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火影]通缉犯

　　海贼与细菌

　　“迪达拉和飞段吗？他们怎么气得你跳湖？”鬼鲛摸摸下巴。
　　“不是！是那个红头发的小鬼！”
　　“……红头发的？”
　　“估计是预备队员吧，真是的！”我把帽子里的水拧干，随口抱怨着，“刚刚我的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一个劲往前跑，然后跳下了湖，绝对是他搞的鬼！”
　　鬼鲛笑了，这家伙绝对在看我的乐子。他追问：“你要找他算账？”
　　“那当然，”我把甩干的帽子往头上一摁，“本来想去给蝎先生道歉来着，结果那个臭小子站在楼梯口。”
　　“……你又惹了什么事？”
　　“……什么叫‘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撇撇嘴，“……你昨天出任务时，我不小心把他的工作室给烧了，然后刚刚又不小心烧了他本人……”
　　鬼鲛快笑死了，山洪般的笑声让我不知所措。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需要海军做什么？”鬼鲛挤兑我。
　　我懒得搭理他，没吭声，顺便冲他挖了挖鼻屎。
　　笑够了，鬼鲛清清嗓子：“你先去找蝎吧，不用管那个小鬼。蝎可不喜欢等人。”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还是站起身：“那我先去道歉了，之后再去收拾没礼貌的臭小孩。”
　　“嗯。不着急，你这笔帐大可慢——慢——算。”
　　我疑惑地看着鬼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别磨蹭了，赶紧快去。”鬼鲛摆摆手。
　　“哦，那我先走了。”我回答。
　　可我刚走了十几米，身后就爆发出了狂笑。想必我也是为他枯燥的生活，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快乐吧。
　　来到四楼，我敲了敲工作室的门。“蝎先生，你在吗？”我向里面吆喝。
　　过一会，门开了。
　　那个红头发的臭小孩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似乎在让我有话快说，没话就马不停蹄地滚蛋。我看着对方愣了好一会，对方也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眨了眨那对桃花眼。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悦道。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臭小孩回答说。
　　“我可不是来找你这个臭小子的。蝎先生呢？”
　　“有什么话快说。”
　　我恼了：“都说了我要找蝎先生！”
　　那臭小子丝毫没有给我让路的意思。他勾起嘴角，眼神中带着戏谑，语气极其轻佻：“是吗？我可以传达给他。”
　　我真是纳了闷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油盐不进的小破孩。“跟你没关系，我找他有要事！”我说。
　　“是吗？什么事。”
　　“……都说了跟你无关！”
　　这小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就在我抓狂之际，对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就是蝎。”
　　“……啊？你说什么？”
　　“我就是蝎。”他又重复一遍。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仿佛我此时的表情非常多彩，对方打量了好半天后，才仿佛玩腻了一般，催促说：“到底什么事。我不喜欢等人。”
　　这熟悉的口头禅。
　　我迅速关上门，揉揉眼睛，扭头望望四周，确认自己视力没问题后，又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我吱哇乱叫。随后，我重新将门打开。红头发的小孩还是站在门前，眼神里还是带着戏谑。
　　“还用确认么？”他问。
　　“我就是蝎。”
　　我实在是太不适应蝎先生的身高了。我也太不适应蝎先生的长相了。一个匍匐在地上的小老头，突然变年轻了，突然变高了，突然变成了一张娃娃脸，突然长了一头红发，怪脾气蒙面中年人突然变成了俊朗的少年，只有性格还是一样的恶劣。虽说，这才该是蝎先生原本的相貌，中年人的外表只不过是他制作出的傀儡，是他身为傀儡师的伪装。蝎先生已经快三十了，他在十五岁时将自己做成了最为杰出的艺术品，将年轻的自己变成了“永恒”。
　　见我先前目瞪口呆的模样，蝎先生十分满意，并将我的震惊全数归功于他精湛的技艺。
　　“怎么样？这可不怪你没见过世面，是全世界没有人能同我相提并论。”
　　蝎先生相当得意。
　　事已至此，他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
　　“现在的你无法理解也没关系。毕竟你还有艺术细菌，还有《风之国诗词选》。角都居然会看这样的书，难不成艺术细菌已经出现了人传人？”
　　我已经不想就“艺术细菌”反驳，在他看来，我已经和搞生物实验的前任[空陈]没了多大的差别。我从口袋里掏出风贝，递给蝎先生。
　　“关于先前的事，抱歉啦。这是赔礼。”
　　他拿着海螺，端详了好一会，又丢给了我。
　　“不需要。不过是海边常见的而已。”蝎先生总结说。
　　“这其实是我们那边的特产。在高空一万米处，有一些云朵构成的小岛，虽说我没去过那里就是了。这个海螺据说是云朵之海的产物，当地人叫做‘风贝’，可以储存风，为帆船提供动力。”
　　说罢，我将海螺在空中甩了甩，按下了螺壳顶部，旋即一股小风徐徐吹来，夹杂着大海的咸腥味。
　　果然，蝎先生改变了主意。他收下了海螺，决定好好研究一下，或许可以为他的艺术添砖加瓦。
　　说罢，蝎先生还是十分果断地将我赶出了工作室，还顺手挂上了一块门牌，上面写着“严禁明火”。

　　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原谅了。
　　蝎先生接受了我的道歉，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希望老爹送给我的风贝可以帮到蝎先生。这样想着，我从杂物间里找来了一些尼龙线，还有回形针，从外面捡了一根树枝，做成了简易的鱼竿，顺势从树下挖了挖蚯蚓。当我提着涮拖布的铁桶，扛着树枝鱼竿，揣着蚯蚓，恰好在林子里迎面碰上了财务部长。他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要捡破烂。
　　“你在干什么。”角都老爷子问。
　　“钓鱼！”我开心地高声回答，“晚上一起吃鱼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边的锄头。“你在做什么？”我问。
　　“任务回来后就不用去山里挖芋头了。”
　　说罢，老爷子暴躁地让我滚一边去，别影响他工作。
　　今天的天气很糟糕，雾气似乎凝结在了皮肤上，尽管并不冷，还显得又些闷热。这一切都阻挡不了我的好心情。一路上，我不由得吹起了口哨，是《宾克斯的美酒》，那首我无数次想要放声高唱的歌谣。
　　我将曲别针掰开，当作鱼钩，这破铜烂铁的装备看起来和从废弃物终点站捡来的比无二致，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出海前那般。
　　不知道戈尔波山里的他们还好吗？隔壁的山贼团伙会不会还是总来找麻烦？
　　这般想着，我放下鱼竿，躺在草地上，凝望着空中翻滚的云团。我希望今天赶紧下雨，明天天放晴了，烟火大会也能如期举行了。第三次大战后的首次庆典，比起我，当地的居民们应该更加期待才对。
　　“喂。”一只小爪子在我视野中晃了晃，手心上长着一张嘴。
　　“怎么了？”我问迪达拉。
　　“很无聊，最近没有任务，也没有灵感，”冲天鬏小朋友探出脑瓜，“但是你怎么这么闲，嗯。”
　　“……我不闲！我在钓鱼！”
　　大概深知再惹毛我，晚饭估计要泡汤了，迪达拉没有像往常一样顶嘴。
　　“你有事吗？如果你只是来说我闲，那请你离开。”我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嗯……艾斯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吧，听说艾斯去过很多地方。嗯。”
　　“所以你是想听见闻故事咯？”
　　“才不是我想听故事！”冲天鬏小朋友高声反驳说，“我才不是小朋友！别把我当小朋友！我只是想找一点灵感而已！嗯！”
　　两个理由，我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差别。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不是故事！是‘灵感’！”小朋友一板一眼纠正说，“讲点什么都好，反正今天没事做。嗯。”
　　“那你也很闲咯？”
　　“我这不是闲！我这是在‘搜集素材’，艺术家们都是这样的！嗯！”小朋友强调说，“像是什么帝国落寞啦，都市变为废土啦，失落的下沉大陆啦，之类的。不觉得千年的永恒与辉煌，在这时代骤变的一瞬间化为了乌有，那样的挣扎，那样戏剧性的转折，非常动人，非常美吗？”
　　“……美，美到蝎先生听了大概会揍你的程度。”
　　小艺术家不屑地一甩刘海，叉起腰。
　　“哼，不要把我和蝎大哥相提并论。你可要知道，世界上找不到比我更优秀的艺术家了！嗯！”小朋友自满道。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佩恩将这两人分到一组，并不是一点原因都没有的。
　　说起失落的大陆与文明，我突然想起来我听过的一个民间传说。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北海——”
　　突然，迪达拉举起手。
　　“北海在哪？嗯。”
　　“是我们那边的海域，你不用在意。在遥远的北海，一个王国中居住着世界闻名的探险家，蒙布朗·诺兰德——”
　　“‘蒙布朗’？栗子蛋糕？”
　　“……不是，‘蒙布朗’是姓氏，跟蛋糕没关系。”
　　“哦。”
　　“再打断就不讲了。”
　　小朋友使劲点点头，示意我接着讲。
　　“有一天，探险家与队员们驶向了一片危险的海域，那里被人叫‘伟大航路’，是海贼的墓场，海军的墓碑。几年后，诺兰德回到了他的故乡北海。他直奔王宫，将他的探险经历尽数禀告了国王。他说，他们历经千难险阻，船只抵达了一个未经开化的小岛，他和队员们登岛之初，遭到了原住民的袭击，多亏了武器才——”
　　“武器？他们要去侵略？”
　　“……你还听不听。”
　　“接着讲。嗯。”说罢，小朋友装模作样地理理衣服，端正坐好。
　　十三岁，果然还是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蝎先生叛逃前要比十五岁小得多，鬼鲛十岁时已经参与了战斗，在战场上厮杀。土之国也好，风之国也好，水之国也好，好像全世界都在逼着孩子们上战场。他们的父母呢？还是说他们和我一样没有父母？但是我有臭老头和达旦，我也有故事听，我也有零食和糖果。
　　还是说，他们和我爱罗一样，有家人，可是又被抛弃了。
　　面对迪达拉的催促，我又有些无奈。
　　“多亏了武器，他们才得以保全。他们是探险家，不是侵略者，他们向原住民们放下了武器，停止了还击，以示自己没有恶意。他们只不过是在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被钟声引导而来。后来，他们同原住民成为了朋友，他们将先进的医疗与种植方式传授给村民，村民以罕见的作物，香料与植株作为交换，帮助探险家们完成研究记录。村民们邀请他们参加盛大的宴会，船员们邀请村民与他们共度新年。
　　“双方的友谊如此深厚，有一天，村民带着诺兰德一行人进入了荒山，那里有一个远古的隧道遗迹，磨损的石砖上布满了青苔与藤蔓。令谁都想不到，黑漆漆的隧道背后，是那般的璀璨夺目。那里才不是什么残垣断壁，那是一座用纯金打造的都市！是黄金城！一砖一瓦，神像与建筑，全部都被镀上了黄金！难以想象这个帝国灭亡前该有多么辉煌！
　　“坐落于城市中央的金字塔顶端，一座黄金钟静静伫立于此。村民们说，每当村里有人过世时，便会敲响这座钟。因为村民们相信，逝者的灵魂因为念家会徘徊于海上，只有钟声能指引他们回到故土。‘我们在这里’，这就是钟声所传达的信息，也是将诺兰德他们指引而来的原因。”
　　小朋友听得入了迷，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下去。
　　“在探险队离开时，村民们赠予了大量黄金，作为对友人的挂念。经过千难万阻，探险队回到了他们的国家，将黄金献给了国王。听完诺兰德的叙述，国王十分高兴，带着船队，浩浩荡荡踏上了寻找黄金城的征途。可到达了那座小岛，哪有什么所谓的黄金城，哪有什么热情好客的村民，那里不过是一个荒岛，那座城或许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切都是诺兰德的幻想。
　　“盛怒中，国王判处了探险家欺君之罪，第二天被处以死刑。没有同伴能够为他作证，没有同伴为他求情，甚至有人出面指责，诺兰德本就是一个疯子。行刑前，他一直念叨着那座也许只存在于梦中的黄金城，直到刽子手抬起刀的刹那，他突然在死刑台上大喊：‘我知道了！那座黄金城一定是沉入了海底！一定在海底！’可是，没有人再去相信他的话了。直到现在，他被后世称为‘大骗子’诺兰德，也从未有人见过那迷人的黄金之地。”
　　故事结束了，迪达拉还没回过神。
　　我发出一声轻咳，提醒他已经讲完了。
　　“……啊？就这样？”
　　“对，结尾就是这样的。”
　　“不应该啊！”小朋友站起身，冲我嚷嚷道，“这个时候不该是‘国王来到了黄金城，面对崩溃的文明，国王发出了帝国兴衰存亡的感叹’吗？不该是诺兰德他们见证了文明衰落的最终章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诺兰德会被处死？！黄金城到底去了何方？！这到底是谁写的故事？怎么会这么丧气？！嗯！”
　　我挠挠头：“与其说这是故事，不如说北海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记载。民间传说只是将其简化了而已，说不定也有夸张的成分。”
　　迪达拉叹了一口气：“诺兰德真的在骗人吗？所谓的友谊和黄金城也全部是谎话吗？”
　　“谁知道呢，都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那个小岛遇上了火山喷发，沉浸了海底也说不准。”
　　迪达拉气呼呼地冲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到底在讲什么啊！这么丧的故事怎么会带给我灵感！嗯！果然你只有艺术细菌吗！”
　　“你干什么啊！”我回嘴说，“这不是你想听的‘落寞的帝国’吗？这不是你要求的‘时代骤变的瞬间’吗？！”
　　“你这根本是‘永恒的千古谜题’啊，好不好！”臭小子不耐烦地甩了甩刘海，“你根本就是被蝎大哥收买了！嗯！”
　　“好巧，你大哥还以为我是受你影响，去点他的工作室，拆他的台呢！”
　　“你才是间谍！你这个‘永远’的二十岁！嗯！”
　　不等我们两个继续吵下去，修行完的鬼鲛恰好路过，旁边跟着百无聊赖的飞段。飞段一个劲在试图和鬼鲛搭话，可后者显然不堪其扰，暴躁地想把傻大个削成段。今天的傻大个仍旧缺乏自知之明。
　　“哎哟哟，这不是‘易燃易爆’兄弟俩吗，”飞段神经兮兮地凑上前，“别把鱼吓着了啊，人家心脏可不好。”
　　“那是艺术。嗯。”冲天鬏小朋友纠正说。
　　“这家伙找你们。”鬼鲛冷冷说罢，就不耐烦地动身离开，将这个大白痴甩给了我。
　　“你有事吗？”我没好气地问。
　　“所以，你是怕引起山火，所以今天才钓鱼的吗？”这二愣子踢了踢我的铁桶，“在水边，有助于防控火情，你说是不是？”
　　“……你是不是欠揍？”我烦得牙痒痒。
　　大背头对我的话不屑一顾：“看了没，本大爷担忧安全隐患，所以才带来了水遁的专家。是不是啊？鬼鲛？”
　　鬼鲛已经走远了，似乎一路上被折磨得不轻，一个回眸都不想分给这个大傻瓜。见对方不配合演戏，飞段倍感无趣，还想埋汰我几句，扭头正撞见我在摩拳擦掌。
　　“……干什么？还说都不让人说了？”大背头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
　　“没什么，”我笑了，“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一句俗语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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