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不完整的你

　　期末考试在冬日如期而至，而学校里的气氛并没有因学期的结束而变得平静无波，反倒是在年底愈发活跃。

　　且不说寒假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接下来的圣诞节、新年，都能够让大家好好玩乐一番，没有谁对此毫无期待。

　　不过，对于运动社团的人来说，近在眼前的冬季杯比赛，倒是为年末增添了一些紧张感。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教室里开始变得热闹，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寒假要干什么。

　　“绘里香，接下来有空吗？”雪子问道。

　　“嗯……大概吧。目前还没什么事。怎么了雪子？”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和赤司最近怎么样，寒假会不会一起出去玩。前段时间感觉你们之间怪怪的，就有些担心……”

　　“抱歉，让你担心了。总之，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但是我们之间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谢谢你，雪子。”

　　雪子对绘里香笑了笑。绘里香不由地想：雪子这样笑起来真的很可爱，但是平时似乎很少这样笑呢。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做自己的事，很少和别人产生交集。即使笑，多半也是坏笑，古灵精怪又让人头疼。此刻绘里香眼前的笑容，温柔明亮，本就白皙的肌肤也显得更加晶莹美丽。

　　绘里香觉得，自己能看到这样美丽温暖的笑容，实在是太幸运了。

　　正当绘里香深感幸运之时，赤司走了过来。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是雪子小声提醒的：“赤司来找你啦。我先走咯。”

　　绘里香刚反应过来，雪子就背上书包对她一笑，转身离开。接下来，赤司走到了她的面前。

　　“赤司君……”

　　“和我一起走好吗？我有话要对绘里香说。”

　　“嗯。”绘里香点点头。刚站起身，赤司就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出教室。到了室外，寒冷的空气直往身上扑。被拉着的手却包裹在暖意之中。

　　“这几天有什么别的事吗？”

　　“没、没有。”刚才就被雪子问过同样的问题。这次是赤司君。看来真的会有约会吗？眼前的赤司君会主动吗？

　　“能陪我去一趟东京吗？”他有些急促地说。

　　“我们一起？”

　　“对，只有我们两人。”

　　“可以……什么时候出发呢？”

　　“明天如何？上午出发，后天下午回来。这之后就是冬季杯正式赛了。”表面上看起来，除了语气略显急促，赤司还跟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自从转换到第二人格之后，他的表情总没有之前的柔和，笑得也比较少。绘里香已经习惯了。她知道，现在的赤司君，不能用和以前一样的眼光看待。第二人格的赤司君，外在如何表现都不重要。至少，她明白他的心意。

　　“嗯，我知道了。不过，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马上就要比赛了……说起来，正式赛也是在东京举行吧？”绘里香觉得很别扭，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对于她来说无所谓，反正考试也结束了。但对赤司君来说，不是还有重要的冬季杯吗？尽管心中有疑惑，却说不出口，也无法去拒绝什么。不知怎的，就这样哽住了。

　　“是的。不过，我会和其他部员一同行动。这次去东京，是只有我们。”

　　绘里香顿时有种拐跑洛山篮球部部长兼王牌的罪恶感。可是，罪恶归罪恶，她还是很期待这样的一次出行。惊喜的心情，加上“做坏事”带来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使她的头脑有些昏昏涨涨，很快就答应了这次旅行，而完全没有考虑其他事情。

　　可是，赤司君看似平淡的表情下，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气息。他的左眼晦暗不清，让人没有深究的勇气。

　　绘里香发觉出了不对劲。正因如此，原本有些犹豫的她也坚定了要去的决心。

　　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她想尽可能地去帮他。

　　这发自本能的想法打消了她所有的不安。

　　再说了，只要是和赤司君一起的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完全地信任他，并且想要和他一起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事。

　　既然要去，就开开心心地去吧。不过，在这之前，肯定要跟父母打声招呼。

　　放假出门什么的，爸爸妈妈应该会允许的吧？

　　奈江一回家就看到绘里香站在自己面前，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妈妈，欢迎回来！”

　　“我回来啦。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一直在门口等着？”

　　“妈妈，我可以和赤司君一起去东京玩两天吗？”

　　“原来是这个啊。没问题。你们的事情妈妈不过多干涉，自己安排好就行啦。”

　　“谢谢妈妈！”

　　“什么时候去啊？”

　　“那个……我们想明天出发，可以吗？”

　　“这么急？你们是熬了多久啊一考完试就出去……”奈江觉得挺好玩的，慈爱地看着绘里香。

　　绘里香被妈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因为后面还有别的事，所以……我们打算早点出去早点回来。会不会有点……”

　　“没关系的。妈妈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甜蜜，真是青春啊……”

　　“妈妈！也不是啦。”绘里香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了。

　　“开开心心去玩吧。对了，绘里香要做好准备啊……嘛，不过妈妈很放心倒是了。绘里香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傻姑娘。”

　　“妈妈，我、我……”绘里香领会了母亲的意思，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着急想要争辩，却不知道怎样开口，就变得支支吾吾的了。

　　奈江笑了笑，便走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绘里香也只能红着脸离开了玄关。

　　晚上，绘里香给赤司发短信，问定酒店的事。得到的答复是：住我家里。

　　赤司君的家里！

　　对哦！赤司君在东京的家！

　　上次一起在东京，赤司君是和篮球部一起集体住酒店的。这次是私人出行，当然住自己家了。

　　这么说，我要去赤司君家里了！天啊，好紧张。会见到他的家人吗？这样说来，我到现在为止只见过赤司君的父亲呢。东京的家里，会有哪些人呢？

　　不管会遇到谁，自己都要做好充分准备。绘里香想着，把自己几个月前刚买的化妆品也清点了一下，准备明天早上化完妆之后再带走。肯定用得上。

　　在希的影响下，绘里香也开始尝试化妆，不过都是极为普通的淡妆，粉底没有过分白，口红也是淡淡的，她甚至连腮红都不用。有时候绘里香自己也觉得，好像化不化妆差别不大。但化妆之后多少还是会显得精致一点。

　　这个时候，突然后悔起自己平时没多研究化妆术。就保持现状吧。

　　于是，第二天上午，绘里香便背着不大的双肩包出发了。

　　在火车站会合时，绘里香发现赤司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小包。果然是回家啊。

　　赤司君看起来心情不错，目光比昨天跟她说话时要柔和很多。绘里香稍稍放心了些。

　　感觉会是不错的旅行呢。

　　绘里香走上前，挽着赤司的胳膊，一同登上了去东京的列车。

　　绘里香越来越觉得，赤司君就是赤司君，并没有两个人格之分。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在她眼里并无大的区别。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不是这样。可是在她和第二人格的赤司君相处的过程中，她越来越感受不到两个人格之间的差异，或者说，即使第二人格有些许不同，她也完全习惯了与之相处，并且毫无违和感。而第二人格的赤司君也慢慢变得温和，不再那么棱角分明。

　　“能和赤司君一起出来玩真好啊。”

　　“怎么？刚出来还没开始玩呢，就觉得好？”他半开玩笑地问着。

　　“我说好就好。”绘里香笑得很开心。

　　“……啊啊，那就好。”他露出一副总算放心了的表情，“我太任性了……刚考完试就拉着你一起出来，还想着会不会让你困扰呢。”

　　“不，完全不会。就是觉得会不会太仓促了。毕竟你后面还有比赛。”

　　“没关系。可是难得出来玩一次，只有两天，总觉得过意不去……”

　　“不用这样想的。毕竟你有比赛，还是以你为主。”

　　“……虽然仓促了些，但无论如何还是想和你去一趟东京。”

　　“果然还是有什么事吗？”绘里香正色问道，“我会陪着你的。”

　　你当然会陪着我的，我知道。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带你去一些地方，想和你多说说话。“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绘里香惊讶地看向了他。

　　原来今天是赤司君的生日！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她双手轻掩着嘴，因为吃惊和种种其他情绪而说不出话。

　　没办法草率地说出“赤司君生日快乐”，一时不知该怎样表示的她，颇为呆萌。过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赤司微微笑了一下，问道：“绘里香的生日呢？我也不知道……”

　　“我是3月27号。”

　　“刚好在春假呢。”

　　“是啊……什么嘛，赤司君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什么都没准备，礼物什么的……明明是女朋友。”

　　“绘里香这不是出来陪我过生日吗？”他温柔地笑了，眼神似乎都透着甜的气息。绘里香这时发现，他的双目都是漂亮的玫瑰色。

　　“赤司君……”

　　“抱歉，最近我一直不在你身边。”

　　绘里香用力摇摇头，对他报以微笑：“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知道的。”

　　此刻的赤司，只一味沉浸在短暂别离过后的情绪里，为女朋友的温柔而思绪万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不久的将来，回想起这句话，他会忍不住自己吃自己的醋。

　　中午，在车上吃了美味的车站便当之后，列车抵达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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