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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
33.
顾瑾然醒过来的时候，头还痛得很，像是宿醉了一场。
他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一室明净。
顾瑾然坐了起来，目光落到窗户上，此时窗户是打开的，窗台上支着小半张脸，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孩，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顾瑾然下了床，走到窗户前伸出了手，“要进来吗？”
小孩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红，他伸手抓住了顾瑾然的手，顾瑾然正要笑，就见那个孩子抓着他的手指放到了嘴里，狠狠地咬住。
顾瑾然闷哼一声，要抽出手来，却发现那个孩子力气非常大，他居然拽不出来！
小孩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对他笑，但是他的嘴却死死地咬着顾瑾然的手指，鲜血流淌了出来，小孩伸出舌头，很长很长一条红色的舌头，像蛇信子一般，却又没分叉，那条舌头从齿缝中弹出来，卷走了流淌出来的鲜血。
顾瑾然忍着痛，小声说：“能不能不要咬哥哥，哥哥怕疼。”
小孩脸颊泛红，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堪称甜蜜的笑容，如果忽视他嘴里咬的那根手指，他可以是最乖巧可爱的孩童。
顾瑾然额头冒出了汗，“听话，松嘴，哥哥手指要断了。”
小孩显然是听不懂他说的话，反而咬得更用力了一些，几乎要把顾瑾然的手指咬断。
顾瑾然喉咙里溢出了一丝痛苦的哀鸣，十指连心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这个时候，楚修仪推门进来，看见了这一幕，沉着脸走过来，对小孩低声道：“滚开！”
小孩松开嘴，甜甜地看一眼顾瑾然，转身跑了。
楚修仪抓住他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顾瑾然本来很痛，但楚修仪的唾液似乎有祛痛的效果，渐渐的，顾瑾然竟然不觉得痛了。
楚修仪拿出顾瑾然的手指，看了一眼，说：“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顾瑾然睁开眼睛去看，手指上的齿痕居然只剩下淡淡的一点了。
楚修仪取来创口贴，给他贴上。
顾瑾然问：“那个小孩怎么回事？怪吓人的。”
楚修仪看了他一眼，微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顾瑾然说：“也分人的，像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像那个小孩，刚才大有咬断我手指的架势，吓人。”
楚修仪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语气淡淡地说：“你昏迷了很久，嘴里还说着胡话，是做噩梦了？”
顾瑾然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又忍不住看了看楚修仪的脸。
楚修仪看他看他，笑容淡淡：“看我做什么？”
顾瑾然说：“修仪，你不会是鬼吧？”
楚修仪挑眉看他，“你觉得我像鬼？”
他伸手抓住顾瑾然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温热的，不是吗？”
顾瑾然手掌下的确是温热的皮肤，他迟疑了一下，说：“其实我看到了两个人，一个叫楚逸，一个叫恒云。”
楚修仪的眸光逐渐专注，“你梦见他们什么了？”
顾瑾然便将自己看到的和楚修仪说了一遍。
楚修仪长久地沉默。
顾瑾然挥了挥手，“你怎么了？那个楚逸是你的祖先吗？”
楚修仪抓住了他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是楚家最早的祖先。”
顾瑾然笑着说：“那你和你祖先长得不是很像。”
楚修仪说：“长得像，才奇怪，不是吗？”
顾瑾然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又想起刚才那个小孩，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楚修仪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顾瑾然：“什么容器？”
楚修仪的手慢慢变得冰冷，“当然是我的容器。”
顾瑾然感觉到了楚修仪的变化，略微顿了一下，睁大眼睛去看他。
有着温热体温的楚修仪和冰冷体温的楚修仪明显是有些差异的。
温热体温的楚修仪更温和，冰冷体温的楚修仪明显有些强势。
楚修仪咬着他的耳朵，隐隐笑着说：“给我生个儿子。”
顾瑾然懵了，“真的能生吗？”
楚修仪微笑：“骗你的。”
开着这种玩笑的楚修仪，身体居然是冰冷的。
顾谨然低声问：“你是楚逸吗？”
楚修仪问：“为什么这么问？”
顾瑾然说：“楚逸已经不是人了吧？按理来说，应该也不好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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