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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阶
不，那是拍上。
判官听见了，啪的一声轻响，那是肉掌拍中冷石的声音。但似乎，他还听见了一声叮的轻响……
似什么东西清脆的裂开了。
但冷面判官没有注意这些，他只盯着那原石看，他期待着这东西亮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原石之上——
陡然！冷面判官忽觉一股更强的气势就在身侧，凛如刀锋——
他目光随之射去——
只一眼……
少年眉峰如剑，赤眸深邃，深不见底，他神色凝重，稚嫩的容颜里透着不符年纪的深沉与镇定。
似风吹不倒，雨打不摇。
随后，风骤息，他鬓角的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一切可见与不可见。
冷面判官惊楞着，他震惊那一眼的惊艳，久久不绝。
此子实力绝非等闲！
“……小…公子？”
白一的声音让冷面判官瞬间回神，为什么这人的声音颤着，甚至惊悚着……怎么了这是？
判官的目光终于从风离的脸庞移到了原石之上——
“怎——！”
冷面判官的声音如此惊悚，面前的这一幕堪称恐怖般直击他的心胸。
——零阶。
原石不是没有动静，而是亮着，浅浅的光，显出两个字。
原石是测定术力所必需的，绝对的公正无二。原石若无感应，一丝光亮都无，那便是丝毫没有修习术法的能力天赋，此生无缘。
若原石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于风离而言那还是不错的，大不了日后从儒经商皆是可以，但是风离的测评是零阶。
零阶意味着有实力有天赋可以修习，但是术力只有零阶，别说伤人，就连杀鸡怕也是做不到。
冷面判官震惊，绝不可能！一个零阶之人怎么可能有如此震慑人心的气势？冷面判官抬眼看了看原石，百年来第一次怀疑，莫不是原石坏了？
白一震惊，甚至声音都有些轻颤失去了往日的娘娘腔。风离能御剑，他的实力就断不会是零阶，但事实却摆在了眼前！
这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白一和冷面判官齐刷刷的盯上了原石，这一定是石头坏了。
台下寂静着，针落可闻，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是震惊于这个阶数。
“我当是什么天才，原来竟是个废物！”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堂接二连三开始窃窃私语，逐渐形成一浪一浪的辱骂不屑，最后连成一片一片的嘘声。
墙倒众人推。
即便称得上是风离一伙的东方世家此时也被这满堂的轻蔑的嘘声弄得面红耳赤，不知是什么压着脖子，怎么抬不起头。
“什么惊鸿剑圣的嫡传弟子，原来连小孩子都打不过！”
“我看那惊鸿剑圣也不怎么厉害。”
“靠着几十年前威名，现在根本不行了吧！”
“是谁！背后刺语，有本事站出来！”
一听这些人开始辱骂东方清鸿，东方星怒的一声大喊，面目狰狞，极是愤怒。
“怎么，这是要打架？”东莞带着一群东家少年跨了过去。
“打就打，怕你不成！”东方星冷声一笑，并指成决。
东方茗身为这群人里实力最强者，他没有加入这场师出无名的争斗，却把目光落在台上的那个修长的身影。
他记得这人和自己同岁，即便台下嘘声如潮，即便台下投以不屑，投以轻蔑，他依旧能如此淡定从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愤怒都没有？
若说他故意隐藏实力，让别人以为他很弱，那为什么他眼里丝毫没有得意。那一双赤眸只平视前方，那里面平静着，淡然着，甚至染上了几分悲切……
他究竟在悲伤什么…东方茗不懂，不懂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何以有这般深奥的神色。
深奥到没人能够理解。
东方茗的视线追着风离，凝滞在风离身上……
台下一片哄闹，东方世家甚至要和东家大打出手。冷面判官冷声一喝，术力带着他的声音震遍整个正武堂。
寂静了……
一场由于风离而引发的闹剧似乎就此收场。
风离站在判官身侧，行了一礼，“判官大人，风离记得族内大比有”
噌——！
风声猎猎，剑声呼啸，剑光陡然凝结——
那一柄剑，抵在了风离眉心。
剑风极烈，吹开风离的鬓发，露出额头，露出那剑眉星目——露出那剑尖之下依旧温存的镇定从容。
这惊变只在陡然之间，东祭酒的剑锋直指风离只在陡然之间。
东祭酒的剑锋从侧而来，风离感觉到了杀气，他左脚为轴，右脚平地而圈，站定之时，东祭酒的剑尖正好抵上风离的眉心，分毫不差。
台上惊变抖生，台上瞬的噤声望去，冷锋之前，那一人岿然不动，神情清淡。
那样的镇定，那样的从容，和那零阶的评测如此的不符…………
许是看不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剑指着吧，少年们这么想着。
东祭酒再没进一步，风离亦不曾退一步。
二人就此僵持。
“东祭酒你干什么！？”怒然喊出的人还是东方星，虽然他看不上风离，但他终究是东方世家之人，被人如此剑指，他怎可不怒。
“你，很好。”
锵然一声，东祭酒收了剑，冷冷一笑。
他飞扬的脸色几近冷酷，“你是把我当傻子，看不起我？”
显然东祭酒也明白风离是故意隐藏实力。
“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一定弄死你。”
“你……是谁？”
风离的赤眸端端看着东祭酒，面无表情。
东祭酒手一闪，一剑刺了出去。
白一脚下一滑，拦住了东祭酒。“东家少爷，请勿闹事。”
东祭酒一掌拍开白一，眉峰凛着，声音冷声，“惊鸿剑圣唯一的徒弟，想必杀了你，应该能如了很多人的愿。”
东祭酒再不多言，旋衣而去。
风离依旧没什么神色，只是等半晌后，转身对判官微行一礼，后道，“判官大人。我记得族内大比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实力不足者可不必参赛。”
冷面判官迟疑了一会，冷声道，“的确如此，但小公子参加族内大比一事是家主所定。”
风离点头，“风离明白，尽人事，听天命，风离实力如此不会怨天尤人。烦请判官大人将此事系数禀知家主。”
风离躬身行了一礼。
冷面判官负手微倾，“职责所在，小公子不必挂怀。”
风离绕过白一和东祭酒，一步步走下台阶，走进人群，又再次走出人群。
他步子太缓，神色太过镇定，以致于竟没一个人半途拦截。
风离的衣角消失在门扉的一角。
这场闹剧才真正就此终结。没了可以哄闹的对象，众人便也兴致恹恹，三三两两的离开着，但嘴里讨论的依旧是风离，什么废物，什么之类的。毕竟今日之事定是一桩谈资。
“啧啧，原来掌门人当真是收了一个废物呀。”
二层楼的上都知道这个事实，但敢挑明讲出来的却只有东家主。
“虽然那日小公子展现出的实力断不是这零阶可比的，但是连展露自己实力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掌门难道不觉得这更是一种废物？”
东家主冷笑着，“这风小公子竟然花这么多功夫来隐藏自己的实力，想必定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前辈，以为我们都是睁眼瞎了不是？”
左家主道，“东家主这话是说小公子的实力不仅如此？可原石测定自古未有偏差。”
东家主冷笑，“这就要问我们的好掌门了，他的徒弟他能不清楚？”
“且不论这风离究竟是用了什么术法，日前敢当众抗刑，今日又胆敢蒙骗众人，单这一份狷狂的心思只怕是未将我们这群前辈放在眼里吧！”东家主冷笑。
被东家主如此一说，左家主和其他掌事人也都点头，“这么说来却也是，原石也许真有问题，但几日前那炎术与御剑术却做不得假。”
“那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只怕是人有异心，心存不轨哟。”东家主慢悠悠的朝着东方清鸿说着。
“一个孩子而已，能翻出什么风浪？”
东方清鸿回应着，一脸漠然，似那张俊逸的脸上永远只能得见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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