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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缉逃
她,美名天下
她,权势无双
她是,每一个江湖侠客都为之竟相追逐的神女偶像。
男人爱她,女人羡她。
天下间,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有多少人愿意为她双手捧上啊。
但,为什么,她爱上的人,却不爱她啊……
她可以得到世间的一切,但却得不到他的心。
是因为两人追求的生活不一样?还是因为她是他名誉上的师父让他不敢穿越雷池?但他岂又是那种迂腐之人?
他宁愿对一个相貌平凡的小丫头敞开笑脸,也不愿意看她一眼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你的脸,如是不再完美无暇,我就肯委屈自己。”
她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难道是因为她太美吗?
但,天下的男人,又有谁不爱美色?
剑儿会是一个例外吗?
但有时候明明感觉他是喜欢自己的,可一转眼,他又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真的是看不透,猜不透他啊……
也许,那只是他的推托之词吧?他明知道她是最爱惜容貌的人,才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他好像不敢喜欢她,害怕喜欢她。
但,他又在害怕什么?
也许,她该去问问他,
问问他为什么不肯喜欢她啊……
※ ※ ※
当她走进天下书院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昨天她将照顾他的两个小丫头调去弦音殿了,而她却忘记派人来照顾他。
现在都已经将近午时了,那他岂不是有好几顿饭都没吃了?
她真是太粗心了啊。
抑或是故意忘记?
望望寂寥的院落与他紧闭的房门,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换作以前,他一般都会坐在树荫下面的石桌上看书。
会不会是饿坏了?
三步并作二步走到他的房前,她急忙敲门,“剑儿。”
没人应。
“剑儿!”她又唤一声。
还是没人应。
该不会是生气了故意不理她吧?
她这样想的时候便伸手推开了门。
阳光暖暖地照射着垂满绢纱的居室,满屋寂静。
她抬目向床上望去。
空空的。
没人!
“剑儿!”她急唤一声,眸光在房内快速搜寻起来。
一道闪闪的流光,带着一股得意顽皮的味道轻轻跃入眼底。
纤细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一抖,她抢步上去。
那是一条断作两截的银光闪闪的玄铁锁链。
他逃了!
“剑儿……”她面色白白的,两行清泪颓然滑落在衣,“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啊……”
他竟是这样讨厌见到她的吗?竟是这样急着要离开她的吗?
剑儿剑儿,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会……
他被她不但用重手法封了气海穴,还连带着封了奇经八脉,如果没有绝世高手助他,他是不可能自己冲开身上被封剑气的。
可是如果没有剑气灌入,寻常利刃又如何能斩断玄铁锁链?
难道有人助他?
可放眼天下,除了那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谁还敢惹她生气啊!
她拿起铁链细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那细密得对在一起都看不到一丝断痕的创口不正是剑儿的神兵邀月所为吗!
但她带他回来的时候明明没见到他的邀月剑啊。
是谁在暗中帮他?
她的面色微微一变,难道说天下楼中除了剑儿,还有人偷偷地背叛她了吗?
她讨厌背叛,讨厌背叛!
她蝶舞天下,除了剑儿,根本不会忍受任何人的背叛!
何况这个人放走的还是她最心爱的人?
她,不会饶过他。
不会!
※ ※ ※
蝶舞天下告江湖令——
如有生擒天下楼叛徒紫剑者,不但赏金十万,还可获赠丹青妙手许练阳为天下楼主亲手所画的唯一肖像一副。
黄金十万?丹青妙手许练阳所画?蝶舞天下的肖像?唯一的?!
一时之间,天下震惊!
有专冲黄金而来的缺金女侠,也有冲丹青妙手而来的风雅之士,但更多的却是冲蝶舞天下肖像而来的江湖侠士!啊啊啊,听说这许练阳练就的神笔之工,笔下所画人物跟真人那是惟妙惟肖一模一样的啊……
说起长相,这告示上的家伙长得还真是人模狗样呢,神清骨秀,杏眼长眉的。一望便知是个翩翩美少年哪!
听说他是蝶舞天下的二徒弟呢,曾掌管倚剑阁堂下数万弟子,专修剑术,且剑法修为已远胜蝶舞天下。不过——
依据江湖侠少饭后闲话的不完全统计,这家伙可能是个白痴来着!
蝶舞天下的徒弟?那岂不是代表着不但有美色可看还可以学习蝶舞天下的一身超凡才艺?啊啊啊,如果他当了蝶舞天的徒弟,那过的岂不是连神仙也要羡慕的生活?
天下楼倚剑阁的堂主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江湖宰相位置啊!江湖人穷其一生精力也难以追逐到的位子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这个名叫紫剑的家伙狠下心与美名天下的蝶舞天下决裂呢?
嘿嘿嘿,如果蝶舞天下想再收徒弟的话,那眼前岂不是一个好好表现的最佳时机?
江陵古道,落叶飘飘。
几个身背长剑的武林少年在路中央设下一关口,正一人一纸‘缉逃令’对过往行人细细观看着。
这时候,有个身背长长包裹的紫衣白发老者从他们面前飘然而过。
“喂!你站住!那个穿紫衣服的!对,对!就是你!”有个少年叫住了他。
白发老者站住了,回过头来,用一种十分安静的眼神望着他。
少年正想寻问,不料却被身边一个看似老大的同伴狠狠地敲了一记爆栗,“笨啊你!人家老人家都年龄一大把了,你还看个屁啊!你没看告示上写着年纪弱冠吗!别浪费时间了!”随后向老人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少年摸着被打的头,有些不甘心地小声咕哝,“除去一头白发胡须,我明明看他很像的嘛……”
咕哝声随风而走,远远传至老者耳内,老者伸手拂了拂胸前的雪白胡须,长长的黑色睫毛微微一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顿是溢出眼角……
※ ※ ※
密室
蝶舞天下冷冷地坐着,仿佛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烛香的时间,密室门被人轻轻打开了,有个潇洒卓逸气度不凡的黑衣人走了进来,在他抬头望向蝶舞天下的时候,面上露出的是深深的景仰与爱慕之色,“楼主,我已探察清楚,本月十六日,有一个名唤‘草上飞’的江湖中人去过武夷山山脚下剑少爷曾住过的竹屋内取了一柄剑,人已被我带来了。这里还有一份他的资料。”这人名叫黑岩,是江湖中前几年新倔起的一个厉害剑手,曾因不服气蝶舞天下传扬天下的剑术,屡次闯楼挑战,蝶舞天下见他胆气非凡,便生出揽才之意,遂出面应战,以指为剑五招挫他剑术,自此黑岩不但为她无双的剑术所撼,更深深地迷恋上了她绝美冷傲的玉颜,后被蝶舞天下收为暗士。
蝶舞天下淡淡扫了他一眼,命令道,“拿来我看。”
“是。”黑岩急忙双手捧上。
迟强,江湖人称草上飞,二十五岁,淮阴人,善轻功,自幼随萍踪老人学艺,二十岁出师后,随以师门绝技‘萍踪无影’名扬江湖。
…… ……
中间是一些迟强的生平喜好,蝶舞天下越过不看,往下看去,当她看到最后一行蝇头小字的时候,面色渐渐变了。
二十四岁时,曾因被人用毒镖所伤,几乎丧命,后被天下楼济生堂堂主灵枢所治,遂为刎颈之交。
“带他进来见我。”她冷冷命令道。
“是。”黑岩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一名面容英挺的青年男子。
她离开座椅,缓缓走到那个看她已渐渐看呆的青年面前,软声软语地问,“迟强,是谁让你去武夷山取邀月剑的?”
“我……我……是……我不知道……”迟强望着她越走越近的绝世美颜,面色渐渐发红。
“告诉我好不好?”她眼角微抬,媚意横生。
“是……灵枢,灵枢让我去的。”抵不住绝世美颜的魅惑,迟强轻轻招了供。
果然是他啊。
“黑岩,带他下去,你也退下吧。”
她揉揉额头,无力的眼神让人心疼。
灵儿,为什么是你?你才是继承我衣钵的唯一徒儿啊,为什么也要偷偷地背叛我?你平日里顽皮胡闹,我打你骂你还不是全都为你好么……
※ ※ ※
济生堂
一身白衣的灵枢正在同两个面容俏丽的侍女比赛踢毽子。
“灵少爷,楼主让你过去一趟。”有个侍者进来禀报。
“知道了!”灵枢将毽子丢给两个侍女,嘱咐道,“等我回来哦,我一定会赢你们的!”说完,便笑嘻嘻地随侍者走了出来。
蝶舞天下的贴身侍卫南北两大天王,正在门口静静相候。
灵枢呵呵一笑,“嗨!两位大哥,今天吹的什么风?怎敢劳你们亲来相请啊?”
“灵少爷过谦。”
两人微一拱手,迈步向前走去。
又是两个爱酷的家伙!灵枢嘿嘿一笑,冲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才跟着他们一起向天下楼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跟着他们越走脸越苦,越走心越颤!因为他们带他来的地方是——
惩戒堂!
天啊,每次他一到这个倒霉的烂地方,屁股便会开一次花!这次不会又有什么倒霉的事情摊到他头上吧……
“灵少爷请进,楼主在里面等你。”南北两天王气势英挺地往门口一站,向灵枢催促道。
“哦……”他硬起头发,脚步发颤地向大厅走去。
蝶舞天下望见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茶,面容冷冷淡淡地望着他,身后站着戒律二执事。
“啊,师父,您今天面色看起来不错嘛,喝茶也不叫徒儿一声,徒儿最近的泡茶手艺又有精进哦,且提壶端杯的很在行啊……”灵枢涎着脸,一边说着诌媚的话一边小心意意地向她身边走去。
蝶舞天下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只冷冷望他一眼,厉声道,“剑儿是你放走的?”
啊啊,原来是为这事啊!师父不会这么神通广大的就知道了吧?呜……他这次可要戚戚惨惨了……“剑……剑师兄回来了吗?我……我不知啊……”
这臭小子还敢给她装傻?
蝶舞天下冷冷一笑,命令左右,“拉出去!给我先打三十棍!”
啊?那还让不让他活啊!还是先打三十棍?后面还有啊?他平时就算挨棍一般也是十棍八棍的就了事了,怎么这次一来就是三十啊?呜……剑师兄,你可害死我了!
望望越走越近的戒律二执事,他连忙改口,“师父!我……是剑师兄让我帮他找邀月剑的嘛!人家……想着师兄弟一场,总不能不帮吧,所以就帮他找了……”啊啊啊,你要怪就怪剑师兄吧,反正他现在逃了,你想打也打不到了……
蝶舞天下凤眼斜飞,冷冷望定他,“谁准你去看他的?我不是下令任何人不许进入天下书院吗?给我再加二十棍!”
“不要啊师父!灵儿知道错了!呜……”他吓得一下子跪到她面前,可怜兮兮地挤出两滴泪。
蝶舞天下不为所动,任由他被走上前的戒律二执事拉出去受刑。
‘嗵!嗵!嗵!嗵……’
“啊,啊!”
“啊——”
“不要打啦,我只是好奇嘛呜……”
“啊,啊!我看剑师兄可怜才帮他的嘛!啊——”
“呜……以前每次我挨打他都帮我求情……”如今却没有一个人来管他呜!
“啊!——”
“师兄有难我当然要管的嘛!”
门外‘扑嗵扑嗵’的棍棒声中夹杂着一阵阵的大呼小叫。
“别打了啊!师父——”
“啊啊!师父!我错了!”
“啊——”
“啊……”
“……”
又过了一阵,声音渐渐变小,一直到最后的没了声音。
“楼主,灵少爷昏过去了。”南天王进来报告说。
“抬进来。”蝶舞天下眉头微皱,站了起来。才十来棍而已,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打了?
“灵儿……”望着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但面色却不难看的人,她低低轻唤一声。
“……”
“灵儿?”她又低唤一声。
“……”
“给我拉出去再打!”见他不应,蝶舞天下勃然大怒起来。想装晕骗她?也不想想他那点伎俩?!
“不要啊!师父——”灵枢一下子睁开了眼里,嘴里小声咕哝,“真是什么都骗不过您啊……呜……”
蝶舞天下叹了一口气,挥手止住了再次走上前的戒律两执事。“你明明知道师傅最最讨厌不听话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屡屡的惹我生气?”
灵枢见她的口气软了下来,知道了事有转机,便老老实实地道,“我……我看剑师兄很可怜嘛……”
“你是说师傅待他太坏了?”她面色微微一变,她只不过是将他锁起来,不让他离开她而已!这样,也算坏么?也许,只能算是自私吧……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绝对绝对的没有这个意思啊!师父!你要相信我!剑师兄他叛离天下楼,离开教他养他的师父!简直是忘恩负义嘛!”见她面色微变,灵枢急忙察颜观色地改变语气。
听着这话,蝶舞天下觉得心里好受了点,只见她面含幽怨地向他轻诉,“我哪一点待他不好了?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们三个中,我打他骂他最少了……”
“是啊,剑师兄真是太不应该了嘛。”灵枢连忙接口道。是哦,就他倒霉,隔三茬五地屁股开花……
蝶舞天下幽幽一叹,“师父那样对他,只是想将他留在师父的身边,因为师父爱他啊。师父不想让他离开……”
“啊?啊啊啊?”灵枢被她的话弄得僵住!师父爱师兄!这是什么逻辑啊?
“灵儿,你愿意帮助师父吗?”她语气轻轻地望着他。
“啊?可是……”如果师父跟师兄那个那个了,他是不是要改口叫师兄那个那个啊?那他岂不是要吃亏了?
“嗯?!”见他半天不回话,蝶舞天下语气微变。
“嗯,愿意愿意!”一见师父脸色,他急忙点头如捣蒜。
“乖灵儿……”
呜!他不乖好不好?
※ ※ ※
蝶舞天下再告江湖令——
天下楼济生堂堂主灵枢,日前因帮天下楼叛者紫剑脱逃,触犯楼规,经众商议,决定于本月初七在天下楼广场,处以杖责一百,废去武功,赶出天下楼之刑!,以戒楼众!
不会吧?灵枢不是济生堂里那个用药挺灵的活神仙吗?
他怎么也出事了?
天下楼是不是快亡了?
先是倚剑阁堂主叛逃,如今又牵连上济生堂的灵枢!才几天时间啊,天下楼三大堂口之主,便三去其二!
天下又要再起风云了吗?
早说女子不能为尊的吧?
虽然蝶舞天下美绝天下,聪慧无双,但又有哪个男子原意在女人手下卖命?
这本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啊,哪个男人不好强?
在一间名唤‘醉无忧’的小酒馆内。
紫剑正在喝酒。
长长的胡须直拖胸前,眉毛也是长长的,轻垂两鬓,满头白发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但如果有人仔细望去,便会发现他长长的眼睫毛是黑色的。
可眼下在‘醉无忧’酒馆喝酒的江湖人众虽多,但吸引他们精力的却是天下楼的又一桩奇事,根本无暇顾及一位无关自己痛痒的老者的睫毛是黑是白是黄的这回事。
“听说自从那个紫剑叛逃后,济生堂的灵枢因为帮了他也跟着倒霉了。”
“听说要于本月初七在天下楼广场之上行刑呢!”
“杖责一百,废去武功,然后赶出天下楼?蝶舞天下不但美名远播,这股狠劲也够呛的了!听说这紫剑灵枢不是她捡来的孤儿吗?再怎么也该是有感情的吧?她怎么就能狠得下心?”
“啧!你没听人说最毒妇人心吗?”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嘛!说不定蝶舞天下也会出现哦!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怎能错过呢!”
‘哐啷!’
他们正说的兴起,这时候身后不远的一张酒桌上,有个正在喝酒的老者不小心将碗弄掉了。
酒水撒了一地。
“切!老人家不能喝就不要出来晃嘛!”
“喂!老家伙!你小心一点!水渍都溅到我裤角了!”
他们咕咕嚷嚷地抱怨一阵,又开始谈论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了。
紫衣老者怔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始安安静静地向店家付银陪偿,随后又买了他几个馒头,放于怀中飘然离去。
幸亏他还没走远……
不然,灵枢师弟就被他害惨了……
本月初七,算算时间,应该赶得上吧……
蝶舞,你真的够狠……
※ ※ ※
天下楼广场
一座青竹搭建的行刑台后,白纱为幔,珠玉为帘,蝶舞天下一身高雅月白装,面罩绢纱,静坐其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让急欲一览其容的江湖侠少们恨不得立刻生出一双透视眼来。
但君不闻,只有似遮未遮,隐见未见的美,因为神秘,才是世间之极美啊……
也最能撩拨人心……
蝶舞天下显然深谙此道啊。
因为行刑时间未到,一身白衣的灵枢此时被人押在一旁,一双灵动大眼,也不见害怕,而是骨碌路地在人群中不断流转着,仿佛在搜寻什么。
这时人群中有人议论开了。
“他是不是在等人来救?”
“灵枢公子白衣济世,江湖中有很多好汉都被他医过伤耶。”
“唉,男人都是见不得美色的!虽说灵枢公子对他们有恩,但有蝶舞天下在此坐阵,恐怕他们害怕得罪天下第一美人,都没这个胆量吧!”这话显然是女子说的。
不去理会台下江湖众人的议论纷纷。
蝶舞天下绢纱之下的一双美眸,也正悄悄地四处搜索着。
台下虽然人群熙攘,但却没有她要寻的身影啊。
剑儿会来吗?
他一向心底善良,如果看到告示,一定会来的……
“行刑时间到了,楼主!”主事者突然禀告。
蝶舞天下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师父!”灵枢凄厉地呼唤一声,但蝶舞天下却不为所动。
左右侍卫将他拖至行刑台,主事者一丢令牌,戒律二执事抡起手中的刑杖开始对他用起刑来。
‘嗵!嗵!嗵!嗵!……’
“啊!
“啊啊!”
“啊!啊——”
……
凄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看台之下虽有人一脸忿色地蠢蠢欲动,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有胆量去阻止这一切。
“嗵!嗵!嗵!……”
“啊!”
“啊……”
雪白的儒衣已经被鲜血渗透,腥红点点,顺着他受伤的臀部一滴滴地流落到行刑台上,情形好不凄惨。灵枢皱着眉,一脸苍白,叫声渐渐弱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挟着漫天烟尘狂奔而来,马上跳下一个身姿飘逸的紫衣老者,白发白髯的,身后背了个长长的黑色包袱,看形状应该是把剑。他安静的眸光向端坐在纱幔中的蝶舞天下静静一扫,便分开众人向行刑台走去。
众人见他风采翩翩,气度不凡,估计等会儿会有一场好戏可看,都纷纷为他让开了道。
他终于来了啊……
蝶舞天下隐藏在绢纱之后的眸光闪闪发亮起来,怪不得江湖中人都抓他不到,原来他扮作了一个老者!
紫剑刚一走至行刑台前,便被两个倚剑阁弟子拦住了,紫剑不忍伤害他们,便虚幻一招,躲过他们走上了行刑台。
南北两天王待要出手,却被蝶舞天下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走到蝶舞天下面前,将头上面上伪装的白发白眉白须通通揭掉,然后静静地望着她,“我回来了。”
台上台下除了蝶舞天下,四众哗然!
原来这个老者竟是蝶舞天下的二弟子紫剑所扮!怪不得他们抓他不到!
蝶舞天下只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倒是灵枢虚弱地喊了一声‘剑师兄救我’。
紫剑见她不答话,便双腿一曲,在她前面跪了下来,“放过小师弟,是我不好。”
你也知道是你不好了?蝶舞天下佯装冷冷地坐着,也不望他,也不吩咐主事者停下杖责之刑,显然是还在生气。
紫剑无奈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望着她道,“你放过他,我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永不离去。”直到你厌倦为止啊……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但请你放过小师弟,我不想让自己负疚一世。
一生一世,永不离去。
蝶舞天下凤眼微湿,她很想听到他这句话没错,但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终究不是真心真意地想陪她,只是想让她放过灵儿啊,想必他此刻的心里已经恨透了她这个手段狠辣的女人吧。
但不管怎样,她终究留住他了,对不对?
虽然没留住他的心,但却留住了他的人,这样,也该满足了对不对?
蝶舞天下将手一挥,制止了正在用刑的戒律二执事,“既然剑儿回来了,刑罚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戏份完了?此刻正躺在行刑台上奄奄一息的灵枢,一听这话,口中‘哦’了一声,便想爬坐起来,亏得蝶舞天下眼疾手快,一抬指便将他点晕过去。臭小子!你还想给我露底啊!
这样就完了?台下一众想看好戏的江湖侠少们纷纷吹着口哨抗议起来。还天下第一大帮派呢,怎么就出尔反尔呢?早知道连蝶舞天下的真容都看不到,他们就不来凑热闹了呢!
蝶舞天下明白台下众人心中真正想看的是什么,便缓缓走出纱幔,将脸上的面纱轻轻除掉,向台下众人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蝶舞天下教徒不严,将各位见笑了。”
台下众人尽皆惊呆!好一张倾城绝世,美极也媚极的脸!媚艳宛转,高华如月……
“她,她刚刚对我笑了!”
“胡扯!她是在对着我笑!”
“乱讲!明明是对着我笑嘛!”
一群白痴!蝶舞天下心里冷冷一笑,不理会台下因她而弄出的一片混乱,重新将面纱带上,向四众道,“将灵儿抬回济生堂,继续当他的济生堂堂主。剑儿就留在我身边,做个随身侍从吧,此事就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天下楼弟子若再生二心者,斩立决!”
“尊楼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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