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光

　　白琴不知道白箫抽了哪门子的风非要把她所有的言情小说的收走，说马上就要中考了不能分心。白琴觉得他多此一举，明明已经报了中专，凭自己的能力重点高都没有问题，更何况一个中专？但是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一方面是顾忌着白箫的心情，另一方面她不想再听见荆白因为白箫的低沉而责备自己，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
　　白箫觉得最近主编对于下属的关心有些过度了。上班总是偶遇，可是他们俩个的家根本就不顺路，是俩个相反的方向，下班也要找自己一起去吃饭，楼下寿司店吃腻了就换另一家，终于在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星期的时候，白箫感觉到了什么。他不确定，他骨子里就对自作多情这四个字很排斥，他才不会成为这种人，另一方面他又并不反感，甚至有些小小的开心的成分在里面。
　　“妈的。累死了。”王鹏向后一靠说道：“有时候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工作呢？明明韵思的待遇看上去也不错。”
　　白箫没有回话，因为宛园又装失踪。白箫真的觉得这个人和那个写书的人不是一个人。“萧时，宛园老师在家吗？”为了以防万一避免白跑一趟，白箫先给“助理”萧时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怎么问这个？”萧时蹭地跑到电脑前，开机。
　　“啊，你能不能劝劝老师，准时交稿啊？”白箫扶额，萧时苦笑着回复道：“这我哪管得了啊？我就是一个小助理，平时就是买买书，做做饭什么的。老师写不写的我哪里管得着？”萧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白箫叹了口气，又发道：“老师在家吗？”
　　“不在。”萧时飞快地回复，“老师出去旅游了。你在线上再催催，估计很快就会交了。”
　　白箫回复了个好，萧时放下了手机。
　　“嗯……”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萧时走过去看他，冷淡道：“醒了？”
　　许杰坐起来，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地穿衣服，萧时心里一阵烦躁，语气不善道：“喂！妈的问你话呢！”许杰回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句。又开始穿裤子，他的眉眼淡淡的，萧时盯着他看。那天许杰昏倒在他家门口之后，萧时的心没由来地疼了一下，他急忙把人抱回自己的床上，等许杰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做吧。”
　　他们又变回了那样的关系，一切仿佛照旧，但是萧时发现，在斯磨的时候许杰不再是闭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就是那样的注视着他。萧时一阵一阵的心虚，把他翻了过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对着他的脸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当他看着许杰的眉眼的时候，他发现那里少了什么。
　　是光，是他每一次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的光，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光芒，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他找不到了。萧时心里升起难以言说的难过。
　　许杰穿好了衣服，拿着自己东西就出了门，没有再看萧时一眼。萧时也不敢看他。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心却越来越远。
　　白箫第二次下定决心出门要看黄历。看到何婧的时候就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他低声骂了一句，就看见萧铮从处置室里走了出来。白箫急忙迎上去。
　　“主编，您没事吧。”白箫看着萧铮被纱布缠着的手臂，心疼得紧，萧铮说道：“没事，没伤到筋，就是面上划的而已。没几天就好了。”
　　白箫低着头说道：“还好是冬天，这要是夏天可就不好处理了。”
　　萧铮活动活动手臂，白箫连忙制止他，萧铮说道：“干嘛吓成这样。走吧，回去了。”白箫点点头，跟着他走。萧铮觉得时机不错，故意用包着纱布的手去牵白箫的手白箫想挣开，萧铮就把自己的纱布晃了晃，白箫就没再挣扎。白箫不会开车，萧铮手伤到了不能开车。两个人只能去坐地铁。
　　地铁上很拥挤，白箫不想让萧铮去够扶手便说道：“主编，您抓住我吧。”
　　“我这不正抓着呢么？”萧铮故意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白箫的脸微微地红了，没有说话，半晌才说道：“对不起。”
　　萧铮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不关你的事。”
　　白箫摇头，何婧那一刀明显就是冲着自己的脸来的，他当时在电梯里没有办法躲避，谁知道就是这么巧，电梯门开了，白箫向后倒去，心说完了的时候。萧铮在他的身后稳稳地扶住了他，另一只手徒手握住了何婧手里的水果刀。白箫看着他的侧脸，一阵心动。这个人的怀里自己总是很安全的感觉。
　　“刮花了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人。”何婧骂骂咧咧地被保安架走了，白箫知道何婧还在相信那个谣言。
　　萧铮看着低头沉思的白箫，轻轻地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别想了。”
　　“那是右手啊。”白箫说道，“要是……那您……”萧铮微笑着揉他的头发，说道：“手怎么样没事，我不能能让她伤害你。”
　　白箫低下了头，问道：“为什么？”
　　萧铮笑笑，低沉悦耳的笑声让白箫脸上更加的发烧，却还是竖着耳朵听，就听见萧铮义正言辞地说道：“因为我是个好上司。”白箫干笑两声，心里有些失望。随即又低下头去。
　　萧铮看着白箫头顶的发旋，不言不语。当时他的心感觉立马就被揪紧了，肢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过来拽过了白箫。当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才稳定下来。“主编，你的手。”有人大喊了一声，萧铮当时还在冷静地交代保安事情，有人喊的时候，他才去看自己的手，白箫正握着他的右手，神色慌张。鲜血往外流着，萧铮心说还好伤到的不是白箫。
　　“主编，您没事吧。”一回到杂志社就有人上来问道，“那个何婧吃错什么药了？”
　　“吃药？吃醋吧。”白箫心里一紧，就听见萧铮的声音，“我讨厌杂志社里有阴阳怪气的声音。有时间阴阳怪气还不如做好自己的工作。”说完拉着白箫进了办公室。白箫低着头，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手上。
　　“都说了没事。”萧铮说道，白箫摇了摇头，萧铮让他先坐下，“总归是我的原因。”萧铮说道，白箫一个劲儿地摇头，萧铮笑着说道：“别摇了，一会儿晕了。”
　　白箫停下说道：“她是冲着我来的。”
　　“根源在于我。”萧铮说道，轻轻地握住了白箫的手，白箫闭上眼睛，温暖从指间蔓延到心里，“主编，我负责照顾您。您有什么活，我都帮您干。”白箫说道，萧铮又笑了说道：“你这孩子，好吧。”
　　白箫高兴地点头，萧铮环顾一周说道：“总是出去进来的也麻烦，你就先在我这里设一张桌子吧。手好之前还请你多照顾。”
　　白箫嗯了一声说道：“主编，谢谢你。”不只是这一次，还有曾经的每一次维护和帮助。他的温暖让白箫有些贪恋。
　　“哪来那么多客气。”萧铮说道，“还有一个点儿就下班了。你先回去吧。”、白箫正式地暂时待在了主编办公室，可是萧铮并没有让他做什么。萧铮是左撇子，准确的说是双利手，白箫有些羡慕，这样的人据说智商很高。他也知道萧铮同意自己的请求是为了让自己不愧疚。
　　白箫看着萧铮正在阅读文件的侧脸，微微有些沉醉，他觉得自己对萧铮动心了。喜欢这回事从来都是这样，没有道理的来到，一旦扎根就会变得热烈。白箫越来越喜欢偷看萧铮，他的眉眼，他的侧颜，他的手，白箫看着他回想起他怀里的温度，用文件夹挡住了自己的脸。喜欢上了。白箫下了定义。
　　萧铮要出去应酬，白箫知道了之后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你跟我去干什么？”萧铮穿好外套，白箫说道：“您不能喝酒，您手还没好呢。我能帮您挡酒啊。”
　　“你那个酒量？”萧铮笑了，轻轻挂了一下他的鼻梁，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脸上蔓延，白箫红了脸说道：“我酒量还行的。”萧铮不同意，白箫也不退步，非要跟着去。萧铮无奈地看着他上车，心说这孩子真是犟脾气。好在对方并没有难为他们，允许以茶代酒，其实没有人敢惹萧铮，萧铮也知道，但是看到白箫这样的担心自己，他心里偷着乐开了花。
　　司机送他们回家的时候外面下雪了，越下越大。
　　白箫道了谢，下了车，正在往单元楼走的时候萧铮叫住了他，向他走过来，雪落在两个人的头上。
　　“主编？”白箫看着萧铮，萧铮没有说话，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属于萧铮的气息一下子充斥了白箫的鼻腔，白箫的脸红的吓人，藏在围巾了萧铮没有看到。
　　“谢谢。”白箫说道，萧铮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很乱，白箫看见有雪落进他的衣领里，连忙说道：“主编您快上车吧。很冷的。”
　　“萧铮。”
　　“什么？”
　　“萧铮。”萧铮说道，“下了班就是朋友，不要总叫我主编。”说完转身回了车上。白箫愣了愣，小跑进了单元楼。
　　白琴站在阳台上脸色晦涩难辨。
　　“你和萧主编之间什么关系啊？”当白琴站在白箫面前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箫有些心虚。
　　“看来是了。哥哥，我还小和你比很多事情都不懂，也许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不要这么做。”白琴板着一张脸说道。
　　“白琴，你想多了。”白箫收拾着手里的东西，白琴没有理会白箫的掩饰继续说道：“且不说其他的就是这种情感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是一种病态，你知道么？”
　　“你乱说什么？”白箫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回屋里学习去。”
　　“真的，你现在的心理是不正常的。而且你想让妈妈伤心吗？”白琴摆出自己的母亲来，果然白箫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他继续说道：“你是咱们家的唯一的儿子，妈妈是不会同意你步入歧途的！哥，不对的事情不要坚持！你……”
　　“出去！”白箫打断了她的话，白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出去。”白箫把白琴一把推出了自己的房间，不正常？自己不正常？可是我只是喜欢他啊，就因为我是男生就不能喜欢他么？白箫靠着门抱着自己的膝盖，晚上萧铮送自己回来的温馨，此刻变成了深深的困惑。喜欢不可以吗？
　　“叮铃铃！”
　　“喂，你好。”白箫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不舒服吗？”萧铮温柔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白箫的心为之一颤，“我没事的。”他笑笑，又想起来对面的人看不到他笑，有些失落，“我就是困了。”
　　“那你快去睡吧。”萧铮的语气里有丝丝的担心，“我明天去接你？”
　　“不用了！”白箫连忙说道，可是他却又希望能够见到萧铮，沉默了下来。
　　“白箫……”萧铮靠着办公椅，微微皱起眉头，难道自己的心事被发现了？把他吓到了？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吗？
　　“我真的困了。”白箫说道，语气有些黯然。他挂掉了电话，把自己扔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面，竟然落下了泪，要是没发现这份感情，是不是就不苦恼了。他对自己说，可是已经喜欢上了，我怎么办？
　　那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萧铮觉得不对劲，白箫在躲着他，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难道是自己的心里想的事情被他看穿了？不会，他隐藏的很好，他自己认为是这样的，更何况白箫神经大条的程度很严重，他觉得他应该感受不到。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觉得一切失去了控制。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习惯于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觉得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对白箫的照顾都是出于上司对下属的关心而已，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的时空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白箫时刻在躲开他，在茶水间遇到想见到恐怖分子了一样，打声招呼就走，他甚至看到他还没来得及倒咖啡，就端着杯子跑掉了，他觉得很想苦笑。
　　“为什么？”他问自己，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什么也没有说，他为什么要害怕呢？他靠在办公椅上没有心情去看桌上的文件。
　　“主编，关于下一期的选题……主编？”付洁看着扶额沉思的萧铮，轻轻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小学弟，怎么了？”萧铮是付洁的学弟，当初办校刊是付洁带他一起做，大学毕业，两个人的关系反过来了，萧铮是付洁的上司，为此，付洁很不满地抱怨自己的面子问题抱怨了好久。
　　“没事。”萧铮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学姐，你刚才说什么？”
　　“学姐，说你怎么了？”付洁笑笑，萧铮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能力自是不用说了，还有他的性格刚才的表情是付洁和他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以来从没见过的，阴沉郁闷，苦恼无措，无奈失望还有点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很不对，她半开玩笑地敲了敲桌子说道：“为情所困？”
　　真的只是想要开个玩笑，付洁以为萧铮这样的性格轻易不会看上谁，更不会为情所困，要是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他一般只会有两种做法，一，势在必得，二，潇洒放手。她觉得像萧铮这样的人进一步分析肯定会选第二条路，因为他从不犯傻。
　　可是萧铮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怔，好像被人发现了心底的秘密一样。把付洁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可置信地开口：“真是为情所困？我的天啊，谁家的孩子，太……”
　　“太什么？”萧铮瞥了她一眼。
　　“太倒霉了。摊上你，太倒霉了。”付洁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情种。”
　　“什么叫太倒霉了？”萧铮挑眉，“我怎么了？”
　　“哎哎哎，先别管这些了，谁家的姑娘？”付洁故意问道，“是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你看上的错不了，哪天让学姐见见？”
　　“无聊，你故意的是不是？”萧铮不悦地皱了皱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是是是，我可是知道的。”付洁知道萧铮心底里是喜欢男人的，上大学的时候，多少好女孩追他他都不理会，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子和他告了白，这件事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所有人都把那个男孩当笑柄，肆意地侮辱，最后那个男孩羞愧地不敢来上学，直到最后退了学。那天他鼓起勇气来到学校找到萧铮说：“我知道你是个正常的人，我不配。”说着跑开了，从此再没见到那个男孩。而萧铮的回答付洁听得清清楚楚：“我们都一样。”
　　“为什么人们会觉得不正常？都是感情，为什么不接受？”那天的发问付洁没有回答。
　　“那么是谁？”付洁问道，“放心和我说吧，我又不是八卦记者。”
　　“就是坐在西北角落里的人。”萧铮回答，“我好像吓到他了，应该是这样，我不确定。”
　　“不确定？”
　　“我没做什么，可是他躲着我。”萧铮说道，“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洁顺着萧铮说的方向找去，看到的是空空的桌椅，白箫今天请假了，“白箫？”她问道。
　　“是。”
　　“萧铮，你确定你们是一路人？”付洁问道，却把萧铮问的愣住了，他最怕的问题，他在自己心里问过自己很多遍可是从别人嘴里问出来，却让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他说。
　　“你敢赌吗？”付洁眯起眼睛，看两人现在的状态应该属于差一层窗户只要捅破的样子，其实早些说出来不是对谁都好的事情吗，一直这样迷迷糊糊下去，也许就错过了，“赌他喜不喜欢你。”
　　“怎么赌？”萧铮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桌椅。
　　“去告白。”付洁斩钉截铁地说道，萧铮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看着付洁，似乎她是个要爆炸的炸弹一样，“你说什么？”萧铮看着一脸嫌弃的付洁。
　　“我说去告白。还没老就聋了？”付洁说道。
　　“你想让我把他彻底吓走吗？”萧铮说道，“如果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我说出来，他一定会逃走。”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这样。即使一直做朋友也挺好的。”
　　“真是少见啊。不是真是第一次见啊，你为了一件事犹豫这么久。”付洁笑笑，站起身来，“得了，你想把，但是小学弟，事情尤其是感情的事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越拖下去，变量越难以控制。”
　　萧铮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另一边的萧时刚刚醒来，一睁眼就看见许杰坐在椅子上看他。
　　“你一大早上装鬼吓唬谁呢？”萧时起身去够自己的衬衫，许杰已经先他一步递了过来。萧时冷笑，怎么样坚持不住了吧。他就知道许杰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萧时哼了一声，接过衬衫开始穿上。
　　许杰轻轻地说道：“萧时，我们到此为止吧。”
　　“什么？”萧时下床找裤子，许杰没有递给他，“喂，你看见我裤子了吗？”
　　“床尾。”许杰说道，声音依旧很轻，萧时啧了一声，去拿裤子，心说又是来博同情的戏码。到此为止这四个字，许杰说了有多少遍，又放弃了多少次。萧时认为许杰这是例行闹别扭，没有几天他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就上上一次一样。他离不开自己，这样的现状让萧时有些满足。
　　“萧时。”许杰叫他，萧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那就到此为止吧。”许杰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萧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吃面吗？”
　　“不了。”许杰已经走到了门口，萧时也没有管他。却不知道许杰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死了心了。
　　整整一周，他又没有出现。萧时心里的欲望有些冒火。他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外面的车辆和人群，心说又玩儿失踪，用过一次的招式又来一次，他也不嫌老套。他看着单元楼心说这家伙怎么还不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他回家吗？
　　突然他的表情僵住了，骂了一句，冲出了咖啡厅。
　　“晚上多盖被子，别着凉了。”站在许杰对面的男人说道。
　　“我知道了。”许杰微微一笑，萧时心里的怒火更甚，冲上去想要一把抓住许杰的胳膊，谁知道他身边的男人反应更快，先一步擒住了他的手。许杰看着萧时，说道：“齐季放开他吧。”
　　齐季打了萧时两眼，松开了手。萧时抽回自己的手，质问道：“他谁啊？”
　　“我男朋友。”许杰很平静地回道，萧时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许杰一点也不害怕，平静道：“这是我男朋友。齐季。”又对齐季说道：“这是我同学的弟弟，萧时。”生疏的定位，连朋友都算不上，萧时很想打人。齐季点点头，伸出手说道：“你好。”
　　“好你妹！”萧时扇开齐季的手，一把抓住许杰的手腕说道：“跟我走。”可是许杰一步没动，齐季又一次握住他的手生生地把两人分开。许杰骂道：“你他妈别管闲事。”
　　“你放开我爱人。”齐季说道，许杰说道：“你爱人，你爱人和我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起开。”
　　齐季没有松手回过头，看着许杰，许杰面色苍白，他闭了闭眼睛说道：“萧时，我们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什么？”萧时从没想过许杰是认真的，许杰淡淡地说道：“不论是我们的关系，还是我们做的事情都到此为止了。”说完看着齐季说道：“他和我以前上过床。抱歉没有告诉你。你要是介意的话，你可以……”
　　“不是到此为止了吗？”齐季笑了，许杰呆呆地看着齐季，齐季说道：“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谁没有过去呢？以后不再联系就好了。”说完松开了萧时，走过去揽住了许杰，说道：“你走吧。别再来纠缠他了。”
　　萧时瞪着两人，把目光锁在齐季放在许杰身上的手上，恨道：“你是选我，还是选他？”
　　许杰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拽了拽齐季的衣角，齐季会意说道：“我们回去吧。”
　　“不许走。”萧时追上去，齐季冷冷地回头，许杰依旧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快走。齐季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完搂着许杰上了楼。留下萧时愣在原地。半晌才拖着步子离开。
　　“他走了。”齐季说道，许杰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齐季抱住他的头说道：“哭吧。”
　　“叮咚！”
　　“谁呀？”白箫从门镜里向外看去，发现萧时站在外面，“萧时，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没有去上班。”萧时笑笑，“我就来找你玩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上班？”白箫疑惑。他看着萧时眼前却浮现出萧铮的样子，真是要疯了，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把影像清除出去。
　　“我想知道什么没人能拦得住。倒是你看上去没有生病啊，怎么翘班？”萧时笑着说道。
　　“我只是，只是……”只是心里很乱，前几天白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也让他真的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对萧铮的感情不是错觉，这一次他可以确定，他喜欢萧铮，虽然见面时间只有几个月，但是他十分确定，他真的喜欢上了萧铮，那个优秀温柔的男人。可是一切好像是错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你有心事？”萧时眯了眯眼睛，“我可以知道吗？”
　　“我们没熟到这种地步吧？”白箫回答，向后退了一步，“我没有事，我只是不舒服。”
　　“没想到你爱撒谎啊。”萧时戏谑的眼神让白箫很不舒服，“告诉我也不会少块儿肉。算了，穿衣服去！”
　　“去哪？”白箫反应不过来，萧时的思维太跳跃了。
　　“去我一开始带你去的大树那里，那里你可以说了吧，放心我不听。我觉得心里有事需要一个出口，我不行，大树可以吧。”说着向外走去。
　　“谢谢你。”白箫心里一暖，去换衣服了，他也觉得他需要说出来，树洞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它根本听不懂人话，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了。两个人乘车来到那个公园，意外地在停车位那里见到了萧铮的车子，白箫的心猛地一惊，接连的想向后退去。萧时站在那里看着白箫的反应，冷笑一声，他喜欢哥哥。都喜欢了别的人！
　　“走吧。”他不服气地拉过白箫，两人一起向山上走去。
　　“说吧，我不听的。”萧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远处的一棵树走去，背过身不去看白箫。白箫站在树前慢慢地蹲下身去，“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很温柔，很好看是个很好的男人，可是问题就是我也是个男人。我十分确定我真的喜欢他，可是他呢？喜不喜欢我？还有我们的情感，谁能接受我们？我妹妹那天把话说得很开，我知道是为了我好，我也不希望家人担心，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喜欢他真的，而且我感觉到已经不只是喜欢的程度了，我……唔！”白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巴，乙\醚使他的意识慢慢地不清醒，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到的是萧时的脸，“为什么不是我呢？”他的表情悲伤而无奈，“我就不可以吗？一定要是他吗？我哪里比不上他？我……”白箫失去了意识。
　　萧时四下看了一眼，把白箫报下山去，放在停在公园门口的车上，他借萧铮的车，他等不及了！白箫和萧铮之间的感情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只是来确定一下的。不行，不可以不可以给萧铮，他对自己说道。不可以，都是我的。你是我的，他也是我的，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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