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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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画


      又上来一女子,年芳十八,妍若桃花,容颜娇艳,口齿极佳。乃是天香院的红牌玉光姑娘。上得台来清唱了一曲《渔家傲》,歌声如痴如醉,令人闻之忘俗;
      又有一女子,是倚香园的头牌兰香姑娘,生得姿容不俗,只是容色清冷,虽然端着微笑,却仿佛一枝绽在秋里的紫菊,不卑不亢。上台时,即兴做了一首小诗。小诗宜时宜景,显然是刚刚著就,显得兰香姑娘才气绝伦,看客又是一阵喝采;
      接下来其他姑娘依次上台,或手中抱琴,或清歌一曲,或曼舞一阙,那巨大的花台便仿佛琼瑶仙池,仙影不断,氛香境丽,令人迷恋。
      看了半晌,花畔正思虑间,忽然听到宰父雄图轻声问道:“花畔,你怎么不去参赛,我看你未必便会输给他们。”两人同居一室十余天,算是相熟了。
      花畔回过神,才记起自己身边还有个宰父雄图,当下说道:“我姿色丑陋,怎么入得了眼,上去只有白丢人的份儿。”说罢斜瞟了宰父雄图一眼,却自先笑了,宰父雄图也不禁笑了,花畔又说:“我这个人眼高手低上不得台面,平常还算灵牙利齿,若真上了台,却像截木头,杵在那里人家不说我自己也觉得丢人。还是在下面看看就好。”
      宰父雄图笑笑,说:“你不上去,倒是这些人的一大损失,白白浪费时间来看这些庸脂俗粉,实在是没有眼福。”
      花畔撇嘴道:“你这话真真的言不由衷,你要知道,这上面的女子,个个都是楼里的头牌姑娘,哪个没有一点半点真才实料。”
      宰父雄图听罢,忽然怪笑一声,点头恍然大悟道:“这话不错,他们果然个个是有真材实料的。”话虽普通,但是那语气却满是调侃,令人不由自主的遐想,花畔的心思已经转了过去,不禁脸面绯红,低啐一声,不想再理他。
      却听宰父雄图说:“咦,你看,那儿倒是有个美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啊。”
      花畔本不在意,若说此时真有美人儿,那也是如意馆里出来的人,而如意馆的人自己有哪个不认识?不过,闻言还是顺着宰父雄图的手势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绝丽的美人儿。
      那女子生的眉目如画,长眉如春山,迤逦入鬓,妙目如凝露,清澈而明亮,樱唇桃腮,如雪般肤色,如玉般美貌,整张脸上并没有过浓的妆容,但那天生的丽质已经颇有艳压群芳之势,纵不比梅心雪更美丽,也绝不输梦姬云为衣的风华。而最让花畔吃惊的是,那女子看去,最多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岁,与云为衣接近,正是豆寇般的年华。但却眉间紧拢,眉毛微贴眉骨,自然熨舒;面色洁白如玉,眸间清澈似水;而那一截细长温润的颈项,就像是天生带着白天鹅般的优雅与华美;而这些都说明,这还是一个清倌人!
      花畔万万想不到此次的花魁大赛上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物,心中不禁替梅心雪担忧起来。要知道,此次如意馆的出赛,最让人放心的就是云为衣,因为她的美貌,因为她的风头无两,但是现在却出来这样一个女子,无论是相貌气质皆不输于云为衣,而且还是个清倌人,这对于前些日子刚刚高调付出了初夜的云为衣相比,是一个天大的优势。纵然这名女子先前名不见经传,显然是丹纱院保护的极好。但是花畔相信,既然丹纱院要在花魁大赛上让她露面,便已经做好了捧她大红大紫的准备。如果是这样,那么,梅心雪的胜算又在哪里?
      男人都是好色的,此时宰父雄图的眼光已经紧紧盯着那名女子在看了,眸间遮掩不住的惊艳和暖昧。花畔没有心思去管宰父雄图的见猎心喜,只是隐隐替自己和梅心雪担心。
      台上的女子惊艳亮相,场上轰动一片,算得花魁大赛到现在最大的一个高潮,人声鼎沸的发出惊艳之声,对那女子就差顶礼膜拜了。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纵然不是个个都喜欢去勾栏院,也定然十有八九有过这等经历,对于女子的身体再了解不过。那女子对自己处子身份的展露,足足的显示了自己的优势。还能有哪个男人不为之疯狂?
      女子站在花台上含笑如一株兰花,静静的等候场上的众人惊艳完毕,待声音稍落,方才缓缓笑言:“诸位看官好,小女子乃是丹纱院的犹画,望各位看官多多支持。犹画在此谢过。”说完缓缓一福,声音如莺如琴,众人又是一片喝采。方才另见有三名俏婢拾阶而上,一人持墨,又将手中画笔交给女子,另两婢女拉轴站定,中间露出一幅三尺多长一尺多高的画轴,女子不再多言,挥墨而起,便见那雪白的画纸上浓墨淡彩的渲染开来。
      前排的观众无不伸颈去看,后面的人又要往前挤,场上立即又热闹起来,甚至有人为了多看犹画一眼而大打出手,场面一时有些凌乱。只有宰父雄图紧紧护住花畔,花畔却猛的冒出一缕思绪:现在,怕是娅娘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吧?
      台上的犹画听到下面人群凌乱也不回头,只一心作画,不过盏茶功夫,方才落墨转身,另两婢女将画轴缓缓抬到前面来,那方下面的观众立即惊叹声再起,连声道好。花畔遥遥看去,隐约可以望见画面上的内容,却是依照此时此刻碧荫场的情景来画,场上明显的花台与四周的装饰一一画就,栩栩如生。便是全场的观众也都存在画中,或浓或淡或远或近,十分逼真。整幅画用时不过盏茶功夫,画中线条却流畅光洁,意境又好,犹画的画功非同一般。
      犹画全程始终面含微笑,这时展示完毕,方才又福了福,转身走开,换下一名女子出场。但是有犹画珠玉在前,后面这名女子虽然也算美艳,但是风光几乎没有,不禁面色不愉,更失艳色。
      如意馆此次一共来了三人,便是四大名姬中的三人,只有木青芜自视甚高,不肯前来。娅娘不想旁人分了这三人的风头,因此也没有答应其他几个一等名妓欲参赛的请求。此时看来,云为衣的出场已经败给了犹画,接下来上场的,便是鱼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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