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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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末


      章台七艳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出三月,已经在坊间传播开来。更有无数人慕名而来。好在是七人一同出场,花畔略作推诿,旁边另有姐妹配合,因为倒极少再留客人过夜,她只一心养胎。而娅娘那里,因为有银两进帐,她也不来过问,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很快便是年关,每逢年关,便是青楼楚馆最盛大的日子。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如意馆都会客人盈门,基本从早到晚,大门都不用关。
      如意馆最重要也最主要的主顾便是那些王公贵族、朝廷大员,因为这些客人位高权重,势力盘根错节,所以如意馆才能在风月界独占鳌头。至于那些富商大户,虽然没有权势,可是与那些有权势的人也都有些关连,却是如意馆银子的主要来源。
      一旦逢着年关,正是这些人宴请宾朋的时候,既总结今年一年的利益得失,又为来年打好基础做好准备。而如意馆正是他们宴请的理想场所。
      再有,逢着新年,这可是华夏一族最重要的节日,对平常人如此,对青楼里的姑娘们同样如此。这也是百花争妍的最盛之时。无论你平日里的地位和名气如此,新年的开局,基本可以反映出你一年的水平。
      所以,除了四大名姬那基本不可撼动的地位,包括一等姑娘也是鼓足了劲,势要在新春里抢占风光。还在年尾的时候她们便提前给自己交好的恩客提起过,要在新春后的某一日,让这位客人在如意馆里摆席一座,既是给自己一个好的开局,也从侧面说明自己仍然鲜艳未衰。
      这基本上是每个青楼里不成文的习俗,别说是新年,就是平日里的端午或者中秋,或者逢着姑娘生日,阔气要面子的恩客也会为自己相好的姑娘摆席。所以那些客人无不欣然应允,只为搏美人一笑。
      于是,哪怕是四等姑娘,基本也有客人愿意为她慷慨解囊,摆席一桌,两两欢喜,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那些地位高高在上的一等姑娘,基本每个客人一桌,接连起来,甚至可以一连摆席数天。
      姑娘们如此给力,如意馆自然自进斗金。
      此时章台七艳风光未衰,不等七位姑娘自己提出新春摆席的事情,便有阔气的客人已经提前预约,答应给七人摆席一天。七人自然喜不自禁。
      大年三十的那一晚,如意馆难得的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今天便是皇帝皇后也要阖家团聚,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浪子,再没有人在外流连。所以如意馆索性也给姑娘们放一天假,各出奇谋的将馆里装扮一新,喜气洋洋。之后,所有的人群聚一堂,热闹过新年。
      一整天里姑娘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到了下午,众人早早的聚集到殊秀厅里,准备晚宴。
      下人婆子们是今天最忙碌的人,有条不紊的有上有下,将点心、瓜果、茶水一一摆盘上桌,只看着姑娘们寻了关系好的姐妹早早占据一桌。也有些好玩儿的,早早的四人凑足一桌,有打麻将的,有推牌九的,还有纯掷骰子的,众女都玩的不亦乐乎。今天只要不是太出格,平常禁忌的东西娅娘一般不管。
      到了晚间,各式平日里只招待贵客的美味佳肴也难得的上桌,今天只招待她们自己。在这方面娅娘也颇看得开,到底也曾经是红牌姑娘出身,知道姑娘们的心中所想。平日里再小气计较,今日也须有终,有始,开个好局。
      这也显示出如意馆风光无限的大气。换成其他小家子的青楼妓院,今日顶多是白馒头里多点肉馅,再多一壶劣质的烧酒算是过年。要不怎么说人往高处走呢,有这么多人在下面虎视眈眈,四大名姬端坐在高处同样的不胜寒。
      章台七艳自然早早的坐在一起,另有一个叫芳雨的三等姑娘,因为和浣婷关系不错,便正好凑成一桌。这位芳雨姑娘生的文静,十六七岁的年纪,鼻头处几枚雀斑,倒也显得俏皮可爱。
      不一会儿,娅娘也出来了。今日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喜庆吉服,若不是脸上那一抹自然流露的风流,乍一看倒像是哪家的官太太,颇有风范。她身旁站着同样穿着吉服的黎娘和大茶壶邓从岭。
      每人都已经坐定,殊秀厅里香气四溢,脂粉香和着菜肴的鲜美,再有暖炭在一旁不停的熏烘,整个厅里暖气洋洋的,让人迷醉。
      娅娘先端了一杯洒,难得的含笑道:“今天大年三十,我们诸位姐妹一定要吃好玩好。这一杯酒,妈妈敬你们,这一年里你们都辛苦了。”
      都是些客套话,花畔等人配合的应声,纷纷举杯。
      又倒了杯酒,娅娘又说:“总体来说,我们如意馆今年的收成很不错。春秋走了,觅得了一个好的去处,我为她高兴。不过我们又有鱼欢住进了枕秋楼,也是风光无限。在今年的花魁大赛里,心雪又再次摘得头名,这不但是她自己的荣光,也是我们如意馆的骄傲,她是花魁大赛里唯一一位四次摘得魁中魁的人。总之,今年我们如意馆也算一帆风顺。在此,我们共同庆祝,再饮一杯!”
      到了第三杯酒的时候,娅娘又说:“今年再怎样风光,那已经是过去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妈妈在这里希望明年我们如意馆还能像今年这样风风光光,顺顺利利。希望祖师爷保佑我们姑娘也都平安健康,事事如意。”说完,一饮而尽。
      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木工的祖师爷是鲁班,酒行的祖师爷是杜康,青楼姑娘们祖师爷却是个男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管仲。
      当年管仲治理齐国,设置女闾,便是最早期的妓院。当时女闾中的妓女与现在的来源相差不多,或是被卖的贫穷人家的女儿,或是被拐卖的女子,又或者罪人家眷。通过女闾的设置,不但增加了齐国军费的来源,更便良家妇女免受那些男子的骚扰。只不过当时的女闾是官家管理,算是比较正规。发展到后来,从业者众,遂有人趁机开设私馆,便有了私人接客的娼妓。到了现在,更是名目众多,有营妓、有私妓、有家妓,馆阁名目也是众多。
      无论怎样,一切都是管仲最早一力促成,所以之后的青楼便供管仲为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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