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奋斗记

　　钱芙无心去集市采购家用，只是有些恍惚地回了家。

　　卷走所有财物离开孔最的那一天，她就嫁给了田秀城，简单的流水席。

　　再看到孔最，她给她的感觉变了，具体却说不上来。

　　以孔最的性子，在她醒来后就会被气疯，会不顾一切来找她算账，可是，没有…… 今天见了面，也视若无睹。

　　就像突然转了性子一样。

　　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也让她原本的打算和计划打了水漂，甚至有些没底，生怕孔最有什么之前她不知道的底牌，莫不是，她和城里那边还有联系？

　　钱芙眯了眯眼，手攥紧了篮子，她要弄清楚才行。

　　——

　　孔最越想越不对，刚刚那个年轻女人的眼神，还有其他妇人有些怪异的做派，仿佛她和那个年轻女人有什么联系似的。

　　而且，她还听到了刘婆子口中的那个名字“芙儿”还有“芙姑娘”，应该是一个人。

　　孔最蹙了蹙眉，想着陈蓉应该知道，还是先回去再说。

　　“回来了”，陈蓉见孔最推门进来，弯了弯唇，“怎么有些晚，我还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又忘了路。”

　　“西街的老王告诉我今天是大集市，绕了道回来的。”

　　“呦，把这茬子给忘了，早知道跟你一块儿去了。”陈蓉又坐回去，拿起针线，针头在发间扫了扫，继续缝着手里的衣服。

　　“陈姐，今天我在刘婆子口中听到一个名字，‘芙姑娘’，她是谁？”

　　陈蓉的手一顿，缓缓地放下，只抬眸看着孔最，面无波澜。

　　顿了顿，见孔最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陈蓉轻叹一口气：“她叫钱芙，就是你的那个婢子。”

　　她，就是那个婢子？孔最记得那个年轻女人看她时的神情，奇怪，复杂，还有一丝淡淡的蔑视。

　　听到陈蓉说那个年轻女人就是她的那个婢子时，她并没有太惊讶，仿佛心里已经隐隐有些预见。

　　见孔最一脸平静的样子，陈蓉弯了弯唇，继续手中的活计。

　　孔最轻轻坐到陈蓉旁边。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今天她见她第一面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聪明，总不过是一个婢子”，陈蓉将手上缝好的外衣对着孔最的上身比量了一下，“现在，你当得起真正的主人。”

　　孔最轻轻摇了摇头：“左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我还是先想想以后的日子才是实在。”

　　“这外衣好了，洗洗就能穿了。”

　　眼看着日头正盛，约摸着快到午时。

　　“十三呢？”

　　“和那帮孩子到集市上凑热闹去了”。

　　“今天的饭我来做吧，你且好好休息休息。”孔最拍掉身上掉落的秋叶，站起身直接去了厨房。

　　她还是挺想念在现代的伙食，在这里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

　　买了火折子，起火没有那么费劲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吃肉还是蛮奢侈的一件事，做点豆瓣酱吧，多做些，单吃或炒菜什么的放点，都可以吃。

　　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差不多是那个流程，但要废好些时间。孔最缓缓地歪过头看着过梁线上的吊着的猪肉，咽了咽口水，要不，吃顿肉？

　　摸了摸自己胖胖的肚子，又瞅了瞅吊着的肉，一顿，就一顿，吃完就减肥，嗯，减肥！

　　心里打好了谱，可以做个麻辣猪肉干。

　　在案板上切下一截肉，在大锅里烧开水，煮着猪肉。煮着猪肉的同时，孔最在案板上多切了些葱，红辣椒和蒜片。她不太喜欢吃姜，就少切了些，再淘了些胡椒。

　　也不是很懂火候，看着锅里的肉好了以后就捞了出来，过一遍凉水，然后切成小块。

　　在锅中放入醪糟，老抽，酱油和猪肉，大小火炖了小半个时辰，全都捞出来后，将锅中的汤倒净，涮洗了一遍，倒入油，再放入之前准备好的调料，还有盐和香料，冷油慢煎。

　　用小火均干后，将锅中的杂料捞出，在锅中倒入猪肉，锅底沸沸，将每一分味道煎入猪肉。

　　厨房飘来的香味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在外面的陈蓉多次按耐不住地去厨房门口瞧了瞧，看着孔最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没打扰她。

　　腾出一个稍大些的瓦罐，将做好的麻辣猪肉干倒入里面，放入一些新鲜的切碎的葱叶和蒜片。

　　孔最咽了咽口水，将罐口封住。

　　这麻辣猪肉干可以单吃，也可以放入菜里面炒着吃，也是个好吃食，不过，若想顿顿尝尝这肉的味道，还是当辅料炒菜来的好，不能太贪嘴。

　　洗了半颗白菜，切成片，在锅中炒得半熟的时候放入一些，最后装盘。

　　早上陈蓉热的馒头还热乎着，也就没再热一遍。

　　小十三已经回来了，陈蓉正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量。

　　“娘，孔姐姐终于从厨房出来了。”

　　“厨房呛得很，将东西收收，咱们在院里吃吧。”孔最走过来摸了摸小十三的小脑袋，“你这脸脏兮兮的，快去洗一下。”

　　将炒的白菜和馒头端了出来，拿了三个小碟子，每个碟子里均了点瓦罐里的麻辣猪肉干。

　　看着那菜色就诱人地很，小十三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后，一脸惊恐地看了眼孔最，然后抓起馒头狼吞虎咽起来，比之前饿了许多天初见粮食的样子有过之无不及。

　　陈蓉慢慢地嚼了一块猪肉，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孔最。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好的手艺。”

　　她第一次见陈蓉那样吃惊的神情，以陈蓉的聪明，肯定是怀疑的，不管有没有，先打消这种顾虑才对，孔最弯了弯唇：“你看我这样胖，就知道我对吃的没有抵抗力，记得也深刻些，也就做出来了。”

　　“那就像是一种本能了，自然是记得的”。

　　顿了顿，陈蓉敛下眸子，放下筷子：“我想卖掉那个茅草屋还有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孔最抬头看她，她没有任何犹豫，像是考虑了很久。

　　“总不能一直白住在这里，还白吃你的，找到好的买主，就卖了。”

　　“也好，这两天的饭我来弄吧。”

　　吃过午饭浅浅地睡过一觉后，在村里猎户的带领下，孔最上了山。

　　她需要纸墨来记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在村里都是稀罕物，卖得也贵，陈蓉有纸墨，但可以看出来，都是好多年前的了，那纸泛黄，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她记得在现代上学的历史书里曾学到过西汉的造纸术，是真是假不知，也许是当时对它兴趣很深，记得也格外清晰，这次上山主要是找找有没有造纸的原材料构树，还有做豆瓣酱用的黄荆叶。

　　山上半葱绿，半秋黄，秋叶铺满山路，每走一步都会有清脆的声音，霎是好听。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清新入肺，令人舒爽。

　　问过了猎户有没有构树这种树种，猎户好像没有听说过这种树种，只是看孔最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便心下以为是城里种的什么高贵树种，也就没有奇怪。

　　想着在古代，构树可能有别的名称。孔最与猎户告过别后，没有再向上爬，打算着先找找周围，毕竟这种树速生，适应性强，分布也广。

　　找了小半个时辰，她终于发现一处地方，这里有很多这种树，高大约十几米，树皮灰暗平滑，不易裂，枝杈密生柔毛，树冠张开，呈卵形，跟她印象中的差不多符合，但也不太确定。

　　找了几棵稍微小一些的，取了一些皮，用麻袋装起来，也装了一点叶子，这些叶子是很好的纯天然猪饲料，不过，她没有要养猪的打算，倒是可以洗净用作笼布。

　　在偏南边的地方采了一些黄荆叶，也顺手装在了麻袋里面。

　　孔最抬起头，透过层层树叶的间隙看了看日头，约莫着是未时末，申时初，猎户说了申时末会收工回去，要她在原地方等着他。

　　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来一次山上，趁着这会子再逛一下也好。

　　将两大麻袋放在树边，记着位置，她往上边走了走。

　　山腰处有一口泉，顺着浅沟歪歪扭扭地蜿蜒到山下汇聚呈溪。

　　这样干净的溪水，一定有鱼虾的，没钱买肉，可以自己捕啊！自然，这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事，要不然，人人都去捕鱼了，还拿钱买什么。

　　只是看这条小溪的走向，蜿蜒到山下应该在村外面，而且还有不小的距离。

　　用叶子舀了一点泉水，味道甘甜，沁人心脾。

　　她随身带着的水囊，现在也差不多喝空了，索性用这泉水装满。

　　（未时：13-15时 申时：15-17时 一个时辰为现代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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