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闯情关之霍水倾城

作者:都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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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一缘贪恋故人


      这是一个荒凉的年代,人们流离失所。这是一个虚无的春天,人们没有希望。这是一个黑暗的时间,人们追求死亡。这是一个不知温饱,灾荒遍野的地方,人们对生存毫无渴求,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向相反的方向。
      这是怎样一个被人们唾弃的世界,仿佛从来就不该存在般。人们质疑着自己的存在,质疑着年代的荒凉,质疑着春天的虚无,质疑着时间的黑暗。人们质疑着所有,却拥有最后的一个信仰,在那片被摧毁的都城,在那片摧毁了世界的都城,存在着一个信仰。
      传说只要唤醒那个信仰,一切都能回到最初,回到那个丰饶的年代,回到那个富有的春天,回到那个光明的时间。人们迫不及待想要奔向的相反方向。可那片存在信仰的废墟寄存着人们的懦弱,所有人都没有勇气向前一步,因为他们害怕会被拖入更深的地狱。
      这不是一个荒凉的年代,只是无人拼搏。这不是一个虚无的春天,只是无人耕种。这不是一个黑暗的时间,只是无人点灯。这不是一个不知温饱,灾荒遍野的地方,只是人们对生存毫无渴求,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长生不死的地狱。
      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战争的残响,无须担心温饱,无须担心疾病,不会发生天灾,不会发生人祸。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年代,这是一个没有过的春天,这是一个缝隙中的时间。
      许平君一直向前走,向着那个都城的中心,在一片废墟中向前走。那些行尸走肉的人们投去毛骨悚然的目光,许平君不管。因为那片废墟存着他们的懦弱,却放着她的勇气。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这里没有太阳,却亮如白昼,这里没有黑夜,她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是一瞬百年,还是百年一瞬。她可以继续走,为了那个信仰,她可以一直走下去,她的勇气,永世不竭。
      她来自另一个地方,一个平凡的年代,有着普通的春天,和不停流逝的时间。她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女子,有着做牢头的爹,和凶悍的娘。这样的她似乎没什么不对,可许平君不停摇头,这样不对,少了东西,她少了一样东西,怎么找都找不回来的东西。
      “霍水仙!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许平君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大喊,一边哭着一边向前走,仍旧不停叫着一个名字。
      霍水仙,霍水仙,霍水仙——
      那一滴滴泪水断了线不停掉落下来,都进了地下的土里,融入了尘埃,也唤醒了废墟。大地震动了,许平君脚下开始走不稳,她还是向前走。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厉害,许平君一点都不怕,她还要向前走。大地裂开了,碎成无数的碎片,许平君却没有掉下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泡沫,所有的泡沫里都有人。
      有霍水仙,有许平君,也有,上官凤儿。许平君伸出手碰到了一个泡沫,泡沫立刻碎了,又产生了新的泡沫,里面还是同样的人。泡沫里的画面和场景,跟许平君梦里的一样。许平君终于不哭了,她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
      许平君往泡沫聚集的地方走着,泡沫越来越多,直到她终于看到被泡沫包围着的人,还有七条漫天飞舞的龙。这些看上去缥缈的龙没有对许平君做什么,只是围着霍水仙飞来飞去。
      “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许平君坐到石床上,看着上面八岁大的霍水仙说。
      “你的龙怎么少了两条?”许平君对沉睡着的霍水仙说,“真是个傻瓜,把龙给我也没用。你知道吗,我还是拜了鸠摩空为师,还有鸠摩邪也在,他们现在关系很好。我把你的事跟他们说的时候,他们一开始还不信,说我是在做梦。也幸好你给我一条龙,鸠摩邪才发现了我身上的龙气,半信半疑地开了个什么阵,把我带到了你的身边。”
      “平君。”许平君耳边突然传来鸠摩空的声音,“入口快要关闭了,你赶紧带着她出来。”
      许平君抱起沉睡的霍水仙,朝着来时的路走,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泡泡一个个碎了。在许平君抱着霍水仙彻底消失之后,那些所有许平君存在的泡泡也一起消失了。在八岁霍水仙睡过的石床上,又出现了一个人,那是十八岁的霍水仙,她静静地沉睡着。
      上官凤儿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走到霍水仙身边,温柔地说:“欠她的都还了,你也该醒了,我的睡美人。”然后缓缓吻上了霍水仙的双唇。
      霍水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上官凤儿微笑着的脸庞,霍水仙也跟着浅浅地笑了,甜甜地叫了一声:“凤儿姐姐。”
      上官凤儿回头看了一眼许平君离去的方向,她带走的是八岁的霍水仙,是上官凤儿还没走进心里的霍水仙。上官凤儿紧紧抱住了霍水仙,小声说道:“当初真不应该让你去民间体验什么生活。”霍水仙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开心地回抱住她。
      围绕在霍水仙身边的七条龙疯狂地朝着许平君离开的方向冲过去,世界开始分崩离析。上官凤儿不害怕,这样就好,只要霍水仙还在就好。霍水仙抬头看了看这个世界,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了,可上官凤儿不动,她就也不动,一起等着终结就好。
      这是一个美丽的年代,睡美人醒了。这是一个温暖的春天,抱着喜欢的人。这是一个幸福的时间,她的心里是她。这是一个霍水仙只喜欢上官凤儿,上官凤儿只喜欢霍水仙的地方,她们对生存毫无渴求,也对死亡毫不惧怕。
      许平君带着霍水仙回到乌龙院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地方,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许平君看向怀中沉沉睡着的小女孩,这才明白不是在做梦。
      鸠摩空和鸠摩邪看到许平君也松了一口气,两人上前,看到了许平君怀中的小女孩。鸠摩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刚想说话,就被鸠摩空阻止了。鸠摩空给了他一个眼神,鸠摩邪就乖乖闭嘴了。
      许平君抱着霍水仙下去休息了,鸠摩邪才说话:“那女孩身上只有一道龙气,加上平君身上的一道龙气,也只有两道,还有七道去哪了?”
      “我,哪里,知道。”鸠摩空僵硬地说。
      明明刚刚跟平君说话的时候很顺,怎么一下子又变回去了?鸠摩邪不解地想,甚至有些鄙视师兄的说话方式。“九龙转生,我还真想见见呢。”鸠摩邪遗憾地说,“就连当今天子都没有,真是可惜。”
      鸠摩空和鸠摩邪突然感受到一股震荡,两人对看一眼,鸠摩邪问:“你感觉到了吗?”
      鸠摩空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说:“龙气,散了。”
      鸠摩邪掐指一算,指指落空,看向门外:“刚才那一瞬间明显感受到了大量的龙气,此刻却彻底消失了,除了那小女孩和平君身上的两道,世上再无龙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鸠摩空摇头,然后回到了蒲团上开始打坐。
      鸠摩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师兄,你可一点都不可靠。”
      许平君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霍水仙,笑眯眯地说:“你小时候真可爱,以后可要乖乖听话。你赶紧醒过来,不醒的话我可要挠你痒痒了。”许平君等了很久,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睡着,安静地可怕。许平君有些害怕地摸了摸她的脸,那是一副温暖的身体,可更像是一具还没凉的尸体,不然为什么不醒?
      “你赶紧醒过来啊,水仙,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许平君摸着霍水仙的脸,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一滴滴都落到了霍水仙的脸上。“不要离开我,我不介意你喜欢两个人了,你喜欢多少个人我都不介意了,你醒过来好不好?”许平君不停地叫着霍水仙的名字,温柔地叫着,野蛮地骂着,无论她怎么叫,床上的人都无动于衷。
      好吵好吵啊,哪个女人这么凶?又是哪个女人这么温柔?霍水仙终于愿意从沉睡中醒来了,因为她要看看是谁一直在她耳边吵得不让她睡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霍水仙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眼泪汪汪,泣不成声的女人。霍水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许平君紧紧抱住了霍水仙,胡乱擦了一下眼泪:“你终于醒了,水仙。”
      许平君抱得有些用力,小小的霍水仙觉得有些疼,于是说:“你弄疼我了,娘。”
      许平君放开霍水仙,看着她问:“你叫我什么?”
      “娘。”霍水仙天真地回答。
      “娘?”许平君似乎没听过这个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娘!!!”
      乌龙院传来一声足以震动方圆十里的叫声,霍水仙捂住了耳朵,心想娘的声音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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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不从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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