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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门猛地被打开了。张恩全疑惑又紧张的抬头看他。
黎雪阳一脸怪异的表情站在门口。
他一把抓住张恩全的衣领。“你进去！跟他ML！我不管你是咬还是掐，只要让他痛就行了，听到没！”
张恩全一额头的汗，被他吓了一跳，但是表情很快冷静下来，瞪了他一会儿，用力的点点头。
黎雪阳松开手，疲惫的靠住墙。“他现在口口不是很清楚，你不用紧张。”
张恩全点头。手拧上把手，却握住不动。
黎雪阳暗骂一句，一把把张恩全推了进去，砰的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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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些是巧合。那么，这个呢？”梁正东把一张照片递给李雪阳。
照片有些旧，是一宗案件的留证。
“受害者是儿童福利院的神父，曾经对福利院的孩子性侵犯，其中也包括小其。”
“神父？……”
“你的治疗纪录里，也提到过这位神父。”
“我需要你的帮助。”
黎雪阳觉得自己的脑子正在拒绝思考。呆呆得看着地面。
“这个人，你应该知道，你的治疗档案里有他。”梁正东把薛朝阳的照片递给他。
“他刺伤小其的案子，你想听听他的描述吗？”
黎雪阳抗拒的转过身，看着窗。
梁正东却自顾自的开始讲述。黎雪阳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描画小其怎么偷了手术刀，怎么向黎雪阳笑，怎么抽烟，怎么笑，怎么递刀给他，怎么靠上去，怎么倒下来。
“你考虑一下吧。”梁正东出去，关上了门。
黎雪阳颓然的倒在椅子里，觉得那么疲惫，一下都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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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放着探索频道的讲座。这一期讲中国古代的蛇文化。几个嘉宾教授讲得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引经据典。
黎雪阳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小其的资料。
蛇肉可以吃蛇胆蛇毒可以入药蛇皮可用来做手工制品。蛇全身都是宝。
今天去帮小其作治疗的时候，小其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张恩全问他问题，不是充耳不闻，就是答非所问。
只是抱着抱枕，失魂一样的坐在沙发里。
手脚脖子还可隐约见到青紫殷红的痕迹，想必是张恩全的杰作。那些痕迹，衬着小其若有所思发呆的样子，让李雪阳几度看着他跟他一起发呆。
蛇的形象经常出现在神话志怪小说民间传说里。女娲是人头蛇身，小说传说里常有蛇成精成怪害人。
小其虽然一只眼睛定定的望着前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似有若无的千变万化。一丝一点都落进黎雪阳凝视他的眼中。
有一种七步蛇，又叫赤练蛇金环蛇，传说会化成美人诱惑人加害。其毒甚烈，只要被咬了，七步之内就会毒发身亡。
蛇妖，黎雪阳摇头苦涩的笑，小其，莫不是蛇妖吧。
资料翻到最后，是一份犯罪倾向测试卷。本来今天向要拿给小其作的，但是怕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做了也没什么效果，所以算了。
疲惫的合上资料，黎雪阳长舒一口气。小其只知道发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虎视眈眈的算计着了。
算计？虎视眈眈？李雪阳为自己的措辞苦笑。怎么好象他和梁正东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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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呜呜……爸爸……”电话那头是小女孩无助的压低的哭声。
“好，我马上来。”梁正东记下电话那头压低的男声报出的地址。没有惊动别人，梁正东请了个假，开着那辆破大桑一路闯红灯来到这个装修了一半的废旧楼区。
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似乎越害怕就越会发生。不知道这次是哪路人马，终于把手伸向他女儿。
守卫室没有人。梁正东自顾自的走进去。货梯的四壁包裹着破烂的木板，写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号字句。
楼层显示灯上蒙着破旧的塑料薄膜，数字一下一下得跳着，往顶楼攀升。
梁正东的手摸着腰带上的枪套。紧紧地盯着楼层数字。
突然，卡的一声，电梯停下来。接着一阵哗哗的铁链响，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电梯顶上。
指示灯一下子灭了。照明灯也倏的熄灭。黑暗中，梁正东只听到自己浓重的喘息声。
喀喀的几声铁链破碎的绞动声从电梯顶上传来。
接着电梯震动一下开始急速的向下坠落。
梁正东心猛地往下一沉，疾靠住电梯壁，绷紧了浑身肌肉。
电梯松动的铁链哗哗的急速流下来，电梯箱带着风声啪的一声巨响，落在地上。
一阵尘土翻扬中，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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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死了？！”黎雪阳无力的伏在桌子上。
是小其！是小其。难道真的是小其？
突然有人敲门，黎雪阳下了一跳。“黎医生，你的快递。”
包裹是梁正东寄来的，厚厚一摞，全市小其案件和相关的资料。
看来，是梁正东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安排把这个寄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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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雪阳看着照片上据说是梁正东的人体。从高层坠下的电梯里经过剧烈震荡的人体。
突然扔下照片，黎雪阳冲到院子里呕吐。
吐到半死的时候，有人递给他水和纸巾。是梁正东的队员谢北。
谢北好像知道某些梁正东和黎雪阳的关系，居然对他透露了不少梁正东案件的资料。
“我们找到了梁队的手机，SIM卡居然没摔坏。最后的号码是在路边摊买的，连登记的身份证都是假的。无从查起。”
“梁队的女儿被人绑住，丢在垃圾站，蒙住了眼睛，也没看见人的样子。第二天被捡垃圾的发现。小姑娘吓坏了。”
“看来梁队是被人骗过去的。”
“我知道梁队找过你了解证据。说说吧，你有什么线索？”
黎雪阳觉得小其两个字在胸口百转千回，喉咙口却被什么死死的压着。只好跟谢北道谢，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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