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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paro】-春风游（下）
06
转眼间就进到了厅堂内部，小豆丁见着中央的灰色相片又笑了，他好像知道那是自己妈妈一样，口中含糊不清的同时还伸出小手要去触碰。
厅堂里的人全部瞬间沉默下来。
爆豪有些烦躁地对儿子伸出手，小家伙大概察觉到了爸爸的心情是真的不好，也不再躲闪，乖乖地被抱走，然后又被塞进了奶奶的怀里。
所有人都站在了正确的位置上后，仪式正式开始。
……
“嗯？想当作家？”大概是对这个想法感到惊讶，连一勺蛋糕送进口中的动作都顿住了。索性就没再继续品尝蛋糕，奥丽加咬着勺子，若有所思，“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是。”轰点点头，“只是实现起来，应该还是有不少难度的。”
“诶——”她眨眨眼，“不过既然只要你想的话，去做就行了嘛。”
轰笑了下，“没那么简单的。家中大哥学的医，已经当起了医生，二哥在国外念得物理学，将来还未必回家，能继承轰家家业就剩一个我了。虽然大学由着我学了文学，但父亲对我的期待……还是比较大的。这件事我没有对家里讲过，姐姐也不知道。”
“嗯……看出来了……”奥丽加扯开唇角虚虚一笑，她放下勺子，交叠起双手，稍稍一歪头，“冬美只说过你很喜欢看书，上次在铃木先生那里，看到你提出那么多很有意思的问题，我当时还想果然是很喜欢看书的小少爷，倒是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抱负。”
“……我不能对家里说的，我不想让兄长们内疚。”轰看了圈周围的服务生，一舔唇，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过，其实……我曾经是有发表过几篇文章的，所以如果以后未能如愿，也不会感觉非常遗憾。”
这是他母亲娘家开的咖啡店，不小心一点的话，保不齐就被捅到家里去了。
“诶？”奥丽加的眼里有光一闪，她将身子前倾过去，“这样说的话，那其实你可以继续写呀，我的报社替你发表？你觉得怎么样？”
轰楞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对方居然就向他伸出了手。
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桌对面的奥丽加已然兴奋起来——“笔名呢？是用之前的还是现在新取？如果正式以作家身份出道的话，第一篇作品发小说还是散文？”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轰措手不及，奥丽加也像是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心急了。大小姐闷笑一声，停下了提问，然后眨眨眼，对他笑，“轰·老·师？”
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不可抑制的红了耳根，以他目前的心理素质，他还不能坦然地面对这样善意的调笑与……美人的笑颜。
“哈哈。”奥丽加当然知道少年这会儿十分窘迫，她不再打趣他，而是转向了现实问题，“不过写作的话，也要等你课业空闲才行吧？”
轰的表情又一下子僵住了。
是的，此刻十九岁的布拉斯金小姐已经是拥有一家报社的独立新女性了，而十七岁的轰家三少爷，还是个什么事业都没起步的大学生。
他不讲话了。
“？”
布拉斯金小姐对他这个反应十分不理解，说到底因为文化差异，就算心思再细腻的外国女性，也是永远无法体会到日本人的内心在这方面因为落差而产生的矫情的。
最后还是轰家三少爷作出了妥协。
“再说吧。”选择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他清咳一声，看了下怀表，“姐姐叫我六点前一定要送你回布拉斯金家，我们现在走吗？”
“啊——这个啊……”奥丽加眯起了眼睛，习惯性地扬起唇角，里头有那么点无奈的味道，“是哥哥办的一场宴会，他要我必须出席。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算了，走吧。”话说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对，歪头看轰，“你不去吗？我看过名单记得有请轰家啊？”
“……不去。”轰沉默了下。
“这样啊，好可惜哦。”奥丽加耸耸肩，又有些期待地问他，“我可以打包两块蛋糕回去吗？这样的宴会一般都会饿肚子，我想再吃一点蛋糕。”
轰唇角一扬，点头，“好。”
女孩子满足地笑起来，轰招来服务生，说明了打包的要求。为了节省时间，能够让布拉斯金小姐早点到家，轰干脆跟着到了服务台那边等候，还顺便付了个钱——稿费。
无事可做后，他靠在服务台上，拢着袖子看在位置上等待的布拉斯金小姐，表情有些怅然。
其实在一周前，他的确有听父亲问过什么要不要去什么宴会的事，但他那时已经与布拉斯金小姐约好喝咖啡顺便交流报社的文稿的，也没怎么仔细听父亲讲话，就直接把事情推掉了。现在轰家出席的人选是他父亲与他大哥。
默默地想通了这一环节，轰有些后悔。
下次一定要把父亲的话听完，他想。
布拉斯金小姐要的蛋糕很快就做好送了出来，两人将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及零碎的小物件收拾好后，穿上了厚重的大衣，推门离开。
时间是凛冬边缘，一扇大门将室内室外隔出两个天地，推开门、寒风吹入的那一刻，布拉斯金小姐下意识地缩瑟了下。她还没能完全适应四季分明的气温，日本的盛夏又将她惯坏了。
轰绕去了她的右边，一言不发地用起了左半边火焰的个性。
两人的距离一点一点地接近。
07
“春风游步道！”忽然冒出、音调稍高的女声又一下子低了下去，恢复了往日温柔的语气。奥丽加笑吟吟地看向身侧的轰，“还记得这句话吗？去年你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呢，我一直记到现在。”
时间是布拉斯金小姐来到日本的第二年初夏。
因为布拉斯金家投资的大笔资金，轰家的生意平稳地渡过了危机。由此，轰炎司想请布拉斯金家主到家里来吃个饭，然而列昂尼德很忙，本来想婉拒的，一转头又见堂妹扒拉着书房的门框，blingbling地眨着眼睛看他，一副我好想去的样子。没办法，他只好把堂妹奥丽加踢过去。
用完晚饭后还是由轰家三男送她回家，布拉斯金小姐提出想走一走，于是依旧选择于步道尽头再上车。
在与去年差不多的时间点上，相同的两人行走在了同一条步道上。
她忽然提出这么一句话，轰没能反应过来，“我没有回答吗……”他毫无底气地抛出问题，事实上，他连她去年有没有讲过这句话都不记得了。
“没有啊。”布拉斯金小姐老老实实地照着他的问题答了，她顺势微微仰起头去看身边的少年，在见到那双好看的鸳鸯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后，她恍然大悟，小声地控诉，“你都忘干净了。”
“对不起……”轰歉意地低了低头。
“好吧，原谅你了。”奥丽加好笑地叹了口气，她一耸肩，对着他狡黠地一眨眼，“那么，可以请大文豪轰老师解释一下吗？这句我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春风游步道’，可以用来形容这样的场景吗？”
——这时候的轰已经成功地在奥丽加的报纸上发表了十余篇短篇小说，反响也都挺不错。
所以当奥丽加再用[轰老师]这个称呼来打趣他，少年已经是一派的淡定模样了。
“如果把初夏的风与春风划上等号的话，我想这句话是适用的。”稍加思考，轰给出了回答，并解释，“可以理解为，‘春风吹拂时，于游步道上行走’吧。”
“诶？”
“嗯？”
轰颇带些自信的回答，并没有得到预期内的理解。奥丽加的一声诶，让他也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啊，没有……”见着少年好像也陷入了某些不理解的误区内，布拉斯金小姐连忙摆摆手，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解释道，“我一直以为是，春风游·步道。这样的……你刚才一说，我才想起，步道也叫游步道……”
“噢……这样啊……”轰有点僵硬，他觉得自己好像戳破了身侧女孩子的某些美好幻想。
“嗯……不过……”奥丽加想想又觉得不甘心，她想坚持自己的[春风游·步道]说法，于是开始乱扯，“我家的妈妈是中国人噢，我曾经学过一段中国语。我记得‘游’这个汉字单独拿出来，有一个解释是从容地行走，你看既然游步道又叫步道，那我可不可以将‘游’这个汉字，看成是动词？”
她有些期待地看他，“春风游·步道？”
“春风在步道上行走吗？”轰无奈地笑了下，哄她，“也行。难怪你在有风的时候提起了这句话。”
奥丽加完全不受哄，“不对不对！”否定完了她又是一犹豫，想了想，“嗯……好像也对？”
轰挑起唇角注视着她有些犯难的表情，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诶，其实我想的是……春风，走在步道上的人，是春风。”她眼巴巴地看他，“这样说会不会听起来很奇怪？但我觉得像春风的话，很温柔很浪漫的。”
“不会很奇怪。”轰笑了下，“也行，这样的说法，也很有意思，很好听。”
“诶——！那现在我们是春风了？”
“是。”
“哇！春风——！”布拉斯金小姐眯起眼睛开始笑，她像是获得了什么胜利一样，高举起双手欢呼着，十分开心的模样，眼睛都笑成了细细的一条，样子可爱到不行。
轰看着她笑，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唇边已然出现不小的弧度。
“奥丽加。”他喊她。
“尤菲莉娅！”她回了句音节有些奇怪的话。
“？”
“尤·菲·莉·娅！”她一字一顿地念着，“奥丽加·尤菲莉娅·K·布拉斯金，我的名字，尤菲莉娅是放在第二段的小名。”她的笑容没有停止，只是带了些狡猾带了些期许地背过双手去，微微一歪脑袋看轰，“我连表哥都不给他喊的，但是你试着叫叫看？”
“尤……菲……莉……娅……？”
“诶，虽然听起来有点怪，不过对啦！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好。”
08
祭礼步骤繁多，各种流程走下来，前前后后一共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流程的最后一步是敬香，不论是受邀前来的华族还是自发前来的普通民众都可以上前敬香。轰家由家主轰炎司打头，接着便是现在坐着代理家主位置的轰焦冻。
爆豪家的女佣将点燃的香递交到他手上时，轰忽然就想起了昨晚那孩子说的话。
——如果足够有诚意的话，她是可以听到的对吗？
他无言地闭上眼，在心底默默地念出一句话。
……
不少人都知道俄国早就不太平了，但同样，因为不曾亲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也无法体会那到底有多不太平。
更何况，全世界都在打仗，一个与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国家内部的问题，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日本人比较在意的是，从俄国来的布拉斯金家族。
可能是世界局势动荡不安再加上俄国内部又有些问题的缘故吧，明明已经是远离了故土，但布拉斯金家及其名下的产业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这个先前气势很盛的外来贵族，在本地不少华族的携手打压和外部的不利环境下，发展势头也渐渐慢了下来。
布拉斯金小姐在日本的第二年冬天，过得不是很好。
除了寒冷让适应缓慢的她病倒外，另外还有种种变故，譬如她热爱考古、周游在外的父母没能躲过一次轰炸机的空袭，譬如她与所有曾经交好的日本华族子弟断了联系，其中就包括轰家姐弟。
十二月的时候她从俄国安葬好父母回到日本，没几天就病倒了。虽然列昂尼德体谅她的心情，只要在准时吃药、遵守医嘱的情况下，随便她干什么都行，但这个时候的奥丽加已经无法给自己找到什么有趣的事物来短暂地引开她的注意力了。
报社因为种种状况暂时关闭，上街散步的话，也总能感受到日本普通民众对她异样的眼光，宴会的举办和受邀请次数明显变少，更别提她根本就不想去。索性就在家里闷着看看书，看着悠闲，但说到底还是会难受。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就算是日本那些毫无恶意的华族，都会有意无意地与布拉斯金家拉开距离，防止自己被拉下水。奥丽加在回俄国前曾与轰见过一面，她在那天说出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这样的话。
其实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只是当时的时间不对，当时的环境太苛刻，当时的主人公心绪不稳、太过情绪化。
譬如当布拉斯金家的产业第一次出现波动时，同样从商的轰家就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家族的兴衰必然会影响到里头的所有人，论理算起来，女孩子最后会最吃亏。在轰家夫妇私下讨论布拉斯金小姐可能的未来时，被正好路过的三男听了个正着。
第二天的轰家三少爷十分郑重地跪坐在了父母面前，询问他们，自己求娶到布拉斯金家小姐的可能性。
婚姻大事的问题放在这样的时局下，却并不是一件能让人笑出来的喜事了。
轰家妈妈疼惜地看着小儿子，语调轻柔，“说实话，你们一直待在一起，你会喜欢她，妈妈一点也不意外，但是焦冻……”
轰家父亲接出妻子的后半句话，“布拉斯金是个有野心的家族，你想娶他家的独女，你要拿出什么样筹码？”
“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她，我们做父母只要你想，一定会全力为你争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但你要明白，布拉斯金即使衰败，也只是因为这一时的战局，他们绝不会永远一蹶不振，列昂尼德那个死样子，更不可能将家族中唯一的女孩子随便嫁出去。他放任妹妹与你交往，也未必是看重你，可能因为是布拉斯金小姐喜欢，他便顺着妹妹的心意。但是，结婚？”
“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我当然觉得你很好。可是焦冻，你要展现出怎样的实力，才能让布拉斯金家认可你？”轰家父亲抱着双臂，一眯眼，“这不是发表过几篇文章就可以的，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对上父亲严肃的现实考虑，轰却像意料之中一样，他很认真地点头，“我不念文学了，如果我从现在开始从商，接手轰家的产业并发扬光大，这能不能让同为商人的布拉斯金认可我？”
轰家三少爷在遇到布拉斯金小姐的第二年深秋，弃文从商。
他是想先拿出些成绩，再将一切捧去布拉斯金的家门口，摆上诚意，求娶尤菲莉娅的。
可惜变故发生在了冬季，将事业刚起步的轰焦冻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所有华族都与布拉斯金拉开距离时，尤菲莉娅偷偷约他见过一面。不在温暖舒适的咖啡馆，也不在充满墨香的办公室，只在大雪纷飞的公园一角。
那天的轰焦冻有些迟到，他去的时候，尤菲莉娅脚边的新雪已经堆积得很厚，看来是已经等了很久了。
还未等他走到跟前，她便急匆匆地开口，“列昂尼德说现在所有的华族都在针对布拉斯金家，他说日本未必就可以安放家族，移去英国是最好的……”
她的话没有继续，在见到少年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对未来不确定的迷茫与焦虑后，她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你……”她迟疑地开口，“没有什么想法吗？”
可能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内心的不安，他也不知道这份不安，让他心仪的女孩子有些心灰意冷。
他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这一恍惚，尤菲莉娅就笑了。
“这样啊……”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轰一愣，大雪簇簇的落地声中，只听她静静道出一句，“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那样会比较好吧。”
布拉斯金小姐说到做到，轰的拜帖没能再投入布拉斯金的家门。
两周后，轰听说她回了俄国，她的父母去世了。
一个月后，轰听说她回到了日本，而且病倒了。
他一直都想去见她，但是没有机会。他一边焦虑着商场上的事，一边在心里安抚自己，没事没事，等我做出些成绩，我就可以再次见到她了。
次年三月，俄国再度发生政变，俄国的君主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落魄贵族的帽子正式压在了布拉斯金家头上。
同期，轰拒绝了一次宴会，他想节省时间去完成手上的大单子。事后却听说，尤菲莉娅参加了那次的宴会、听说爆豪家那个去年回国的少爷在宴会上维护了被暗中讽刺的布拉斯金小姐，并呵斥某个华族的小姐不要脸。
之后又耳闻，爆豪跟家里闹了一场，说这辈子非她不娶。这个她自然是之前被维护的布拉斯金小姐。
就在轰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是为什么的时候，爆豪胜己与奥丽加·尤菲莉娅·K·布拉斯金的婚礼，在樱花满天的四月初结束。
他们的婚礼，轰没有去参加。
刚回到国内的轰家二少爷参加完婚礼，回到家还有些兴致勃勃地讲话，“布拉斯金小姐真的是美人诶，爆豪自己坦白说是一见钟情，原来刺头爆豪胜己也会一见钟情啊？这坏小子福气不错！”
轰夏雄说完这句话，就被姐姐轰冬美狠狠地敲了脑袋并被大哥轰灯矢用力地捂住了嘴巴。
那时一头雾水的轰家二哥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多难过。
冬美看向最小的弟弟，有些担忧地开口，“焦冻……”
轰懂姐姐的意思，他摇摇头，“没事。”
只是，在答完这一句后，他却又兀自地陷入迷茫。
他想起父母几个月前对他说的话，“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她……”
不，不对。
不是喜欢，这大概……是爱吧。
可他失去拥有她的机会了。
同年十二月，在伦敦与人谈生意的轰收到了姐姐的家书，里头写着尤菲莉娅怀孕了的事。
那挺好。
轰在伦敦跑了十几条街道，才算选定给她未出生的孩子的礼物。
那其实一点也不好。
次年五月。
她留下了孩子，离开了人世。
这一次，他是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09
祭礼的最后一道步骤完成后，该散的散去，该留下用餐的由女佣引导至另一处院子内。
轰家父母留下应酬，轰灯矢要回医院上班，轰夏雄在大学任教，他下午有课，不走不行，轰冬美需要回到报社赶稿——是尤菲莉娅的报社。在她与爆豪结婚后，布拉斯金家又渐渐地恢复了昔日辉煌，在由做丈夫的爆豪出面后，报社重新翻修整顿开门。
唯一没什么事做的轰焦冻也没选择留下，打过招呼后，他独自一人向外走。
不期然在门口遇见了绿谷。
绿谷像是特意在等他一样。等他走到了对方跟前，绿谷才开口道，“之前小胜在，我不太好说。”
轰静静地嗯了声。
绿谷又道，“虽然你看起来并不是需要安慰的样子……但我还是要说——”他望着曾经的玩伴，心底一阵沉重，“轰君，节哀顺变。”
……
轰让车先开回了轰宅，自己一个人沿着步道，缓缓地向上行去。
初夏清晨的凉意早就散去，哪怕经过树叶罅隙的筛选，投下来的太阳光也依旧刺眼得要命。
时近午时，整条步道上都没有什么风。
气温沉甸甸地压下来，好像步道旁的树木也一下子拥挤了过来，叫人有些透不过气。
轰却浑然不觉，他穿着厚实的正装，没有用个性降温，却也不觉得热。
他的脚步在某一处树木前停下，从那个角度望下去，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如果是傍晚站在这里，便能看到千家亮灯的景象。人间烟火的味道真的很美，他与她曾站在这里看过四季流转。
蓦得，一阵轻柔的微风平地而起。
轰忽然就自嘲一笑。
他笑自己过了这么久，非得亲自参加这样的活动，才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尤菲莉娅。
轰静静呼出一口浊气。
——你能听到吗？祷告？我可能……
——不，算了。
他迈开步伐，继续向上。
——你没听到也好……
Final.
这步道上最后一丝温和的絮絮春风啊，终于没能挺过初夏的阳光。
轰焦冻还能见证许多个初夏，还能感受到无数缕春风吹拂过这步道。
年岁增长，岁月流转，季节交替。
她和他的【春风游】，却依旧在原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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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什么呢？
请看本番外内容提要。
*轰第一次没能与尤菲莉娅参加同一场宴会，最后一次也没能。
这是命中注定。
感慨一下】
*感谢灌水w
读者“朝影”,灌溉营养液 +10 2018-08-07 03:12:27
是新入群的妹子，欢迎2333
*
这三章是虐向番外，评论少就罢了，我可以理解为好多人跳过不看，ok，没关系。
下一章正文继续了评论还少的话，老子就跳坑不干了，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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