部戏的女二号,只能靠自己在各个剧组拼命跑龙套攒人脉攒经验,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地步,结果却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在这剧组里遇到了张海。
更令人发指的是张海居然有拍床·照的癖好,几年前和曾曼欣的照片一直留到现在,威胁她在拍摄期间要无条件服从他的“召唤”,否则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
曾曼欣去了几次后就崩溃了,整个人每天精神恍惚,最后却只想出“毁戏服”这么个报复手段。
范桃戈完完整整了解了原委后也险些跟着崩溃,她是没想过一个小小的服装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可如果他一直有你的照片,怎么可能现在才找你?”范桃戈忍不住问出疑点。
曾曼欣犹豫了几秒,小声回答:“他不是只有我的,每个剧组都换人……”
范桃戈:……
是真的想骂人了。
“结果你们没有一个人敢反抗??你崩溃,你受不了,最后想出的回敬方式就是剪戏服?!”
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清奇的脑回路,说到底曾曼欣根本就不在乎当初张海的骗炮,直至现在也是觉得对方的给她的伤害只值得给他扣上一个“失职”的锅就可以了??
“你既然想搞他,怎么不一把火把放服装的库房给烧了呢?!”也是气到了一定程度,范桃戈忍不住开口嘲讽。
曾曼欣却像是没听懂一样,犹豫了几秒后才轻声说:“那样的话莫导一定会追究到底的,最后查到是我,那我的戏份肯定就泡汤了。”
范桃戈无言地闭了闭双眼,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句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一刻,她真的彻底明白了这八个字到底是种什么感受。
而像曾曼欣这样的女演员,这圈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她们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天还大,把能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总是竭尽全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光亮,即便内里早就烂透了也毫不在意。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范桃戈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有些单蠢过了头,可她扪心自问,哪怕再想红,有些底线她也突破不了,说服不了自己。
曾曼欣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自小就在北舞学习舞蹈,刚毕业就被签约天行,从来不担心没有角色……”
范桃戈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终究不是同路人,她没办法理解曾曼欣,对方也说服不了自己。
“可你就算这么小打小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逃不过他的威胁?”
这也是她不能理解的地方,或者说她一开始就理解偏了,曾曼欣想做的不过是简单的泄愤,连报复都谈不上,更别说是想彻底摆脱那个人渣了。
“……”这个问题曾曼欣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代替,她当然知道这么做于事无补,顶多就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说到底,她没有和张凯闹翻的勇气,只想着尽快熬到这部戏杀青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一五一十地和我说?”范桃戈不觉得以她们两个人的交情能让她敞开心扉到这个程度。
曾曼欣闻言忽然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抓着范桃戈的袖口哭诉道:“桃戈,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和我不一样,你根本不用怕那个张海,只要想办法把他调走就好了,否则我真的要疯了!”
“我受不了了!求求你!”
说着说着又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这段时间受到的精神折磨显而易见。
范桃戈深吸一口气,鼻子莫名泛起了酸意,深深地看了眼曾曼欣后,一点点地扒开她紧抓着自己衣袖不放的双手,躲开她跪求的方向,开口时的语气沉重又坚定——
“曾曼欣,我帮不了你。”
“如果你真的受不了了,那你现在会做的绝不仅仅是像恶作剧一样地剪一件戏服了事。”
“换作是我,我会恨不得亲手撕了他。”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就别把解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曾曼欣闻言怔愣在原地,眼神茫然无措。
范桃戈顿了顿又轻声说道:“这个圈子也许真的存在你说的情况,甚至十分常见。但并不是每个能红的人都是这样,而且越往上爬你就越会发现这种情况很少再出现。”
而她自己,不过是庆幸自己早早就遇见了那站在塔尖上的人罢了。
如果那里没有裴景泽,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有这么坚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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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忘记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