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记

作者:眠九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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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


      妙云寺主持,法号妙昙,听闻三岁入佛门,十四岁已阅遍佛家经典,十八岁代理主持事务,二十岁时,上任主持圆寂,其正式成为妙云寺主持方丈,距今已五年。

      五年间,妙云寺香火鼎盛,香客来往不绝,人人都道,主持方丈妙昙,佛法高深,慈悲为怀。

      苏青素不知那位年轻的慈悲方丈,如何知道宫挽晨乃女儿身的,可他也没问,只沉默地抿唇,背着她,运用轻功,加快脚程。

      普通人两个时辰的路,因为担心她的伤,在他疾奔之下,一个时辰不用便到了。

      妙云寺的后山,周遭绿荫环绕,远处溪声与鸟鸣重唱,前面是一条极高长的石阶,上头红漆大门前,坐靠着个怀抱扫帚的酣睡老僧。

      宫挽晨迷迷糊糊睁开眼,朝前一觑,瞧见了妙云寺寺后山门,听见耳畔粗粗的喘气,稍一回眸,便看见一滴热汗顺着秀气的下颌线流下。

      她无力地弯唇,声音因体热缺水而沙哑不清:“累了?”

      “不累。”喘了口气,苏青素察觉她指尖动了动,似乎想给他擦汗,忙凝眉低呵,“你别乱动,小心伤。”

      “嗯”一声,宫挽晨抿唇笑着,又将眼帘垂下去,一副安心模样伏在他肩头:“让他们去唤妙昙,就说……毕辰要见他。”

      苏青素眸色一动,却依然没有任何质问,听话地拾阶而上,唤醒门口酣睡的扫地僧。

      “这位师父,我们想拜见主持方丈。”
      他此时一身狼狈,却依旧循礼而问。

      宫挽晨趴在他背上,浑身没力气,可听他这么规矩,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家青素,可真是个乖孩子。

      扫地僧被吵醒本就不悦,见这二人一身狼狈,更是不屑,打个哈欠,眯着眼哼声说:“我们主持方丈讲佛忙得很,岂是什么人想见就见?先把名字报上来,边上等着,待我睡醒了再给你去说。”

      苏青素心急如焚,却还是忍着,凝眉道:“毕辰。这位师——”

      “毕施主稍等,贫僧马上去叫主持方丈!”

      未等苏青素说完话,那方才还昏昏欲睡的老僧,忽如一阵疾风卷入寺内,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苏青素瞧得一愣,口还张着没合上。

      视野模糊、脑子不甚清明的宫挽晨瞥见他这副模样,觉着有趣,没力气也要在他唇边啄一口,为他解惑。

      “毕辰这名字,仅去年便为妙云寺捐了三座大佛金身,两座佛堂,可说是他们妙云寺最慷慨的善信,寺中僧人几乎无不知晓。”她轻轻笑道,“毕竟,和尚也是要吃饭的。”

      声音越说越轻,越来越无力,只是那语气始终轻松,说不出的风流率性。

      苏青素抿了抿唇,稍微回头,满眼的心疼与舍不得,声音更是轻得仿佛怕碰碎了她。

      “你先别说话,存些力气。”

      宫挽晨虚弱地合上眼,嘴角携笑,应他:“记得换药后,再给我净净身子,这一身的血和汗味,闻着便……”

      话音悄悄没了,苏青素奇怪地侧头,只见环着他颈项的手无力垂下,肩头的脑袋偏倒,那张极美的脸雪白无色。

      心脏猛然抽痛,他双目巨睁,喉头一热,正要喊她名字,可只一个“宫”字出口,便叫前方一道沉缓的声音打断。

      “去准备厢房,针药。”
      “是,主持。”
      一小僧听命而去。

      迎面来的人,一身看上去洗过多次的旧袈裟,手中持着串不新的佛珠,步伐稍快,俊朗面容上,却是一派沉静。

      妙昙站定苏青素面前三步,沉着说道:“施主,请随贫僧移步。”

      忍下心慌绞痛,苏青素脸色苍白,点头跟了上去。

      到了僻静的后山厢房。
      随行两名年轻僧人在外将门关上,一左一右守于旁侧。

      屋内,渐高的日辉穿过窗棂倾泻进来。
      妙昙在床头弯腰,伸手欲拉开宫挽晨的衣襟,查看伤口。

      坐于床边的苏青素脸色一紧,手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阻止。
      那伤口上再次染满血的白布刚露出来,他浑身便一寒,双目跟着布满猩红。

      “施主,请将湿帕取来。”妙昙神色不变。

      苏青素起身,在床尾的窗口下湿了巾帕,再走回来,却没将湿帕交到妙昙手中。

      “我来。”他嗓音沙哑,吞咽时,尝到了浓重的血味。

      白布已解开扔去一旁,他拿着湿帕一点一点擦掉凝结的血块,小心将混了血的干结草药剥除,就怕一个动作重了,会叫她痛。

      妙昙持着佛珠立在一旁,落在苏青素身上的视线深了几许,片刻便转移。
      待宫挽晨肩头以及臂上的伤口都清理干净了,妙昙才重新给她施针上药。

      一切处理完毕后,苏青素立即将她衣襟拉上,凝着秀气的眉心,心疼里还掺着些许私藏之物被外人窥见的不快。

      妙昙似未察觉,去桌前写了一药方,启门交至守在门侧的一小僧手中。

      “去抓药,熬好了便送来。”
      “是,主持。”

      小僧拿着药方离开后,妙昙转身,瞧见床边坐着的清秀少年浑身狼狈,乌发凌乱,视线始终笼着床上昏迷的人,满目忧心,

      妙昙上前两步,持佛珠道:“所幸送来得及时,毕施主的伤口并无溃烂迹象,服几帖药,休养几日便可转好,施主不必如此担忧。”

      苏青素抿唇不应,仿佛没听见妙昙的话,视线依旧一刻不转地凝着毫无血色的宫挽晨。

      半晌,正当妙昙欲退出屋中,他才忽然出声:“主持能否让人送些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来?她喜洁,醒来必受不了这一身脏乱。”

      妙昙颔首:“施主稍后。”

      依旧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苏青素谢道:“有劳。”

      妙昙离开,没多久便有僧人送进来一盆热水和干净的巾帕及衣服。

      苏青素将门窗关上,挽起袖子,坐在床边,将她的衣服尽数褪去,湿了帕子,避开伤口,为她轻轻擦拭身子。

      纤侬得宜的胴体,欺霜赛雪的肌肤,不管哪样都能叫男人血液沸腾,纵使是布在白玉似的手臂上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伤口,都有种难以形容的凌虐之美。

      可苏青素却无法心猿意马,心脏抽疼使得血液倒流,指尖寒凉,若是不慎碰到她发烫的肌肤,他便会惊一下缩回去。

      用力咬紧后牙,小心加快为她清理的速度,正当他转身重新浸湿帕子时,床上昏睡的人醒了。

      宫挽晨眼帘费力地掀开,瞳孔尚处于失神,还没完全清醒。

      苏青素拿着重新湿了热水的帕子回身,瞧见她醒来了,双目瞬间漫上水雾,腮帮绷得更紧,唇色发白,可眼中却是一片湿红。

      “青素。”目光缓缓在苏青素身上聚拢,她唤他一声,视线微垂,瞧见自己浑身赤.裸,再见他手中湿帕,当即明白过来,又道,“让他们准备浴汤,我还想沐发,况且这样擦也擦不去——”

      正说话的嘴忽然被堵住,宫挽晨惊了一下,瞧见他那张近在迟尺的秀气面庞,双目紧闭,俯身吻着她,却仅是双唇贴紧,半晌也没有深入的意思。

      他的唇在颤抖,宫挽晨眉目徐徐染上笑意,略微启唇,伸出舌尖舔湿他干燥的唇瓣,察觉到他颤得更厉害,她心中微暖,正欲撬开他唇齿。

      苏青素却忽然起身了,撇开眼,红着脸,扯过床内的被褥,给她盖上,连一寸颈项都不露出来。

      “我去叫他们给你准备浴汤。”

      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他没再看她一眼,忙去开门,叫了个小师父,问要了汤水和皂角。

      等他再回来,也依然不看敢她,视线躲闪地说:“先给你净面。”

      宫挽晨“嗯”了声,不置可否,笑色浓郁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几名小师父敲门,送来了浴汤和皂角,随即退出去,将门也带上。

      苏青素将被子掀开,避过她肩臂上的伤,一手搂在她腰上稍高一些的位置,一手从她膝下穿过,将人抱起。

      宫挽晨单手环在他颈后,瞧见他依旧看都不看自己,恶劣心思一起,轻轻“嘶”了声。

      苏青素忙问她:“怎么了?”

      “无事。”宫挽晨勾起唇角,颦眉装出副幽怨样,“只是见青素瞧都不愿瞧我一眼,心有些疼。”

      眉头一皱,苏青素有些恼了,伤成这样还不忘耍流氓,想斥她几句,自己又舍不得,心里一股闷气只得咬紧牙憋着。

      他将她双手搭在桶沿上,防止水碰到她臂上的伤口。

      之前特意嘱咐过小师父,汤水只有半桶,刚到她腰上几寸,也不至于浸到她肩伤。
      按理说,她刚施针换药,他不该让她这样沐浴的,可不自觉就听了她的话。
      此刻心里有些后悔,却也只能小心地加快清洗,以免时间长、动作大了不慎让伤口浸水。

      苏青素在她身后,用小桶里的水为她沐了发,再来到她身前,揣着颗紧张忐忑的心,不敢看却不得不看着她身子,俯身为她擦拭。

      柔荑悄悄抚上他腕心,顺着小臂内侧一路缓缓向上,他忍着那股被勾出的酥麻战栗,反手擒住她手腕,凝眉低声责备:“别闹。”

      宫挽晨轻笑,浴汤的热气蒸的她双颊红润了些:“进来一起洗好了,也不是没一起洗过。”

      她说的是上回夜间,昭仁殿后殿的御池中,她将本是去兴师问罪的他扯入池中,“胡作非为”的那次。

      苏青素也立即想起,随即脸色一沉,睨了她眼,红着脸轻斥:“闭嘴,你别说话了。”

      弯唇细细地笑,宫挽晨靠在浴桶中不再说话,眯眼享受着来自她家青素细心的侍奉。

      待一身洁净,再无什么让她不适的气味后,苏青素才扶着她腰,将她托出水中,叫她依着他肩,给她擦去身上的水。

      沐浴后,宫挽晨精神好了不少,无事的那只手环在他腰后,脸颊蹭在他肩头,心中奇怪,怎么自己身上染一点血汗味,就难受得不行,可青素身上的却半点不叫她不适,甚至还觉得好闻呢。

      稍微抬头,努嘴在眼前的颈侧啄了口,宫挽晨吐气笑说:“青素的身子,好生僵硬啊。”

      那在他腰后抚弄的手越发得寸进尺,正欲往下朝翘臀移去,却不及到达,便被苏青素反手抓住了手腕,扯到身前,勾到他颈后。

      “别闹。”气息难以平稳,苏青素涨红了脸,满心无奈地屈膝,手臂穿过她膝后,将她轻轻抱起,走向床榻。

      宫挽晨无声地笑,任他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穿上衣裤,再欲让她靠他怀中,给她擦湿发的时候,她却推了推他肩。

      “叫他们换桶水来,你也洗洗。”

      苏青素迟疑片刻,还是听话地点头,扶着她靠去床头柱:“不用换了,水还很干净。”

      将被子盖在她腿上,他说完话就走向了浴桶,外衣刚解开,便察觉背后那道炽热视线避也不避,直勾勾地望着他。

      苏青素别扭地回头:“你侧过头去。”
      宫挽晨满脸的无辜:“为什么?”

      脸一沉,自知说是一定说不过她的,苏青素索性又走了回去,点了她穴道,叫她动弹不得,又将床帐松下来,保管床上坐着的她再看不见床外的丝毫画面。

      他这才转身,快速脱了衣服,跨入桶中。

      听见沉沉的入水声,床帐中的宫挽晨忍不住说:“青素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我白花花的身子都叫你从头到尾看过几回了,怎就不准我看你的?这不仅不讲道理,还不公平!”

      苏青素浸在温热清透的水中,一边快速沐浴,一边红着脸,闷闷地说:“等你伤好了,再与我讲道理,讲公平。”

      静了半晌,他心稍放,以为床上的无赖终于消停了。
      却不想,正当他松懈时,低低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只听她话音如春风:“也就是说,等我伤好了,便可给我看青素的漂亮身子了?”

      双颊霎时红得欲滴血,苏青素无比后悔,刚刚怎么没连她哑穴一并点了?
      这嘴上不饶人的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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