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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景
卞欢欢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可是人压根不让她碰到半根手指头。
“壮士,壮士我不是那个意思。”无奈之下,卞欢欢只好用小到不能再小的气音说道,“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譬如,受伤了?中毒了?”
“与你无关。”
“啊,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不过是象征性地表示一下慰问而已,您不用当真,呵呵。”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假,而且人家压根没有理她的打算。卞欢欢悻悻地只好作罢。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至少在卞欢欢看来是这样。黑暗中卞欢欢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对方也看不到。如果不是他时有时无的呼吸声,卞欢欢都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待在这了。
卞欢欢长叹一口气,托腮等待外面的动静散去。要不说这大狗熊是魔鬼呢,从开始到现在怎么着也得有一炷香了吧。搁一般人搜不到早就放弃了,偏偏这人还越搜越有劲,大有不搜到人不罢休的意思。
卞欢欢倒不是怕被搜到,毕竟这地方要被找到也不容易。她是怕万一惊动了太后什么的,事情一闹大她就是想脱身也难。
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两下,接着身子一软,倒在卞欢欢身上。
卞欢欢只感觉自己右肩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要不是左边就是石壁,肯定要被这人压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卞欢欢极力撑着对方的身子,摇晃了两下。
没有回应。
“兄弟,壮士,快醒醒,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
“快跑啊,着火啦,烧死人啦!”
“……”
“咦,谁的银子掉地上了!”
“……”
好吧,卞欢欢选择放弃。摸了摸对方鼻子下头,也是出气比进气多看来这人是真的不行了。
“哎,算你走运,碰到我这么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咳嗯,好人。呐,这可是我拿来保命的东西,便宜你小子了。”从随身的香囊里掏出一枚药丸塞到对方嘴里,这是她刚升任大太监时特地从太医院那里拜托来的,号称是解百毒补元气,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灵丹妙药。
整个皇宫一共才十颗,卞欢欢费了好大的口舌就差跟院正拜把子才得了这么一颗,为的就是日后有个什么万一。
虽然不知道这药丸是不是有说的那么神奇,但总归聊胜于无。这下好了,拿来救一个连脸都没看着的陌生人。
亏,亏大发了。越想越舍不得。
“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将对方小心地安置在地上躺着休息,卞欢欢守在一旁,直到对方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她这才放了心。
“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卞欢欢开玩笑地说道。
耳根有头发痒痒的,卞欢欢随意拨弄了两下,结果帽子一歪,满头青丝唰得一下全抖落下来。
卞欢欢吓得挺直了腰杆,第一反应就是朝无名氏的方向看去,然后在两眼不辨物什的黑暗中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频率。
感谢假山,感谢密道,感谢黑暗。
卞欢欢跟瞎子似得趴在地上扒拉着。簪子呢?她束发的簪子呢?掉哪去了?她待会儿总不能披头散发地出去吧。
卞欢欢灰头土脸地扒拉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就当她准备放弃时,突然灵机一动。
刚才扶无名氏躺下时,好像从他头上摸到了一根簪子。
“兄弟,千万别说我趁人之危啊。怎么说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现在只不过小小地借用一下你的发簪,不算过分吧。”
顺着无名氏的手臂卞欢欢摸向他的头顶,果不其然摸到一根簪子。簪子有些重量,但触手的感觉却很怪异,不像是一般的玉簪铜簪,卞欢欢喜滋滋地取下来戴在自己头上。
外面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以防有诈卞欢欢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确认那魔鬼是真的离开了之后,卞欢欢这才从密道里走出来。
假山外面一片安静,似乎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卞欢欢彻底放了心,吐出一口抑郁之气,拍拍袖子离开了。
卞欢欢前脚刚走,后脚一个身影就从假山里蹿出,身形之快如同闪电。那人盯着卞欢欢离去的方向良久,随即吹响口哨。
不稍片刻,几个影卫从天而降。
“参见主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禀主上,一切顺利。”
“嗯。”
“主上……”为首的一个影卫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您的头发……”
那人摸了摸自己散乱开的头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影卫心里一凛,慌忙低头,“是否需要小人为主上重新准备一根发簪?”
那人抬手制止,“你们先退下吧。”
“是。”齐刷刷的应声过后,所有人瞬间消失。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根朴素的青玉簪,用力握了握,而后重新放回怀里。
重阳节那天,宫礼特意邀请东笙三皇子李钰前往凤鸣山赏景。
此次赏景声势浩大,朝中年轻一辈的官员皆在队伍之中,随行将卫也有五千余人,绝不容许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
原本太后也想凑个热闹,但奈何临行前一天感染了风寒,实在是力不从心。
虽说人没到,但太后的“心意”却是一点也没有落下。
“光有好景没有佳人岂不乏味?皇帝啊,你总忙于政务,但对人情世故也该通通。”太后笑着打趣。
“母后说的是。”宫礼浅笑应和。
“哀家特意安排了几位朝臣贵女一同前往,你们年轻人一起也能多些聊头,万一这东笙三皇子看上了谁家的女子……呵呵,也算成就一桩美事。”
太后的意图其实很明显,这东笙三皇子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东笙国主,而且至今尚无婚配。若是东笙和乾苍结为秦晋之好,两国关系岂不是更加稳固?
这个道理宫礼懂,陆修远也懂。
太后接着说道,“不过清若皇帝你可得看好了,万不可被别人觊觎了去。哀家还等着听她喊一声母后呢。”
宫礼的面色不变,仍保持着恰如其分的浅笑。
太后见了心满意足,转头对陆修远说道,“对了怀安,上次和你一起进宫的小丫头叫什么来着?”
“回太后,她叫霍娜,是军医霍辉明独女。”
“嗯,”太后点头,“哀家瞅着模样不错,性子也活泼,与你这闷葫芦倒很是相配。”
陆修远回道,“太后,臣一直将霍娜当作妹妹看待。”
“妹妹也好,心上人也罢,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你若看上哪家女子,尽管告与哀家,哀家替你赐婚。”
“谢太后美意,臣孤家寡人惯了,不曾想过其他。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难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哎,你这孩子。罢了罢了,随你意吧。”
“谢太后体谅。”
于是乎,此次秋季赏景无形中变成了一场小型男女相亲现场。
重阳节当天,一众车马浩浩荡荡向凤鸣山进发。
到了山上的栖凰台,所有人陆续下车。
栖凰台位于凤鸣山半山腰,临近一方小石潭,四周高大的梧桐和紫竹环绕。山上开满了各色的花卉,空气里有幽幽的金桂香气。耳边是清脆的鸟雀啁啾,空气也格外的清新舒畅。
因为随行人员的特殊,栖凤台上支起了一座座帷幔,小姐贵女们通通坐在帷幔后。这样一来既能欣赏风景,又不会影响闺誉,实乃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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