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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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刺


      花畔岂能被她扑住,当下闪身避开躲到那衙役身后,那衙役此时虽然为难,却能辩清时势。花畔被放出大牢,她依然是如意馆的老板。而云为衣进了大牢,恐怕再难出去。当下伸手捉住云为衣,死死抱住,一边厉声喝道:“你住手!”
      云为衣却状若疯狂,嘴里厮吼着,仿佛一只小兽,尖锐而凄利,张牙舞爪的还想要冲上来,恨不能将花畔撕成碎片,花畔只是躲的老远。云为衣心中不甘,拳打脚踢的挣扎,虽然没有章法力度却大,那五大三粗的衙役一时间竟然也难以制伏,虽然抱着云为衣,头脸上脚下腿上却被云为衣撞击了无数下。
      眼见云为衣疯狂不止,花畔心中最后一点怜悯也无,当下冷笑道:“云为衣,你现在且不要装疯卖傻,我若是你,还不如现在老老实实的省些力气。当日你唆使人在牢里为难我,我能全身而退,不代表你也能全身而退。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面对再无出头之日的你,再有你这丹纱院头名花魁风华绝代的美貌,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样在牢里安然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云为衣突然安静下来,便是那衙役也吃惊的看着花畔,想不到花畔竟能这般一语中的。
      花畔笑笑,转身欲走,云为主忽然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花畔,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对,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不想留在这里。出去后做牛做马我也会服侍你,你救救我。”
      花畔摇了摇头,道:“这是你的因果,我无能为力。再见了,云为衣。”说完,花畔缓缓走出大牢。
      身后传来云为衣惊慌欲绝的哀嚎。
      刚刚转个弯,忽然看见一身囚服的黎娘站在那里,她身后同样也跟着一个衙役。
      看见黎娘,花畔又止住脚步,两人相视着。
      花畔忽然说道:“黎娘,谢谢你。”
      黎娘此时反而无比的坦然,既然心知必死无疑,她倒不想象云为衣那般做无谓的挣扎,她淡声说道:“花畔,娅娘当日果然没有看错你。”不错,娅娘当日一直将花畔当作接班人。
      花畔仿佛没头没脑的说道:“是啊,我们每个人都不容易。”
      黎娘不再说话,踩着铁链一步步朝深牢里走去。
      花畔没有回头,她知道,从此以后,这两个女子都将会从她的人生中消失,无论有多少前尘往事,今后都将不复相见。
      宰父雄图正候在门口,眼见花畔出来,快步迎上来,手中一只大红色的披风,体贴的花畔披上。
      花畔伸手紧了紧披风,微笑道:“你总算来接我出去了。”
      宰父雄图搂紧她的肩膀,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放手,同样笑说:“我说过会接你出去,就是拼尽万难,也会接你。”
      花畔笑了,偎在他的怀中,两人缓缓走出大牢。
      大牢外,天蓝,树绿,一切都万分美好。
      刚走没有几步,忽然一个四五十岁的农妇迎上来,她身后还有数名相近年龄的同伴,眼见她已经上前,便没有再动。
      那农妇满脸堆笑,手中却拿着两把艾蒿,皆是已经晾晒干燥了的。到了近前,那农妇上前先行了一礼,欢声道:“恭喜老爷夫人安然无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见两位都是福报深厚的贵人。”
      宰父雄图听她唤的是老爷夫人,不由地便先笑了。花畔自然知道他的笑意,也不点破,看着那农妇。
      农妇接着说:“按我们农村的说法,入狱是不好的,晦气。所以想要清除晦气,两位可以买两把我这儿的艾蒿草。平常端午的时候,各地都有悬挂艾蒿的习惯,就是看中它能解毒辟邪,所以最合适不过。两位贵人也来两把吧,这一把呢,现在就在身上从头到脚扫两下,代表扫光晦气。这一把待到回去了,只管洒在洗澡水里,便算是将身上的晦气除尽了,从此就再无灾祸,安康到老呢。”
      妇人说的殷勤,笑意淳朴。她身后还有数名妇人也同样是手持艾蒿,显然是常年围在这大牢门口揽生意的,此时便在一旁帮衬着说说笑笑,就是劝花畔二人买下艾蒿。
      眼前的妇人又说:“两位贵人,这艾蒿草虽然遍地可见,可是眼下不是季节,可不好找。我们这都是提前晒好的,便于储存,又方便燃烧。老便宜了,两把一共十文钱。”说完便殷勤的笑看着两人。
      若按常理,这十文钱是贵了的,不过显然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见她说的喜庆,宰父雄图便点头应了,不管真假,十文钱买来心理上的安慰总是值得。当下伸手进袖子去取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候,突见那妇人将手中的艾蒿草朝宰父雄图一挥,立即数点寒星疾射而出。此时宰父雄图的右手正伸进左手袖里在取钱,哪里躲得过去,虽然听到风声察觉有异,一拧腰,到底避不过去,却正好躲开心脏的位置,宽阔的左肩将那数枚寒星尽数迎进肉里。
      宰父雄图的反映算是奇快,这边中针,那边立即掏出右手,一掌拍去,正中那妇人胸膛,那妇人躲避不及,立即倒退三步。眼见宰父雄图还有余力,那妇人不敢托大,一跺脚,飞身跃走。她身后那数名妇人却是寻常女子,眼见这边动起手来,纷纷逃躲开去。
      宰父雄图正要飞身去追,却觉得半边身子麻痹不堪,先还有力气走两步,紧接着麻痹扩大至全身,心中暗叫不好,来不及回首嘱咐花畔,整个人已经栽倒在地上。
      花畔大吃一惊,这变故来的突然,她乃是一个寻常女子,哪里懂得武林中事。当下慌忙上前抱住宰父雄图,急唤几声,宰父雄图只是牙关紧咬,一言不发。再看时,已经有半边脸都黑了,竟然是中了毒一样。
      这时,宰父雄图身边一直隐藏的保护他的手下立即现身出来,一看宰父雄图的样子便明白过来,当下低声道:“夫人,我们先回去再说。大人这是中了毒,必须尽快请高明的大夫来诊治。”
      花畔连忙点头,当即回到如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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