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进化论

　　顾颐和跟着文墨去了妓馆，不过这次是跟着文墨从大门进去了，她这回看了上面的匾额才知道，这家妓馆叫做红绡馆。

　　妓馆的鸨母一见文墨，脸瞬间拉下来，“这些煞神，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待文墨走到跟前，却又换了一副笑脸，甩着帕子媚笑：“什么风把官爷吹来了？正好你们大人今儿个不在，各位官爷尽管好好玩乐，我去找几个品貌上乘的姑娘给各位官爷解解闷？”

　　文墨皱眉避开她乱甩的帕子：“少废话，大理寺办案。还是上次那间房，带路。”

　　鸨母吃了瘪，对方又搬出大理寺来，只好走在前面带路，又不依不饶道：“官爷总是来我们这儿查案，可是上次不也没查出什么来吗？咱们这都是良民啊，哪里会和什么案子牵扯上呢，大人莫不是弄错了？”

　　文墨嗤笑了一声，开妓馆的还说自己是良民？

　　“那房间里，现在可有人住？”

　　“没有，上次官爷来查过之后，就没人住了。”

　　到了地方，文墨挥手让鸨母在门口等着，自己带人开了门。果真如鸨母所说，里面的东西陈设还是上次来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挪动过。文墨也不知道程九衡让他来找什么，不过这里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他吩咐手下仔细搜，看看有没有机关。

　　顾颐和一进来，又被那屏风上的白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绕过了屏风。她也跟着看了看，没看见什么机关，也没有草药一类的。她心有些下沉，期盼文若那里能找到哪一味药才好。

　　这时下午太阳西斜，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照在屏风里白虎身上，尤其那一双眼睛，不是绣上去的，反倒像嵌了一块晶莹的石头，阳光折射，更加炯炯有神。顾颐和靠近那屏风，凑近去看了看，果然不凡。

　　冷不丁她眼角余光瞥到屏风的支脚，这屏风用红木打造的，重量自是不轻，支脚将地板微微压陷了一些。顾颐和蹲下来细细瞅着那四个支腿，其中三个下面的地板是微陷的，另一个却没有。她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推了推那屏风。

　　很重。

　　这时候赵良看她吃力地推着屏风，过来搭了把手。到底赵良力气大，两人合力将这屏风挪了个位置，居然看见一块地板上升了毫厘，正是方才没被压陷的地方。顾颐和和赵良面面相觑，只听木板响动的声音，抬头一看，东侧墙的木板打开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空隙。

　　房间里四处寻找的人纷纷看向这空隙，文墨看着站在屏风旁的顾颐和和赵良目瞪口呆。顾颐和也呆住了，她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文墨有些欣喜，朝顾颐和道：“我带人下去，你和赵良留在这里。”

　　顾颐和本来也想下去，但是看见文墨的神色，张了张嘴开始妥协了。

　　“那文墨大哥你多多小心。”

　　文墨端着烛台带了人进了空隙里，进去之后有一条窄窄的楼梯，仅容每次一个人下去，看样子是这个房间和隔壁房间中间空出来的一块。文墨在前面领队，这里面很黑，等到了平地时，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件地下室，他借着烛光看了看这个房间。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画图腾，倒像是南疆的不假。

　　中间有一方小桌，上面摆了两杯茶，文墨试了试茶杯，还有些余温。难道这里不只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些药瓶，草药。唯独不见人影。

　　“把这些药瓶和草药统统带回去。”

　　众人领命开始收拾。

　　收拾东西的声音盖过了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文墨耳朵尖，待他感觉到不寻常的时候，已经感到有东西顺着他的腿爬上来了。他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快速蠕动的虫子。

　　他手举刀落，将爬上来的虫子劈成了两半，死掉虫子的腥味飘散在空气里。这里本就是地下的空间，较为密闭，这虫子尸体的味道更加令人作呕。

　　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这些蛊虫一旦爬进人体内，不出两日就会暴毙而亡。看来你们要比你们大人先走一步了。”

　　文墨一边挥剑对付虫子，一边看向头顶，不由担心顾颐和的安危。

　　却说顾颐和待在上面也听到了这声音，不过那人却并不在这边，她看了看赵良，两人反应过来，连忙往隔壁跑过去。

　　这地道的入口并不是只有一处，只要他听到动静，就能自隔层去到隔壁的房间，所以每次来都抓不到人。那人显然是不把顾颐和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放在眼里，所以最终还要出来戏耍一番。

　　赵良撞开门，果然见到了那名细作正坐在蒲团上，风雅地喝着茶。

　　顾颐和想到程九衡在府里危在旦夕，文墨众人在下面也是危险重重，而这罪魁祸首却坐在这里悠悠闲闲地喝茶，出离愤怒，朝他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那人抬起细长的眸子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有本事就来拿呀。”

　　“赵良！”

　　“是。”赵良拔了剑朝那人的面门刺去，那人瞬间扔了茶杯挡了这一剑，然后站起来也拿起兵器同赵良纠缠起来。对方身手诡谲，赵良渐渐开始吃力起来。

　　眼见赵良被一步步的逼退，顾颐和快步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撒了出去。

　　“咳咳！”那人到不想顾颐和还有这一手，一时没躲过来，竟然着了道，吸入那粉末之后咳嗽了好几声。

　　他眼神一狠，剑锋调转了方向，刺向顾颐和。

　　好在顾颐和退的快，赵良又手快挡住了。顾颐和站在赵良后面，朗声道：“我这药沾到了皮肤，这皮肤就会溃烂化脓，保管不出两天，你的脸烂得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再来杀一个试试！”

　　仿佛为了验证顾颐和这句话似的，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果真开始发痒，被药粉沾到的手背也是，他不由后退了两步，扔了剑，摸上自己的脸。仿佛一万只蚂蚁在脸上爬一般，皮肤上奇痒无比，他忍不住弯了手指要去抓痒。

　　“哎！你可别抓，到时候你自己把自己抓破了相，可别赖到我头上。”顾颐和故意气他道。

　　“这可是你惹我的。”

　　那人冷笑一声，竟也不顾奇痒，拿起剑直夺顾颐和命门，他发了狠，赵良一时间竟然有些招架不住。顾颐和吞了吞口水，感觉有些不妙。眼见他已剑指眼前，她左躲右闪，拔出之前程九衡送她的匕首胡乱挡了几下，不过如同隔靴搔痒，顾颐和渐渐恐慌。

　　地下室里文墨一边自顾不暇，一边听到上面的动静也是焦心不已，要是顾小公子出了事，他家大人可饶不了他。

　　顾颐和感觉剑光闪至眼前，忽然想到之前在扬州遇到追杀那一次，不由感叹，今年真是祸事连连。

　　就在顾颐和都快放弃之际，那人的剑不知何故停在了她喉咙前方。顾颐和往后看到了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人。

　　他扔过来一个东西，顾颐和连忙借住，一看，却是一个小匣子。

　　“解药。”

　　留下这句话，然后那个戴面具的人便拽着那个细作从窗子里逃走了，顾颐和追至窗口，看着两人迅速消失的背影，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这时候文墨他们也从地下室里出来了，那蛊虫纠缠他们许久，最终不知打翻了屋子里什么东西，才息了动静，仿佛死了一般。

　　顾颐和和赵良到另一边和文墨他们汇合。她打开那只小匣子，果见里面装了药草，她拿起对着之前看的书里的内容，应当不错了。大家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没白来。程九衡那边不宜等太久，文墨留下半数的人收拾残局，便带着顾颐和匆匆回了顾府。

　　顾颐和配好了药一边给程九衡敷上，一边和程九衡说起在妓馆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自己如何灵机一动想到那屏风下面藏着机关，怎么猜到两个房间都能通向那地下室，又怎么当机立断地洒了那人一脸的药粉。总之，既聪明，又有行动力！

　　文墨在一旁听着直抽抽，可是他们大人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的。

　　程九衡听到她拿药粉洒了那细作一脸，两日便可破相的时候，皱了皱眉：“那细作似乎对自己的容貌颇为在意，你这样做，他恐怕要来寻仇。”

　　顾颐和笑嘻嘻道：“骗他一骗罢了，那不过是让人皮肤瘙痒难忍的药粉，过两天就消下去了，哪有那么厉害。”

　　程九衡不禁失笑，他倒忘了她还是个鬼灵精的。

　　他的视线忽然落到她光洁的手腕上，行动之间手腕一侧露出淤青和血丝来，他按住那只手腕：“怎么受伤了？”

　　顾颐和今天一天心神都处在极度亢奋之中，居然没注意到，听他这么一说，才感觉有些痛。

　　“许是打斗之中蹭到了，不妨事。”

　　程九衡瞧了瞧那伤处，虽然是小伤，还是嘱咐道：“那也要擦些药膏。”

　　顾颐和乖乖应下。

《纨绔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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