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激战
风离和东祭酒都自持王牌在手,后出者则优,都磨蹭着不出手。
“嘿,告诉你个事呗,这生死场的术阵除了强制分出生死之外,还必须要在三个时辰内结束决斗,不然,都得死。”
“那你可得快些出招。”风离神情不受任何影响的回了一句。
“那倒不至于。你我之间总得有一个要死,你若死在别人手里,说不定我还会给你报报仇什么的,但你死在我手里,那可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东祭酒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根青草,又叼在了嘴里,苦涩的味道填得他满口都是,他飞扬跋扈的脸色换成了一副悲切的姿态。
他遥遥着看着远远的天空,青灰色的天空映入他的眼眸,刻在他的眼眸,他嘴角一嚼,吐出那根青草,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风离身上。
“我会记得你是在这样的天死掉的。”
“所以说,风离,”
东祭酒黑色的瞳眸里猝然间蹿出一股火焰,焰心为金色的火焰,他神情张扬,阴鸷,透着嗜血与杀意。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即便他们曾是朋友,他曾给他读书,他曾教他术阵……
但现在,他要杀了风离。
无关于过去,无关乎未来,只是在这里,在这样的时机,他合该杀了风离。
“让我给你收尸吧!”
东祭酒双手成决,红色的纹路蔓延在他的手心,掌间,他一拍青石的地面,红色的纹路透过青石隐入地面。
悄然一声——
浅金的光芒从地面涌出,似将这青石的地面割分成四分五裂的模样。
轰然一声——
分明没有任何重物倒塌或是坠地的动静,包括看台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震,被猛然轰击了一记——
那是威压。
但显然不是一个玉虚九阶巅峰的威压。
“清虚境!?”台下的一众看官都蹦出了这样的字眼。
“原来东祭酒那家伙已经升到清虚,怪不得敢来这生死场。”
生死场的通道旁,东莞靠着墙壁,冷冷看着下面的对局。
“并非。”
东莞身旁站着一人,暗红色的斗篷包裹着身子,只能看见他抱着胳膊站着,嘴角盈起一汪冷笑。
“那不过是强行提升境界的秘法。”
“哦?强行提升,看来这东祭酒当真是想杀了风离,都准备以术力相拼。”东莞冷笑。
术力虽运转于身心,但真正的控制之法却来自于精神力,术力的碰撞除了术力本身的强劲外,更可怕的是精神力的碰撞。
所谓精神无形无神,其强弱更没有评判标准,世人对其认知极少,只是深藏于一些强者心中的感觉而已。
但上古留言,精神碰撞非死即伤,胜者亦会受伤,而败者身体虽毫无损伤,但要么是疯癫要么呆愣,从无治愈之法。
东莞又道,“所以术力的对决向来不被提倡。但同样的,若是术力决斗那便是真正的生死斗,掺不得丝毫水分。”
“大哥觉得,这风小公子可会应战?”
裹着斗篷的人笑意微凉,声音嘲讽,“当然会应,他们可是朋友不是?”
“术力对决可谓是术师界最为崇高的决斗之法,代价极大,东祭酒不愿辱没了风离,要堂堂正正的赢。”
清风微起,卷起那斗篷一角,带起这人讥讽的言语,“可他不知道,风离即是惊鸿剑圣之徒,怎么可能没些保命的手段?”
“当真是自取其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东祭酒临死才学会这一课。”
台上掀起了两股风暴,术力的碾压给周遭空间带来的是震荡,是莫名卷起的狂风,是莫名掀过来的压力。
“大哥以为风离会赢?”东莞注视着台下之争,有些趣味,“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东祭酒更胜一筹。”
台上本算得上势均力敌,一方却陡然呈了弱势。
风离轰的一声跪下,手肘撑住地面,低头猛然咳出一口血。
“哈哈,风离!”
东祭酒一声大笑,脸色又忽得染上悲切,“我果然是要给你收尸的。”
风离咳出一口血,整个心肺都被搜刮了一通似的。身上的疼痛带动起精神一涩,失去了大半对术力的控制。
东祭酒的术力瞬间倾轧过去。
“咳!”风离猛地又咳了一声,整个人忽得趴倒在地。
风离禁闭着双眼,似极是痛苦,“东祭酒,你这个疯子。”
东祭酒的术力碾压绝没有丝毫留情。
嘭!高台之上的东方清鸿再次忍不住起身。
“东方掌门勿要心急。”
七长老一句话还是没有拦住东方清鸿,他迈步就要下去。
“东方掌门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你这小徒弟呀。”七长老幽幽说了一句。
果然让东方清鸿滞住了步子,他的手按上了木栏杆。
那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氤氲起无尽的怒火。
不,他就是了解,就是因为如此了解才会这般愤怒。
“怎么回事?!”东莞震惊。
台下的局面瞬间转变,原本排山倒海般向风离压去的术力顷刻间如退潮之水般离开。
风离的术力再次涌动——
东莞震惊于这突然转变的局势,带着不解与震惊看向自己的大哥。
裹在斗篷里的人蓦地抬头,在一刹那间露出那双瞳眸——凄厉,嗜血。
他冷笑,似毒蛇吐出信子。
“风离…风小公子………呵呵,有意思……”
所谓术师,合该是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举手投足间断决生死。
合该雅致疏松,合该淡定从容。
陡然间的转变是因为东祭酒的术力蓦然下降,直接从清虚境落回了玉虚境。
东祭酒一口鲜血呕出,他死死盯着那个不远处匍匐在地的人,明明狼狈至极,却能将他逼至如此境地……!
“风离……为了找出那个术阵,你竟不惜冒着伤及本源的风险……你就不怕就此修为无法精进?!”
东祭酒废话许多,风离一句都没听进去。趁他病要他命,风离的术力顷刻间压了过去。
东祭酒伤势未缓,压得往下一跪,爬不起来。
但东祭酒如何会手下留情?即便他的术阵被风离破掉,重伤下的风离又岂是他的对手。
“这样提升术阵如此恶毒,果然是那好爹爹教你。”
风离的话飘了过来,东祭酒浑身一震,脸色顷刻间白了几分。
“这术阵是可以强行提升提升实力,但代价却是你的寿命,甚至会影响你日后的修为。”风离轻笑一句,“你父亲为了杀我不仅把你丢到这生死场,更教了你此等恶毒之法……”
风离抬眼看他,死寂的瞳孔里空洞萧索,他嘴角衔着笑,虚伪又嘲弄。
“当真是位……好父亲。”
“噗!”东祭酒瞳孔皱缩,猛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炎阵——”
风离的术力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飞火燎原!”
风离前话即出,东祭酒便立马接住招式。他的确被风离挑拨,心神受创,但他总归不是好相与的。
“风离,飞火燎原可是我们一起学的。而如今的你已然重伤得失去信心,不得不对我言语相激。风离,你输了。”
风离和东祭酒皆是强弩之末,言语的也好,术力上些微的差别也好,都将造成致命的弱点,一击即溃。
“破术阵有两种方法,一是从外,术阵对术阵,相互碰撞总会有个强弱之分。二是从内,以精神之法令术阵易主。”
风离深吸一口气,冷声着,“你觉得如今你我的精神力究竟谁比较强?”
东祭酒也冷笑,他知道风离不是个废话的人,“你想用二重阵。”
不是疑问,是笃定。
他断出了风离的下步招式。
二重阵是清虚境的招式,算不得是术阵,是一种对于精神力的操纵与掌控,即是刚才风离所说的易主术阵的能力。
这种招式越是熟悉对方施阵的习惯,越是相互了解愈是容易成功。
而他们,曾一起练过。
“那便赌这最后一局,赢得人活下去,输的人死。”
“好。”风离应着。
风离和东祭酒的手按在了青石的台面之上,浅红色和浅金色的如同闪电的术力脉络向彼此的地面涌去。
——没有受到阻拦。
因为这是最好的决胜之法。
谁死,都没有遗憾。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