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魂梦与君同(重写)

作者:陆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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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中


      自从那天张璟和陆静霜大吵一架后,他们一直处于冷战的状态。尽管张璟有时刻意讨好,但是陆静霜还是冷淡对待。沉默,是她唯一的武器。
      最着急的是孙大夫人和孙芊芸,她们担心陆静霜生出一个庶长子,毕竟以张璟对陆静霜的喜爱,把这个孩子重点栽培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璟和陆静霜关系的缓解点是这天的下午。
      “安安,”张璟满脸春风地推门进来,走到陆静霜跟前,陆静霜没理他,继续手中的动作,她在刺绣一双婴儿的虎头鞋。
      张璟不以为意,扶着她的肩膀道:“我找到你的弟弟了。”
      她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惊讶地看向他,愣了半响,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现在人在西凉那边驻扎,立了几次功,我过几天安排你们见面。”
      “我。。。”陆静霜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她的家人。
      张璟看见爱妻这样,将她拥入怀中,这次陆静霜没有像之前一样推开他。
      张璟的脸轻轻地触着陆静霜,说:“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孩子还有四个月就出生了,你也不想孩子生活在压抑的气氛中。原谅我好不好?”
      陆静霜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他知道了,他的安安已经原谅他了。
      转眼便是陆静霜生产的日子,在十月中旬,提前了一个多月,陆静霜吃过午饭和张璟在花园消食,走没几步肚子就痛,张璟急忙命人请大夫,请稳婆。
      他站在门外坐立不安,现在天色已黑,陆静霜进去很久了,刚开始一直喊痛,到了后面只有稳婆的声音。
      他很担心,内心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静霜的生产持续到深夜,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实在是触目惊心。
      房间内传来稳婆的叫声:“大人,保大还是保小?”
      张璟顿时面无血色。
      “大人大人?”小厮见他不说话,连忙出声提醒,只见他突然回过神来,想冲进去,一旁的小厮马上拦着,“大人别进去,男人进去不吉利。”
      “保大,一定要保大!”张璟急忙喊道。
      “夫人!你快醒醒!”里面传来稳婆慌张的声音。
      “安安!你怎么了?安安!”张璟再也不顾眼前人的阻拦,推开他,跑进房间内。
      稳婆看见了,惊呼一声,“大人,你可不能进来,快出去。”
      他置若罔闻,拿起陆静霜的手贴近脸边,“一定要保大。”
      “哎哎,保大保大。”稳婆唯唯诺诺地说。
      陆静霜只觉得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她听到保大的时候,内心拼命喊道,保小,一定要保小,让我的孩子活下来。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张璟见她有醒转的迹象,惊喜地叫到:“安安,快睁开眼。”
      “不要,不要。。。”陆静霜吃力地说着话,“别不要孩子,”她仿佛又有了力气,“保小,要保小。”
      “安安,这次听我的。”
      “哇!”婴儿的啼哭声中断了二人的谈话,稳婆喜上眉梢,“恭喜大人,恭喜夫人,是一位千金。”
      陆静霜听到消息后,脸上欣慰地笑了,转头对张璟说:“你要好好照。。。”话还没说完,她便沉沉地睡去,再也没睁开过双眼,
      张璟如同一座雕像般,僵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半响,他试探地叫了声“安安?”
      怀中人没有理他,她紧闭着双眼,眉眼间带着一丝哀愁。
      此夜,张璟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短暂,又是如此的漫长。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过完了,最爱的人死去,带走他余生的喜怒哀乐。与此同时,他又觉得人生是如此漫长,他要独自一人照顾他和安安的孩子,要熬过这段漫长的时光。
      他恨不得一夜白头,时光已过数十载,不远处的婴儿已长大成人,他亦可此生无憾。
      “难产死了?”坐在张府的孙芊芸听到下人回报的消息,震惊了好一会儿,“此话当真?”
      “是的,夫人。现在张大人还抱着那个女人不肯撒手。一直坐到现在。”
      “那。。。。。。是男孩还是女孩?”孙芊芸很紧张。
      “回夫人,是一名女孩。”下人恭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自语,内心如释重负,嘴角挂着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笑容。
      同样,坐在孙府的孙大夫人,听了下人打探回来的消息,重重地打赏了下人,这回女儿应该可以坐好张家主母的位置了。
      当张璟从外面抱回一个婴儿时,整个张家都炸开了锅,更别提他要给这个女孩上张家的族谱。
      张家人都议论纷纷,张老爷更是气得用拐杖狠狠地打了张璟,还让张璟去跪祖先。
      “把孩子记到我名下吧,这样可以入族谱吗?”孙芊芸拨开人群,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走进。
      “记我名下,她就是嫡女,她就可以进族谱了。”
      “不,她不用记任何人的名下,她是我张璟的女儿。”
      孙芊芸神情一滞,但是很快恢复如常,“那相公打算如何办?”她大方得体,不见一丝狼狈。
      “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张老爷掩着胸口,被张夫人搀扶着回去。
      后来,这件事以陆静霜作为平妻入张府族谱,女儿取名张世宁,交给嫡母抚养。
      世宁从小体弱多病,大夫更是断言她活不过十岁,最后张璟带上她,去了隐山寻求掌门赐药。
      世宁八岁,但是出落得粉雕玉琢,一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在张璟的教导下,更是熟读四书五经。假以时日,必定是城中公子追逐的对象,前提是,能够活到那时。
      “大师,我的女儿怎么样了?”张璟着急地问道。
      “好办,好办。”掌门收回把脉的手,笑得很慈祥,对世宁说,“小姑娘,让哥哥带出去玩好不好?”随即让站一旁的弟子带她出去。
      “大师,是不是。。。。。。”张璟欲言又止,他想知道结果,但是更害怕听到坏消息。
      “都是小问题,多加调理就好了。”掌门摸了摸胡子,“我开个药方给你,你回去熬就可以了。”
      张璟连忙谢过掌门。
      掌门再次摸了摸胡子,说:“既然你能找到这里,证明了我与小丫头的缘分不浅。我提你一句:她的一切,切勿假手于人。你的夫人难产生下她,说明她命薄,你要悉心照料,她才可以长大。”
      张璟听见他提起陆静霜,一时间没有接话。
      “她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玉佩?”掌门转身问道。
      “确实有,”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我送给她母亲的东西,世宁自幼带着身上。”
      掌门接过玉佩,连说几声原来如此。
      见张璟不解,解释道:“这块玉佩,是我当年进宫给贤妃,哦,不对,是元贵妃,给她驱邪避祸,没想到如今落在你的手里,算是保住了这丫头一命。”他收起玉佩,“这样吧,我今天对这块玉再次做法,你们明天再走也不迟。”
      “那就谢过大师了。”张璟向掌门作辑。
      两人谈话结束后,掌门拿着这块玉来到后面,将它置于玉台上,口中念了一个诀,突然,玉佩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小人儿,那正是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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