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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子
第九章
“各位收听的观众朋友请注意，下面播放一则紧急新闻。”
几乎同一时间，各频道都被临时插播，画面从X国秘密研发基地突发爆炸的录像开始，介绍了T病毒泄露始末。
“感染T病毒的患者身体会逐步出现腐烂，丧失自主意识，嗜血并本能地攻击同类。目前全国各大城市都已出现过病变者袭击人类的事件。为了保证居民安全，现开始执行一级戒严，请近期有过出入境经历的人员自觉上报，接受审查。
T病毒可通过血液传播。遇到疑似感染者，请勿近距离接触，并请及时拨打特殊通信渠道XXX-154。”
苏兰目瞪口呆。事实上，这则通报跟她上一世听到的措辞相差无二，但问题是这本该发生在两个月后的竟被硬生生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我重生导致的蝴蝶效应？”苏兰一时疑惑。
这时的广播重点已经从病变者的特征鉴别，以及遇到病变者的应对措施，讲述到了一个新的群体——异能觉醒者。
看着一群人分别使出从前只能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超自然力量，原本被末日消息打击得萎靡不振的人重新又燃起了活着的希望。
“谁都可能成为异能者，谁都可能成为末日的希望！”
苏兰看到屏幕上弹出的这句宣传语却是冷笑：“真好骗。”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深知异能觉醒的概率极低，且多数人觉醒的都是没什么用的力量或者速度异能。而这些在屏幕中通过夸张的视觉表演来振奋人心的，只不过是区区一阶异能者。这些人能不能顺利活到末世后期，还是未知之数。
“只有自己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苏兰心想。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少将的身影。青年剑眉星目，目光直正威严，一个巴掌大的雷球逐渐在他手中聚拢，然后被一掷而出，炸裂了100米外的一个戴着钢盔的木头人。“轰隆”一声，威力堪比手|雷，木头人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方子渚。”苏兰定定地看着他，“不愧是未来最强的异能者，才一阶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苏兰对方子渚是对强者的仰慕、向往。上一世她受控于司祁安是因为无法违逆的本能，但知道方子渚是最终杀掉丧尸王的人，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本来再过几天，她就能带着堪比一个基地的物资去见他。对着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方子渚，她就有了绝对的资本来跟他谈判，求得他庇护。但现在……全城戒严，她没有渠道的话，根本没法出去。
“我应该再囤多点物资。 ”苏兰想着。趁现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T病毒对生产力的摧毁性，她还能再抢一批次。
物资=谈判资本
于是，她立刻掉头往最近的超市走去。为了抢时间，她没仔细挑，凡是觉得用得上的都往购物车里塞，然后一个人推着三辆车子往收银台走。仅结账就费了一段时间。
“您好，一共两万八千六百七十一块五。”
“刷卡。”苏兰愣了下，从钱包里翻了几张卡。
“您好，余额不足。”一一试过了。
“请等一下，东西先帮我留着。”现在说不要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苏兰佯装着接电话，先退到一边。
排队排在她后面的人就不乐意了：
“第一次见人磕磕碰碰的也死活要拖满三辆车的。就不能下次再买吗？”
“还没钱付呢！该不会逛个超市也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吧？”
“算是见识到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苏兰的脸色有点难看，她没走远，自然什么都听到了。不过想着这些人很快就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她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她播了李红蝶的电话，那边照例拖拉了一番才被接起：“苏兰？”
“我在超市购物没带够钱，你先借我点。”
“你上次借我的还没还，我生活费都不够用了。”
苏兰咬牙，上一世李红蝶吃她的穿她的，在她异能还没进阶的时候，一立方米的空间里还装了一半李红蝶那些没用的玩意儿。那时她也没问她要过钱。
“就五百。”现在借钱不容易了，苏兰也没想直接从一个人那里借到两万。最终李红蝶还是不情不愿地把钱给她转过来了，嘟囔着的那句“没钱了就不会不买吗”她全当没听到。
凑够钱后，苏兰一出超市就寻了个角落，动念把东西都塞进空间。之后的物价会飞涨，她再去买就不划算了，只能等彻底乱了后去浑水摸鱼。
回到公寓，李红蝶一见她，就谈起钱的事。苏兰以打工的工资发了就还打发了过去。但李红蝶见她两手空空：“不是逛超市买了五百的东西吗？”
“我都寄回家了。”苏兰没好气地道。
“这点东西有什么好寄的？”李红蝶还以为苏兰是去买菜，等着她回来做饭的，“那冰箱里的菜呢？我昨天看还是满的。”
“吃完了。”苏兰心情不好，懒得跟她说话，直接把门关了。
反正这一世，她一包辣条都不想便宜李红蝶。这淮安也困不了她多久，等彻底乱了，她随便找支车队都能去帝都。
“喂！苏兰！”李红蝶气得砸门。她怎么觉得苏兰性情大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电视里还是回播之前的通报。李红蝶耳边响起了研究室爆炸的时间。
“好像差不多就是那时候？”她猛地一抖，立刻冲回自己房间锁上门，又推着柜子堵上。查到了那个举报热线，她立刻抖着手拨过去。
那天巷子里那个怪人好像就是丧尸，苏兰不会被它抓伤了吧？
“您您您好……我怀疑我舍友是病变者。”
***
因为日夜颠倒，余笙笙亲耳听到通报时已经是第三次转播了。司祁安窝在她肩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回去吧。”物价已经飞速上涨，即使还在可控阶段，但超市里人多，他们空间里的物资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去挤。
“笙笙，世界的推演好像有些失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柒零突然蹦了出来。
“进程加快了。”余笙笙侧头看了眼，司祁安已经睡着了，小脸多了些肉，长睫一颤一颤的，可爱得像只小天使一般，“难道因为司祁安没有变成丧尸，缺少了反派，使得这世界失衡了，只能通过加快进程，让丧尸一方的实力先提升？”
“这可能是一方面的原因，但苏兰那边似乎也出问题了。”柒零道，“世界对女主的定义是女强路线，以她为中心推演剧情，但目前为止她在‘强’这方的表现不尽人意。”
“是金手指开得太大，让苏兰一开始就拥有三阶空间，失去了打怪升级的爽点。”余笙笙摇头，“这是神器估计是被砸坏了，才会设置得这般不合理。总归不能怪到我身上了吧？”
“但你毕竟是苏兰的影子，还能够一定程度上分享她的空间，这说明你已经分走她一部分的气运。一个世界的主角就是整个世界的气运中心。而如今我们所处的这世界排位还是先女主，后男主。所以可能不仅是苏兰，方子渚的路也会没有推演中的那般顺利。”
柒零这话岂不在说她在这世界存在一日，什么都不做也能让男女主不好过？余笙笙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要我如何？”
“为了能在这世界多呆些日子，你尽量除了司祁安以外，不要与这世界的其他重要角色有牵扯。”柒零道，“特别是苏兰，她现在似乎在黑化。即便她毫无武力值，但因为天生克你，只要在她附近一百米内，都能对你造成极大影响。”
对于一个这么大的威胁，杀不得，还得供着，也是心里苦。所幸的是他们目前远离男女主。而余笙笙只要顺利养大司祁安，没想要干涉剧情。
回到暂住的房间，余笙笙把司祁安放到床上，让他继续睡，自己则分神去整理空间里的物资。苏兰那方的物资近期也没多大变动，说明她也收手了。但苏兰是被困在了淮安，区区一个县的安防却还无法约束她。
既然末世进程加快，她有些计划也可以提前。等司祁安睡醒后，余笙笙给他递了杯牛奶，问道：“这里没多久也会乱起来。帝都不能去，但还有其他几个安防较好的城市可以选择。我们物资充足，不必仰人鼻息，你是愿意从那些地方里选一个，还是我们继续向南走，猎杀丧尸，提高异能？”
余笙笙自然是偏向后者，但她毕竟要养司祁安，还是要尊重他的选择。
“我想变强。”司祁安抬起头，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表情。
“真棒。”余笙笙揉了下他的头发。若能选，她不希望养出一只小绵羊。
余笙笙说了要走，等司祁安吃过饭后，就立刻走。柒零说这次的通报之所以提前，是因为南方的几个县都被丧尸占领了，成了一座座死城。而余笙笙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既然说了要变强，余笙笙就没有继续抱着司祁安走。司祁安也出乎她意料地能吃苦，没有一声抱怨，埋头就走。若不是柒零提醒，余笙笙也没发现他磨出了水泡。
晚间，两人有时会在山林露宿。帐篷、睡袋都是齐全的，燃了火就能烤肉。吃饱喝足了的两人，余笙笙不是个讲究的，席地就躺下了，司祁安侧头看了她一眼，也学着躺下来。
“好好地，有睡袋也不要。”柒零吐了一句。
“你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倒是讲究了。”余笙笙反呛回去。
两只无聊地斗着嘴，余笙笙余光扫到天上有流星划过，立刻拍了下隔壁让司祁安抬头看。
魔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而她闭关修炼时漆黑的洞府里只有一颗红袖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后来不喜欢了扔到她那处的夜明珠。仙界倒是金光闪闪，还有人会定时拉着月亮和太阳跑。不过隔着距离还是不一样，她在第一个世界花了三天两夜终于把一只恶兽击倒的时候，也曾与小伙伴们直接躺在地上数着夜空中的星星。
他们现在是在山里，加上是个大晴天，直感觉整片银河铺就在脸上。余笙笙叫了司祁安去看后，才想起柒零说过他视力不好，约莫还有些畏光的。她讷讷地侧过头，司祁安也刚好看过来，两人四目对视。
司祁安眨了眨眼，余笙笙不由地也跟着眨了眨。下一刻有温热的触感落到她眼皮上，司祁安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眼睛。
“很耀眼。”她听见他说。
第十章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余笙笙懒得在身上落下那么多伪装，因此她此刻不过象征性搭了件带了兜帽的大衣，帽子还被她卷了当作枕头，脸都是露在外头的。
他的手摸过来的时候，她不敢睁开眼，等他撤走的时候，她再睁开，司祁安已经回过头看天上的星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这是什么意思？”余笙笙总觉得他触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痒，配合着今夜的星光让她似醉酒了一般，有点转不过来。
“估计是委婉地赞叹你独一无二的底色，以及在你底色的衬托下，亮得像鬼火一般的眼睛。”柒零尽职地分析道。
“你滚。”余笙笙屏蔽了她，选择不听，就不听。
一路向南，过去了两个月。
许是营养跟上了，司祁安整个人都拉长了一点。且由于有柒零量身定做的土味健身计划，他的体质也好了不少，在山间像只灵活的小羚羊。
下山的时候，余笙笙看到他撇开的留海被风一吹，柔柔地落到眼前。
“该剪了。”她走过来，揪起了那戳示意道。
司祁安眨了眨眼，长睫扫到她的手背。余笙笙有点恼，这家伙没事睫毛干嘛要长那么长。司祁安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余笙笙面无表情地从空间里翻出了剪刀。
“我技术很好的。”
“我相信你。”司祁安弯了弯嘴角，完美地阐释了“单纯、可爱、善良”等一些列形容词。
夭寿啊啊，她下不去手。
“你等等。”她面上很镇定，识海中却在疯狂呼唤柒零：“我要高级剪发教程速成版！”
“好的。”柒零给她传来了一打，然后用百倍速在她识海中轰炸了一通，学不学的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最后，柒零匹配着司祁安的长相，还很贴心地推荐了几款发型。
“你这是想搞死我。”余笙笙开始绝望。
“我给你看效果图。”柒零配图，“你看，换了发型就换了种气质。虽然司祁安的长相还算耐看，但搭配这款，立刻就是新出炉的小王子。”
平头确实很一般，余笙笙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那些图诱惑了，但她做不到啊_(:з)∠)_。
“他本来的发型还可以，你要不就直接给他修短三厘米。这个你总没问题了吧？”柒零嫌弃地收回自己的小图图。
虽然灵力用不上，但她修为在那里，精神力要精确到这一步还是没问题。不过就是要多费点时间。余笙笙让司祁安坐下，有模有样地给他围了块布，然后……一根根地减。
#为了养这幼崽，她成为了这世上最认真的厨娘和理发师#
#感天动地#
一剪剪了一下午，余笙笙瘫坐在地上松了口气。司祁安全程不敢乱动，等她停下来了，他还僵着。余笙笙站起来，揉了下他的头发。明明刚才把卷的部分剪得差不多了，但一揉，又开始卷了。
“你好啊，小王子。”余笙笙朝他伸出手，“准备好了吗？”
司祁安点头。发尖在眉上晃了晃，这次没再被挡住的眼睛，藏了与青稚纯然的相貌绝然不同的利芒和坚毅。只手在搭上那人之后，利芒褪了，只剩与星空无差的碎光。
黄昏日落后，这座被遗弃的孤城就是绝好的猎场。
他们一路上走到哪杀到哪，司祁安应对一级丧尸已能够绰绰有余。他枪法能做到听声变位，雷系异能也能够聚出雷球。近身攻击上，余笙笙教了他一套身法，主要还是如何借力打力，趁机拉开距离。而穴位的分布和一些不太堂正的手段，余笙笙也摸着鼻子教了。总归学多点无差。
不过司祁安知道她制服人的手段是点穴后，倒是很惊讶，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探究，令她疑惑了许久。但见他后来学得用心，她也没再烦恼。
至今二级丧尸还是珍惜动物，余笙笙他们追踪了几天才发现有一只在这里称王称霸。余笙笙不打算出手。她在后方看着，随手解决一些在附近徘徊的一级丧尸。司祁安朝她点点头，手撑在围墙上，翻了过去。
这里曾经是一所医院，但某日送来了一个被抓伤的患者后当场病变，相继多人被咬。在通报响彻全国之时，这里早已沦为了炼狱。
“二楼的位置，它可能会跳窗逃跑。”余笙笙提醒道。
二阶丧尸对一阶丧尸有着绝对的等级压制。司祁安还未靠近，就有十几只腐皮怪给他堵路。司祁安一个雷球扔过去迅速清场。然而没等他上楼，就听到窗口破碎的声音，一道黑影遁了出去。
“这只丧尸二阶了，胆子这么小？”余笙笙在底下看得目瞪口呆，“好歹争气一点啊。”
“可能你们身上杀气太重？”柒零插了把嘴。
司祁安已经翻窗追了出去。二阶丧尸的移速和力量都比一阶时有明显的增强，腐烂处会逐渐生出青褐色的皮肤，要害部位更是会明显角质化，起到保护作用。单纯的物理攻击在这时候起效不大，因此司祁安只开了两木仓逼它改了方向，随即趁它还在巷子里时捏了个雷球扔了过去。
余笙笙赶到的时候，雷球已经炸开了。火光从纸盒上烧了起来。司祁安被光扎了下眼，下意识眯了起来。
“小心！”被劈得半残的二阶竟然没有再逃，而是反身在墙头借力朝司祁安扑过去。
余笙笙本还想等着司祁安自己解决，等意识到这丧尸速度突然加快，已经慢了一拍，只能看着它焦黑的手刮向了还一动不动的司祁安。
千钧一发之际，它似乎顿了顿，司祁安及时反应过来，侧身一躲，抽出了长刀砍破它的后脑勺，然后全力把它插在了地上。
终于，它不动了。余笙笙立刻过来扶住他：“没事吧？”
司祁安摇头，目光定在了地上的腐尸上。它青褐色的皮肤才刚长出来，可见还是只幼龄。
“对不起，我没想到它有速度异能。”余笙笙擦了把冷汗。不同于三阶丧尸个个都是大佬，二阶丧尸这些小喽啰不是所有都会有异能，这概率比人类觉醒者的还低，但偏巧他们第一只就撞上了。而且这货有异能一开始逃命的时候也没使出来，反而是用来偷袭了。
“是我还不够强。”司祁安已经从轻微眩晕中恢复过来，握住插在丧尸头上的刀，直接往下剖。一个绿色拇指大小的晶石露了出来，在满是血污黄水的大脑里干净得像朵莲花。
他擦干净了，又用水冲洗过后，交给了余笙笙。余笙笙以为他想存多点再一起吸收，所以也没多想，直接扔到空间里。
两人回到医院找了个稍微干净的位置先歇息一会儿，第二天顺手清理了一波丧尸后继续赶路。
苏兰那头却遇到了大麻烦。
***
热线电话的效率极高，两小时后，就有人找了上门。李红蝶一直在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越想越是害怕，听到门铃响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夺命狂奔过去。
苏兰被捉走的时候，一脸懵逼：“我身上没有伤，我绝对不是感染者！”
“我们会有专业人员为你体检，请放心。”说得很客气，但行动上根本不容苏兰反抗。
李红蝶战战栗栗地合上门，想了想，立刻翻出手套去隔壁把苏兰的铺盖卷了，全丢了出去。而苏兰自认自己这一世根本没被抓伤过，即使现在被强制检查，也迟早会放她回去。
然而……
“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突然有人指着她脚下。
“她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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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的朋友们加油！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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