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来

作者:雪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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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遇


      陈小栗站在四月的春风中,她看着成绩榜第五十名的大字,余南。
      全年级理科班一千多人,余南的名次很靠前。
      陈小栗掏出自己的小刀,把这个名字给抠了下来。
      做贼心虚,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周围,没有人,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清晰极了。她暗自给自己选的这个良好时机点了个赞。
      只不过,等到她把名字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的时候,扭头就看见了一个人。
      陈小栗本来就蹲在地上,这一看,面前一黑。

      伴随着闹钟声,陈小栗睁开双眼。
      “卧槽”她鼻音浓重地骂了一句,揉着头发,她觉得自己肯定有霉运要缠身了,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她起身,洗了把脸。
      认认真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地不行,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庞,并不大的眼睛,以及中规中矩的鼻子还有嘴巴。
      没有哪一处可以和漂亮搭上边,唯一能入眼的就是尚且可以称为白皙的皮肤,她胡乱地扎了个丸子头,丝毫没有一点去上班的动力,说白了,她有点想辞职了。
      对于a市,她一直都有莫名的陌生感,即使那两年,她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会呆在这里了,那也从未打内心有过丝毫的归属感。
      而现在。
      她好像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了。
      陈小栗点了份外卖,酱香牛肉盖饭,一直吃的那家味道很不错。
      她没什么特别多的东西要收拾,一个行李箱都没放满。其他的,都扔掉了。
      外卖到了,她早就饿地前胸贴后背了,只不过,当她迫不及待打开塑料盒子尝第一口的时候,她真的确信自己今天有霉运。实在是太咸了,她只好扒拉了几口白饭。
      最后推起行李箱,将外卖垃圾带到楼下扔到垃圾桶。
      她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住了三年的房间,鼻头有一点微酸。
      很快,她整理好情绪,打了的士去了机场。
      下午,她到达雾溪。
      雾溪的天气就好像它的名字,雾气弥漫在上空,陈小栗觉得自己抬起脸,鼻尖就可以碰到湿哒哒的雾水。
      市区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陈小栗不适应这样的雾溪,她总觉得自己印象中的雾溪应当是初中时候那样,窄窄的巷子,老旧的房子,还有清晨叫卖着热乎乎肉包子的小食摊。
      大二的时候,雾溪竟然有了飞机场,后来,和大城市越来越像了。
      (二)平乡遇故知
      只不过,陈小栗的老家不在雾溪市区,而是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小镇,一个山区的小镇,一个完全没有一点城市气息的小镇。
      陈小栗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车,终于在还有月亮挂在天空的时候到达了平乡,她下了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泥土的芬芳一下子窜进了她的鼻尖。
      陈小栗走在微湿的地面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找到了归属感,果然,她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永远学不会如何融入所谓的高端生活。
      她看到一家卖牛肉豆皮的店没有关门,便走了进去,老板娘用乡音问了她一句,“吃点啥?”
      她马上要了一碗豆皮,没过多久,冒着热气的豆皮就被端到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食指大动,很快,这碗豆皮就见了底,汤都不剩。
      陈小栗在平乡的家已经好久没人住了,那时候她都是和外婆一起住,陈小栗在这里度过了自己最快乐的童年时光。
      后来外婆过世,接下来的那些日子,陈小栗都不愿去回想。
      陈小栗走到了自己和外婆以前住的家,这个曾经还算的上洋气的双层小洋房早已被时光镀上了道道的斑驳,,她掏出这个自己珍藏了好久的钥匙,“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她想象中,蜘蛛网遍布,老鼠满地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到处似乎都还是当年她离开时候的样子,隔壁家的饭香窜到她的鼻子。陈小栗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放学后回到家把书包一扔,搬一个小凳坐在灶台旁,看着外婆把锅放在火上,油一 倒进去,刺啦啦地响,然后整个屋子全是辣椒的香气。
      陈小栗总会一个喷嚏又一个喷嚏,外婆这时候就会赶她到院子里扯两把香菜,陈小栗肉乎乎的小手拿一小撮香菜,她还是觉得自己做了老大的事情一样。扬扬手里那几根香菜,邀功似地笑,外婆总会说:“我们小栗最棒了。”
      陈小栗缩了缩自己微微冻红的鼻子,她知道收拾这些要费些功夫,便关了屋子,准备找个旅馆睡一夜。
      只不过,脚刚踏出去,就听到狗吠声,她有些怕。
      陈小栗胆子一直很小,尤其怕狗,她呆站了几秒,待那狗吠声停了下来的时候,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好,一路上有依稀的路灯,偶尔有一两家夜宵店还开着门,只不过她没什么心思去吃宵夜,她只想随便找个旅馆睡觉。
      小镇和以前比,样子变化虽然不是很大,只不过,陈小栗很多地方都记得不是很清晰了,毕竟快要十三年没有回到过小镇了。
      她踢着石子,头低着,没有看前面。
      突然,她觉得眼前有一道强光照着她,她抬起头,一个很黑的脸庞,她完全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在街上走才下意识地用手电照了陈小栗,不过陈小栗微微有些怒气,她开口:“你干什么?随便拿手电照人。”
      那人也听出陈小栗的恼怒,他愣了一会儿,说:“不知道这时候还有人在街上,下意识照了,不好意思。”
      陈小栗没了火气,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问问这人有没有住的旅馆。
      那人点点头,让陈小栗坐上他的摩托车,陈小栗有些惊觉地看着他,没有坐上去。
      他闷声闷气地说到:“要是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大不了直接拖你办了事,没必要费我摩托车的油钱。”
      虽然话很难听,陈小栗却打消了心里的狐疑,真要是倒了霉就报警。
      她坐了上去,周围很安静,车子发动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清晰无比,等到摩托车开动,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
      很快,他们到了一个旅馆门前,那人等陈小栗下了车,便去敲旅馆的门,不一会儿,有几声狗叫,很快,一个披着衣服穿着睡衣的女人走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小栗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她站在门口不动,直到他们两个说了两句话,那女人喊了她一句,“进来吧,我给你开个房间。”
      等到进了房间,陈小栗才看清楚女人的脸,约莫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五官柔和,看起来很亲切,她觉得这张脸熟悉地很,只不过叫不出名字,索性不去乱想。
      她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女人接过,看到了她的名字,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半晌,女人开口问她:“你是小栗?陈家的小栗?”
      陈小栗点点头。
      女人拉起她的手,反过来看她的无名指,点点头,“我就说你看着眼熟,中指的胎记还在 呢,小栗,我是原来你们家对面的田姨,还记得么?”
      陈小栗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会儿,很快想起来,点点头。
      田姨没问她多的,兴许是看出了陈小栗脸上的疲惫,“去洗个澡了睡吧。”
      陈小栗点点头,准备起身。
      又听她说:“刚才送你过来的人是于竟,你还记得他么?”
      陈小栗扭头望了一眼窗子,路上早就没有任何踪影,她其实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也根本无法把他和少年时候的记忆联系在一起。
      看着陈小栗茫然的样子,田姨笑着说道:“肯定是记不大清了,我记得你离开平乡快有十几年了吧!”
      陈小栗点点头,没说多话,她去洗了澡,出来时候听到田姨唤她,她应了一声,“来吃宵夜。”
      陈小栗趿拉着一次性的拖鞋出来,看到桌上一份炒饭,还冒着热气,她鼻头微微一酸,“谢谢田姨。”
      田姨打趣她,“这孩子还说啥谢,你可是田姨看着长大的。”
      陈小栗吃了大半碗,打了个嗝,便去睡了。
      夜,很静,她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她随意套上一件棉T恤,眯着眼睛,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果然已经很晚了,陈小栗光着脚站在木地板上,地上很凉,她突然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
      洗了个脸,她打开窗帘,偶尔有汽车驰过,还有大喇叭叫卖着水果的小火车,一两个穿着标新立异衣服的男孩子骑着摩托车用着超过60码的速度在路上炫耀着他们的青春。这一切的样子,都和以前一样,好像只有她自己年纪比以前大了很多而已。
      田姨给她做了饭温在电饭锅里,陈小栗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决定出门给她买件衣服,她知道给钱她也不会收。
      出门的时候,和田姨说了一句,田姨答应了一声,问她下午要干嘛。
      陈小栗没想就说:“去把家里收出来,总不能老麻烦您吧!”
      田姨忙热心地说:“那我给于竟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收拾。”
      陈小栗推脱说不用,可是拗不过田姨,她已经给于竟打了电话过去。陈小栗有点不知所措,她其实依稀还记得于竟,那个时候,他们好像一个班,她还记得似乎那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常常一起去上学。
      只不过,她依旧觉得自己对于于竟这个名字真的感觉很生疏了,不过,按她昨天的经历来看,他似乎脾气不是很好,但是人还不错。
      那就到时候看吧。
      陈小栗想。
      陈小栗去附近一个服装店逛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她满意的款式,她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昨天田姨身上的衣服,照着那个样子买了一件质量不错的衣服。
      不过是个心意。
      (三)想起
      陈小栗准备先把衣服送给田姨再去家里收拾,只不过,她刚踏出服装店的门,就听到昨天那个男声:“陈小栗。”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陈小栗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完全看不清楚长相的人,因为他的脸全是油污。
      他身上也似乎沾了很多的机油,若不是那理得很干净的短发,陈小栗觉得他的样子和乞丐差不了多少。
      他站在一个修车的店铺前,手里还拿着工具,应该刚刚修完车。
      陈小栗觉得自己应该没办法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她失笑地走了过去,听他说,“等我洗
      个脸,陪你去收东西。”
      他声音挺好听的,有点厚重,还捎带点磁性,陈小栗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长的很好的男人的声音。她读大学的时候,常常张着耳朵听从身后走来的人的声音,然后心里暗暗猜想这个人长相如何。
      那时候她一般都猜的很准,后来,她还为此写了一篇文章,被学妹们当成识人圣经。
      陈小栗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她细细端详店铺的摆设,虽然修理的工具有多又杂,于竟尽量把他们摆的整齐。
      她看了一眼自己坐的凳子,很干净。
      很快,于竟出来了,他换了身衣服,手上脸上都洗干净了,陈小栗看了一眼他的脸,她觉得于竟其实有点小帅。他的脸有点黑,不过眼睛更黑,鼻梁挺高的,他虽然瘦,不过看起来挺有力量的,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她已经记不起他小时候的长相了,那时候没人会注意长相,关注的不过是一天的零花钱够买几包辣条而已。她依稀记得他很瘦,而且很黑,嗯,按大人的说法就叫小皮猴。
      她回过神,于竟走到了她身旁,她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的香皂味道,还有隐约的机油味道,没有不好闻,她倒觉得这味道还不错。
      她看着于竟走过她身旁,把停在外面的摩托车掉了个头,坐了上去,然后冲着陈小栗招了招手,陈小栗坐到摩托车身上,她拉着于竟的衣服,于竟开的很稳。
      陈小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看你带人也开的挺好,是不是经常带人?”
      于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过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不常带人。”
      陈小栗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才好了,这天给聊死了。
      她估计于竟就算有个好皮囊也很可能讨不到老婆。
      还不到三分钟就到了陈小栗家里,陈小栗掏出钥匙,门打开,于竟跟在她的后面。
      他打量了四周,“不知道一个下午能不能收拾出来,我们先把你睡的地方给收好,厨房客厅卫生间也得收拾一下,等你住下了,我再来帮你每天收一点。”
      陈小栗觉得他还挺居家的,不过她实在不好厚着脸皮让他来天天帮忙。
      “今天就麻烦你了,之后我自己慢慢收就好了,也不好一直占着你的时间,你不是要修车么?”
      于竟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那行,我今天尽量帮你帮你收拾个大概。”
      两个人干活,几乎没什么话,不过是说把柜子搬个地方,递给抹布之类的。直到傍晚,勉强能住下人了,陈小栗伸腰,酸的很。
      幸好有于竟帮她搬东西,不然她一个人真的搬不动这些大物件。
      陈小栗要请他吃饭,于竟没推辞,不过到了饭馆,他只点了两个很便宜的菜。
      陈小栗看不过去,又点了个干锅肥肠,不过她看见自己对服务员说出肥肠的时候,于竟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她心里觉得好笑,不过看他不吭声的样子,她就有逗他的心思。
      等到菜上齐了,陈小栗装作大献殷勤般给于竟夹肥肠,于竟推脱不过,低下头把肥肠放进嘴里,陈小栗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此刻比喝中药还要苦逼。
      不过,陈小栗之后就很善解人意地解决了所有的肥肠,还吃了三大碗饭。
      于竟看着她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这么细细的一条怎么能吃下去这么多东西。
      陈小栗当然忽略了他的眼光,她光顾着吃饭了。
      差不多晚上,陈小栗去给田姨送衣服,虽然田姨嘴上说着不用,但她看起来还挺开心的,陈小栗看田姨高兴,她心情也很好。
      田姨拉着陈小栗要和她聊天,陈小栗就坐下来听她说。
      田姨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陈小栗把自己走后这镇上的事情都给了解了一遍,虽然很多事情她都自动过滤了,不过她听着田姨说于竟的事,耳朵还是竖起来了的。
      陈小栗小时候和于竟玩的好,那时候于竟的妈妈也不在身旁,她就觉得于竟和她一样,两个人因此交好。
      只不过,陈小栗不知道其实于竟一岁多的时候,他妈妈就因为受不了家里穷,跟着开货车的司机跑了。
      后来,于竟十几岁的时候,他爸实在熬不过去肝癌死了。
      于竟都是一个人。
      田姨说的时候,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倔的很,他爸走的时候都没哭,只不过田姨我知道他心里苦。”
      陈小栗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也有些发酸,其实她从外婆走后真的挺冷心冷情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容易伤感。
      一定是自己年龄大了的缘故。
      她想。
      晚上,田姨留她过夜,陈小栗推辞了,回了家,倒头就睡了。
      (四)游玩
      第二天清早,田姨给她打电话,“小栗,你起来没,于竟他们要去摘番茄,我让他们叫你一起,你赶快起来。”
      陈小栗从床上跳起来,穿了件长衬衣,配了件黑色的打底裤,她把头发扎了起来。
      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很好,显嫩。”
      她听到门外的喇叭声,跑到楼下去开门。
      于竟站在门口,他还是昨天的样子,只不过穿着件外套,深色的牛仔衣,袖口洗的有些发白。
      陈小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到于竟实在被她看的头皮发麻,问:“你老看我干嘛?”陈小栗才笑出声,“我看你,挺帅的。”
      于竟有点被噎到了,虽然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有女孩子追过他,只不过后来自己这个职业,好像从来没人说他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的揶揄。

      于竟竟然开了个小货车,陈小栗看了他一眼,“你是要去摘多少番茄?”
      “去一次,帮田姨他们都带一些。”
      “没想到,你还挺会搞邻里关系的嘛。”
      于竟没多想,“也不是,他们从小一挺照顾我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小栗想到田姨昨天和她说的那些关于于竟的过往,她没再多说话。
      陈小栗爬上车,看了一眼,车上没别人,“就我们两个?”
      于竟点点头,陈小栗把他车上的泡泡糖拿了一颗放在嘴里,没心没肺地说:“那我们这算是约会咯?”
      于竟含在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他觉得陈小栗思维真的够跳跃,而且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系上安全带,回了陈小栗一句:“别瞎说。”
      陈小栗觉得有点没趣,便闭上眼睛准备睡,然后,她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于竟开车开到一半,望了副驾驶一眼,陈小栗歪着脑袋睡的很沉,她的眉眼很柔和,于竟觉得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她和小时候真的不一样了,大家都不一样了。
      等到快要到了11点,才到目的地,陈小栗被于竟推醒,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果然自己一睡觉就全无形象可言。
      (五)嬉笑
      这地方挺漂亮的,全是大棚,周围是山,听说还有条河,山青水秀的。
      陈小栗觉得这里很适合度假,比花几百块钱买门票的景点来的有意思多了,她看于竟把外套脱了,想着不热,就疑惑地看他一眼。
      “进去很热。”于竟回她。
      “哦。”她回了一句,就跟着于竟进了大棚,周围没人跟着,她很奇怪,难道不怕被偷么?便问于竟怎么回事。
      “都是熟人,没人偷的,到时候拿去称重付钱就好了。”
      陈小栗点点头,跟在于竟后面,她没什么心思摘番茄,其实她更有兴趣看于竟摘番茄。她摘了两个,放到外面的箱子里,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大棚里果然很热,她有些出汗,便拿手当扇子扇了几下。
      于竟见她这样子就去外面拿了张纸给她。
      陈小栗觉得于竟看着像个闷葫芦,没想到听体贴的,她随手拿了个番茄,准备吃,还没张嘴,就听他说:“外面有灰,一会儿洗了再吃。”
      陈小栗憋憋嘴,把番茄放下。
      她其实有点饿,得,吃不了番茄,她从口袋里拿出颗奶糖,放进嘴里,很快活地眯上了眼睛。
      于竟知道她饿了,摘了一箱子番茄就停下来,拉她去吃饭。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地方吃饭。”陈小栗有点惊喜,便拉着于竟的衣角跟着他往吃饭的地方走。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和于竟的距离看起来暧昧极了,等到了地方,老板眼尖一下子认出了于竟。
      很热情道:“小竟,来吃面呀,今天还带了女朋友,那我可得煮地好吃一点。”陈小栗看了一眼自己拉着于竟衣角的手,缩了回去,不过她看于竟没解释,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就坐下来等着吃面。
      牛肉盖浇很实在,陈小栗吃完了所有的面,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
      于竟觉得陈小栗只有在吃饭和睡着的时候才乖。
      于竟还有两箱番茄要摘,不过他看了一眼陈小栗,他知道她肯定觉得很无聊,便说:“你再这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带你去玩玩。”
      陈小栗眼睛放光,笑眯眯地看着他点点头。
      老板家就在旁边,他听于竟说要陪朋友玩,好奇心大发,从家里走出去探身要看看这个朋友是谁,他瞄到“葛优瘫”的陈小栗,意味深长地看了于竟一眼。
      “就看在你要找对象的份上,这两箱番茄我就帮你摘了。”于竟想要解释,不过还没开口, 老板就摆摆手,一副不说我都懂的样子。
      于竟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向陈小栗走去。
      乡间的小路很难走,陈小栗完全适应不了,虽然小时候她像个男孩子一样翻墙,爬树样样都会,只不过现在这些技能好像消失了。
      她走地歪歪扭扭的,于竟在后面看着她走路的样子觉得很搞笑,他走上前,伸出手,陈小栗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她没有伸出手去抓他,而是说:“这路这么难走,要不,你背我?”她眉毛上扬,于竟看着她坏笑的模样,不知道她怎么这幅样子,完全像个女流氓。
      不过,他还是蹲了下来。陈小栗本来只想逗他,但是他这么听话,这种便宜能占即占,她趴在他的背上。
      其实于竟看起来虽然算不上单薄,但是却并不是力量型的,只不过陈小栗爬上他背的时候,她确定于竟的背足够有力量,能够托起并不算很轻的她。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小河旁边,于竟把陈小栗放了下来,放眼望去,从山间留下来的河水,在阳光下发出粼粼的波光,有点晃眼睛。
      陈小栗很兴奋,她趴到地上,脱了袜子和鞋,便往河里面跑。
      于竟问她:“你会水么?”
      陈小栗瞥了她一眼,坦荡荡地回答:“不会!”
      于竟看她不会还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总是能够让他吃瘪。
      于竟坐在草地上,他没兴趣去玩水,就看着陈小栗在河里自娱自乐,他从身旁摘了几片树叶,放在手里把玩。
      陈小栗兴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看了于竟一眼,“诶,你会游泳么?”于竟点点头,陈小栗眼睛亮了,盯着于竟不眨眼。
      于竟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他没让她得逞。
      “你就歇了你的心思吧。”
      陈小栗走上岸,刚想要伸手拉他的衣角,于竟冷不丁地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
      她可不想现在就回去,虽然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回家只会更加无聊,得了,还是自己自娱自乐好了。
      陈小栗抬起头,看到一棵李子树,李子长得生机勃勃的,陈小栗觉得不摘两个下来尝尝完全对不起它们如此旺盛的长势。
      她扭头看了于竟一眼,想了一下,估计他也不会帮她摘,自己上好了。
      陈小栗走了过去,她一只脚踩到了合适的位置,另一只脚刚要抬上去,突然脚一滑,然后,陈小栗就重重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卧槽。”
      陈小栗骂了一句,于竟站在一旁把她拉了起来,“不行就别逞强。”陈小栗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很痛的屁股,痛呼了两声,“你行你上。”
      于竟没说话,不过他还是爬到树上,选了两个看起来应当不会特别酸涩的李子摘了下来,陈小栗顾不上屁股疼了,她兴奋地在下面准备接于竟手里的李子。
      没想到,于竟没有把李子扔给她,而是有衣服兜着,然后爬了下来。
      于竟身手很好,她觉得于竟小时候就很会爬树的技能依旧保持的很好,只不过,自己的技术,就是大不如前,陈小栗为自己摔的一屁股墩儿感到很丢脸。
      但是,她的关注点很快就转移到于竟手里的李子上。
      她从他手里拿了个李子过来,用手蹭了两下,就放进嘴里吃了,有点涩,但是还不错,陈小栗给于竟比了个棒棒的手势,于竟笑了笑,把手里还剩的李子都给了陈小栗。
      陈小栗当然欣然接受,只不过她还是客套地说了句:“这李子味道不错,你确定不吃?”于竟摇头,“这东西吃不饱。”
      陈小栗不懂他的逻辑,难道吃不饱的东西就没必要吃了,不知道有个字叫馋么?她觉得于竟有点怪。
      两个人走回大棚区,老板已经帮忙把番茄摘好,并且上到了货车上面,于竟示意陈小栗走,陈小栗突然心里有点痒。
      她爬到了驾驶座上,于竟只能坐到副驾驶,他很不相信问陈小栗:“你确定你能开?”陈小栗伸出手向于竟要钥匙,“放心,我开车绝对不会让你晕车的。”
      于竟想说自己关注的不是这个,但是他想了想,姑且信她一次吧
      他把钥匙插上,“好好开。”
      陈小栗松了离合,油门一踩,车走了。
      于竟没想到陈小栗技术还不错,除了换挡有点生疏,其他的都还是那么回事。
      陈小栗边开车边和他说:“我以前在工厂里当会计,厂子人手不够,我经常被拉去当司机使。”
      于竟其实没想到陈小栗以前只是在一个工厂当会计,毕竟他觉得陈小栗应该是读了很好的大学,去了很好的公司。
      毕竟那时候她永远是班里的第一名。
      陈小栗好像知道于竟会疑惑这个似的,她接着絮絮叨叨地说话:“那时候读初中的时候,外婆走了,又是叛逆期,几乎没怎么学习,后来等到自己要学了,都是高三了,最后进了个三本大学,有个地方上班就不错了。”
      于竟没接她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安慰她么?他觉得她似乎并不需要,他觉得她平静地好像并不是在说她自己的过往,而是在复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你喂我颗口香糖。”于竟听陈小栗说,他伸手将口香糖倒在手心,陈小栗伸手过去拿了两颗放在嘴里,她一边嚼口香糖,又问他:“你现在就修车么?”
      “嗯。”
      “就在平乡?”
      “不,我把修车的铺子开在雾溪,平乡这个是虎子的。”
      “哦”
      陈小栗觉得虎子这个名字挺熟悉的,不过,她想不起是谁了,正好路上急弯又多,她集中心思开车,没去多想。
      “你还记得虎子么?”于竟问陈小栗。
      “忘了。”陈小栗老实回答。
      “以前我们一个班的,我们班长。”
      陈小想起来了,那个爱管闲事的胖子。
      她是这么定义的。
      不过她没跟于竟说,而是说自己记起来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太阳没下山前就到了平乡了。
      把番茄送到田姨家里面,田姨留了两个人吃饭。
      吃饭的时候,田姨打量了两个人一番,她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很配,嘴角的笑容消不下去,陈小觉得她的笑很诡异。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于竟倒是很镇定地吃着饭。
      “小竟,你什么时候去雾溪?”
      “还有两个多星期吧,怎么了?”
      田姨抿抿嘴,“没什么,我就一问。”
      陈小栗喝着汤,没仔细听。
      快要到晚上,陈小栗才回家,她很累,夜很静,她很快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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