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因缘

作者:安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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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深夜,一个巨大的房间,空荡的仿佛月光掉在地上都掷地有声,高高的悬梁以及床上,入眼是素白的纱带飘动,莹莹的月光探入,匍匐在玺雅身上,美得近乎虚幻。
      只见玺雅足尖离开地面,身体悬浮于半空,四周是飘散的冰灵,长长的雪衣拖地,她纤白的双臂缓缓打开,披肩的长发和雪衣便轻盈的舞动起来,冰灵旋转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房间的温度迅速下降,就在这时,一股蓝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射出。嘴角,鼻间,双目,双耳尽是鲜血。玺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遨游于空中,虚虚浮浮,轻轻飘飘,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般,五感能察觉的便是那丝丝缕缕不知从何而来的真气从她的毛孔涌入,修复着她受损的经脉。
      好一会,玺雅才慢慢打开双眸,而那原本墨黑的眸子,此刻尽是冰蓝一片,犹如闪耀着璀璨冷光的蓝宝石一般,就连她的眉毛,眼睫,也同样变成了晶莹无暇的冰蓝色。
      若是刚才没有成功冲破百会穴,让真气稳定下来,怕是那股力量会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啊。玺雅想着,脑袋混淆的很。
      随后,内力慢慢恢复平息,眸色恢复正常。便唤了侍女过来侍奉自己沐浴更衣。
      坐在浴池里,温热的水面上满是各色的花瓣,细碎的水珠在莹莹肌肤上滚动,玉珠般的香肩浮在水面上,撩人至极。腾腾的雾汽升起,一时间香气,春色充满了整个房间。
      意识渐渐模糊···
      “老子打死你,让你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男人的污言秽语夹杂着棍棒击中□□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声,每天,都会充斥在这个不大的,脏乱的房间里,而我只能留着眼泪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听别人说,母亲年轻的时候很美丽,是江淮一带有名的艺姬,除了清纯诱人的美貌和身材,一手琵琶也是弹的出神入化。多少达官显贵,富家子弟为了见母亲一面,不惜一掷千金,甚至大打出手。
      精通诗词,才貌盖世,歌舞绝伦的女子在哪里自然都是众星捧月的,哪怕她只是一个歌妓。
      遇到父亲之前,母亲也是会逢场作戏的,或者说是排解寂寞。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染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日复一日的玩乐,让母亲不耐,她是寂寞的。
      可风月欢场,本就是堕落的地方,□□的狂欢盛宴,谁又会听到你歇斯底里的寂寞呢?
      直到遇到了父亲,幸却也不幸。
      秦二十年春的一天。阳光如碎汞四处游弋,野花绚烂的无边无际,母亲去了钱塘城郊采春,恰好与上了正好去那游乐的父亲。
      父亲那会还是江淮商会会长的公子,更是最有希望继承商会的人,加上出众的外表和过人的才气,身边自是不缺少美人相伴。
      可,只一眼,母亲便入了父亲的眼。从此便不再相忘,此后父亲日日造访紫怡坊,白天为母亲作词写诗,晚上便睡在外屋的榻上,毫不僭越。
      这般君子做派和体贴,让母亲很快堕入了爱河。后来,父亲决定为母亲赎身,却遭了家族的反对。对他们来说,让一个风月女子进府,简直是莫大的耻辱,不仅如此,家族还勒令当地一切商贩不准给父亲提供任何便利。
      年轻人,总是冲动而热烈。两人不顾众人反对私奔了。
      年轻人的感情,毕竟不顾实际且短暂。新婚之夜,母亲非处子之身,给父亲心里埋下了一根深深地刺,明明早就猜到了,可还是忍不住怪罪她,只得日日借酒消愁。母亲那般玲珑的人又岂会不知。更糟的是两人私奔时带的银票在路上被偷了,细软也不多,很快便用完了,父亲去应聘账房先生四处碰壁,做些小生意也会被官府盯上,万般无奈,母亲只得去一些酒楼之地卖艺,填补家用。可恰恰是这样,却动了父亲的逆鳞。没有了仰仗,那个挥金如土的富家子变得暴躁易怒,没有安全感。
      往日的谦谦公子,在酒醉之后,满眼泪目,红着眼睛对妻子呜咽控诉,母亲却始终沉默不语。
      父亲说:“婊子就是婊子,永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就那想过那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日子嘛,那你跟我走干嘛?”
      母亲没有说话。
      父亲说:“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
      母亲没有说话。
      日子越过越无路可走,父亲不仅酗酒,更是染上了赌瘾,为了活下去,母亲万般无奈,只得去求了她昔日的好友王子宁。
      后来,母亲再也没回家。街坊传,是因为母亲被人污了身,自尽了。
      后来,王子宁在夜归的路上被残忍杀害,尸体被切碎,扔的到处都是。官府到处捉拿父亲。
      后来,父亲被找到了,他死了,抱着让自己的又爱又恨的女人的尸体
      后来,我成了孤儿。全世界只剩下自己。
      后来,我被师父带回了鬼影楼,传授武功,悉心教导。终于有人陪我哭,陪我笑,陪我看夏日暖阳,陪我踏白雪皑皑了。
      后来,师父死了
      师父,你怎么可以死呢?
      师父,我要为你报仇!
      后来,楼中人为了得到象征楼主的戒指,追杀我。
      后来,我濒死,为她所救。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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