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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
11.
这条通往楚修仪老家的水泥路很快就到了尽头。
在如今国家坚持了数十年的扶贫道路上，即使再崎岖的山路，在党的光辉的照耀下，乡镇里也能排除一切万难浇上平坦光滑的水泥路。
然而现在这条水泥路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间戛然而止。
楚修仪说：“前面就是虎头林，路修不进去。”
也就是说他们要走路进去了。
顾瑾然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担忧，面上更是脱口而出：“你之前回来过吗？”
楚修仪看着他，微微颔首，“回来祭过祖先。”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堪称恬静的美好笑容。
顾瑾然看着这样的楚修仪，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笑着开口说：“要不是我相信你，恐怕都要以为你想拐卖我了。”
楚修仪回答：“那我恐怕要辜负你的信任了。”
顾瑾然愣了一下，还不等问楚修仪是什么意思，就见楚修仪大步朝水泥路止步的黄泥小道上走去，“走吧，晚上之前进村，正好能赶上吃晚饭。
顾瑾然跟了上去，环顾四周，虽然他们身处一片山林之间，但阳光明媚，林间郁郁葱葱，是和城市截然不同的清凉静谧，这让顾瑾然本来有些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这一路上他们偶尔攀谈，但都不太深入，顾瑾然明显能感觉到楚修仪有些心不在焉。
到太阳即将沉入山里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楚修仪说的那个村子。
这个村子人口显然不多，顾瑾然一路上数了数，大概只有二十不到的瓦房，因为接近傍晚，村子里都没有什么人，只有屋子里的灯光闪烁，分外寂静。
而楚修仪带他到的那个房子，显然是这个村子里最气派的，说是瓦房，不如说是一个大宅院，用青石板砌成的围墙，有一片很大的庭院。
顾瑾然跟在楚修仪身后走宅子，看见庭院里被修剪得整齐漂亮的草木，台阶纤尘不染，显然有人经常来打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见楚修仪，喊了一声：“少爷。”
楚修仪吩咐道：“准备晚饭。”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看了顾瑾然一眼，退了下去。
他们进来的时候虽然尽量地放轻了动静，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有一个小孩趴在门板上探头看他们，顾瑾然看见了，冲他招了招手，小孩红着脸跑进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顾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双手放在小孩纤薄的肩膀上，正要说话，楚修仪走到他身边，将小孩一把扯了出来，“出去。”
小孩看了顾瑾然一眼，噔噔噔地跑了。
就是这一瞬，顾瑾然看清了小孩的脸，长得唇红齿□□致漂亮，皮肤也格外白皙娇嫩，像是富人家里养出来的小孩。
这样的孩子在这种偏僻山村里，未免显得有些奇怪了。
楚修仪对顾瑾然说：“离他们远一点。”
顾瑾然应了一声，“那个小孩长得真好看。”
楚修仪没有回应。
很快，那中年男人就做好了晚饭，顾瑾然一看，竟然十分丰盛，摆盘也颇为讲究，若不是身处这个偏僻的山区，顾瑾然都要以为自己是在楚修仪的大豪宅里吃饭。
吃完晚饭，中年男人给他安排房间。
也是一间打扫得干干净净颇有古香古色气息的房间。
顾瑾然问楚修仪：“你什么时候去祭祖？”
楚修仪说：“今天晚了，我们明天过去吧。”
顾瑾然不疑有他，便回到自己房间正要躺下来休息，然而他听见窗户外有窸窣的响声，好奇心驱使之下，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低头去看，却是看见了五个孩童蹲在窗户之下，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顾瑾然下意识地要对他们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然而笑容还未展露，就凝固在了唇角，他发现这五个孩童，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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