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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十六岁的皇子住进父皇的寝宫,这事儿太不讲究了。
摆哪个皇朝都不伦不类。
霸天王朝却没人大惊小怪。大家都等着亡国呢,谁还拿规矩当回事儿?
跟霸天这种皇帝较真儿不是犯傻么?他一身古怪,是妖是仙都成谜呢!
这个烟雨如织的春夜,荣颂以主人的姿态长驱直入,搬进了昭阳殿。
宫人送来一箱笼的书,两箱四季的衣冠,以及一篮子的零碎杂物,里头有黑豆荚,白牛的干粪,五色稻谷,奇怪小石头,各种树叶子……都是他研究法术时设坛需要的小物件。
十六岁的少年带着这些家什来到江跃的面前,表情里有点薄羞,安静地往殿内一站,无悔地凝视着她。好像在说:世间我已无处可去,来投奔你啦!
活了两千年的大妖就被他这样子秒了。热血飙到了头顶!
他穿着一袭簇新的青衫,如佛前青莲一般玉立着。层叠繁复的卷发披在肩上。从上到下一派浑然天成,圣洁得像个神话图腾。
江跃欢喜得直捧心窝子,满腔的长吁短叹都来不及抒发,只好把双臂一张,“过来,我的宝贝儿……”
荣颂得逞似的抿嘴一笑。
父皇一点不经勾。稍微发点力,她的热情就能铺天盖地,大浪似的溺下来。
他就是要她这样啊!谁让他缺爱缺疯了呢!
荣颂望着她,满脑子都在想:是你先招上我的!从今天起,我要你疯狂地爱我!
怀着攻城掠地的征服欲,他缓步走了过去。献祭似的蹲到她的身前。把一种美丽绝伦的目光伸进她的眼底……倾国倾城地一笑。
江跃的心头便像白鸽飞腾似的窜起许多惊艳的叹息。
她被这宝贝疙瘩迷得白热化了。忍不住又肉麻兮兮地问,“天啊,这是谁家的漂亮宝贝?”
“……又问!一天要问几遍?”他轻嗔着表示不满。
江跃的恋物癖和人来疯同时发作,满把满把撸着他的卷毛,“爹想问就问。说,谁家的?”
他像情人似的把眼睛一垂,轻轻说,“……你家的。”
疯爹立刻升华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是我家的就好!幸亏不是别家的……宝贝儿,你凭这张脸可以封神了,知道么?”
荣颂一动不动沐着她炽烈的赞美,静悄悄把自己定格成最美的模样。长睫上浮着一层毛茸茸的战栗,唇角抿着一丝乖顺的笑。整个人纯情得起了烟.........
廊外,冯根、小秋以及几个太监、宫女都瞠目结舌着,眼睁睁看着霸天大帝怎样被“亲儿子”迷得神智不清,满口天花乱坠地喊“宝贝儿、宝贝儿”,眼里的温度能催开三万里桃林!
除小秋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想:这国家不亡是天理不容了。
瞧瞧皇帝这死样子,好像要跟儿子搞事情啦!
更可怕的是这儿子。原先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冷得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如今倒好,竟对他这臭豆腐爹黏糊起来。
打他一进昭阳殿,就像开了一坛极品女儿红,浓烈的芳香和醉意把这里的一砖一瓦都熏透了。
大家看着他含情脉脉地施展魅力,眼珠子都被这画面戳得生疼:
就算一身男色难自弃,你也该跟北汉帝君玩嘛!偏偏选霸天这样的,还是自己的老子!哎.......诸天神灵你们快来看哟!
“我就睡你的外隔间,行么?”荣颂说。
江跃说:“瞎搞,那是值夜太监睡的啊!”
“无妨,以后每晚我给父皇值夜。”他独断专行地说。
就这样,这位十六岁的皇子抢了太监的地盘,在外隔间蜗居了下来。差几步就能上皇帝的榻了。
这一夜,没人知道江跃经历了怎样恐怖的恶馋。
她从诞生以来没这么馋过:每个牙尖都饥渴得胀疼,口水如天河塌陷似的往肚子里淌。滚烫的食欲如一锅热油煎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趴在枕头上,机械性地咽着口水。想到鲜美可口的儿子就睡在几步外,满腔子都着火了。
“我真是个虚伪、邪恶、无可救药的妖精啊。口口声声喊着人家宝贝,心里却巴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跟丽妃比起来,我才更像个畜生呢!禽兽也不如的东西你究竟想怎样呢!”
挣扎了好久,她忽然就失控了。猛地掀开被子下床,饿狼似的迈进了外隔间。
荣颂没落帐子,一副随时要起来伺候的架势。
他察觉到她来了,坐起来唤了一声。“跃跃?”
江跃这会儿已没心力计较称呼了,站在床前,馋得轰隆隆的。拿两千年的修为死忍着,才没兽性大发扑过去。
“宝贝儿,爹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
“什么?”
“就是那个丽妃嘛.......她禽兽不如,把你五弟给吃了。”她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说了这样的话。
荣颂:“……什么!”
江跃咽下唾沫,“她说其实是宫女的孩子……小孩子比较嫩,她一点也没浪费,都下了肚。”
荣颂受了不小的一击。
五弟他只见过一回,基本没啥印象。这两天甚至没想起他。但是乍听这消息,他真是懵了。
江跃见他这模样,不禁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说这事干嘛呢?
她上前安慰了一会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她长成一副人样儿,其实是个畜生啊。是不是?你放心,爹对你绝没那种心思。爹宝贝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也不可能……那啥吧……”
泛滥的口水打湿了她的霸天嗓,声音的质地都变了。听上去像梅雨季发软的甜饼。
半晌,荣颂涩然开口道,“……可怜那孩子了。才两岁。”
“确实可怜啊。”江跃假仁假义起来,开始把丽妃往死里谴责、鞭笞,“你说说看,她再馋也不该对自己养了两年的孩子下嘴吧!这种行为连最低等的妖精也不齿。畜生不如啊!宝贝儿你放一百个心啊,你在爹这儿是绝对安全的。”
荣颂:“…….”
有本事你别咽口水!
“儿臣当然放心。丽妃怎能跟你相提并论呢。”黑夜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渺,像从梦境深处飘出来的,“话说回来,如果跃跃给我留条命……想怎么做都是……可以的。我,是愿意的。”
江跃怔了一会儿,眼泪都快出来了。多好的孩子,可以写到“孝经”上给人歌颂了!
她近乎狼狈地说,“别胡说……我能对你做啥?不是吹,你爹我活了两千年,从没对人下过嘴。活的牲口也没有。你信不信?”
“信的。”他沉默着。心说,我看你能熬到啥时候!
彼此隔着一重幽暗不说话。她的体香像山洪一样成了灾,把这屋子淹了。
荣颂忽然也馋了。巴着她能扑上来对自己咬一口。他竟然觉得那会是致命的快乐。
我是不是有病?他这么想。
一阵拉锯式的沉默后,江跃真的扑了上去。
但是没咬,而是粗鲁地将他往被窝里一塞,风风火火地说,“快睡,快睡!你长身体呢,要多睡觉。”她稀里哗啦地帮他掖着被子。
“跃跃……”荣颂顺从地躺着,声音里有了点惺忪而梦幻的嘶哑,“你为啥非要执着于当爹呢……”
江跃坐在他床边,揉了揉晕胀的太阳穴,“我从来都以男人模样入世的。习惯当男人啦。你叫我娘我要出戏。”
她“哈哈”干笑了两声。
“从没人看过你......真正的模样吗?”
“没。”
荣颂的嘴角微微翘了上去。他望着她黑暗里的轮廓,脑中回想那个美得让人心碎的丽影。过了一会才说:“可你是女子……不是可以自己生么。你为何不找个男人……”
江跃翕了翕鼻子,寂寥地说,“我生不了。我都两千岁啦……”
两千年没来经血,也没性|欲,能生出个毛?!可是,现在又发了疯想要孩子。
——好容易有了一个,又想吃掉他。我勒个去的!老子铁定是个神经病!
“妖和人是不一样的,你得知道。说不定换成人的岁数你小着呢。”荣颂幽幽地说。
江跃心里涌起一阵烦躁,神经质地掖掖他的被子,哄道,“小什么,别说话啦,乖乖地睡吧。”
“我睡眠不好…….”他叹息了一声。
“为啥不好?因为脑子里飞满了幺蛾子!天才都这样儿。”
他低声笑了出来。默了一会,用羽毛般微妙的声儿说,“有时,我特别想娘…….”
江跃:“…….”
难道她要当爹又当娘?这可怜孩子!这么信任她,不知她想把牙伸到他血管里去呢。
“你变回女人模样,用女人声音给我唱首曲子。行么?”他带着点鼻音说。
这声音比媚音还搔人痒痒,江跃险些一个把持不住就咬住他的脖子。
她顿了好一会儿,在他额上“啪嗒”拍了一记,“爹帮你赶幺蛾子,蛾子飞光了,你就能睡着了。”
荣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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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全是感情戏......剧情明天再走起。
今天开了两本预收,今年要写的。有兴趣的求收。文案会后续完善。
一本是种田文,纯种田。以江南水乡为背景,写一个清溪般的女子,一个高山般的男子。山歌小调的乡村恋情,会温馨到每句话每个字:)
另一本是飙荷尔蒙的。男主是地下拳王,外国人。女主是重生后得了“怕死”病的白富美。猛男保镖与性感雇主的故事。以榨干读者鼻血为目标:)
采访小剧场:
塔隐:颂儿,来,说说跃跃有多美?
荣颂:嘶......美得像三昧真火。沾上一点儿就烧一辈子,再也熄不了。
塔隐:你还有的等。在情人和孩子之间,她现在毅然选择孩子。这是设定。
荣颂:求改设定,这事儿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