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

　　梁伯给月染的院子里有一花架，花架下有石桌石凳，月染很喜欢带着小炉到这里煎茶。
　　“公子，司马小少爷来访。”司马痕来的时候月染正在院子里煎茶。
　　“梁伯在书房，带他去那边就是了，何苦还来我这儿一问。”月染漫不经心的说。
　　“可……司马小少爷要拜访的是公子。”小厮回说。
　　“拜访我——吗？”月染低声呢喃了一句，“你去带他过来。”月染吩咐小厮道。
　　“阿爵，你说……司马为何而来？”小厮的脚步声渐远，月染一边低头炙烤茶饼，一边问卧在花架上闭目的魔。
　　“我怎知那小子来做甚，你没算清楚？”魔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善。
　　“阿爵，你到底在气什么？我只不过是略略看了看司马的一生罢了。”月染无语。
　　“罢了？！你还真是了不起，明明知道窥天命不是什么小事，还能这么掉以轻心。你不惜命没关系，但我可不想给你陪葬，我的命还得留着，有些事情我还没完成。”魔脸色沉郁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不没事嘛。别怕，姑奶奶我命硬着呢。”月染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一低头又自己微微的笑了起来。
　　月染知道虽然魔表面上十分生气，语气也不甚和善，但他内心里还是比较歉疚的。只是作为一只魔，他似乎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太习惯有人对他好。在他看来世上总是无利不起早，没有谁会做没有利益的事。
　　因为月染对于寻找第一只魔魂一筹莫展，所以就说看看司马痕的命格能否从中寻到蛛丝马迹。
　　然而这窥人天命的术法，粗略算算还好，一旦精细便有违天道，十分危险。所以月染在术法快要完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自身，一口血就这么吐到了术法盘上。
　　就在这时魔感受到了她气息的变化，不再沉睡，再次从玉里飘了出来，然后发现她在窥人天命。
　　“二小姐，汝可有伤着？”与此同时梁伯也发现了。
　　“无妨，梁伯有心了。天晚了，早些歇息。”月染回，“梁伯请回吧。”
　　“二小姐，也请早休息，老奴就告退了。”话音一落就传来梁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你在做甚？窥天命？谁的？司马那小子？”待梁伯远去之后魔挑了挑眉，笑着问月染。
　　“……”月染察觉不出魔的喜怒，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良久才回了一个是字。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时候你的命这么不值钱了？”魔依然笑着，看不出喜怒。
　　月染没有说话了，魔静静地看了她几眼，也一眼不发的又钻回玉里去了。
　　虽然受了点伤，但好歹月染还是在司马的命盘里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一个叫柳暮的乐师。
　　这个乐师会的可不仅仅是乐器，似乎还知书达礼，可观天下事。不过可惜命盘不好，再有才有能也无法一展所能。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他后来的职业以及与司马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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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司马痕就跟着小厮进来了。
　　“无伤，你来的不巧，我这茶还有一会儿才好。你自己找地方坐。”小厮将司马痕带来就离开了，月染一边招呼司马痕，一边仍不停手上的动作，碾磨着刚刚煎好的茶饼。
　　司马痕在月染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着月染煎茶。
　　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司马痕说明了来意，“梁兄，你来宛城也多日了，可想过出去转转？”。
　　“想啊。”月染一边说着一边将煮沸的茶水倒出来，“司马兄可知这宛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自幼于宛城长大，那对宛城可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司马痕一脸自豪的表情，接着他就撺掇月染跟他出去，“要不现下我们去转转？”
　　“不急，待将这一杯茶吃了再走，可行？”说着月染就将一杯刚刚煮好的茶放到了司马痕的面前。
　　“可行，可行。”司马痕回，并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我这茶怎么样？”月染见司马如此牛饮，便放下手中茶杯问。
　　“好茶，好茶啊。”司马痕有些尴尬的回到。
　　“好茶？无伤怕是还没尝到茶味吧。”月染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我这茶，茶叶是今年新产的黄粱梦，出了梁家别的地方可是喝不到的；这水也是遣人一大早到山上去挑的泉水，白给你糟蹋了。”
　　月染闻了闻茶香，然后轻抿了一口，静静的去感受这茶的味道。就如同茶的名字一般，这茶给人一种缥缈如梦的感觉，初时微苦，进而稍甜，最后又给人怅然若失的的梦醒感，犹如人生。
　　“黄……黄粱梦？这是黄梁？”显然司马痕惊了，“可还有，再给我一杯。”
　　“你知道黄粱梦”月染惊讶，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给他续杯。
　　“仅略知一二。”司马痕这下到底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必不一般。作为北冀传承百年不显颓相，一直和皇室关系匪浅的司马家，到底是不同于平常人家，司马痕知道梁家并不仅仅是表面上这个梁家。
　　待茶吃过，月染收拾好茶具便与司马痕同游宛城去了。
　　街上人来人往，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边大多是一些买小玩意儿和小食品的小商贩，一些店面里陈列着南来北往的布匹，面粉等等，偶有两三个客人在内挑选着。天气很是干燥，迎面的风带着丝丝的冷意。没有桃红柳绿，这是不同于南方的繁荣，也是不同的秋季。
　　穿过商业街，司马痕又带着月染去了宛城最大的酒楼——临江楼。临江楼并不临江，只是据说这家酒楼的店家的先祖故乡靠着江水。
　　他们来的不巧，说书人刚刚离去，早晨的评书已散场。但这并不妨碍司马痕的兴致，他带着月染直接上了二楼雅间，要了一些糕点和一壶茶
　　“子雅，这里的茶虽比不得你亲手煎制的黄粱梦，但也算是名茶了。”小二上了茶之后，司马痕拿过茶说，“你且将就将就。”
　　不久之后糕点就端了上来，临江楼上菜的速度该是不错。
　　“唔，临江楼的糕点很是不错，子雅你尝尝。”司马痕推了推其中一盘向月染推荐到。
　　之前司马痕问起表字，月染随口就诌了一个子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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