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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辞梦醒来的时候，江醒不在身边。
她擦擦头上的冷汗，抱紧被子，不敢回忆梦里的魔鬼长成什么样子。
良久，江醒推门进来，以为她还在睡，弯腰掖了掖被子。
辞梦翻身抱住他的胳膊。
他一愣，“醒了？”
她张张嘴，没发出声，沮丧地吸了吸鼻子。
江醒没发觉异常，问她:“饿了没？吃饭去？”
辞梦点点头，却抓着他没松手。
他抽出胳膊，抱孩子似的把她抱了起来。
茶几上摆着几个白色塑料袋，有零食，有水果，还有一把蜡烛。江醒翻了半天，拿出个外卖盒子，推到她面前。
“我吃过了，你吃吧。”
辞梦掰开一次性筷子，小口小口夹青菜吃。
吃完了饭，江醒问辞梦:“想不想出去走走？”
辞梦摇头，抱着枕头不撒手。
他无语半刻，伸手抢走枕头，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
辞梦左挪挪右动动，有点紧张。
他把她摁住:“不许动了。”
她于是不敢动了。
他满意了，收回手，伸进口袋里翻东西，半刻，掏出个小小的红色盒子。
“打开。”他对她说。
她依言打开，看见盒子里星星形状的挂坠，新奇地伸出手指轻轻戳。
“送给你。”江醒揉揉她的脑袋:“胆小鬼，黑天没什么可怕的啊。”
*
下午来电了，辞梦晚上没有跟江醒睡在一起。
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天的梦，心里头还有点害怕，握紧小星星挂坠，钻进被窝里。
突地，指缝间泄露出几点白光。
她瞪大眼睛，把手心摊开，被窝里被照得很亮很亮。
*
眨眼间过去十几天，新的学期开始了。
开学第一天没上课，考了半天试就放学了。
江醒正琢磨着午餐去哪里吃，江志远打电话来，叫他回家一躺。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我……”
江志远打断他:“今天元宵节，回来吃顿饭吧。”
接着，把电话撂了。
辞梦扭头看他。
他说:“爷爷叫我们回家吃饭，你想回去吗？”
辞梦当然是不想回去的，但他知道，爷爷对江醒来说很重要，节日要和爷爷一起过才更开心。于是点了点头。
江醒有些意外:“你真想回去？”
她又点头。
他没看出她脸上有半分不情愿，于是改了路线。
毫不意外地，江醒在饭桌上看到了江奎。
他似乎被训斥过，耷拉着脑袋，很没精神的样子。看见江醒，也只是抬头扫一眼，没再像往常一样光明正大地挑刺。小声嘟囔句:“不知道谁是爸，架子这么大。”
江志远瞪过去。
他别开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江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这餐饭却安静得呼吸声都能听见。最闹腾的江瑶也不闹了，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江醒意识到什么，吃完饭后没立即走，跟江志远进了书房。
没多久，他出来了，面上表情有几分古怪，拉上辞梦赶紧离开。
*
看江醒这个样子，辞梦越发好奇江志远对他说了什么。
但这是他的家事，他不主动说，她也不好问，再好奇，也只能憋心里。
江醒原本是不想让这些脏事污了她的耳朵的，但看她一直琢磨着，只好说了。
“江奎出轨了，朱慧跟他闹离婚，北城那头人都支持，以后他可能就住在家里了。”
“以后我们少回去吧。”江醒说到这，自顾自道:“大学我们走远一点，没什么机会回去，大学毕业就结婚，也不用回去住了……”
辞梦一脸懵地看着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懊恼地抓抓头发，丢下句:“我去扔垃圾。”落荒而逃了。
辞梦看着没关严的门，悄悄地抿出个笑。
*
高三下半学年，课程越来越紧。
辞梦进步很大，很快挤进了班排名中间，被张老师着重表扬了许多次。
连江醒也不再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偶尔陪辞梦看看书，写写作业，分数有了些微起色。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江醒接到陈婶电话，电话里说，江志远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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