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3 章
“宫里头的厨艺选拔大赛?”郑端方挑眉,饶有兴致的询问。
大叔见他竟然连这都不知道,忙热心的给他讲解了一番。
郑端方听的认真,覃三思却皱起了眉。
这人又要作什么妖?
待进了城,郑端方客气的跟大叔告别,临分别,大叔又寻了片芭蕉叶,包了一大捧甜杏儿送给郑端方。
郑端方笑着接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药丸,就那么光溜溜的一颗,塞给了大叔:“这药啊,我家祖传的,大补。您儿子不是身子不好吗?您拿回去给他吃了,不出半月,定能生龙活虎。”
大叔一怔,遂千恩万谢的接了,小心的揣进了怀里。
待那大叔背着一筐杏儿走远,覃三思瞥了一眼一颗颗的啃着甜杏儿的郑端方:“你倒是大方,老和尚都死了,你这么送下去,只怕要‘祖传短命’了。”
郑端方凤眼一挑,红唇微张,冲着覃三思的脑门喷出一颗杏核,将他脑门正中打红了一块。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他说着,气哼哼的又塞进嘴里一颗甜杏儿。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懂不懂?打小为师是怎么教你的?小没良心的!”
郑端方嘟嘟囔囔的教训着覃三思,又喷出一颗杏核来,只可惜这次覃三思扬手接住了。
他两指捏着杏核微微用力,咔的一声,杏核应声而裂。
覃三思剥开壳,取出一颗饱满的杏仁,丢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碎,目不斜视的咀嚼起来。
郑端方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师徒二人一个吃杏儿一个吃杏核,一路吃一路走,沿途留下一串碎杏核。
随意的找了间客栈,郑端方只开了一间房。
覃三思蹙了蹙眉,却也并没多说什么。
自打他十一岁上跑了一回,郑端方将他寻回来之后,就每晚都要与他歇在一间屋里了。
转眼七年过去,覃三思虽然觉得自己日渐大了,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着实有些挤,但却从未开口提过分房的事。
他实在是怕了郑端方翻旧账的本事。
若是敢提分房的事儿,只怕郑端方连他夜里说梦话喊报仇的事儿都要拉出来扯一通“没良心的翅膀硬了就要弃师父于不顾”这种话来。
至于郑端方究竟为何对覃三思如此依赖,覃三思也琢磨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是他跟着郑端方这么些年,除了老和尚,他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大约也是寂寞吧。
覃三思一夜之间满门覆灭,孤零零活在这世上,于寂寞一事深有体会,因而对郑端方这种近乎不讲理的依赖他也懒于反抗。
或者说,在心底里,他甚至是有些享受这种被郑端方依赖的感觉的。
纵然在覃三思心里,自己活着的意义左不过是为了报仇,但人活在世上,能有一个人牵挂在意着,才多少活的像个人罢。
不然他与一缕游魂又有何异?
只是近日来,两人睡在一起似乎越发不合适了。
天还未亮,大约公鸡都还缩脚酣睡着。
覃三思已经睁开了眼睛。
覃三思躺在床上缓了缓,无声地叹了口气,摸黑找到自己的腰带,果不其然,郑端方不知何时又将覃三思的裤带系在了他的小拇指上。
覃三思无奈的摸索着想解开那个结,谁知郑端方今日不知抽了什么疯,系的竟然不是往日里钟爱的蝴蝶结。
覃三思一个手抖,就将那结扯成了个死结。
他无语的呼出一口气,干脆用力将自己的腰带扯断了,然后灵巧的翻身下床。
春日的井水还带着未曾散尽的冬日寒气,浇在身上冷的刺骨,降火功效却十分可观。
打梦里带来的那股邪火转瞬就随着收紧的毛孔被憋了回去。
覃三思面无表情的擦干净身子,开始洗裤子。
是的,这一点上他着实有些晚熟了。
十八岁上才开始有了反应,说起来,覃三思也曾在看医书的时候暗自揣测过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却没什么激动雀跃的情绪。
只因这“春/梦”着实让人无奈。
覃三思梦里与他抵死缠绵的那人,竟然是郑端方。
覃三思想到这里,手下又用了几分力,一个不小心,裤子就让他搓破了。
覃三思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干脆将那条裤子扔了,随手拎起客栈后院的一根木柴,在空荡荡的院落里练起功来。
大约是因为前天晚上看见了郑端方敞胸露怀的模样吧……
覃三思自我安慰,却又随即否定了这个理由。
郑端方的胸怀又有什么可肖想的呢?比起他的脸,他胸口那块伤疤已经不止是狰狞那么简单了。
若是对着那样一块可怖的疤就能兴起,覃三思丢下了手里的木柴,那恐怕才是真的有毛病了。
郑端方照例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卧榻一侧,凉的就像根本没睡过人,覃三思应该很早就起来了。
郑端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爬了起来,靠着床沿醒神儿。
他每天睡醒起床都要挣扎许久,就算睡得再久,不赖一会儿床似乎就手脚无力似的。
覃三思端着午饭进屋的时候,郑端方还在床头靠着,只是换了个姿势,变成了侧卧。
他撑着头,打着哈欠,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垂落在床上的长发。
好一个美人侧卧图,端的是千娇百媚。
覃三思看了一眼,挪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回过头去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覃三思不同于以往的目光,郑端方眯了眯眼,朝覃三思勾了勾手指:“小三思,过来。”
覃三思眉角抖了抖,边走边说:“以后别这么叫我。”
“呦,我的小三思长大了,有脾气了?”
郑端方说着,朝覃三思伸出手指。
他小指上那个黑色的结还系着,因为被覃三思扯成了死结,变得有些紧,将郑端方白嫩的指尖都勒的淤了血,红红的肿了起来。
覃三思愣了愣,瞬间有些想脸红。
郑端方在他眼前勾了勾那根肿的有些胖胖的小拇指,语气凉了几分:“给我解开。”
打成死结就算了,还被覃三思扯断了,线头短的根本捏不住,他折腾了半晌,非但没解开,反而勒的更紧了。
郑端方瞪着他,水波潋滟的眸子里,眼神越来越凉。
覃三思无法,只得从腰间抽出了剔骨刀。
郑端方猛地缩回了手指,瞪大了眼睛朝床里退去:“你要做什么?”
覃三思握着刀,说的一脸诚恳:“再不解开你这节指头就废了,我帮你划开那个结。”
郑端方捧着手指,眯起了眼睛:“划破我手怎么办?”
覃三思无奈的叹口气:“顶多破点儿皮……”
“那也不行!我细皮嫩肉的,流血了可怎么办?”
郑端方尖叫。
覃三思抿了抿唇,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郑端方胸口,隔着里衣看不见,但那眼神很明显,你细皮嫩肉的胸口都碗大一个疤了,还怕这点儿伤?
可郑端方不为所动,依旧宝贝似的捧着自己那根越来越肿的小手指,缩在床上不肯出来。
覃三思眯了眯眼,也不跟他废话了,走转腾挪之间,他欺身跃上床,撩起被子将郑端方整个卷进被子里压在身下,只露出脑袋和那只翘起来的小手指。
手起刀落,这一招刀法干净利落,用的是挑牛筋的手法。
然而不知是这刀着实锋利,还是郑端方太过细皮嫩肉,尽管覃三思已经极尽小心,郑端方红肿的指尖还是迅速绽开一道蚕丝般的细口。
按理说那么细的刀口,应该不会出血才对,可大约是郑端方的手指被勒了太久,血液都积压在这里,那纤细的伤口竟然瞬间就涌出豆大的血珠来。
郑端方“嗷”的一嗓子,却无奈被困在被子里动弹不得,犹豫片刻,干脆张嘴就朝覃三思咬了过来,这一口正正好好咬在了覃三思的下巴上。
下巴上肉少,郑端方下口又狠,覃三思让他咬的也嗷了一声,急急的要挣脱。
待他从郑端方口中挣脱了下巴,下巴上已经被郑端方咬出了两排冒着血珠的整齐牙印。
覃三思“嘶”了声,感觉到自己下巴流了血,对于郑端方的“睚眦必报”服气又无奈。
他从郑端方身上爬了起来,手中还捏着郑端方冒着血珠的手指,那么小的伤口,血珠却冒个不停,短短的功夫,已经汇聚成流,蜿蜒流淌下来,看起来竟有几分吓人。
覃三思愣怔一刻,张开口就朝着郑端方的手指含了过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