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才是真爱神

　　值班的三个人要轮流守夜，老虎和狼崽都去睡了，只有白渚和伊娜留在客厅。慢慢到了半夜，白渚看看表：“估计今晚你要睡在这边，每个房间里都有床，你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也没别的办法。”伊娜站起来，却在屋里翻找起酒，发现大多是米酒和高粱酒。只好开了一瓶啤酒，对瓶吹了一大口，再把喝掉的部分补上高粱酒。
　　“你干嘛呢？”
　　“受不了高粱酒的味道，啤酒又不够劲。”
　　白渚扔过来一个小本子：“你想喝什么，写下来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维予不在这，我就不装了。其实，只要有酒精的，我都可以。”伊娜拿着瓶子坐下，抬脚搭在桌子上。
　　“你平时在他面前，不是这样？”
　　“当然，不过他应该明白，维予又不傻。”
　　“那当然，老板比你想的精明多了！”
　　伊娜拿瓶子灌了一口：“所以，我和他在一起很不自在，我觉得和你们在一起舒服多了，虽然刚认识。”
　　“是吗？”白渚有点意外，“我很高兴你这样说。可是我们老板人很好，他对你也是真心，你完全交给他处理，结果不会太坏。”
　　伊娜苦笑： “你不明白吗？维予是你们义赫的文官，我是蓝杉人。”
　　“你不是蓝杉人！”白渚吼道，“为什么这么尽心为蓝杉做事？”
　　“你们知道的还不少。我的原因和你做恶心事的原因一样，因为我是个军人。世界上的文官各有各的讨厌之处，军人倒都是一样的。”
　　“你是被蓝杉绑架走的吧？”白渚问。
　　“大概是。”
　　“作为军人，我还是想问你。图昂西都死了，义赫没有你的敌人，我们老板炙手可热，你在这里有更大发展空间，为什么还要给蓝杉做事？”
　　伊娜看着白渚喜怒形于色的样子，问：“你父母都好吗？”
　　“我……我是孤儿。”
　　“从小受训练吗？和我一样？”
　　“我是在八卫，被作为特别干预队员训练的，和你不一样。”
　　“不都是培养成消耗品，有什么区别？”
　　白渚语塞，伊娜自我解嘲说：“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战争爆发，谁都是消耗品，每个人都一样。我们这样子，至少终生不会失业。我每次看到报纸上说年轻人失业率多少的消息，都会想，幸亏我的工作是卖命的，不用去外面应聘。”
　　白渚笑了：“这样想倒是挺乐观。”
　　“如果你知道，你的父母不是义赫人，会去他们所在的国家吗？”
　　“实话实说，我会去看看。”
　　“除了在蓝杉从军，我不知道怎么在其他地方，作为我自己生活。”
　　白渚：“我觉得，维予愿意帮你解决你所有的问题，你要跟他说啊。”
　　“他们这些人，这么聪明，谁知道我对他是不是消耗品呢？”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男人在上床之前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如果要被消耗掉，我宁愿为国捐躯，也不想被一个男人当做傻瓜。”
　　白渚缓缓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伊娜打断他：“你觉得，那个音蕾，知道自己在被耍吗？”
　　“她和老板的第一次是在一辆车的后面！在陌生人面前！我就算和花钱买的都不会这样，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事，她还是回来了。今天还带了别人！很明显她对老板有所求。”
　　“我说的意思是，维予并不会做她希望的事，不是吗？”伊娜冷冷说，“他越对一个人礼貌，就说明他越不在乎那个人。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欲望，所以就用社会上约定俗成的套路，用陈腔滥调的语言和她对话。他把可以玩的花样玩一遍，发现欲望并没有被满足，就会失望，然后去找下一个。他这些年，不就是这样过的吗？”

　　维予躺在床上，抱着音蕾，看着天花板。
　　音蕾靠在他肩膀上，呼气如兰：“予哥，我家里要办个聚会，你有空来吗？”
　　“什么聚会？”
　　“亲戚为主，在家里玩玩。”
　　“必须告诉我是什么聚会。”
　　“……我爷爷生日”
　　“你稍后把日子告诉白渚，我看看那天有没有空。”
　　音蕾静了片刻，又咬着维予的耳朵说：“你喜欢小怦吗？”
　　“还好，我尊敬她。同样是交换想要的东西，你想用比她更小的代价换来更大的好处，这样比较，小怦真是好姑娘。”
　　音蕾嘤嘤说：“你怎么这样啊，真讨厌……”
　　维予想，喂，按照剧情，你这时候应该气呼呼站起来拂袖而去才对！难道还要过夜吗？拖到这个时候，伊娜要在那边睡了吧？我可不想让伊娜睡在别人床上！要是打个电话问一声，是不是显得太刻意了？明天她又见了我又要趾高气扬……
　　维予看了看下面的小怦，问音蕾：“你能做她正在做的事吗？”
　　音蕾看了一眼，为难地看着维予。
　　“不行就算了。”
　　音蕾反复思虑后，心一横：“如果我做了，你能去聚会吗？”
　　“不一定。反正你们谁做对我来说没区别。”

　　伊娜坐在地上，斜倚着家具，醉眼朦胧。
　　白渚突然问：“机械厂那件事，真是你做的？”
　　伊娜露出谦虚的笑容：“哪件事？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
　　“现场只留下一把标准配发步枪，和一个光学瞄准镜。”
　　“我急着走，来不及带行李。”
　　白渚清了清嗓子：“你没用电子瞄准镜？”
　　伊娜呵呵笑了：“最后测出来射程是多远？”
　　“七百多米。”
　　“很一般的表现，不是最好成绩。”
　　白渚：“我觉得难以相信。”
　　“下次去靶场，我表演给你看。”
　　“你平时用什么？”
　　“给我什么用什么，不过是我们那边的制式，和这里标准不一样。”
　　“巨舰大炮主义啊……其实我还挺喜欢大口径的。”
　　“我也是。”
　　“M1的后坐力就像被姑娘壁咚……”
　　“你认识一个叫幻琪的人吗？她有不少好东西。”
　　白渚听到幻琪的名字，有点不自在：“无论别人说什么，我证明，幻琪只是另一个充气娃娃。”
　　“幻琪还和维予在一起？”
　　“让他给你解释吧。啊，你看看这个，”白渚拿出自己的手枪，拆下弹匣，从枪膛后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子弹，递给伊娜，“我改装了□□，可以换大弹匣，还可以连发。”
　　“连发的手枪啊，我还没用过呢……”伊娜接过来，“允许改装吗？”
　　“不允许，是违法的。不过也没人会看我的枪。”白渚难得露出骄傲又狡猾的表情。
　　伊娜把空枪上膛，对窗户开了一枪。她又看看白渚身边，傻乎乎笑了：“哈哈，你把子弹都拿出来，但是放在我身边，这有什么用？”
　　“等你抢了子弹，压弹上膛的空，我早把枪抢过来了。”
　　“大言不……”伊娜话音未落，左手闪电一般从白渚腿边抓过弹匣，一边向后跳开，一边拍入弹匣并快速上膛。这时候白渚已经扑上来，抓住伊娜持枪的手腕举过她头顶。两人一起摔在地下，白渚右手贴在伊娜头后以免她撞到头，左手还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没松开。
　　两人上下滚在地上，白渚左手一用力，手枪脱手，同时右手抓住伊娜另一个手腕，也举过她头顶，一起压住。“怎么样？”
　　“我这几天疏于练习……”伊娜酒醉之后，喘息已经有点粗，稍微一活动脸更红了，呼吸不匀，断断续续、没有逻辑地说着借口。
　　白渚这才发现她挺轻嘛，手腕也细细的，这样看眼神迷离，嘴唇红艳，剧烈呼吸时胸部起起伏伏……
　　“你想干什么？”白渚问。
　　“不想干什么。如果我需要枪，维予的手枪就在他桌子第二个抽屉里，只有一把普通铝芯锁防着。”
　　白渚翻身下来，拿起地上的手枪：“都这个时间了，你快去睡。”
　　“有人说过，你很像维予以前的样子吗？”
　　“从来没人这样说。”
　　“就是一种，深陷其中，但良心未泯的样子……”
　　“快去睡！”白渚吼道，再也不看她。

　　第二天，维予仍然要去上班。
　　除了他和白渚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在睡觉。
　　一见到白渚，维予就说：“别问，没什么大不了的。找人来收拾房间。”
　　“是。”
　　“而且很不幸地没有分成，我还以为这样总能分手……喂，伊娜怎么样？”
　　“我把对话录音放在一个单独的硬盘里，因为她进来的时候入侵过我们的系统，以后和她相关的东西都不能放在系统里。”
　　维予抓抓头：“她有没有……比如说，特别沮丧，或者生气……”
　　白渚想了想：“她很同情音蕾。”
　　“还有呢？”
　　“她不相信你。她觉得她也是一个音蕾。”
　　伊娜睡到日上三竿，从值班室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音蕾和她的“朋友”精神萎靡地从维予房间出来。她们从出门到上电梯，互相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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