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谨雅然

作者:墨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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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楼


      马车行至朱雀大街,容尔雅掀起帘子看向车外,道:“是不是要到芙蓉楼了?”
      车把式道:“回小姐,前面儿不远就是了。”
      “那在芙蓉楼停下,咱们去买些小吃点心带回去。明日休沐,正好给我爹带点好吃的。”
      “好嘞!”车把式朗声应了。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羽秋替容尔雅整理了一下面纱,才起先下车,扶着容尔雅下车。
      容尔雅悄声道:“面纱不会掉吧?”
      “小姐放心吧,我用华胜别住的,不会掉。”
      “那就好。”容尔雅又转身吩咐车把式,“你把马车安置到前边榕树旁,免得耽误人家做生意,然后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是,小姐。”车把式应声赶着马往前挪。
      容尔雅这才和羽秋走近芙蓉楼。
      芙蓉楼对面是一家酒肆,三层楼高,二层和三层皆设有悬角长廊,可供客人查看朱雀大街上的一应来往。
      此刻,二楼左起第二扇屏风处正坐了两人,其中一个着灰黑窄袖长衫的正在与正位上的白衣公子说话,“公子,那就是容家的马车?”
      “容家?”白衣公子略微思考,道:“礼部尚书容家?”
      “正是,”小厮回道,“方才那位就是容小姐了。”
      白衣公子颇为惊讶,“倒与传言中的肥胖臃肿毫不相干啊。”
      “公子也说是传言,自然是不太可信的。”
      白衣公子淡然一笑,自顾倒了一杯琼酿小酌,又道:“容伯父本就飒爽英姿,若华亦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世家公子,这容小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厮还未开口,从旁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崇国公世子说的在理。”
      崇国公世子贺敬之闻言朝旁边看去,就在隔壁桌坐的是南平王时谨墨。贺敬之起身行了礼道:“参见王爷。”
      时谨墨摆手,“世子不必多礼,都是来这闻楼吃酒的,不虚这繁文缛节。”
      贺敬之笑着坐下,倒了一杯敬时谨墨,“王爷,请——”
      时谨墨也端起酒杯,两人相互拱手,一杯酒下肚。

      这厢容尔雅刚跨进芙蓉楼大门,就有伙计热情地迎了出来。
      “两位快请进,想来点什么?”
      容尔雅心道,芙蓉楼还是同往常一样,如此热情周到。再看楼里的情况,宾客接踵而至,伙计有条不紊的上菜撤盘,好不热闹。
      羽秋便把容尔雅吩咐的东西说了,“两份芙蓉糕,两份糯米糍糕,再要两只香酥烤鹅和一只烤乳猪。把烤鹅和烤乳猪片成片儿装好,所有东西我们都要带走。”
      “好嘞,两位请先坐着稍等,这就给您准备去。”伙计朗声应下与转身往后厨去。
      “等一下,”容尔雅突然叫住他,指着一旁客人的桌子道:“芙蓉楼可是新出了什么粥点?”
      “这位小姐可真细心,咱芙蓉楼刚出了一款百合银耳莲子粥,时至炎夏,来一碗莲子粥,那可是相当清肺降火呢。”
      容尔雅点头受教,看了一下客人的桌上,道:“这一盅够几人吃的?”
      “这每人来一碗,一盅可盛四五碗。”
      容尔雅稍微盘算,道:“那备上五盅,也一并带走。”
      “好嘞,您稍等。”伙计欢欢喜喜应下。
      羽秋知道她又是想给院里的丫鬟小厮们带了,道:“小姐,您就处处想着他们吧。”
      “怎么,你不想喝?那成,回去你别眼馋。”容尔雅打趣道。
      羽秋一噎,道:“小姐,我……我什么都没说。”
      容尔雅轻声笑道:“你就偷着乐吧。”
      伙计很快将她们要的东西装好拿上马车,羽秋前去付钱,容尔雅便站在门口等她。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闻楼二层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崇国公世子,一个南平王,两人你来我往吃酒吃得好不惬意。

      时谨墨似乎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视线,侧首看去,正巧撞上容尔雅的视线,他浅笑颔首,算是与她打了个招呼。
      容尔雅一愣,片刻回神微微颔首回礼。
      贺敬之也看了她一眼,侧首与时谨墨笑道:“王爷与容姑娘认识?”
      “她在宫中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时谨墨回道。
      “如此说来,王爷自是知道容姑娘模样如何了?”贺敬之又问道。
      时谨墨见他已经多次提到容尔雅了,心中有些不耐烦,却不好发作,只问道:“世子对这容姑娘似乎十分上心?”
      贺敬之一杯酒下肚,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父亲与容伯父有些交好,又素来钦佩容伯父的纯臣风骨,想与他家结亲。王爷也知道,这容家大公子去年便和镇北侯府的童小姐定了亲,我妹妹嫁到容府是无望了。因此,我爹便想着,让我娶容家小姐。但,我们只小时候见过,长大后一直未曾见过容小姐,前段时日,她作为秀女入宫,更是有一些不好的传言,因此便多打听了些。”
      时谨墨倒酒的动作一顿,面上的惊愕也转瞬即逝,道:“那不知世子对这婚事是怎样的想法?”
      贺敬之爽朗一笑,道:“若说因着容府,我倒也理解我爹的想法。但,我与容小姐的缘分,这却说不清楚了。而且,像容伯父家中培养的儿女,只怕是自有自己的想法。”
      “这话又怎么说?”时谨墨有些好奇。他虽在皇城长大,但十四岁后,便每年都在京外游历,这京中发生的事情便不大清楚了。
      贺敬之道:“王爷时常在外游历,这京中各大家族的事情可能不大清楚。整个京城,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又是各公侯伯爵,大大小小的官宦人家不下百户,偏偏就这容府算得上清流。王爷也知道,容大人当年是登科状元,二十多年前那可是整个京城的风云人物,颇得先皇重用,后来娶了文忠侯府的郡主为妻。便是现在,也深受皇上的信任,这样皇恩庇佑的府第,却甚是清廉节俭。容大人更是敬爱自己的发妻,整个京城百官家中,也只有容大人一人没有妾室。为这,我娘没少念叨我爹,偏我爹说容大人惧内,哈哈哈……”
      贺敬之说到此处没忍住大笑。时谨墨也是忍俊不禁。
      “不过,我爹所说却并不属实。”
      时谨墨问道:“此话何讲?”
      贺敬之道:“我与若华自小交好,小时候经常跑到容府去玩,多少了解容伯父与容伯母。我如今还记得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若华与我都不过八岁,容姑娘也才四五岁。容伯父那时可是风姿正当年,即便有了敬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那也是不少小姐姑娘倾慕的对象。便也有那种存有不好心思的人,正巧我们就撞上了一回。我还拉着若华让他回去告状,没想到他却说容伯父会处理好的。果不其然,容伯父彬彬有礼,几句话就堵得那姑娘哑口无言。后面,我们又跟着到了容府,我本以为容伯父回到家会只字不提,没想到的是,容伯父不但和盘托出,还抱怨容伯母不放在心上,不会吃味。那时起,我便很是钦羡他们。在这样氛围之下长大的孩子,面对婚事,定然不会选择盲婚哑嫁的。”
      时谨墨越听到后面,越觉得很是震惊。这样的感情,皇家是没有的,即便自己的父皇再如何尊敬母后,也万做不到这般亲密知心。
      贺敬之又笑道:“便是若华和童小姐的婚事,那也是两个人相互有意,两家父母这才定下的。”
      时谨墨陷入沉思,若真是这样,追妻之路怕是有些遥远啊。

      回到容府,容尔雅派人送莲子粥到松涛苑和泽苑,又让厨房把烤鹅和烤乳猪拿下去准备晚饭,才和羽秋提溜着糕点粥点回雅苑。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办好了。”羽夏早迎出来接过容尔雅手中的东西。
      “好,一会儿我可要检查的。”容尔雅笑道,又与羽秋道:“取两块糕点包上给李三,谢谢他帮忙拎东西过来。”
      “是,小姐。”羽秋立即去小厨房取油纸,包了一块芙蓉糕、一块糯米糍糕给李三,道:“快拿着,这是小姐谢你的。”
      李三一阵言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多谢小姐!”
      容尔雅笑道:“不用客气,这些东西还挺重的,又耽误了你这么些时间。”
      “小姐哪里话,我们做小厮的,这些都是我们分内事。”李三道。
      容尔雅轻轻一笑,羽秋便打发了他离开,才召集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过来,每人分一碗百合银耳莲子粥,配上芙蓉糕和糯米糍糕,众人吃得相当满足。
      容尔雅想到还要去花厅陪家人用晚饭,便只喝了半碗,吃了半块芙蓉糕和半块糯米糍糕作罢。
      容尔雅写了信,交代好门房小厮前往左相府送信,才折回花厅。

      容国焘在礼部忙活了好一阵,把科举一应事务理上章程,终于能正常明日休沐一天。劳累不必说了,容尔雅见他眼眶泛黑,面色不霁,这嘴角还冒了些红疙瘩。
      容尔雅打趣道:“爹,您这是年轻不减当年,还会长年轻人才长的痤疮呢。”
      容修泽闻言也看向容国焘脸上,果真在他嘴角看到了两三个,抿着嘴克制自己的笑意,埋头吃东西。
      方氏却笑道:“这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各种忙碌,这天又炎热,不上火才怪呢。”
      容国焘抱怨道:“便是如此了,你还笑话我。”
      方氏掩唇偷笑,却不忘给他盛一碗银耳莲子粥,“是是是,不笑话你了。今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明日得去长公主府呢。”
      容尔雅偷笑着给容修泽使眼色,容修泽双肩抖得厉害,容尔雅知道他已经憋笑到内伤了。
      说到去长公主府,容尔雅便犯了难,“哎——要是能不去该多好啊!”
      方氏无奈摇头,容国焘道:“再不想应付这些也得学着,以后嫁了人免不了各种宴席。”
      容尔雅眉头皱到一块儿,泄气道:“为什么你们做男子的就这么简单啊?”
      容修泽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道:“简单?你来试试?”
      “男子建功立业,在外拼搏,十年寒窗也不见得得以高中;朝堂波诡云橘,尔虞我诈,你这样的性子,只怕是呆不上三个月就莫名被挤兑出去了。”容国焘毫不客气地打击她。
      容尔雅讪笑,挨着容国焘撒娇道:“爹,我就抱怨抱怨嘛!”
      “你这样子,真是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容国焘叹气道,“原本给你物色的人也被人抢走了,想起来我就觉得堵心得很。”
      容尔雅怔住,还有这个故事?
      方氏和容修泽显然也不知道,方氏问道:“怎么回事?”
      容国焘一边喝银耳汤,一边说道:“我原本是看中白家的。”
      “哪个白家?”容修泽问。
      “白翰林。”
      方氏道:“他们家啊,倒是的确不错。”
      容国焘继续道:“嗯,就是考虑到家室清白简单,白家父母双亡,族家又在南边,小雅嫁过去也简单很多;再加上这白家兄弟关系和睦、兄友弟恭,白小公子又才学过人,今年科举定然是榜上有名的,且模样也很是出众。虽然白家门第不高,但兄弟三人都有了功名,又有真才实学,未来不可限量。咱们小雅嫁过去,只有好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左相。”
      容尔雅感觉像听说书的,听到后面,还觉得有些庆幸。
      “左相抢过去是好事啊。”
      容国焘喟然道:“这世上难找如此好儿郎,你还觉得是好事?”
      “爹,”容尔雅解释道:“且不说您中意白小公子,我又是否中意?但现在,左相抢了人,至少是救了命。”
      “怎么还救命了?”方氏疑惑了。
      容尔雅说道:“今日我去了左相府,本来雨晴递帖子来让我去商讨曲子。去了才知道,这都是说辞,原来二太太竟然想把她许给荣康侯府的那位。这不是真要逼雨晴去死嘛!偏偏,这二太太还精明得很,提前在王二爷那里得了主动权,全权张罗雨晴的婚事。若真到了后面,二太太把婚事定下来了,岂不是真的就是把雨晴往死里逼了。但是现在,左相中意白家小公子,并且还跟爹爹您抢了人,就意味着其他人也听说了这事。那荣康侯府不也就知道了?那他们还会同意二太太结亲吗?只要不嫁到荣康侯府,不就是救了雨晴一命嘛?”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方氏一阵唏嘘,“年轻的时候,她就是个独断专横的。没想到,现在竟是这样容不得庶女。”
      容尔雅笑道:“所以啊,舍弃一个白小公子,救雨晴一命,这事儿啊,值!”
      容国焘微微摇头,“得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瞧不出来?救命是一回事儿,你不想嫁才是真。”
      “爹……”容尔雅被戳中心思,一阵羞恼。
      方氏和容修泽一阵笑,整个花厅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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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知道自己追妻路漫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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