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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筱玥和邓虎来到城里时,已经将近三更天儿,幸而守城门的是一位好心的大叔,在听说杜家的情况后,没说二话的放行,并说会为他俩留门,方便找到大夫后出城。
杜筱玥自然千恩万谢,当时她不知道,过城门还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会更难。
邓虎背着杜筱玥走了好几道街,找到了几家医馆,但怎么喊都无人应声。
第一家是这样的,第二家也是如此,第三家完全相同。
城里的大夫见惯了生离死别,心早已练就得无坚不摧。加之晚上找大夫的一般都是急病,大夫所需要承担的风险更大。一般人自然不愿担这风险。
越到后面,杜筱玥的心就越凉,她从邓虎背上跳下来,疯狂地跑在大街上,到处寻找着下一家医馆。
终于,县城为数不多的医馆都已经走遍了,只剩下最后一家“回春堂。”
杜筱玥提不起劲再走下去,还没到回春堂的门口,她便预料了结果。
回春堂是县城里最大的医馆,里面的马灼桥是全县城要价最高、性子最烈的一位大夫。只要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稍不合他意,立刻甩手走人。
一般这种不圆滑大夫的医馆很快会关门,但马灼桥医馆的名字对得起他的医术,所以即使他态度恶劣,找他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当杜筱玥敲着回春堂的大门时,心里是不抱希望的。所以当大门渐渐打开,出来一位白胡子老头时,杜筱玥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家里有人生病了吧?”马灼桥的声音很温和,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你说说病人的状况,我好提前准备些药材。”
杜筱玥磕磕绊绊地将杜进的状况说了一遍,她这个时候才惊觉她作为女儿是多么的不孝顺。杜进生病绝不是突然这般严重,她却未曾早早察觉。
“马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杜筱玥朝着眼前花白胡子的老者深深鞠躬。
“老夫尽力而为。”
可能是心中带有希望,回村似乎远比去县城花费的时间少。
等杜筱玥回到家的时候,才发觉刚才走得匆忙,连大门都没锁上。好在村里民风淳朴,也用不着防着谁。
马灼桥看见杜进那一刻,眉毛便微微皱起,等他把脉后,神态变得严峻起来。
“你爹身体不舒服有几天了?”他问道。
杜筱玥一时语塞,她真的没注意到什么,最近一直在忙誊抄书籍和写小说的事儿,平时和杜进说话就很少,更加没留心他的身体状况。
“不孝之女,”马灼桥骂道,要不是看在那个少年的份上,依照他的脾气,现在已经甩袖子走人了。
“你娘了?你娘也不知道吗?”
“我没有娘。”这话杜筱玥记不清楚自己说了多少遍,只觉得这一次说得尤其尴尬。
“你,”马灼桥用手指着她,末了,放下手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来了,老夫尽力医治便是。只不过病到现在才请大夫,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请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爹。”杜筱玥再次鞠躬。
“行了,出去吧,我为你爹扎针,”马灼桥显然不愿意再见到她,挥着手赶她走。
杜筱玥没法儿,只得听从马灼桥的吩咐,慢慢地退出房间。
“还知道用手帕敷额头,还不算太过愚钝。”马灼桥拿下杜进额头上的手帕,用力丢给了杜筱玥,“不孝女,打湿后给我。”
杜筱玥接过手帕,疑惑地和邓虎一起走出了房间。
“邓虎,好生奇怪,这手帕不是我搭在我爹头上的啊。”
“会不会是你忘记了?”邓虎问道。
“你当我像你一般傻啊,”杜筱玥轻轻打了他一下,“这手帕绝对不是我搭上去的!”
“那也许是先生自己爬起来搭上去的吧。”邓虎猜测到。
“只可能是这样,”杜筱玥高兴地点头,“看来我爹还没完全糊涂,也许加上马大夫的妙手回春,不出几日他又可以去书院给你们上课。跟你说,你再好好读书,不准气他,要像何,要像个好学生。”
邓虎迫于压力,只好点头。他心里清楚,在念书方面,他不可能让杜进高兴。
“邓虎啊,你知不知道是用冷水打湿手帕还是热水?”杜筱玥在选择的时候困惑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是要用冷水打湿手帕,但却不敢确定。
“应该用热水吧!”邓虎说道,“先生正发烧,身体肯定很冷,要是再用冷手帕敷额头,岂不病得更厉害。”
杜筱玥点头,邓虎说的有些道理。从前冬天下雪的时候,杜进从来不让她玩冰,说容易生病。那就说明冷的东西会让人生病。所以马大夫说打湿手帕应该说的是用热水。
家中没有热水,杜筱玥在锅里舔了几舀子水,再往灶中添了些许柴火,待水烧热后舀在脸盆中。最后将手帕放入热水中。
杜筱玥将手帕递给马灼桥,马灼桥刚拿到手帕,气得直接将手帕摔倒地上,大声吼道。
“你是想你爹死的快所以用热手帕对吧!”他的话毫无顾忌,一点情面都不给杜筱玥留。
“我以为要用热水。”杜筱玥诺诺说道,这件事本是她做错了,便没再狡辩。
“天底下竟然有你这种糊涂蛋。”马灼桥还在生气,“等等,你刚刚不会也是跟你爹敷的是热手帕吧!”
“那不是我敷的,可能是我爹自己敷的。”杜筱玥解释到。
“那就见鬼了。”
马灼桥行医这么多年,当然知晓以杜进如今的这般模样,不可能自己爬起来。
莫名的,那个少年的模样闯入他的眼前。在杜筱玥敲开回春堂之前,已经有人来过。
马灼桥怎么都不会忘记那个少年。少年异常干净清秀的脸庞因为跑过显得十二分的粉嫩,一袭亚麻衣裳遮不住他的光辉,反倒添了几分豪情。
马灼桥从来不是心善之人,他刚开始拒绝少年荒诞无厘头的请求。最后终于答应他的要求,今夜不论何人来请求他行医,都不推辞。
马灼桥承认,他被少年跪着求他的模样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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